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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乱世纷争下的求存6

  • 作者:景占魁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4 10:38:52
  • 完书字数:11768

除此之外,1927年春,阎锡山还收编了国民军第三军。1926年1月,国民军在直鲁联军反攻下退守包头后,军长孙岳患病修养,参谋长徐永昌受孙之托,代理军长职务。徐永昌是山西崞县人,加上段祺瑞对他说:“阎锡山为人稳健,在国内外有些声望,大有前途”,遂通过阎的炮兵司令周玳引荐,于1927年2月在太原与阎见面。徐永昌当初曾将樊钟秀、胡景翼攻打山西的计划转告给了阎锡山,使阎预作准备,击退樊军,所以阎对徐早怀好感。阎有“相见恨晚”之意,而徐则表示愿为阎之“前驱”。因此,4月俩人第二次会面,经过一番磋商后,徐即将其第三军的两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1个炮兵团及1个独立炮兵团,由驻地包头出发,经碛口渡河入晋,归于阎锡山的晋绥军。第三军的加入,更增加了阎锡山的军事实力。

在此情况下,阎锡山于1927年北伐战争开始之前,又进行了第三次扩军,将原有师的编制,一律扩充为军。扩充后的部队番号及主官情况如下:

第一军,军长商震,所辖之第一、第三师师长分别是李培基、杨士元;

第二军,军长杨爱源,所辖之第二、第六师师长分别是赵承绶、孙楚;

第三军,军长徐永昌,暂时保留原有番号,辖黄胪初、黄德馨两个步兵旅,吕汝骥一个骑兵旅,梁鉴堂一个炮兵团;

第四军,军长谢濂,所辖第四、第十师师长分别是傅作义、卢丰年;

第五军,军长傅汝钧,所辖第五、第十六师师长分别是傅汝钧(兼)、吴藻华;

第六军,军长傅存怀,所辖第十一师、十三师师长分别是杨效欧、丰玉玺;

第七军,军长(缺),副军长张荫梧,所辖之第十四师、十五师师长分别是李服赝、李生达;

第八军,军长谭庆林,所辖骑三师、骑六师师长分别是孙长胜、杨兆林;

炮兵司令周玳,仍辖八个炮兵团;

手榴弹旅,旅长张振万,仍辖两个团;

第十七师,师长孟兴富,归总部直属;

警卫旅,旅长杜春沂,归总部直属。

经过第三次扩军,晋绥军增至13万余人,这还不包括未列入正规编制的被收编的冀南陈光斗、刘桂堂,冀东张赝芳、山东范澄秋等部队。因此,在北伐战争前,晋绥军已成为一支在国内颇具规模且举足轻重的武装力量。

阎锡山在不断扩充军队数量的同时,为提高其部队的素质并增强部队的战斗力,还在培养军事干部和发展军事工业方面苦心经营,作了不懈的努力。

在培养军事干部方面。为训练下级干部,于1918年初成立了“学兵团干部训练队”,由第一混成旅旅长商震负责,要求每个团都附设一个学兵队,以提高下级干部指挥和统驭能力。1919年6月,阎锡山又在学兵团干部训练队的基础上,建立起了山西第一所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干部学校“学兵团”,以步兵第九团的名义呈报北京政府陆军部,编制为一个正规步兵团1200人的编制。“学兵团”以荣鸿胪为团长,学员从大同、临汾、潞安、太原四地招收,要具有高小毕业或相当于此文化程度者。学兵享受步兵待遇,既学国文、英文、算术、历史、地理等普通课,又学军事课。阎锡山与其他高级军政人员常到学兵团讲话,进行精神教育,希望他们学好文化知识,掌握军事技术,“以便将来担负全省‘保境安民’的重大任务”。学员毕业后均留团担任连、排长职务。学兵团成立后的六、七年间,共招收三期学员,培养学员2300余人。1926年,又在学兵团的基础上成立了“山西军官学校”,由荣鸿胪任校长。1927年6月,阎锡山易帜参加北伐,就任“北方革命军总司令”后,遂将“山西军官学校”改称为“北方军官学校”。此外,在1925年至1930年中原大战这一期间,还先后成立了对编余军官进行整训的“晋绥军官教导团”,以及专门教授后勤服务、筑城、兵器、地形、卫生、马学等专业技术的“山西陆军辎重教练所”,培养晋绥军航空人才的“山西航空学校”,以及对收编之他部杂牌骑兵及当地土匪骑兵进行训练的“第三集团军骑兵教练所”。阎锡山这些举措,对于培养晋绥军干部队伍,提高部队的素质,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如通过骑兵教练所培养出的一批基层干部,就从内部控制了关系复杂的骑兵队伍,并经过严格训练,提高了骑兵的作战能力,使骑兵成为晋绥军的中坚力量。

在发展军事工业方面。山西在辛亥革命前,所谓的军事工业只有一个在清末(1898年)建立起来的“山西机器局”,它下辖“五厂一房”,即机器厂、翻砂厂、熟铁厂、虎钳厂、木样厂以及锅炉房,以修理枪械为主,兼造初级火器。枪械产品先是18毫米口径的“二人抬”火枪,后来才能够生产由英国福公司提供金属配件的只可装一发子弹的“独子快枪”。辛亥革命后,山西军政府接管了山西机器局,虽经几年发展,职工由初创时的80人增加到了200余人,但其规模和生产能力基本未变。1914年,阎锡山对机器局进行改组,成立了“山西陆军修械所”。然而,其后的几年也只是在内部进行了一些革新整顿,并无大的变化。1917年,阎锡山执掌山西军政大权后,修械所才在其重视下有了起色,并且随着晋军的不断扩充而迅速发展起来。

阎锡山为解决修械所经费不足的问题,首先设立了“铜元局”。这看似与军事工业并不相关,但它却为修械所的发展亦即山西军事工业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因为铜元局能用低价从民间收购旧式制钱,然后铸造铜元,从中渔利。铜元局成立后,先从杭州订购了一批制造铜元的旧机器,于是,修械所扩大规模,增设了提铅厂、炼铜厂、熔化厂、钢模厂4个厂,原有的机器厂改为印花厂、碾片厂、铳光厂等。同时购买了1部大锅炉和1个100马力的汽机。职员工人也发展到了400余人。同时,阎锡山还选派张书田、刘笃恭等10余名大学毕业生赴汉阳兵工厂技术学校深造,并于修械所内创设“实习工业学校”,招收学员百余人,半工半读学习技术(后改归国民师范职业科),以培养造就一批自己的军事工业人才。修械所虽然已具山西军火工业之雏形,但它仍以修理枪械为主。

阎锡山的军事工业大发展,是1920年初将“山西陆军修械所”与“铜元局”合并,改为“山西军人工业实习厂”后开始的。

“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以第一混成旅旅长商震为总办,总办下设厂长,厂长李陶庵(李蒙淑)。厂内设铜元科、化炼科、电气科,翌年又将以上三科改为机械科、子弹科、化炼科,不久又改名为一、二、三科。

第一科所辖工厂有:机器厂(附属木样厂、铆工厂2个分厂)、铜元厂、炮厂、机关枪厂、电汽厂、铁工厂、罐头厂等7个工厂;

第二科所辖工厂有:枪弹厂、炮弹厂、炸药厂、无烟药厂、酸厂、压药厂等6个工厂;

第三科所辖工厂有:熔炼厂(附属翻砂、制罐2个分厂)和炼钢厂。

此外,还另设铜元厂,直属厂长管辖。随着工厂规模的扩大,是年冬又招收艺徒400余名。1924年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还成立了飞机厂,曾装造过几架教练机,后因花费昂贵而停办。同年,阎锡山还决定兴建育才炼钢厂和育才机器厂,并派工艺实习厂厂长李蒙淑和技术科长洪中,赴欧洲考察。1925年5月间成立两厂筹备处,1926年两厂竣工投产。1926年春,工艺实习厂增设压药分厂,又添置压弹设备与铜壳厂合名为水压机厂,至此,军火生产规模基本完备,职工增加到11000余人,设备增至2300部,月产火炮10余门、冲锋枪900支、机关枪30挺、炸弹30000余发(《山西文史精选——阎锡山垄断经济》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2年版,第200页)。

阎锡山从1917年到1927年经过几次扩军,其晋绥军的数量已达近15万。为保证部队枪弹等物资的供给,他进一步扩大军事工业,1927年将“山西军人工艺实习厂”改为“太原兵工厂”。到1930年中原大战爆发前为止的这四年中,可以说是阎锡山军事工业发展的极盛时期。太原兵工厂直接隶属于阎锡山的督办公署,兵工厂废除了实行多年的总办制,实行厂长制,厂下设有采运、验收、工务、检验、稽核6个处。这6个处中,以张书田(与阎锡山有亲属关系)任处长的工务处最为重要。因为它分管厂内20多个部门,计有处本部、工程师部、医疗所、制图室,以及17个分厂,即枪厂、冲锋枪厂、炮厂、枪弹厂、炮弹厂、机械厂、炸弹厂、双用引信厂、机关枪厂、压药厂、电汽厂、压铜壳厂、铁工厂、罐头厂、熔炼厂、木样厂等,其中压铜壳厂与压钢弹厂合并为铜壳厂,成为16个分厂(曹焕文:《太原工业史料》)。

在太原兵工厂成立的同时,将原无烟药厂和制酸厂两个分厂单独划出,另行组建了山西火药厂。首任厂长由毕业于日本九州大学化工科的张恺担任,工程师为日本帝国工业大学电气、化学科毕业的曹焕文。

经过不断地发展,阎锡山的军事工业在产品种类和产品数量上都有了很大增加,技术水平也有了明显的进步与发展。到中原大战前,“太原兵工厂和山西火药厂共有设备3800部,职工15000余人”,主要产品为:六五步枪、六五机关枪、冲锋机关枪、自来得手枪、一七式手枪、冲锋枪子弹、一三式七五毫米高炸力开花全弹、两用高炸力开花全弹、一四式七五毫米野炮钢质高炸力开花全弹、两用钢质高炸力开花全弹、一二0毫米重炮假引信全弹、一六式一0五毫米重炮低炸力开花全弹、假引信全弹、七五毫米迫击炮弹、一五0毫米迫击炮弹、手榴弹、手雷、滚雷、地雷等。在1928年至1930年间,太原兵工厂的月产量为:轻重炮35门、迫击炮100门,步枪300支,机枪15挺,冲锋枪900支,炮弹15000发,迫击炮弹9000发,子弹420万发,同20年代初期相比,www.youxs.org,www.youxs.org、www.youxs.org,子弹增加6倍(《山西文史资料精选——阎锡山垄断经济》第202页)。

在太原兵工厂中,炮厂和山西火药厂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炮厂内分山炮厂、野炮厂和重炮厂,它共拥有各种大型新式工作机器800余部,厂房1900余间,职工2000多人,无论是基础设施还是机器设备,都堪称兵工厂的精华。到1930年,它共造出“一三式”山炮600余门。山西火药厂则设备新颖,机器装置大部购自德国、日本,“在当时世界上亦属最新水平”。它所辖之无烟药厂、酸厂、炸药厂、黑药厂、火工厂和压药厂等工厂,生产能力都很强。几个厂子共可日产无烟火药2000公斤,接触硫酸10吨。如此数量“在全国堪称第一”。各枪弹厂生产的炮弹、枪弹所需药料,全赖于此。到1930年中原大战前,已经进入“全盛时期”的太原兵工厂,“在全国说来也是生产力最大的出品种类最多的一个兵工厂”(曹焕文:《太原工业史料》第11页),“不仅可同全国最大的汉阳兵工厂、沈阳兵工厂相媲美成三足鼎立之势,而且其规模与现代化程度也超出了汉、沈两厂”(景占魁:《阎锡山与西北实业公司》山西经济出版社1991年8月版,第17页)。

阎锡山军事实力如此迅猛扩张,可以说正是他实施“保境安民”主张,以养精蓄锐的的一个结果。然而,实际上由于第二次扩军后的军事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保境”、“自卫”的需要,而阎锡山当初提出“保境安民”,又是从实现其“远者大者”的目的出发的,所以,随着军事实力的增强,他的活动能量和活动范围也就更大更广了,在尔后的中国政坛上,纵横捭阖,翻云覆雨,扮演了不少重要角色。

5、积极推行“用民政治”、“村本政治”

阎锡山于1918年提出“保境安民”的同时,又提出了“用民政治”的主张。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一个最基本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即无论是想要有效地防止其他地方军阀对山西的侵犯,还是想使自己能在“乱世纷扰”的环境之下,得以生存并求得发展,都必需要有相当的实力,这个实力就是军事和经济,这两方面都强了,政治上也就强了。而军队数量的扩充及其各种军需物资的保证,都是建立在人力、物力、财力和智力的基础上的。这一切都得靠人来做。也就是说得靠广大民众的支持。如果离开了人民,什么增强实力,什么“凡事计其远者大者”,都会流于空谈。对于这一点,阎锡山是早就有所认识的,还在1915年,他编写的《军国主义谭》中就说到:“无论帝国主义、国家主义或军国主义国家的政治,都是用民政治,非用民不足以图富强”,因此,他主张“政府政策是军国政策,人民教育是军国教育,社会组织是军国组织”。他的这种有着明显军国主义色彩的思想,虽然因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世界局势的变化而不得不加以舍弃,但是,他对于民的重要性,“用民”与“图富强”的关系认识得还是比较深刻的。

中国的历代封建统治阶级,对于“民”的态度,尽管有“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等说法,可是“使民”“役民”乃是其贯穿一致的主导思想。而阎锡山因其阶级的局限和受中国传统政治思想影响,所以,他使用“用民”这一话语,也就不足为怪了。不过,他对于何以要“用民”的解释,则不能说没有一定的道理。在《山西现行政治纲要》中,他就指出:“鄙人尝谓,我国后世政治,止求安民,不求用民,其善者以无事不扰为主,其不善者则与民为敌,愚之暴之,故其民知依人,而不知自主;知保守,而不知进取;知爱身家,而不知爱群。以此为国,是曰无人,非无人焉,无有用之人焉”,而“国民政治为新政治”,所谓的新、旧,“非善与恶之分,乃适与不适之分也”,“用政治而不适,则必亡其国家。鄙人之用民政治,亦在求其适而已”,“适时的政治作用与人生发展的企图相顺应的为用民政治”,所以,他的“用民政治”,即“适时之政治也”。对内对外都应“求其适”。在阎锡山看来,“夫举一政令而欲其推行无阻,且行之有效,一在人民有相当之知识,尤在人民有相当之道德,知识道德,程度问题也。故善为政者,每视人民程度,而定施政之标准。夫在今日,吾国人民程度之卑下,岂容讳言,山西偏处西北,山岭绵亘,风气比较闭塞,又属势所必至,则欲拯我数千年横沉于境内惰眠之人民,欲群趋之以赴于自用自治之途,又非执有相当之方术不能,此所谓对内而求其适也”(通俗国文教科书:《山西现行政治纲要》总述,第7页)。

从阎锡山的这些说法中,可以看出,他对于当时中国,尤其是山西所以落后的原因,从社会制度和人的素质这些层面上,是有过一番深入思考,并且是切中时弊、颇有见地的。同时,它也反映了阎锡山不甘落后,力图使其政治适应社会发展变化要求的进取精神,而他采用“用民政治”是为“对内而求其适”的意图,则清楚地说明,“用民政治”与“保境安民”是阎锡山为巩固其对山西的统治,并谋求更大发展,在政治上打造的内外适应,相辅相成的两个轮子。他是想在“保境安民”,以对外求其适的同时,再通过“用民政治”以对内求其适,养精蓄锐,聚敛内力,做一番“远者大者”的事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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