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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人的名，树的影。

只是三个字提出来，便让鲁智深和武松倒吸一口凉气。

鲁智深问：“史文恭？洒家在西军也曾听过他的名字，二十年前洒家还只是刚从军，他便横扫绿林闯下偌大的名声。这些年却不知哪里去了？”

武松是山东人，知道的详尽一些：“他投在了曾头市曾弄手下，早时凭手中一条枪，便撑住了北四省第一大药马集市。近几年自重身份，已经很少出手。但教出来的‘曾家五虎’，皆是山东绿林道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董超道：“正是曾弄，他原本就是女真人。西门庆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东西穿过辽国全境运出。但曾头市货运天下，当有法子。”

鲁智深皱着眉头：“兄弟，洒家不说虚话。若是个人比对，洒家或许难胜，但自不怕那史文恭；可要正面对上曾头市，以咱现在的实力，恐怕难如登天。”

董超道：“哥哥放心，小弟理会的，就只是对西门庆。”

开玩笑，以及时雨宋江的能耐，领两万余人马、几十个头领，攻打曾头市也是将将险胜。

就董超现在这仨瓜俩枣，正面对曾头市都不叫以卵击石，叫用屁崩泰山。

三人又仔细说些后面的安排，天色渐渐黑透。董超、武松索性各要一间上房，就在这里歇了。

鲁智深饱睡一夜，天蒙蒙亮便和二位弟弟告个别，潜行去也。

只说这两个。千叮万嘱送走了鲁智深，武松问：“哥哥，今天咱们如何？接着查？”

董超摇摇头：“今日不查了，让弟兄们歇一天，咱们俩去见钱知县！”

钱守理在权力范围内，给了董超和武松极大的支持与信任。

花花轿子众人抬，董超还其以足够的尊重。经过这么许久，也该和知县大人通个气。

三人见面，叙礼已毕，分宾主落座。

未等董超开口，钱守理笑呵呵道：“坊间传闻，‘新来的都头强龙不压地头蛇，在本地商户面前吃了瘪’。要老夫说，二位都头莫要泄气！虽说连续查了十几天没有收获，可这等机密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查到线索。”

“到现在全县城也只认为都头是看西门庆不惯，专要找他的茬；无人知道都头其实想干什么。那我们就还有机会，早晚抓住他的马脚。”

董超轻咳一声：“回知县大人，其实已经查到了线索……”

钱守理又惊又喜：“哦？都头快快请讲！”

董超徐徐道：“大人，咱们一开始都想错了。其实西门庆并未通辽，是这么这么这么回事。”

董超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大致讲叙了一遍，除了未提鲁智深，只说是已安排人去跟踪核实。

钱守理从惊讶到皱眉，听到最后竟有些欣喜：“原来老夫想错了？不是通辽便好，不是通辽便好啊！”

董超听着不是头，提醒钱守理道：“大人，私通女真的危害，可是尤甚于通辽啊！”

钱守理很是惊讶：“董都头何出此言？都头可莫要被宋辽合约，和甚么兄弟之国给骗了。那是因为二国势均力敌，才各退一步勉强维持。”

“虽然现在西夏闹得欢，也不过是一地之乱。普天之下，北辽仍是我朝第一劲敌。契丹人以狼为图腾，若是大宋漏出什么破绽，北辽登时便会化为一条饿狼，狠狠咬向大宋！”

钱守理说的很有道理，但董超还想挣扎一下：“大人说的是，小人受教了！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只是北辽，若换成女真、蒙古、党羌在辽国的位置，一样会是大宋劲敌。”

“西门庆虽然不是通辽，可他不管是私通女真还是蒙古，都一样是我大宋的奸细。何况其往往日亦作恶多端，天理不容。这种人物，我辈仍当除之而后快！”

钱守理抚髯夸道：“好一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董都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眼界，也是难得。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董超却从钱守理没有说出的话里品出些别的滋味，缓缓问道：“可大人依然认为，既然西门庆没有通辽，那便不需急着查他？”

钱守理看着董超，良久长叹一声：“不是不急着查，而是查之不动！”

“都头应该记得，就第一次在这书房相见时老夫便说过：阳谷县自己办不了西门庆，必须有知府大人陈文昭首肯，才可成事。”

“既然不是通辽，就算老夫把西门庆私通女真的真凭实据拍到陈文昭的桌案上，陈大人也未必肯冒着得罪蔡太师的危险查办西门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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