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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从枯骨残骸里爬回来的。

对于黎芫听而言，已经很少有事情能再戳动她。

就好比拿眼前的封言礼来说，本来只是她因为身体孱弱短暂演过一段戏份想要把关系撇干净而已。毕竟原先是那个孤魂野鬼在操作，所以她其实也没什么太多情绪波动。

她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儿，手段也不算生。她要是真想弄死原来的什么男主男配，老实说、她也能干得出来。

但对于黎芫听而言，这些事情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也没有脏了自己的手必要。

在知道自己记忆有过缺失后，甚至自己最深处的记忆居然是封砚许相关……即便失忆，本能却还记得爱他。

再一对比现在站在眼前的封言礼，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到梦里荒芜的世界，以及那个男人。

对此，黎芫听心底再次掀起不耐烦的情绪，眼底的冰冷对上封言礼、隐隐还透着一股煞气，令人生畏。

「你和他的感情还真是好啊。」封言礼勉强笑了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这么不欢迎自己，明明他已经对她很示好了，可她完全就像是没看到一样，一点都不在乎。

她肤色极白，甚至因为一直病弱的身体让她的脸色比起常人而言还要更加白皙。只是这并不能减弱她此刻的气场。

冰冷且难以接近。

见她没有再对他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封言礼朝着她再次开口提醒：「封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别说封家不简单了，就是她黎家又能简单到哪儿去。不过是对人对事罢了。

「哦。还有事？」

黎芫听想关门，她刚睡醒还想着继续好好观察观察阿砚的房间，或许还能找到其他什么相关线索。

她虽然很不喜欢封家，但从踏入三楼到这个房间开始，黎芫听也能隐隐感觉自己内心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梦境之后，也可能是因为其他。

所以这也就导致她现在对封言礼的态度也不愿多说，毕竟他的废话太多了。多到她都想掏耳朵了。

说的都是些废话，就不能说一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还是阿砚好。

黎芫听想到封砚许，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连带着周身那份冷气都少了些。

封言礼也看到了芫听的走神，还有她柔和下来的弧度和冷气，他就知道她肯定是又想到了他那个失踪的哥哥。

一想到这，他又一次忍不住在心里咆哮怒吼。以至于他握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才忍住了想要诋毁的冲动。

「没有事我就不能找你了？这里是封家老宅，我回来是想看爷爷。」

即便是内心再怎么扭曲，封言礼却还不忘回答她的话，想要唤回她的目光。

目光是唤回来了，只是触及到封言礼的时候眼里没有半点温度，笑意顿时消散了：「哦，那你去看吧。」

还是漠不关心。

「你——」封言礼阻止了她想要关门的动作，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嘲笑，「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我为什么要待见你？」

这人脑子到底有十万个为什么吗？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出来的，而且都是没用的问题。

待不待见这种问题，答案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她实在是忍不住这么多问题且又是废话的封言礼了，直言吐槽反问，「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找别人，我相信有其他人会很乐意去给你解答。我不是你的答案之书，也没兴趣关注你的心理问题。」

每次和她说话，封言礼都有刻意压住自己的脾气，甚至看到她的时候更多的是无奈。.

封言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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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嘴硬了一回，但从黎芫听这里得到的回答让他显然是不能接受的，甚至他又忍不住解释：「我其实回来老宅说看爷爷是其一，但更多的还是担心你。只是我怕你觉得会有负担不高兴所以才这么说。其实我——」

「既然觉得是负担那就不要说。」

虽然谈不上是负担，但是嫌烦倒是真的。

黎芫听实话实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以后不要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除了阿砚，我和你之间不需要过多接触和见面。我不想他以后回来会见到这种画面。」

感觉到封言礼以后可能还会继续对自己说这些无聊的问题，她干脆拿出封砚许来做「挡箭牌」。

当然，也可能不只是挡箭牌。

「那如果他回不来呢！」

这是不经过大脑思考直接问出来的话。

也是封言礼的心底深处的回答和期盼。

他甚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还有一丝丝愉悦，「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再伤害你，我只是想能与你和平相处。

封言礼还想说些什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愉悦，却在下一秒对上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眸让他顿时失了声，甚至后脊梁骨都在这一道眼神中发凉僵住了。

那究竟是怎样一道眼神啊？

无情？冷漠？又或者是不屑与蔑视。

不，那是地狱深渊。

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去形容。

只一眼，居然让封言礼在这一瞬间露怯了，惊起一阵颤栗。明知道她小胳膊细腿的根本伤害不到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吸气后退了半步，不敢与她对上眼神。

他甚至听到她比疯狂还要为之冰冷刺骨的语气。

「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疯子。」

明明没有那些过往的记忆，可黎芫听还是会下意识维护他。甚至听不得封言礼说阿砚回不来的这种话……这只会无端激起她内心的暴戾。

有那么一瞬间，她可以确定自己对封言礼起了杀心。

「我只是说了如果。」

封言礼还想要解释。

「没有如果。」

黎芫听无情的关上了门。

用劲很大，连带着关门的声音都让封言礼感觉到了耳膜受到了创伤。

看到门被关上，封言礼不甘心的又敲了敲门，却没再等到回应。

于是他只能不甘心的离开了三楼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