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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家传武学

接上回书，李枭几人将娘冰一伙屠戮殆尽后，便又返回张甄家中。

眼看着事情基本都已办妥，李枭便与曾格商议之后的事情。

李枭道:“现如今祸事已了，不知曾兄之后有何打算？”

曾格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想来也不过一个月，竟陡然生出许多变数来。本待归家孝顺爹娘，凭本事谋个出路，现如今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已然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又欠下多少还不完的债啊。”

李枭也叹息道:“当真是世事无常，有些事没法去想，仔细一想便陷入其中不能自拔了，也都是天定的命数。”

曾格道:“只是可惜了那几个兄弟的性命，真让人心中升起无力感啊。”

李枭手扶额头，也摇头苦笑起来。

过了半晌，李枭道:“曾兄既然无家可归，便去我庄里吧。”

曾格犹豫半天，张口说道:“我是个罪人，只怕日后误了李兄。”

这时张甄走过来，瞧了瞧两人道:“曾兄弟日后可要改换名姓了，适才出门看时，那告示栏上已明确了你的姓名，日后这个名字怕是用不得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件好事说与你二人。”

两人齐问有何好事。

那张甄抚了抚胡须，笑道:“我有一招让你在白日里也能做良人的招，只是不知曾兄愿不愿意。”

曾格拱手道:“还请张兄明言。”

便是请那郎中在你脸上动些刀子，让你改头换面。

曾格踌躇半天，半晌笑道:“不成想无家可归也就罢了，今日连自己也做不得了，罢罢罢，从今日起再无曾格此人。”

第二日那郎中又来给曾格改换了头面，说也简单就是割了双眼皮，又做了假胡须。

三五日曾格也消了肿，仇方也眼见痊愈。

几人又在张甄的款待下大吃大喝了一顿。

次日打算启程之时，曾格同李枭道:“李兄，往日我便在你庄里当牛做马便罢，也算是还你一世恩情。”

李枭道:“庄中有些重要事务与你，你便做我庄中管家吧，只是要换个姓名。”

曾格道:“全凭主人吩咐吧。”

两人正说间，仇方尴尬一笑道:“主人，俺有一事与你说之。”

李枭问:“都是兄弟，有话便说吧。”

仇方扭捏道:“我这几日躺在病榻之上，总是在想那哥几个的事，我想留在应天府，这里离着他们近些，来日若是赶上清明、中元这些节日，也有个能祭奠他们的人。”

李枭一听，心中十分不悦:“来时五个兄弟，没了四个，如今就剩你了，今番也要离我而去不成？”

仇方道:“主人，不是这话，庄中还有多少事需要你去管顾，曾兄也不便露头，唯我是个闲人，如今也不想再踏入江湖，就在此安安生生过日子，没事去几个兄弟坟上看看，也扫个墓、烧个纸什么的。”

李枭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内心又着实不舍，只能用力抱了抱这个并肩作战的兄弟。

李通道:“后来我便改名换姓成了李家庄的管家李通，仇方兄弟也被你父亲托付给了张甄老兄，这便是事情的原委了。”

李应点了点头道:“竟不想这中间有这么多缘故，当真是人生百变啊。”

李通起身整理衣袖道:“少爷，这便先教你些枪棒的根本吧。”

李应站起身来，恭敬道:“有劳通叔指点啦。”

两人从兵器架上取过两杆红缨枪来。

李通道:“我的枪法叫做五步十三枪，是我师傅谭正芳的绝技，但不能全部教与你，因为世间枪法繁多，我也曾败于那张尊之手，所谓一物降一物，一法制一法，我只教授你枪法精要，未来的招法，你要自己去悟。”

李通做了起手式道:“枪法有三要，一要眼快，二要手捷，三要腰步相随。又有四忌，一忌对敌目乱，二忌立身无根，三忌讳出招犹豫，四忌顾应不全。与敌相对时，一要瞧得住其眼，二要看得清其手，三要顾得全其脚，如此才能判定他出何招数。”

李应跟着有样学样。

李通道:“持枪时一须身势均匀，二须持枪端正，三须深沉不露。身势均匀则无倾跌之虑，持枪端正可免失手犄斜之弊，深沉不露，则敌人不能知我虚实，故善使枪者，枪似紧腰锁。与人交锋，敌高来则用枪分劈再刺，平来则用枪斜挡直戳，低来则用枪进步迎扎，敌若猛进则舞枪花乱人眼目，劈拦敌兵器时身法要矮，得势反攻时手要牢、脚要实，闪退方可自如。所谓朝夕磨炼，以致纯熟，则得心应手，敌人不能测其虚实矣。十八路法门皆知，不如纯熟一二，一招纯熟走遍天下，枪之总法，大体便是如此。”

那李应谙熟于心。

李通道:“枪法之初，在于一个持字，所有的兵器都一样，想要用的好，先要握的牢，枪与短兵器不同，枪乃长杆，需放长击远，枪想扎得远，除腰臂顺达外，持枪必须握住枪根，枪根当在掌中，与臂骨对直，则灵活而长，如此便远离对方锋芒，也护住自身，因此，多了一寸强，少了一寸险。枪扎出时，枪杆与臂骨对齐至一线上，合力尽透枪尖。如不满握枪根而留出一段，臂和杆形成角度出枪便短了几分，当扎到敌时反冲力，便分散手臂的力量，枪戳出去也没了气力。出枪手须紧握杆，防止向前滑动；腕须挺住，防止前冲；避免脱手或反伤了自己。”

李通指导完李应握枪的法门，又道:“枪是缠腰锁，便是将枪贴在腹部右侧肋下，手心朝里握把，如同把杆锁在腰上。这样，使枪便有了依托之处，又减轻了出枪时手中的负担。同时，枪与身合，便可使出腰力，将枪法控制在自身把持的范围内。若离了腰便同没了根基，枪法便会游离漂浮、杂乱无章、失去控制，长久作战，手臂酸痛难耐，端枪不能持久。”

李应将枪贴于腰际，握紧长枪不断刺出，当真有奇效。

李通笑了笑道:“枪之万变，不出一圈。圈法乃是出自后手的变化，若想窥知大枪妙，后把变化是神机。圈在用法分为两招，一种是后手紧贴身，借用腰力划圆划弧，此乃防守技法，主要拨开逼近的兵器；另一种是枪杆离身，利用手腕之迅捷划圆或弧线，此乃躲闪之法，以避开对方的急攻。长久练习便有防守闪躲之妙法。”

李应也按李通说的演示一番。

而后又教授李应中平枪、拦拿枪、扎枪、崩枪、点枪、缠枪、前摔枪等基本招数。

练了足有两个时辰，李应早已把枪法的根本练的精熟。

李通递过一个毛巾来，李应擦了擦汗，李通道:“这枪法之根本你平时要多多练习，如今门派手法虽分门别类、千奇百态，但终归万变不离其宗，我本待将那五步十三枪传于你，但也如我所说，此等枪法虽然精妙，但那枪法在我手里也曾败于他人，日后倘有机缘，你可再学些更高深的法门。不可拘泥于一种。把那基础练的通透，底基牢固则枪法早晚必有大成。”

李应点点头道:“多谢通叔指教，小侄记住了。”

李通又道:“如今可教你一些强骨健筋、炼体运气的功法，你可长期练习，兼顾内外，强气轻身。”

说罢边讲边练，却用的是华佗的五禽戏，《后汉书·方术列传·华佗传》记载：“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当导引。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体轻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李通道:“此乃古术，常用则体健筋强，虎戏者，四肢距地，前三掷，却二掷，长引腰，侧脚仰天，即返距行，前、却各七过也。鹿戏者，四肢距地，引项反顾，左三右二，左右伸脚，伸缩亦三亦二也。熊戏者，正仰以两手抱膝下，举头，左擗地七，右亦七，蹲地，以手左右托地。猿戏者，攀物自悬，伸缩身体，上下一七，以脚拘物自悬，左右七，手钩却立，按头各七。鸟戏者，双立手，翘一足，伸两臂，扬眉鼓力，各二七，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也。夫五禽戏法，任力为之，以汗出为度，有汗以粉涂身，消谷食，益气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

李应仔细观瞧，边听边学。

两人练罢五禽戏后，李通又道:“方才所学五禽戏强筋健骨，我这里还有一法，乃是导引之法，乃是我师谭正芳教与我，这法称之八段锦（起源于北宋，这里成为谭正芳所授，切勿深究），练习讲究松静自然、准确灵活、练养相兼、循序渐进，共有八段，第一段双手托天理三焦，第二段左右开弓似射雕，第三段调理脾胃臂单举，第四段五劳七伤往后瞧，第五段摇头摆尾去心火，第六段双手攀足固肾腰，第七段攒拳怒目增气力，第八段背后七颠百病消，这便教与你看。”

说罢打完一通，李应也跟着练习不提。

李通道:“最后这个法门，乃是炼气的主导，称御气六字诀，吹呴呼吸，吐故纳新，熊径鸟伸，六字诀便是六种呼吸方式，呬、呵、呼、嘘、吹、嘻六个字发音不同，唇齿喉舌的用力亦不相同，以此牵动不同的脏腑经络气血的运行，分为嘘字功平肝气、呵字功补心气、呼字功培脾气、呬字功补肺气、吹字功补肾气、嘻字功理三焦，你也可经常习练，融会贯通。”

几人又练习许久，李通道:“这三种法门平日里多多练习，日久后必然有奇效，骨壮筋强、内紧外松、丹田气盛则习武事半功倍。”

李应点点头道:“小侄必定勤加练习，不负通叔教授之恩。”

李通笑着点点头道:“时间不早，吃过午饭，我与你同去你家中藏书阁中。”

两人来到饭厅与李枭会面，李应自从知道了过去的事情，对自己的父亲可是十分敬重，眼中都带着些崇拜。

李枭道:“我儿与你通叔练的如何？”

李应笑着挠挠头道:“当真让儿长了十分见识，这一上午通叔教了我枪术精义，又学了五禽戏、八段锦、御气六字诀，让儿当真收获颇丰啊。”

李枭朝李通拱了拱手道:“有劳老兄了，竟把如此绝技都传授与我儿。”

李通慌忙起身还礼道:“自是分内之事，老爷不必在意。”

李枭呵呵一笑道:“我儿可曾谢过你通叔？”

李应一听站起身也向李通鞠了一躬。

李通连忙挥手致意，朝李枭道:“少爷乃是个谦逊有礼之人，客气话已经听得够多啦，不必再如此客气啦，我的命都是李家的，更休说几门傍身的武艺了。”

三人也不再扭捏，与李应母亲共座而食，酒足饭饱与李枭说了下午行程，李应便与李通来到藏书阁。

映入眼帘的却是两三个装饰豪华的书架，各按分类摆放了诸多书籍。又有两个武器架，上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老大一个货架上面摆放了七八套战甲并马鞍之类。

李应看来看去瞧花了眼，李通便先介绍了书架上的书籍。

免不了四书五经之类，都是精装的书，封面还烫了金漆，又有《道德经》、《鬼谷子》、《孙子兵法》、《淮南子》、《兵法二十四篇》等等。

李应正瞧着，李通拿下了三本书来。

看时乃是《天下暗器总纲》、《龙爪手精义》、《纵地如烟》三本书。

李应翻看时那暗器总纲标有暗器总说、目力练习、腕力练习、暗中出手法、取敌之部位、暗器之规约、制器选铁法、毒药解救法、必备药物、暗器种类等等。

又将暗器分为四类乃是手掷暗器，如飞蝗石、飞刀、飞镖、金钱镖、飞枪飞叉、七星镖、梅花镖之类；索击暗器，如飞爪、绳镖、锦套索、流星锤等；机射暗器，如弹弓、机弩、袖箭、飞针筒等；药喷暗器，如毒药喷筒、喷火筒子、鸟嘴铳等，又介绍其源流、手法、制度、标鹄、练习、技巧、特种、变种之类。

李应正在看时身后闪出一人，照李应肩膀一拍，把李应吓了一跳。

若问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九剑刺心·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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