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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天刚蒙蒙亮，路安宁就被流霜摇醒了。

“小姐，该起了，今日是狩猎的日子，可马虎不得。”

流霜一边拖着路安宁起身，一边着手伺候她梳洗，没有佩玉帮忙，她一个人做起来也不显慌乱。

“啊……这也太早了……”

“好困……”

虽然从外面透进来的光线并不强，可路安宁因为困，依然觉得刺眼的睁不开眼。

流霜没说话，她没有佩玉那样活泛爱说话，只做好自己手头的事。

等浸湿的手帕拂过路安宁的脸后，路安宁最后的一丝困意也随之消散了。

她跟着按了按脸上的人皮面具，生怕沾了水气而不贴合，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

——咦？我昨天是怎么睡着的？

——对了，好像是跟明朗说话，说到哪了来着？

还不等她想起来，又被流霜拉着去梳头了，不禁无奈道:“流霜，你怎么天天都这么精神啊，你不累吗？”

“奴婢不累。”

流霜低垂着眼眸，目光只停留在路安宁的头发上。

想着，今日是狩猎，虽然不必女子们也必须参与，但还是要梳个方便又干练的发髻。

至于她累不累？

作为暗卫，从小到大都在日复一日的学习，训练。

还记得年纪不大的时候，也曾有同龄的孩子哭喊着说累。

站成一排的孩童们，有男有女，年纪有大有小，却都在做着同样的事。

他们个个涨红了脸，身后粗壮的麻绳，尾部绑着石头，缠绕在手臂上，下半身还要扎马步。

这是他们每天的课程之一，练体能，臂力。

“呜呜呜……我的手臂好痛，腿也好痛，我好累，呜呜呜……我不想做了……”

“啪”的一声，一个新来的男孩再也受不了，手臂上绷直的劲一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因为浑身疼痛，他委屈的直哭。

其他孩童们目光纷纷看过来，他们羡慕男孩片刻的轻松，却没有第二个人敢跟着男孩这样做。

他们都知道，男孩这样做是犯了大忌……

一旁穿着黑衣劲装的男人快步走来，他怒目圆睁，手中有婴儿手臂般粗的鞭子高高举起，下一秒就打在了男孩身上，瞬间就打了个皮开肉绽。

一边打一边骂道:“当初你可是签了死契进来的，我管你温饱，你就得听命于我，你敢不做？不做我就打死你！”

“啊！啊！不要打我，啊！好痛……我错了！求求你，别打……啊！”

男孩手臂上，背上的衣服尽数裂开，他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嘴里哭着喊着救命。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啊！我错了！啊！”

一旁的孩子们吓的瑟瑟发抖，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这样的场景，每次有新孩子来时，都会上演一次，他们之中，也或多或少有人经历过。

跟着男孩一块进来的流霜，这一年不过八岁，她紧紧拉着麻绳，看着面前的一幕，触目惊心。

她也明白，这些凶神恶煞的师傅们，不会因为眼泪同情他们……

不听话，不做好师傅们吩咐的事，是要挨打的。

不能说累，凡事要做到最好，是这个地方，生存的法则。

“流霜？”

路安宁的声音，将走神的流霜思绪拉了回来。

“不用那么麻烦了，全部扎起来就行。”路安宁在头顶比划了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