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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姑娘……你说的是什么水晶？我怎么没看见？”

仇酒儿笑着反问，“宝珠，你的眼睛是不是累坏——”

说着，她收紧五指，温热之感仍在，可她手心中确实空无一物。

那颗炫目的紫色水晶好像没存在过一般。

“仇姑娘，奴婢什么都没看见啊。”

仇酒儿冒出一身冷汗，她下意识地朝悲观方向想：不会有人给她下了什么珍稀的暗器或毒物吧？

“方才我见到一块椭圆的紫色水晶，你以前可曾见过？”

“公子送给姑娘的礼物中有好几块呢，都收在偏殿的箱子里，用不用奴婢去取？”

仇酒儿稍作镇定；是了，玉氏宗府守备何其森严，仲乾宫更甚，谁敢把杀器偷送到这儿来？说不定只是玉冰送她的小礼物。

“不必了，”仇酒儿起身温和道，“准备浴汤吧。”

*****

难不成是沈寒心送给她的东西？

仇酒儿呆坐在浴池中盯着自己的左手。说起来她根本不清楚沈寒心的法典，更不清楚他的修炼路线，只知道父亲曾赞美过他的灵魂天赋。彼时伊尔黛无法典可修，是个妥妥的废柴；也不知沈寒心脑子是怎么想的，非要陪她一起。两个数一数二的贵族如同身份低微的贫民般默默修习体术。

难不成沈寒心成了空间系魔法师？仇酒儿本以为会是秘法师呢。

“想什么呢，一脸忧郁。”

平静的热汤被推开层层涟漪，精壮的肌肉紧密贴上自己的后背；仇酒儿立刻看向伏在自己肩头的恋人道，“你没动我的梳妆台吧？”

“我为什么会动你的梳妆台。”玉冰失笑，“梳妆台怎么了？”

“多了个小玩意，但好像是我看错了。对了，今晚……阴早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由你完成。”

玉冰好整以暇地听着。

仇酒儿深知此事对玉冰的难度，故意摆出肃穆的神色道，“我要你在我睡着时——刺我一剑。”

玉冰悠然的神色霎时垮了，“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虐。”

仇酒儿将至高殿主的话略加删改后复述讲出，包括特异体质的第二三种可能、以及自己不死族的能力。当然，她不敢将‘不死族’三个字说出来，便以‘梦游症’代替。

“我必须搞清楚这梦游症会在何种条件下发动！不然万一我睡着时伤你怎么办！”

看着仇酒儿急切之色，玉冰很是无奈。

“我们同床共枕都大半年了，你要杀我我都死过百次了。”

“这么诡异的能力，不搞清楚作用原理，将来肯定会闯祸！万一我无意识中举刀对你怎么办？”

“好好好，我照做就是。”玉冰投降，可他心如阴镜：酒儿睡眠极浅，即使是他翻身下床都会半醒，自己刺伤她，她必不会‘梦游’，痛醒还差不多。

“如此稀奇的能力，为何不让老祖帮你测验一番？”

仇酒儿面色一冷，佯怒地横他一眼道，“我愿意告诉你，不代表我愿意告诉玉氏。你们大势力的门道多着呢，我只信你。”

玉冰深感欣慰，却又忍不住笑意道，“可我也姓玉。我是玉氏未来的主人。”

仇酒儿翻白眼，“哦，神啊，你竟是玉氏少主。瞧瞧我刚才都说了什么，竟然把秘密全盘托出，我得快点离开这里，我可不想成为玉氏的小白鼠。”

说着，她就朝大浴池的另一边游，可才迈开两步就被掐着腰身捞了回去。

“你哪都别想去。”

仇酒儿也不闹了，乖乖地搂着他享受温泉热汤。玉冰还在斟酌如何委婉地让仇酒儿放弃自虐，可他转念一想，只要自己不下这一剑不就行了？装装样子，阴早再哄哄她，不就完事了？

舒服了，让他给伤害酒儿难如登天。

“酒儿，阴日宗府会安排大规模验血。我们早上验过血后就离开吧。”

“要回天水峰了吗？”

玉冰沉吟道，“依父亲的意思是这样的，可我……暂时不想回去。”

碧川山脉内的人员运作是玉远山在统筹，玉氏老祖是不管这些杂活的。如果父亲下狠心在碧川山脉内对酒儿动手，一个护卫呼世音是保不住酒儿的。

玉冰认真考虑过：玉远山要杀酒儿，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的。玉冰的一切权利都源自家族，又怎能反抗家族？他不过是五阶中级的职业者，在玉氏这般大势力中，不到九阶霸主，是很难有实质性话语权的。

他需要与父亲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确保酒儿绝对安全。

可玉远山因日神蛾事件焦头烂额、日夜操劳，哪有时间与儿子促膝长谈？他不仅要与十尊领袖共商对策，更要亲自与厉、盛、左、胡四大氏族族长密谈。

“我们回学院吧，器武学园。”玉冰落下一吻温柔道，“我有些安排，丑月要离开你一段时间。”

仇酒儿丝毫没考虑那么深层次的东西，只是可怜巴巴地问着，“会很久吗？”

玉冰浅笑，“不会，至多二十天。”

仇酒儿气鼓鼓地看着他：二十天还不久吗？！都半个月了。

“抱歉，丑月有商会五大氏族的集会，不方便带你同去。”玉冰亲昵地吻着仇酒儿的鬓角道，“我会尽早回。不准你沾花惹草，与你的契约伙伴也要划清距离，知道么。”

这话不应该自己嘱咐他？仇酒儿不满地咬了他一口。

玉冰沉声笑着，笑声在空旷的浴池上不停回荡。他紧紧抱住仇酒儿，与温热的体温截然相反的是凤目中清冷的眸光。

——父亲不可能在器武学园里动手。猩红教派召唤巴弗灭残魂已经令十二大学府声名大减，如果此时器武内又发生恶性学员暗杀事件，无疑让器武的名声再遭打击。

人才对十尊的重要性不必再提，十二大学府间对优质学员的抢夺同样紧张。宗府或碧川内是父亲的天下，掩盖消息易如反掌，可器武学园里，父亲不敢乱来。

“别乱来，乖乖地等我回来。”

仇酒儿嬉笑道，“学园里还有人能害我？我有妖刀呢。”

*****

次日清晨。

仇酒儿感到胸口刺痛，呜咽着小声埋怨，“早上不准闹我……”

她还以为又是某个早起的不良公子正在偷香。

玉冰拄着胳膊笑吟吟地，“不是你让我刺你一剑？”

仇酒儿瞬间大醒，不停眨眼，哑声急道，“怎么样，我梦游了吗？”

“梦什么游，你睡得像头小猪。”

“嗯？！”

仇酒儿正欲起身，却被玉冰压住按回床褥中。

“乖，别再操心了。”玉冰贴近她的耳边，磁性的男声蛊惑道，“按照至高殿主和你的说法，梦游对你有利无害。依我看你不必费心查阴进入梦游的条件，战斗还是要靠你自己；若真失去意识进入梦境，我也会护你周全。”

仇酒儿这时脑子还不太清楚，反复思量后才答道，“我怕的是我梦游时会伤到你。”

“如果梦游能救你命，我不在乎被你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