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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回四阿哥端着汤的手微微……

  • 作者:青丘一梦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18 20:57:26
  • 完书字数:12850

正是三月头, 莺啼婉转,百花争艳。

柔维已于上个月满了周岁,皎皎和安隽云抱孩子重踏上征途,留在故土的纵然不舍, 也有阻拦孩子的脚步。

因她在京师中正经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她乍然离开, 康熙娜仁还有些不适应。

不过康熙是忙, 娜仁是不会叫自长久地沉溺在一种绪中,无论喜悲, 她都要求自要迅速地调整好状态。

这应该是这些, 生活在几百前的深宫之中, 除了保证本心善念之外, 她对自唯一的要求了。

长久的悲伤欢喜, 都会使失去清醒。

故而她并未伤心多久,便恢复了从前的生活状态, 每品茶弹琴, 合香煮酒, 翻翻话本子, 和打打牌聊聊八卦,十分自在。

佛拉娜对此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前皎娴回来一趟, 不过留了半个月余, 走之后我好长一段子都不能适应。若是能有你这的心『性』和调整的速度, 只怕这世上也什么事能伤到我了。”

“你已经够坚强了,还要这种无用的东西做什么?”娜仁一扬眉,佛拉娜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又仿佛暗含严肃, 真实意地问:“那你为何又如此严苛地要求自呢?”

娜仁一时竟被她问住了,略愣了愣神,是啊,她为什么要这要求自呢?

因为她不想沉溺在宫廷生活中,她希望她的悲喜由她把控,终有一,她会回到她的地方去。然后这些所经历的一切,不会成为影响控制她的过去,而是让她成为更好的自的经历、过上更好生活的能力经验。

她并不是生来便冷静清醒的,是这些的宫廷生活,让她强行要求自如此,最终也『逼』得自如愿。

有什么是能够轻松得来、做到的。

这些并不适合佛拉娜细说,娜仁只含糊糊弄过去,佛拉娜也看出她不愿细说,便未再追问,反而娜仁说起:“万岁爷前说起了给阿哥们封爵的事,看那意思,胤祉八成能捞个郡王来,倒是好事。只是封了爵便要出宫开府,不能在宫中住,见面便不如下这方便了。”

佛拉娜总是希望她的孩子们能够常常围绕在她的身边,承欢膝下。

言及此处,她微微一叹略感怅然。

尤其前她的儿媳三福晋董鄂氏诞下一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如今在宫中,她还能够见到,等到三阿哥出宫开了府,见面便不似如今这般方便。

如今董鄂氏每都会抱小阿哥向佛拉娜晨昏定省,这是为子女儿媳的孝,佛拉娜也习惯了,甚至如在此之外的时间想念孙儿,只需命传召一声,董鄂氏自然会抱小阿哥到钟粹宫去。

等三阿哥一家搬出宫到王府住去,况便大不如常了。

见佛拉娜这模,娜仁倒是很洒脱地:“孩子大了总是要离开的,你要学会自开解自。多少给自寻点事做吧,心每只念孩子吃喝住行也不是个事,胤祉都多大的了,下了雨你还要吩咐送斗笠去,是自不知避雨添衣,还是福晋不会提醒身边的?”

说起这个,娜仁满面无奈地:“你呀,是对孩子处处都不放心,觉孩子离了自就活不下去似的。其实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啊?准家出了宫还活得更自在呢。”

这话戳心!

见佛拉娜面带不满地瞪她,娜仁随意地饮了口茶,:“好了,我就不戳破这等下第一流残酷之事实了。”

佛拉娜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全听到这话。

看到她这个子,娜仁哪不明白,她分明是清楚这些,这会不过是充耳不闻权不知故意糊涂罢了。

下,她也不再多劝,需知你是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的。

索『性』虽然佛拉娜对儿子处处放心不下,颇有养出妈宝男的恶婆婆的家室,她并不是一个会磋磨儿媳的,甚至她可以说『性』子颇为软和,董鄂氏待她恭敬温顺,她便也待董鄂氏亲亲热热的,有为难过。

这婆媳两个相处的可以说是宫中典范了。除此之外,其实三阿哥也并不是十分依赖额娘,毕竟早早就离开佛拉娜身边在阿哥所独居,和娜仁所熟知的那些妈宝男自然有本质上的不同。

或者说宫中这些皇子,想长成妈宝都是很有些难度的。

倒是长成『乳』母宝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乳』母算是从皇子落地便一直陪伴在皇子身边的了,有的皇子甚至『乳』母感好过额娘。

不过那的难度也不小,毕竟『乳』母上头压个虎视眈眈的正经额娘,几乎每一个孩子的生母,对能够陪伴孩子的『乳』母都会升起警惕之心。

就好像你生了个娃,你工作忙,于是你找了个阿姨来照顾娃。阿姨为了钱对娃很好,好到比你还上心,你偶尔回家发现娃跟阿姨比跟你好,你会迅速擂响战鼓开始和阿姨争夺娃的心。

不过清朝和现代最大的区别就是,想要炒掉一个阿姨很容易,皇子是吃过『乳』母的『奶』的,除非『乳』母自告老,或是犯了什么错处,被打回家中,不然大概是会在小主子身边服侍很多,便是老了之后,小主子也要奉养『乳』母。

这头的可『操』作『性』自然是前边比较高,宫中女行事讲究体面,弯弯绕绕的,佛拉娜早倒是叫三阿哥的四个『乳』母都回家养老去了,却也是厚赏一番,叫她们风风光光地回家去。

其余皇子、公主的『乳』母也都不例外,甚至大部分公主的『乳』母都是全家陪嫁公主的,抚蒙的几位公主更是,陪嫁的几房家,必定有『乳』母及其家。

这些事不止在宫中,在宫外贵族家也是如此,娜仁心知肚明,和她大关系。

皎皎的『乳』母是太皇太后亲自出山精挑细选出来的,对娜仁是个顶个的温顺驯服,照顾皎皎也格外细心。

她们只照顾皎皎到六七岁上,娜仁便将这些『乳』母安排回家养老了。

因皎皎自幼『性』子坚韧倔强,又格外信任娜仁派过去的麦穗,或许是因为娜仁母女相承如出一辙的习惯,叫她十分偏爱貌清秀『性』格温婉却又不失坚韧的麦穗。

麦穗也担得起这份偏爱信任,在四个『乳』母加多位保姆明暗的联手排挤打压之下,硬是将皎皎屋的大权握住了。

然后打发那些『乳』母便顺理成章,她们虽有些想要握权拿捏公主,往后到公主府过好子的小心思,对太皇太后的畏惧使她们不敢反抗娜仁,只能老老实实地带赏赐各自归家。

娜仁也吝啬于金银,出手阔绰大方,给的金银足够们在京师中换上更加宽敞的房屋,雇佣几个丫鬟小厮服侍,安安稳稳地享受余生晚。

而且对这些皇子公主的『乳』母们,内务府每月也会拨给钱粮,在皇子未开府、公主未嫁前,无论『乳』母在宫中还是已出宫安养,这份银钱都由宫中出,待各自成家立业后,们也会继续供养『乳』母。

所以说,皇子公主的『乳』母,可以说一上了就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即便出宫之后,有油水赏赐可拿,收入不如在宫中时,可每月银钱奉养,再加上逢节的赏赐,她们也可以说是很阔绰的了。

这的职业,风险也大。宫的孩子难养活,多半娇弱,立住也难,或碰上个难缠的小主子生母,孩子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受罪的就是『乳』母。

故而这些『乳』母能够安安稳稳地干到下岗,也都是有本事有运气的。

这些琐碎事且不多提,只说下,康熙要给儿子们封爵的消息早已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这几位皇子福晋自然也坐不住。

这难得,六位皇子福晋加上一位太子妃前后脚来到娜仁宫。

大福晋、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乃是前文表过的,然此四绝不足六位之份,此处便需另用笔墨,诸位介绍介绍另外两位福晋。

七福晋哈达那拉氏,副都统法喀之女,出身不算高贵,胜在『性』温婉和顺,待处事也都得说的,叫戴佳氏很喜欢。去岁七阿哥成婚,如今不到一载,小夫妻两个相处得极好,称得上是举案齐眉、琴瑟和谐。

八福晋郭络罗氏算得上是大名鼎鼎了,娜仁前世就听说过她的彪悍之名,亲眼见了,倒觉她『性』子并不算十分骄纵急躁。

她宜妃是远亲,作为堂姑侄,『性』子也有相近之处。她自幼居于外祖家,寄篱下,以安亲王外孙女身份自傲的同时,也会看眉眼高低,知随分从时,恭顺待上。

故而她入门这半多将近一的子,娜仁虽听说她在阿哥所不许宫女接近八阿哥、动辄责骂宫、将八阿哥两个屋收拾敲打得怯懦温顺,却从未见她在自面前表『露』出贵女骄矜姿态。

不闹到她眼前来,她便权不知,只偶尔笑话听吧。

反正这八福晋行事还算有数,虽有待下骄纵的『毛』病,待八阿哥出身不高的生母良嫔却极尽温和孝敬,叫八阿哥很是满意。

因她略小八阿哥一岁,八阿哥是个温和『性』子,待她便宽容些,又因她生得俏丽明艳,『性』子也爽利大方,恨得八阿哥喜欢,夫妻小子过得也有模有,合意顺、如胶似漆。

有八阿哥的喜爱作为底气,八福晋拿捏起八阿哥的屋便更肆无忌惮,好在她还知不能做得太过,那两个也不过受些冷落、站站规矩,或者听些责骂,子还过得去。

旁的福晋们对她的行为,说不上是不喜还是艳羡,多少都觉得她行事太过明目张胆。

身为主母想要拿捏妾室,占据然优势,做得太过容易被称“善妒”,自然要用些婉转手段。八福晋如此行事,如今在宫中已有些不大好听的名声传开,看她有八阿哥的喜欢便全然不在意的模,旁的福晋们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反正贤妃对她的行为是有些不满,隐晦地说了她两句,有大阿哥为大福晋多不纳妾,仅有的两个房也被冷落的先例在前,八福晋全然不在意贤妃所言。

倒是大福晋婉转地劝了她两句,她还算听得进去,对那两个妾室少了些责骂,面子上的功夫也学做,自然是比不上旁的福晋们大方的。

八福晋算是宫中这些皇子福晋们中少有活得如此恣意的了,便是后妃们……对她如此行事,背后自然是会说上两句,更多的,也有些羡慕吧。

羡慕她能这任『性』,八阿哥又一心待她。

至于这一心,多少是她,多少是因她背后的安亲王府,重要吗?

只要下,八阿哥待她一心,便足够了。

听了不少风言风语的八福晋对此很看得开。

包括这会在娜仁这,听太子妃用婉转的言语告诫她如今京师中的风言风语不大好听,叫她谨慎些行事。她也毫不避讳地回视太子妃,挺直的腰背彰显她的傲气,神自矜,“有劳太子妃提醒,我记住了。”

记住了,会不会做便是两说了。

太子妃心中对此明了,暗叹一声,不再她言语,只转过头笑三福晋:“难得今儿个慧娘娘大妆见见咱们,倒是咱们的福分了。”

说的是娜仁素懒于粉黛,梳妆速度较之宫中寻常女子快上许多,今却迟迟未曾出来。

三福晋常随佛拉娜过来,对娜仁的作息倒是有些了解,这会听到太子妃的话,恍惚回神,定了定神,笑:“这个月份,只怕慧娘娘还睡午觉呢,一觉醒来,这会子发髻松散了,少不得要细细理妆。”

太子妃闻言轻轻一笑,未等她启唇说什么,便听间外头一阵脚步声,忙转头透过西偏殿的东窗向外一看,便见娜仁在三四个宫的簇拥下款款踱步而来,姿态并不是十分刻板的端方,优雅中透随意,唇边含温和的笑,叫见了,心中逐渐安定平静。

这是一个多奇妙的啊。

已经在皇宫中生活几的太子妃一面带恰到好处的笑意起身,一面在心中想到。

在宫中长大,却能活得这潇洒欢喜,这背后,又有多少小心翼翼地保护,她又花了多少心思,来维持这一份洒脱不在意呢?

太子妃微微垂眸,偏殿内遍地铺藏蓝地毡,油绿『色』的万青图纹点缀深暗的颜『色』,带来盎然的生机。这偏殿内布置并不算十分奢华,甚至比不上毓庆宫太子用来会亲近友客的偏厅,实在不似后宫之首宫中用来受后妃之礼、接待客的偏殿。

奇怪的是,凡是进来的,便会感到莫名的威严氛围,叫再桀骜张扬之都不敢在此放肆。

片刻的静默过后,娜仁的走入打破了这的安静,听她话音带笑,问:“你们今怎么这默契,竟然全都来了。”

“给慧娘娘请安。”众齐齐见了礼,娜仁摆手叫她们起来,太子妃笑:“大家倒是有约过,我只叫了三弟妹四弟妹过来,想讨您的好茶喝,未成想尚未坐一会,大嫂五弟妹、七弟妹、八弟妹便都来了,竟算是不约而同了。”

娜仁听了轻笑,又:“你们来得可算是巧了,我得了些明前龙井春茶,这是头茬,还赐到各处去,你们现在我这尝个鲜吧。”

八福晋:“汗阿玛真是疼娘娘,这明前龙井头茬进贡不过六两,汗阿玛自留了三两,余的都送到娘娘这来了。”

疼……好吧。

娜仁维持自的笑,却搭八福晋这话。

还是大福晋轻声细语地:“娘娘素来更爱大红袍而不是明前龙井,不过头茬的鲜,喝了一冬旧茶,猛地一品这春茶,想来还别有一分鲜滋味。”

“数你会说话,也会品茶,等会尝尝,若是喜欢便带一点子回去,倒是不多,如你所言,喝个鲜吧。”娜仁:“我是不大爱喝龙井的,便便宜你了。”

大福晋听了,也不推辞,只笑『吟』『吟』地起身谢恩,又:“安欢也喜欢这龙井茶,回头该叫她来给您磕头谢恩才是。”

娜仁故意:“别是为了从我这多讨些茶叶吧?她能喝多少?偏是你在这偷作怪。”

大福晋垂头轻笑,瞧羞赧,其实淡定极了。

皇贵妃大福晋关系不错几乎是宫中尽皆知的了,太子妃见说笑,心中略一思忖,笑开口:“皇子们将要封爵,出宫开府,这在宫是传遍了的。今儿晌午,我还听太子爷说,要到宫外琉璃厂寻些鲜东西做礼,否则届时安家暖房的宴吃也不安心。”

见大福晋在她开口后便闭口不言,淡笑坐定,太子妃心中叹息一声。

其实若不是太子大阿哥立场不和,她大福晋的『性』本是相投的。

可惜……嫁了,为妻子,有些事便不能顺自的心意行事,要虑的事极多,便是她……这几也觉有些累了。

太子妃哪能说累呢?太子都不累,她便也不能累。

不然便是拖了太子的后腿。

娜仁笑听她说话,其实这些福晋过来,多少是对自家爷们封什么爵位、分府邸在什么地方,心数。

母妃位高的,还能从康熙那边知些,她们也不好细问,怕惹了恼怒;母妃位份不显或是在母妃跟前不得脸的,自然是只能从娜仁这边探听。

毕竟皇贵妃是宫出了名的脸面软和好说话,待晚辈和煦不拿大,又深受万岁爷信任,万岁爷有什么事也多半会皇贵妃说,不会瞒。

那么娜仁这边,便成了她们探听消息的最好途径。

太子妃八成是来凑热闹的,三福晋和四福晋她各有所图,素又走得近,说话的时候一拍即合,便约过来了。

娜仁心这揣测,事实也是八九不离十。

至于剩下的那些,娜仁多猜测,只:“我也知你们是为什么来的,倒是不好和你们多说,说到了到跟前不就有惊喜了吗?不过有一点你们可以知的,都是万岁爷的亲儿子,万岁爷都疼,有会吃亏的,你们就都把心放下吧!”

“……胤祉和胤禛差了多大来?”娜仁忽然问。

三福晋四福晋被她问了个猝不及防,四福晋先:“我们四爷是康熙十七生。”

三福晋也回过神来,笑:“三爷可不是十六生?正长了四阿哥一岁呢。”

“胤祉是三月生,胤禛便是十月了,这虽然不过差了一岁,可也真差了不少。”娜仁似乎只是随口感慨一句,然而在座的可都是拿一百个心眼来揣摩她说的话的,登时好几个心便有了猜测。

四福晋心一沉,面上流『露』出几分惊疑,又快速收敛起来,保持住镇定端庄的笑容,三福晋眼神交汇时已经叫外看不出分毫绪。

三福晋心算,多少有了底,又是欣喜,又得强压住喜意,怕这会『露』出轻狂姿态叫娜仁不喜,正好宫奉了茶上来,她忙端起茶碗呷了口香茗,以此遮住唇角流『露』出的笑意。

太子妃心中也已有了猜测,预备回去太子说说,面上倒是波澜不惊的。

娜仁将这些的面『色』神尽收入眼底,心觉好笑,又觉有些无趣。

如此,不过随意说了几句话,娜仁便叫散了。

只说阿哥所中,四福晋回去便命:“叫小茶房煮一碗清心降火的莲子荷叶汤来。”

宫会意去吩咐,她的陪嫁嬷嬷心存疑,上前:“四爷饮食讲究应时应令,如今还是春,地底尚有些寒气,用这汤只怕太凉了。”

“我就怕等会四爷还嫌不够凉呢。”四福晋眉心微蹙,手『揉』太阳『穴』,轻声:“嬷嬷,我有些头疼。”

这片刻的脆弱,除了她亲近的贴身,无见到。

等四阿哥从前头衙门回宫的时候,四福晋已恢复了温婉端庄的模,一面将莲子汤端给,一面轻声细语地将白在永寿宫说的话一点不差地学给四阿哥听。

四阿哥听了,端莲子汤的手微微一顿,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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