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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做派，在国外这些年没少研究，不知道贤侄看出什么名堂了吗？”乐呵呵地夸奖陈桦一句，钱伯通暗中直摇头，灵气归有灵气，就形式主义太重，脑袋都学僵了。

“看着像是宋白瓷，我却没有把握。”陈桦犹犹豫豫地说结果。

“说说看，你靠什么判断它是宋白瓷的？刚方海还跟我争论这是个假的。”

“方海他不懂，钱掌柜你别跟他计较，你们看瓶口瓶底这一圈，没有拼接磨损的痕迹，再看瓶身的纹理釉色，应是一次烧成没有二次返工的，虽说历朝历代都有窑子烧白瓷，出彩的也就那几个朝代，将瓷瓶对着光有粉晕，瓶底一圈略青，这该是宋代白瓷的特征，我就斗胆推测是宋白瓷。”

陈桦的基本功扎实，听得钱伯通头头是道。

“那你看这宋白瓷价值几何？”因陈桦突然插话的不满消散不少，钱伯通兴起，打算考考陈桦。

见状，方海干脆将主场留给陈桦。

任凭陈桦说得天花乱坠，假的就是假的，方海坚持自己的判断。

“钱掌柜，你在说什么笑话，元青花宋白瓷唐三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哪里是我们这些小商人能留得住的东西？你看往日发现的青花瓷白瓷，真品都在博物馆里呆着。”陈桦直摇头，说什么都不肯出价。

常言道，国宝无价。

买卖国宝可是重罪，只要一种情况例外。

多年前陈多宝贝流露到国外，在拍卖场里出现，国内的大商人总会一掷千金，带回国后无偿交给国家，这叫善举。

换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慷慨解囊，陈桦也不例外。

“这宋白瓷，若是钱掌柜有意思，陈桦愿守口如瓶，但要是从别人口中流传出去，我就不能保证了。”

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方海，陈桦光明正大地给方海上眼药。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脸，特别是柴小六，他还等着将细瓷瓶还钱救命，可陈桦这话一出，明里暗里就将路子给堵死了，若是细瓷瓶没在钱掌柜与方海面前露过面，他还能拿到欢喜楼去。

露了面的东西不好处理，柴小六对陈桦生出几分怨对。

“陈桦，你站在这里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奶奶和陈家，说话做事都得慎重。”

方海皱着眉训了句陈桦。

陈老太君让陈桦来是想帮他镇场子的，这份好意方海记着。

就陈桦本人有不同的想法，他似乎将自己的得失看得比陈家更重。

再看钱伯通的反应，笑容满面，嘴角微微下沉几分，分明是对陈家有个隔阂，方海叹气，只得待会找没人时与钱伯通说和。

“我怎么说话做事轮不到你方海指手画脚。”

“方海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就一入赘的穷小子，我才是奶奶钦定的陈家继承人。”

也不知道戳到陈桦哪根筋，陈桦突然炸锅，抓着方海一顿怒骂，越发觉得方海是来克他的。

入赘女婿就该有入赘女婿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呆着，拿着陈家给的分红，有何不可？非要弄什么一鸣堂，搞得奶奶总拿方海与他相比，就差说他连个废物都比不过。

前来藏香街，陈桦憋着一肚子气。

“还真当自己是能耐人，肚子里连三两墨水都没有，就敢跟人武斗？”

“也不等武斗结束，方海你现在就滚出陈家，别自己身败名裂了还连累我妹妹连累陈家。”

甚至气昏头了，陈桦扭头抓起细瓷瓶往地上一摔，“没了这细瓷瓶，我看你拿什么来赢武斗，就凭你没有三两的墨水？”

细瓷瓶落地裂成两半，断面切口很奇怪。

“我的宋白瓷！”

“这是你的东西吗？说砸就砸，陈家好大的威风。”

“我兄弟女儿得了白血病，每天医药费都要上万，还等着这东西救命呢，你赔我的细瓷瓶！”

细瓷瓶一碎，陈桦心里痛快，却捅了柴小六的马蜂窝。

柴小六在最底层讨生活的，甚至为了钱财连性命都不管，跟陈桦平时接触的衣冠楚楚的富豪公子不同，他直接陈桦扑倒在地，捏起拳头，暴风雨似的往陈桦身上捶。

专门找又疼又不留伤的地方下手，柴小六恨不得打死陈桦这混账。

钱伯通与方海面面相觑。

“这像什么话，就专门来添乱的，方海赶紧叫伙计将两人分开。”

“地上的瓷瓶碎片也得收集起来，看能不能找专业的修复，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宋白瓷。”

聚宝阁也时常会碰到人闹事，钱伯通处理惯了，自然而然地指挥起伙计处理情况。

柴小六被两伙计架着胳膊，还使劲扑腾着腿去踢陈桦。

陈桦的模样也挺惨，脸上青一块黑一块的，动一下就哎呦哎呦地直叫唤，他气呼呼地指着柴小六，“你等着上法院吧，稍后会有我的律师跟你谈。”

“想发律师函，真当我柴小六怕你？”

“我倒要看看法官怎么办？是先说我打人有罪，还是说你砸坏了我的宋白瓷有理？”

陈桦硬气，柴小六也不虚。

就两人斗鸡眼似的要分个你死我活，闹得钱伯通方海头疼。

可方海出面处理只会挑火，钱伯通看了看方海，拿出当长辈的架势，“闹什么闹，你们送陈贤侄去冷静冷静，柴小六你也冷静，我们来谈谈这细瓷瓶的处理。”

有钱伯通发话，陈桦不情愿地被伙计扶去休息。

得亏文景斋被陈老布置得很好，库房，鉴定间，会客室，档案室等等一应俱全，还准备了留宿的主卧客房，否则方海还真没有地方安置陈桦。

没有陈桦在旁边拉火，柴小六慢慢冷静。

他蹲在沙发旁边嚎啕大哭，哭得像个两百斤的狗子，尾巴都快插到地里面去。

给陈桦善后，方海熟能生巧。

先开了张百万支票让柴小六拿着去交治疗费，方海领着钱伯通去修复间看情况，一路上钱伯通都在念叨细瓷瓶碎了可惜了。

“你说这人在国外都学了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