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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残梦

说完这话之后, 浮舟像是卸下了重担般，他放松的舒了口：“我圆满了。”

浮舟的身躯慢慢的变淡，飞舞的灵子部分融入到了天空, 部分飞向了叶缓归。

叶缓归被眼前的变故惊到了：“浮舟？！”虽说是在做梦, 可是个人好端端的消失在面前，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他感觉自己做了个长长的梦, 比之前有的梦都要清晰。浮舟在他『迷』茫的时候对他很好, 虽说他自己认成了清河，可是他也没有伤害自己不是吗？

清舟也长叹声：“结束了。”

伴随清舟的叹息, 清舟轩的幻境始崩溃。此时抬头看向天空，会发现天上有个巨大的蛋形的结界。结界上出现了蜘蛛网般的裂纹, 裂纹还在不断的增多，细碎的玉石崩裂声不时的传到众人的耳。

叶缓归被异响吸引, 他诧异的抬头看向了天空。只眼，叶缓归就挪不双眼了。幻境崩溃的同时，天空出现了株繁花似锦的树。

那是甜梦，甜梦的花瓣伴随幻境的崩溃缓缓的往下落, 不等花瓣落到地面, 花瓣就发出了好听的崩裂声碎成了五颜六『色』晶莹的灵子。

灵子漫天飞舞, 叶缓归从没见过这么华美又梦幻的场景，时间他痴痴的看头顶的树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甜梦飞散的灵子有很多落到了叶缓归头上，他的面容始变化。他不再顶清河的脸, 是变成了团白『色』的雾。随落在雾上的灵子越来越多, 雾隐约可以看到个人形。

谭渡之想上前叶缓归拥入怀, 就听清舟的声音响起：“感谢叶道友帮忙破了幻境，作破阵者，他会得到我大部分的力量。”

清舟脚踏灵光身躯缓缓飞起, 他落在了甜梦的最低处的树杈上：“请不要打扰他。”

温如玉和谭渡之对视眼，他们看不懂清舟的目的。清舟找了个人来杀了自己？谁杀了他，谁还能得到他大半的力量？是器灵的脑子不太好，还是另有隐情？

清舟抬手抚『摸』树干：“千多年了，终于可以解脱了。”

谭渡之问道：“说的解脱，是什么意思？”

清舟道：“温道友之前说，这么大的甜梦，说不定都生成灵智了。这话没错，我就是这棵甜梦，我是清河与浮舟亲手种下的树。他们了表达对对方的爱意，给我命名清舟。栽种我的院子，命名清舟轩。”

“我，还有这座院子，这个阵法，是他们爱情的见证者。”

清舟怀念的抚『摸』自己的树身：“都说甜梦以修士的神魂养料，其实这是谣言。我和其他的树木没什么不同，需要阳光雨『露』，需要养料和精心呵护。”

“我们没办法吸培育者者的神魂，更不可能吸收他们的喜乐。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倾听者和见证者，若是主人对我们说说心美好的事，我们心里便会觉得心，就能长得好些。”

温如玉讶：“竟如此？”

清舟点头：“是啊，就是如此。只不过人心善变，今欢喜明就会变得厌恶。大部分养甜梦的修士都是出于时猎奇，把我们养在花盆里观赏个两，随后就丢在边。更有甚者，见我们数百年都长不了多少，就再也没有兴趣了。”

“后我们就会生虫，钻心虫最喜欢我们的叶片，等它们钻到我们的身躯，我们也就没了活路。”

谭渡之问道：“说，是清河和浮舟种下的。浮舟困住清河的那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直觉得奇怪，什么清河自戕之后，浮舟也跟陨落了？

清舟轻轻的靠在了树干上，他的声音变得悠远：“很俗套的故事，浮舟第次见到冷清高傲的清河时便惊天人，他想要接近，但是清河修行无情道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他。浮舟不服，这之后两人渐渐的不对付度闹得很僵。直到最后次，他们两在这里相遇了，浮舟和清河打了个赌。他们两出了自己的绝招，看看谁能赢。”

“清河的残雪剑天下无敌，浮舟的阵法更是难逢对手。清河以浮舟要同他比试剑招，结浮舟以剑招引诱他，他困在了阵法。”

清舟突笑了：“浮舟只想，等清河发现他没办法出阵法，只要他口认输，他就放清河出去。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清河他入阵法的时候受到了重创，他失忆了。”

“失忆的清河茫无措，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知道灵怎么用。浮舟便出现在他身边……失忆的清河浮舟当成了自己的依靠，在这个结界，他们相爱了。”

“他们在这里成了世上最普通的对道侣，我便是他们在那时种下的。清河抚琴浮舟绘画，清河品茶浮舟弄花，那时候……真的很心啊，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可是假的总归真不了，清河越是爱浮舟，浮舟承受的压力就越大。他担心清河得知这切都是骗局之后会受不了，可是他又不想放弃现在的快乐。”

“知道吗？这个阵法的解法只有两种，第种，是浮舟主动解；第二种，是被困住的人想起了切，幻阵就会不攻自破。”

“那天清河对浮舟说，他想和浮舟生生世世在起。浮舟他再也不想欺骗清河了，于是他解了幻境。”

“浮舟想告诉清河，自己有多爱他。可是千不该万不该，阵法解的时候，浮舟说的第句话是：清河，我赢了。”

“我到现在都忘不掉清河的眼神，就在瞬间，他眼里的光就灭了。他想起了切，道心随之崩塌。他没有给浮舟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横剑自刎了。”

“清河就这样倒在了院子里，浮舟就这样呆呆的站在他的面前，后头发全白了。”

“我只是棵树，清河没了的时候，我对外界的感知还很淡很淡。我只知道浮舟抱清河嚎啕大哭，血和泪就这样浸到了土里，被我的根系吸收了。从那天始，我的心上就像压上了块大石头，怎么都没办法舒坦。”

“清河没了，浮舟痛不欲生。安葬了清河之后，浮舟也跟陨落了。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明白，清河了，浮舟的心也了。”

“只是他心有不甘和悔恨，于是他分裂出了抹残魂。残魂回到了清舟轩，在这里徘徊，悲伤。”

“他不断对我诉说他对清河的思念，诉说自己的痛苦和不甘。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飞快的成长，成了们如今看到的模样。”

“浮舟认是自己说错了话才导致清河自戕，他相信清河是爱自己的。可是他竟没能在解幻阵的第时间告诉他自己的本心。如他能先对清河说句：我爱。清河是不是不会？”

“如他当时没有先解幻阵，是等清河解幻阵，后再对他诉说相思，切是不是就会不样？”

“浮舟的执念便在于此，他希望能回到幻阵破的那，希望能见到清河破阵的那天，让他亲口对清河说出自己的思念。”

“浮舟和清河已，世上只留下了浮舟的缕残魂和点执念。我是他们亲手栽种下的树，无知无觉倒也罢了，可是天道给了我神智，大约是希望我能我的主人做点事吧。至少，我能希望能让浮舟的执念得到解脱。”

“于是这些年来，我不断的带人到幻境来。我改了他们的容貌，让浮舟的残魂重温和清河在起的子。希望他们能解幻阵，圆了浮舟的点执念。可是这么多人，只有个叶道友做到了，他解了幻阵。”

清舟平静的低头看了看甜梦下的大团白『色』的神魂：“我知道，逝者已逝，即便有人能破幻阵，那人也不会是清河。但是对于个执念言，能让他亲口说出那句话，就足够了。”

“们之前不是问我，什么会选择叶道友吗？那是因这些年我遇到了太多的人，我发现，修越高城府越深的人，就越是能戴上面具。”

“即便他们想不起自己是谁，也能很快的适应清河的身份。聪明的人似乎换了身份和容貌，都能游刃有余。我就这样看浮舟的执念同这些神魂在幻境的重复虚假的常，他们都不是清河与浮舟，却在续演他们的过往……想想真是无聊透了。”

“看到叶道友的时候，我突就有了不样的想法。他的神魂是我见过的最纯粹的神魂，如是他，能不能解幻阵呢？”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对了。”

“这是场无聊的赌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已经不想去分辨了。这个幻阵不止困住了清河，也困住了浮舟的执念，更是困住了我。”

“如今浮舟的执念已经散去，无论他们后世能不能在起，都与我无关了。我与他们的缘分到此结束，也算全了他们亲手栽种我的情意。现在的我感觉非常的轻松，我喜欢人类的欢笑，不喜欢他们的泪和离别。”

“欺瞒得来的感情终究是虚的，棵树都懂的道理，希望浮舟能懂。”

清舟抬头看了看他的树枝，只见树枝上的花朵朵朵的绽放，花瓣片片的掉落。他深深的吸了口：“天快亮了，真好~煎熬终于结束了。”

黎明前的黑暗，甜梦像是要自己全部的力量全部用光。他的花了树又树，香味传得很远很远。

众人耳边听到了浮舟的声音：“清河，我心悦啊。”“清河，我爱啊。”

声声，句句，都在诉说浮舟的遗憾。房锦盒没能送出去的信件每封都在诉说对清河的思念……

谭渡之伸手接住了片飘落的花瓣，花瓣在他手心化作了灵子。温如玉唏嘘：“浮舟想要困住清河，结却困住了自己，他们两到底谁赢了呢？”

楼楼感伤的说道：“都输了。”

196.残梦（下）

叶缓归做了个长长的梦，会儿苦涩会儿甜蜜，梦的尽头，他看到了树繁花。他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花，又美又香，朵接朵的。看到那些花朵，他的身体就轻松起来，心情就舒畅了。

他是被谭渡之亲醒的，老谭今天早上精神十足，要了他次又次。叶缓归还在回味美梦时，就被迫运动了。

叶缓归总觉得今天的老谭有些不样，他对自己说了无数遍的我爱，叶缓归都不好意思喊停了。

等运动结束之后，叶缓归起不来了。他窝在谭渡之怀里抱怨：“真是的，外头还有老温和楼呢。”

谭渡之嘬了他口：“今天外头下雨，我们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清舟有的灵都用光之后，天『色』就亮了，可是太阳没有破云出，天上始下起了雨。

叶缓归这才松了口，他对谭渡之说道：“老谭，我昨天做了个好奇怪的梦。”

谭渡之笑『揉』了『揉』叶缓归的腰：“什么梦？”

叶缓归眯眼睛想了想：“梦里要看书，还不给吃东西只能喝蜂蜜水。梦里我是别人的道侣，他对我挺好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出现了棵巨好看的树，那个花啊有这么大。”

叶缓归比划，他描述甜梦的美丽。谭渡之静静的听，时不时的亲他口。

经过了夜的噩梦，他发现了个可怕的事实。不是叶缓归离不他，是他再也没办法离叶子了。

谭渡之温声道：“我们遇到了点事，说给听听？”

叶缓归头枕在谭渡之肩膀上，他把玩谭渡之的头发：“好呀好呀。”

谭渡之清河浮舟的事对他说了遍，后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告知了叶缓归。

叶缓归听完了惊呆了：“也就是说……我遇到的是浮舟的执念和株成了精的树？”

谭渡之点头：“是的。”

叶缓归拍了拍胸口：“谢天谢地，我就说我怎么会忘记大家，幸亏我想起来了。要不在幻境多呆天，我们就没办法继续在鸿蒙遗迹玩耍了。”

谭渡之笑出了声：“嗯。”

叶缓归叹息：“浮舟也真是的，喜欢人家就大大方方的说啊。还把人家关黑屋，嘴硬害人。就是可怜了清河……”

谭渡之宠溺的看叶缓归：“是啊。”

相比之下，他就觉得自己明智多了。意识到对叶子不般的情愫之后，他断就下手了。时至今温如玉都在骂他老牛吃嫩草，老坛酸菜啃了叶子。可是他不后悔，喜欢个人就该让他知道。

两人说了会儿话后，谭渡之伸手『摸』了『摸』叶缓归的腹。叶缓归瑟缩了下：“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谭渡之笑道：“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不同了吗？”

有什么不同？叶缓归下意识的神识投入到了他的丹田去。这看不要紧，叶缓归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这是什么！！”

他的丹田，出现了粒金灿灿的金丹！！他睡结丹了！

谭渡之道：“清舟自己的灵都传给了，恭喜，结丹了。”

叶缓归整个人傻了：“这也行！”

他上辈子听梅梅给他讲光怪陆离的武侠说时，总会听到男主落下悬崖获得机缘之类的。他算不算误打误撞的也获得了机缘？！

谭渡之温声道：“不要傻乐，的修并不是自己修行得来的。现在在鸿蒙遗迹，天道暂时不会降下雷劫来劈，但是旦出了遗迹，只怕雷劫就会来。”

叶缓归顿时苦脸：“啊，真的会被雷劈啊。”

谭渡之笑『摸』了『摸』他的脸：“没事，有我在，雷不会劈到身上的。”

叶缓归摇摇头，他认真的说道：“不行，我还是要好好修行。别人的东西就算给了我也还是别人的，如我不努力那些灵收己用，我的底子就是虚的。来想要走得更高更远，就会力不足。”

叶缓归道：“之前我已经觉得自己升级太快了，不是对我说过吗？修行没有捷径。我想稳扎稳打，想变得越来越厉害。”

谭渡之柔声道：“已经很厉害了。”

叶缓归双眼亮晶晶的看谭渡之：“还不行，我想要变得和样厉害。能站在的身边，不用缩在的羽翼下，我想遮风挡雨。”

谭渡之心魂『荡』，他声音更加温柔了：“嗯。”

叶缓归握拳：“以以后要认真的监督我，我的青木诀才练到第二层呢，不能懈怠了。”

话音没落，谭渡之再次翻身压住了叶缓归，他细密的亲吻他的爱人：“好。”

叶缓归看情况不妙：“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该起床了。”

谭渡之拉起被子裹住了两人：“没事，今天下雨。”

温如玉揣手看院的雨水，他恨恨的摇摇头：“畜生！”

等叶缓归从床上爬起来时，鱼已经停了，天上甚至出现了两道彩虹。楼楼捧榴莲坐在骡车上看天空：“啊，双彩虹！听说遇到双彩虹会有好运。”

幻境破，岁月立刻侵蚀了清舟轩。叶缓归出洞府的时候就见昨晚还好端端的清舟轩已经腐朽坍塌，坍塌的房子像是两座连在起的坟冢。

温如玉有些感慨：“这里是始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希望清河与浮舟下辈子能好好的在起，别搞这么多弯弯绕绕了。”

谭渡之道：“若都能做到对别人真心相待，也就不会有江湖了。”

说完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温如玉，温如玉立刻警觉起来了：“什么意思啊？姓谭的对我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跟说，别想觊觎我。”

谭渡之瞟了他眼，温如玉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毛』病这辈子估计都好不了了。他扭头看向了叶缓归，只见叶缓归蹲站在墙角，他的前面杵甜梦。

谭渡之下就明白叶缓归在想什么了：“是不是想把它带回去？”

清舟散尽了灵，变成了墙角支棱根嫩芽的树。想要重聚灵体，估计还要好多年。如放任他在这里生长，钻心虫会啃食它的树干，它很快就会去。

叶缓归应了声：“嗯，甜梦不是喜欢听别人的快乐事吗？我想把他带回青木宗，种在灵兽园里面，弟子们可以在树下诉说心的事。觉得怎么样？”

谭渡之颔首：“好。”

叶缓归道：“人确实善变，清舟说的也没错，喜新厌旧的人多了去了。个人做不到的事，就让两个人来做，两个人做不到，就个人做。有青木宗整个宗门，还怕清舟听不到心的事？还怕没人照顾他？”

谭渡之道：“等我们找到齐恩大师，借了他的法器，就把他和榴莲树放在起带回去。”

温如玉突从旁边冒出来，他揣手：“说起来天他们找那个洞天已经找了大半个月了，怎么还没消息？”

谭渡之随意道：“洞天位置变化多端，鸿蒙遗迹这么大，找不到也正常。”当，能找到更好了，修行之人面对神迹总是期待的。

正当两人聊得起劲时，楼楼猛地站了起来，他手握千里眼激动不已：“找到了！天居士他们找到洞天了！”

千里眼的墨灵山脉版块上出现了鸿蒙遗迹篇章，因遗迹与外界的灵不相通，鸿蒙遗迹外的修士们没办法点点它。但是在遗迹只要携带了千里眼的道友，都能顺利点进去。

鸿蒙遗迹下方只有条消息，发消息的人是天居士，他只有句话：想要入洞天的道友速至西高止山山脚集合！

不愧是万仙盟的盟主，其他人找到了遗迹，肯定自己偷偷『摸』『摸』进去。天却不样，他觉得这些上古的传承应该属于整个修真界，人多了力量才大。

叶缓归不懂就问：“西高止山在哪里？”

谭渡之沉声道：“在西边，飞过去估计要。”

楼楼收好了千里眼：“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吧？”

温如玉收好了洞府：“那是自，不知道这大半个月里面，其他的道友们过得怎么样。”

反正他们个挺滋润的，虽说有风险，但是大体上算是有惊无险。但是其他人就不定了，不是谁都有他们这群人的修和运的，在鸿蒙遗迹团灭的宗门多了去了。

谭渡之骡车收好，他在附近做了个记号方便回头的时候挖榴莲树。谭渡之沉声道：“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