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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交换条件

  • 作者:姜京舟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04 12:41:14
  • 完书字数:8736

沈朝野果然说的没错,相似的人总是话投机,也难免嘉靖帝一直重用沈严铸,因为他们两人的性子极为相似,一样的生性猜疑又暴躁。

沈朝歌被沈严铸这么一踹,浑身都疼,但她不敢有所懈怠,更是知晓现在哭是没用的,于是咬着牙上前去抓住沈严铸的衣摆。

“父亲,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绝情,无非就是沈朝野给你带来了无边的好处,而这好处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东西,但你也别忘了,我们许家的人脉还没断,外公与母亲早知有这样一天,所以暗中培养了不少人力,只要我想,这些人都可以以你为尊。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虽为南湘王妃,但是南湘王心里的人是我这个侧妃,山河不倾,日月仍转,鹿死谁手都还不一定,但我唯独能确定的,就是她心里记恨那些陈年旧怨,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这个南湘王妃当着,绝不会记着沈家,更不会帮衬你。”

也许是灰望久了,从中生出一些绝处逢生的念头来,哪怕沈朝歌此刻心中已然被害死自己至亲的枷锁压的喘不过气,临近奔溃,可她照样还是与沈严铸似商量又似威胁。

“你!你这个孽女!”沈严铸的一只手已经高高的扬起,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沈朝歌却是抬起脸看着沈严铸,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明明嘴唇都有些颤抖,可神情却平静的诡异,就连吐出来的话情绪都十分的盛气凛然。

“父亲要打要骂我绝不会说一句,但是父亲发泄完了可要快点做出决定,母亲等不了,我也等不了!别忘了,如今最得南湘王欢心的且又是最不会背叛你的人,是我沈朝歌!”

沈严铸见沈朝歌一眼戳破了他心中的心思,面上有些挂不住,原本还想对沈朝歌动手,但是后来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停住。

令他改变主意的不是沈朝歌口中,那所谓的暗藏的许家人力,而是他觉得沈朝歌的话也有些道理。

虽然现在嘉靖帝最属意沈朝野当这个南湘王妃,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南湘王心中最喜欢的人还是沈朝歌,所以现在还真不好下判断,若是日后南湘王即位,他并不中意沈朝野,把她废了改立沈朝歌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此,沈严铸的眼神略带复杂得看了一眼沈朝歌,但是沈朝野的脾性他如今也算是摸清了一些。她们三番五次的激怒她,此次她定是被激恼了才会痛下杀手,如今他的丞相之位或许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他还真的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因为沈朝歌那些未知的可能,去触怒她。

沈朝歌见沈严铸神色凝重,就知晓他定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她心底燃起了一丝希望,她抓紧了沈严铸的衣角,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大姐姐看起来冷漠无情,但是如今您才是她唯一的嫡亲家人,父亲要是提出这句话,朝歌相信大姐姐也不会不慎重考虑的!”

这次就连称呼语调都变了,仿佛方才咄咄逼人的腔调并给出自她的口一般,她还是原来那个温良贤淑的沈朝歌。

沈严铸闻言这眉头皱的是更加的深了,但是他最终还是主动将沈朝歌扶了起来,沈朝歌不扭捏,顺着这台阶而下了。

许久,沈严铸才开口,声音有些硬邦邦。

“既然你如此说了,那我就厚着这张脸皮为你母亲前去说下情,但是我先跟你提前说好,到时候她要是拒绝,你可别怪在我的身上,我能做的都已经为你争取过了。”

沈朝歌大喜,立马点头,“好,女儿在这儿就多谢父亲大恩了!事不宜迟,父亲现在就去吧,别让这情分隔夜生疏。”

“知道了。”对于沈朝歌的催促,沈严铸很是不耐烦。

他临走前还剜了一眼沈朝歌,眼神似有些疑惑,但什么也没瞧出来,索性就大步离开了。

沈朝歌看着沈严铸离开的背影,眼里一片阴霾,因为母亲的这件事,她可算是彻底看清这所谓的父亲,他的心里始终对权利地位一心一意,而妻儿对他来说,却根本无关紧要。

她已经看清沈严铸,却又为何要到他跟前来求他呢?那是因为她知道,沈朝野之所以会给沈严铸谋这样一个地位,是因为沈严铸对她来说还有利可图,所以她就破釜沉舟,用沈严铸去试探沈朝野。

她想知道,沈严铸这颗棋子对沈朝野而言到底重不重要,至不至于让她拿人命换。

倚竹轩内。

“朝野!”

沈严铸冒着风雪大刺刺地闯进了倚竹轩,身后的小厮撑着伞边追赶边给他遮挡,然而此刻的倚竹轩寂静异常。

因为这段时间沈朝野不在京都,所以院里的多多少少的打杂婢女都被分派到别的院里去了,景儿呢正忙于七宝轩的事无法抽身,而茯苓也还在养伤,整个倚竹轩里头尽显凄凉。

就连沈严铸刚踏进入来,步伐都顿了一顿,他的眼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火气又突然消散了,同时心里还有一些心虚。

这场面要是给他人瞧见了,还以为偌大一个沈府,哦不,堂堂一丞相府,居然虐待嫡出女儿,而且还是将来的南湘王妃,说不定这么在背后嘲笑呢。

不过沈严铸这动静,还是引起了耳力敏锐的须要,她先是在沈朝野的门前敲了敲,低语了几句,随后才朝着沈严铸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老爷。”见她抱拳,不卑不亢。

“怎么是你……”

沈严铸见是不久前揍过他的那个婢女,心理阴影的促使下,他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有些惊恐,但是后来看着须要平静的面孔,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

于是他咳了咳几声,企图掩饰尴尬,道:“你家小姐呢,我找她有事。”

须要神色不变道:“小姐就在屋里头,外面风雪大,老爷要是有事就请进屋说吧。”说着,就朝前方摆了摆手。

沈严铸仿佛想在须要面前找回场子似的,在经过须要时还故意冷哼了几声,这才大步离开。

而须要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大翻白眼。

“吱呀。”门被打开,沈严铸走进屋里,一眼就瞧见了坐在圆桌上的沈朝野,而里屋的木桶和脏衣服都已经被须要给收拾下去了。

“父亲来此,可有何事?”

沈朝野见沈严铸进来,她莞尔一笑,身子却不动丝毫,她并不打算行礼。

简直傲慢无礼!沈严铸心中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但他知晓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于是按捺住不悦,对身后的小厮摆手示意。

这是打算屏退他人,独自说话了。

沈朝野见此,倒也不拦着,并也对须要使了一个眼色,须要会意,便站在了门口没有跨进来,还为他们关上了门。

见现下只有他们父女,沈严铸一时之间倒有些生疏,他顾自走到了沈朝野的一边坐下,然后冷不防的开口说了一句。

“方才为父进来时,觉得你这院子里的人手未免有些太少,以前你是大小姐的时候,也就罢了,可如今你可是陛下钦定的南湘王妃,不说平常生活需不需要,光是排场上可不能让别人瞧了笑话去。”

这一番话说的可是那样的情真意切,俨然慈父,但是沈朝野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南湘王妃这个名头罢了。

沈朝野轻笑道:“父亲来此可不光光是想要与我说这个吧?”

她心中已然猜到了些许,但是她还是想听听沈严铸到底会怎么开口求她。

“咳咳。”

沈严铸见沈朝野的那双眼睛仿佛洞悉一切似的,他不禁又假意咳嗽了几声,随后瞟了一眼沈朝野那悠悠的面容,他沉吟了许久。

才道:“朝野,为父此次前来,就是想跟你说一下你母亲的事,你看惩罚也差不多了,就……”

“哦?父亲要与我讲的,是母亲的十周年忌日吧,说来也怪我,如此重大的一件事,倒是忘记通知你了,那父亲除夕之夜可有什么好的安排?”

然而沈严铸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话,却被沈朝野硬生生的打断,并且佯装无意的提起了慕容嫣,顺便给沈严铸提了个醒。

一提到慕容嫣,沈严铸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黑沉又像驴似的长,搁置在桌上的手都不禁握紧了些。

但碍于他此行的目的,他只能继续忍耐着心底的怒气,粗声粗气道:“这件事稍后再说,我要与你说的是你的继母许芙!”

可能也是感觉到了沈朝野对这句母亲的排斥,所以沈严铸直接道出了他此次,是为了许芙求情而来的。

“原来如此。”沈朝野佯装恍然大悟的低叹。

虽然没说什么敏感的话,但是沈朝野这副模样却让沈严铸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总觉得她的言行有些刻意傲慢和挑衅的味道。

沈严铸越想心情越躁动,他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声音也冷了下来。

“既然你明白,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就给我一句确切的答案,许芙你是放还是不放?”

话语冷漠无情,压根从话语间感受不到一丝他对许芙的在意,反而像是履行一件义务而已。

沈朝野挑了挑眉,就这么干脆么,接着她玩味得看着沈严铸,他越是心急,她就越是高兴。

于是她慢条斯理道:“父亲应该要明白,旨意是嘉靖帝下的,并不是我说放就能替她开罪的。”

这的确是事实,第一嘉靖帝已经为了她撤回了一次旨意,而撤回旨意就意味着他要失信一次。此次让他们走正常程序救许芙,那嘉靖帝又要失信一次,以他的性格你觉得可能么,自然这件事也不可能办到了。

“陛下现在最疼的就是你,只要你去他面前说几句好话,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救下你母……许芙,大不了我们也可以暗中操控,找个替死鬼就行了!”

沈严铸见沈朝野并没有一下子拒绝,看来有点希望,于是他乘胜追击,连忙主动递上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换在平时,这进出监牢还不是跟许祥侯打个招呼的事,可如今许祥侯是必死无疑,突然没了支撑的人,这监狱自然也就难进了,要是被嘉靖帝发现,他自己都要惹上不必要的猜忌。

他可是好不容易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可万不能因一时不察而掉链子!

沈朝野幽幽得看着沈严铸的眼睛,仿佛能透着那双眼睛直接看透他的心似的。过了许久,沈朝野才站起身来,走了进步转过身。

轻吞慢吐道:“想要我救许芙,并冰释前嫌,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沈严铸连忙接话。

沈朝野低低一笑,慢慢吐出一句话,“但我有个条件,只要父亲应允,无论如何我都会满足你们的要求。”

“你说!”沈严铸想不到竟如此轻易的说服了沈朝野,心中一喜,也没来得及细想其他。

沈朝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沈严铸笑的意味深长,那抹笑就犹如一层细纱一般在沈朝野的面容上,添了几分朦胧的意味。

只见她轻轻张了张嘴,清丽的嗓音随之溢出。

“只要除夕之夜沈府举家祭奠亡母,我便会在除夕之夜救出许芙,让你们一家团圆。”

可若是细细听了,却能发现这话间夹杂的森森寒意。

“什么?”

沈严铸一听顿时就站了起来,他看着沈朝野满目震惊,那眼神有惊讶也有厌恶。

“你让沈府在大喜的日子给慕容嫣行丧?沈朝野你是不是疯了!”这话听得气的他直哆嗦。

沈朝野目光沉静,她双手环臂,眼神凉凉得看着沈严铸,轻启唇瓣。

“我早就说过了,之所以称你一声父亲,仅此礼仪。但你如果还不知道该如何与我讲话的话,那我就得劳烦须要再好好教教你了。”平静无波的语调中透着一丝冷漠。

“你敢威胁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可是陛下钦任的丞相,你要是动手,那可是殴打朝廷命官的罪名!”沈严铸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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