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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奶奶气得心梗:“拜我所赐？你的意思是，唐雅柔做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都是我撺掇的了？”

“妈！”厉振国也生气了，“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不要脸的。雅柔好歹也生出了你的孙子，你总是这么说她，你就很有脸吗？”

“你——”厉奶奶语噎。

她气得胸口不停起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是刚刚才吃的速效救心丸，然而一转眼，她居然又有了心病发作的征兆！

再不让厉奶奶冷静下来，非得出大事不可！

贺蓝音倒抽了口凉气，迅速跑到厉奶奶身边去。她直接将电话一撂，扶着厉奶奶坐下。

厉奶奶抚着胸口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气喘匀。

回过神，她忍不住愧疚地看向贺蓝音:“音音啊。唉……奶奶本来还以为，这件丢人现眼的事情，应该不会波及到你的。没想到，这件事到底还是影响到你了！”

贺蓝音浅浅笑了笑:“没什么的。奶奶，我现在也是厉家的一份子。厉家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是理应知道的。”

厉奶奶叹了口气:“你能这么想就好。”

贺蓝音问:“奶奶，您为什么这么生气？”

“还不都是因为唐雅柔那一家子。”提起这件事，厉奶奶眼里又多了一抹难以化开的郁色，“那唐雅柔真是从根子上就开始腐烂了。就连她带出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好的。那个厉庭……他真的是令我，觉得恶心！”

厉奶奶说起厉庭的时候，似乎格外的厌恶。

贺蓝音揣摩了厉奶奶的想法片刻，委婉地劝道:“奶奶，您也别太不高兴了。厉庭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也不止是因为唐雅柔的言传身教。或许，还有很多其他复杂的原因……”

贺蓝音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厉奶奶。时不时还转头，委婉地看厉城一眼。

厉奶奶何等精明，一看贺蓝音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音音，你的意思是，如果厉庭能从小放在我身边养着。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

贺蓝音抿嘴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音音啊，你想得真是太简单了。”厉奶奶闻言不由叹了口气，重重地说道，“阿城这个孩子，虽然有时候性格别扭些。但他好歹是我们厉家的血脉，骨子里不会那么愚蠢恶毒。可是，厉庭就不是这样了！他——”

话音未落，厉奶奶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的脸色倏然白了白，苍老的双手攥紧佛珠，开始不出声地捻动。

厉奶奶看上去，是心绪不宁的样子。

贺蓝音和厉城对视一眼，都觉得厉奶奶的表现，似乎是有点不太对头。

联想到刚才厉奶奶的话，贺蓝音心里多了个揣测。莫非……

贺蓝音试探着小声问:“奶奶，您的意思是……厉庭，他不是厉家的血脉？”

“我没有承认过这件事。”厉奶奶一惊，皱着眉头说道。

贺蓝音沉默不语。虽然厉奶奶的确没有承认过这件事情，但从厉奶奶的反应当中便不难看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所以，莫非厉庭的血脉，真的和厉家无关……

厉城也有同样的疑惑。

他的反应要更直接些，一把拉住厉奶奶的手，沉声说道:“奶奶。我希望，您能把事实真相告诉我。”

“阿城——”厉奶奶缄默了半晌，最终无奈叹息，“你这么逼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就算你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你又能怎样。难道你会因为这件事，而活得开心一点吗？”

厉奶奶的疑问，苍白而无力。厉城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缄默不语。

贺蓝音知道，厉城一定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她沉默了下，轻声说道:“奶奶，我也想拜托您。希望您，能把这件事的答案告诉厉城。”

“音音？”厉奶奶闻言一怔，有些恼怒地看着贺蓝音，“你怎么也来凑这个热闹。”

贺蓝音诚恳地说道:“奶奶，我不是想凑热闹。我只是知道，厉城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仅此而已。”

厉奶奶闻言，心下一阵难受。她沉默地转过头，看了厉城一眼。

厉城的轮廓在黑夜当中，显得格外深邃而冷漠，宛若千年不化的冰雪。

可是厉奶奶知道，厉城心中的冰雪，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冷。

他原本也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原本可以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成长。都是因为厉振国的不知廉耻，还有唐雅柔的蓄意勾引……林林总总，才让原本幸福的厉家，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底，是厉振国亏欠了厉城。

而她厉老夫人，身为厉振国的母亲，又怎能在这件事中独善其身！

厉奶奶闭了闭眼，深深地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对，你们猜对了。不经意间说出的事情，往往就是真相。我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险些告诉你们的，的确就是事实。厉庭，他的确不是厉振国的儿子！”

贺蓝音和厉城闻言对视一眼。厉城脸色微微发白，抿紧了唇瓣。

贺蓝音有些担忧，上前轻轻握住厉城的手。

两只手刚一交握，贺蓝音便清楚地感觉到，厉城加大了抓着自己手的力气。

贺蓝音微微吃痛，皱了皱眉，却没有闪躲。

这个时候，她已经是厉城唯一的依靠和寄托。如果她再要躲开厉城……那么，厉城身边，还能剩下什么？

贺蓝音轻叹了一声，用空闲的那只手，轻轻拍抚着厉城的脊背。直到厉城绷紧的脊背，慢慢舒缓下来，贺蓝音才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说，厉庭不是厉振国的儿子。”厉城直直地看着厉奶奶，沉声问，“那么，他是谁的儿子？”

厉奶奶微微摇头:“这件事的细节，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唐雅柔以前曾和一个男人有过私情。这段私情，最后以唐雅柔和那个男人的分手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