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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蓝音……”厉城无奈，只能温柔安抚，“我知道，你可能不乐意跟我单独说话。但我们之间，有些话还是应该单独说。你……”

贺蓝音咬了咬唇，费劲地在厉城怀里转过身去，大声打断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蓝音，你？”厉城一怔，蹙眉仔细看着她的反应，“你到底是怎么了。”

原以为，贺蓝音最多不过是在前台那边受了点委屈。可是现在，看贺蓝音的模样。似乎这件事，还是另有隐情？

“我怎么了？”贺蓝音冷笑，重复了一遍厉城的疑问，“厉城，你真的想问这个问题吗。你难道想不到，我到底是为什么在和你生气吗？”

厉城温柔的眼底写满困惑。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贺蓝音。

看见厉城的眼神，贺蓝音又是气得一阵头晕。很好。看来，他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换句话说，他觉得自己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厉城。”贺蓝音深呼吸了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颤抖，“从你出差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短信，尝试联络过你。但是，你给过我回应吗？”

厉城神色微动:“贺蓝音。我知道你联系了我……”

贺蓝音怒视着他:“那你为什么不回复！”

“……”厉城转眸看向落地窗外。他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我前段时间发病的事情，你应该也看见了。我每次发病，都是这样无法控制自己。任何人跟在我身边，都有可能出现危险。”

贺蓝音一愣。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厉城，心底隐约有了猜测。

“所以你懂了吗，贺蓝音。”厉城回头深深看进贺蓝音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遇见什么无法预测的情况。你出事，我会比自己出事更难受。”

贺蓝音张了张嘴，声音有点憋闷:“所以呢？这就是，你不回我短信的理由？”

“可以这么说。”厉城颔首承认，“贺蓝音，不可否认，我的确是想要放你自由。”

……

世界凝固了。

贺蓝音眼神惊怔，整个人都如同一座雕像。

良久良久，她终于回过了神，声音仍然因愤怒而颤抖:“所以你连不问我一声，就直接不跟我联系了？”

听着贺蓝音的声音，厉城一阵心疼。他拥着贺蓝音的手加了几分力道，轻声:“贺蓝音……”

“你别碰我！”贺蓝音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一下推开了厉城。

她后退几步，狠狠瞪着厉城:“你问过我的意思没有。你连我的想法都不知道，就这样一厢情愿地决定不跟我联络，还美其名曰是为了我好？！”

这样的好，她贺蓝音受不起！

“贺蓝音，我没有这个意思。”厉城看着贺蓝音的模样，心底无端紧张。他轻声，“读了你的消息不回，是我的错。我……抱歉，可以吗？”

抱歉？他居然说抱歉？贺蓝音再次愣住，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厉城。

厉城一向是天之骄子，眼底只有骄傲。他是什么时候，这样对人道歉过。

“你在道歉？”贺蓝音沉默了半晌，轻声，“厉城，你觉得你做错了，是吗？”

厉城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我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贺蓝音，我让你不舒服了。”

贺蓝音听得再度沉默。所以，因为她不舒服，他可以向她认错。但是，他却不会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有错……

贺蓝音忽然有点憋得慌。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不出什么对厉城的重话了。

“厉城你明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觉得，你的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贺蓝音静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应该知道一个道理。病，可以治。但人若是弄丢了，那就是弄丢了。”

她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跟老道士学了一身的本事，也看了无数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所以，贺蓝音深深知道。对于很多事情，只要还有解决的余地，就可以试着解决。但……有些人要是消失在了生命之中，就是真的没了。

“厉城。”贺蓝音眼神复杂，“所以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替我下这个决定。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决定我要不要爱你这个人？”

“贺蓝音……”厉城眼神复杂。

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没有人教过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体会到别人的心思。

直到现在，他听了贺蓝音的想法。才知道自己做错了，而且错得可笑！

厉城抬手拥住贺蓝音，沉声道:“贺蓝音，我很抱歉。”

贺蓝音眨了眨眼，眼底一阵烫热。她微微哽咽地转过头，语气还在别扭:“谁要你道歉了！”

厉城无奈，只能哄着她:“好，我不道歉。”

贺蓝音更凶了，狠狠瞪着他:“你做错了事情还想不道歉！”

“你……”厉城无语。他定定地盯着贺蓝音半晌，忽然失笑，低头吻住了她。

贺蓝音呜咽一声，抬头被动承受厉城的亲吻。两人拥吻良久，贺蓝音心底这口气才算是消了。

厉城松开她，轻声问:“你刚才进公司，是不是被前台为难了。”

贺蓝音撇了撇嘴:“是。”想了想，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那个前台，就跟你一样讨厌！”

厉城无奈失笑，耐心地哄她:“好，我讨厌。我处理掉那个前台，好不好？”

贺蓝音皱了皱眉:“处理掉她，未免也太狠了吧。”

她也不是受了点气，就要砸人饭碗的那种人。她的确讨厌那个前台，但对她来说，只要前台肯认错道歉，再扣点工资也就够了。要开除，还不至于。

“开除她也不全是因为你。”厉城看出贺蓝音的想法，解释道，“这样的前台继续留在厉氏，可能会让人觉得，我们厉氏是一家不专业的公司。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离开这里才行。”

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贺蓝音想了想，也就愉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