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先辈的抉择闯关东
- 作者:奔跑的祥子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03 02:45:39
- 完书字数:7128
第4章 先辈的抉择,闯关东
达远村,汉子归乡的那年。
村里的老人回忆说,这一年的冬天额外的长,格外的冷。
很快又过了一年。
眼看就要秋分,却不见得半点雨水,地里的棒子瘪瘪的,又是一个灾年不假。
年初,种子入了地,屯子里的农户们都指望着老天下点雨水,秋天时每家能落下点粮食,再配点野菜榆钱,相互接济着度日,可眼下,大人瘪着肚皮好说,多喝些水对付着,可孩子的嗷嗷叫的肚子,可不能装听不见,糊弄了事。
老人的眼里没了光,新郎的眼里没了喜庆,当妈的眼里没了泪,日子仿佛一下子没了个盼头,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屯子西头的土地上,北风呼啸的掠过,干冷、萧瑟。
老话说得好,风不会老是向北吹,正如老天未必是无情。
屯子里的戏台上,一个矗立在风中的人,他热情洋溢的演讲,恰如冬天里的炉火,烘烤着众人的心。
归乡的那个厨子,对着乡亲们说,“乡亲们,这几年,雨水不好,庄稼没了收成,今年,又是个灾年!
眼下的这个冬天,难熬啊!
孩子多长时间没吃过饱饭了?
又有多少人家断了顿了?
这个冬天勉强熬过去,可明年呢?后年呢?
如果一直不下雨呢?咱们咋办?
乡亲们,老话说的好,长痛不如短痛!
树挪死,人挪活!
咱们去关外吧,我们在京城打听到,那里本是满清皇族的发源地,天是蓝的,水是甜的,草场多,衙门少,咱们争抢的野菜果子,更是遍地都是,到时候一开春,咱们一把锄头一把火,大片大片的黑土地,就归咱们啦!
大个爹,二狗他叔,大眼娘,大个他们临走的时候,叫俺照顾好你们,照顾好家里的娃,可俺就算再有力气,再有能耐,也弄不到全村的口粮啊,咱不是不敢抢,是不能抢!抢的,都是和咱们一样的穷人啊!
叔啊,婶啊,嫂嫂们,对不住啊,是俺没能力,俺想来想去,只能找个粮食多的地方,雨水好的地方,到时俺使劲种地、打鱼,孝敬你们!
走吧,乡亲父老们!走吧,乡亲父老们,不要怕,北京城破了,大清国败了,皇帝王爷们跑的跑,藏的藏,大清国怕是要末了!
末了就末了,完了就完了,他奶奶的,他们重来就没管过咱们老百姓!咱们不指望他们!
乡亲们,我还听说啊,口上的长城,早就被先前的流民拆了几道大口子,关外的王爷们叼着大烟,喝着小酒,早就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没看见,只要别在家门口要饭就行!更何况,当下这会,国难当头,他们能顾上自个周全就不错了,哪有闲工夫管我们这些流民!
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法不责众!
乡亲们,都说老天不开眼,下了这么大的灾给咱们,可我说不一定!
是他娘的满清政府不行,没能给咱带来大福分!
如今,老天爷既然把我从鬼门关里捞出来,我一定要把大家伙安全带到关外!
咱们一定能够能到,大个、大眼和死去的众兄弟,都在天上看着咱们!老天也一定会护着咱们的!
老艾在天上,也会护着咱们的!
等咱们到了关外,咱再找个好地方,躲着衙门、洋人、皇帝老儿,到时候,咱再也不用往上头交粮食了!
咱不也不为他们卖命了!不值!
乡亲们,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咱们一定能到那!关东!
到时候,咱们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山鸡野兔,黄羊大鱼,要啥有啥,想吃啥吃啥!
咱忙时种地,闲时结网捕鱼打猎,互相帮衬着盖房子,到时候,咱再也不愁没吃的了!
等咱扎下根,有了收成,咱再把山东的亲戚们接过来,家家说亲事、取媳妇儿、生孩子!
乡亲们,啥叫家啊,有人,就有家,有了人,在哪都是家!……”
那是一次雄浑而强壮的演讲,呼啸的北风,在他激动迫切的言语下,显得分外懦弱。
那是一次激动人心的演讲,以致数几年后,还有人依稀记得,只言片语中,依旧带动着那时的情绪:激动、欢喜、哀伤、希望、迫切。
那是一次积压已久的倾诉,也是一次发自内心哀求,自那次演讲后,许多的平凡人要做出不平凡的选择,更准确的说是抉择,构成了无数人生命中本为数不多的闪光,包括那个厨子。许多人的生命,也因此出现了转折,它,意味着转机。
这就是众兄弟卫国舍命后,获得的唯一馈赠、一个好消息、一丝生的希望,战友兄弟去了,活着的兄弟,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婆娘孩子们。
世事难料,在原定出发日期的前一月,屯子里突然来了一队人马,点名道姓的要找那个厨子,就这样,他被劫上山入了伙,指定给大当家的做饭。
此人饭菜很合大当家的胃口,当家的待他自然不薄,得知其有妻儿老小,不但每月米面足额供给,更准予每月一天假期,让其带下山来,养家糊口。可灾年照旧,加之自己手松的很,那点米面真不够亲戚分的,上山为匪,不是其所愿意的,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一天,他向大当家告了病,大当家豪爽的准了他三天假。
他回家后,急忙奔走相告,告准日期,让乡里妥善安顿,提前出发。
趁着天黑,他和乡亲们一阵紧锣密鼓的忙活着,把地里能收的庄稼收了,然后在地窖里磨成颗粒,再把未长成的猪杀了,抹上盐巴,真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看三天将满,还有一大堆的事没干,他一下恨劲,赶紧把厢房给弄塌了。
期满后一天,二当家的来探,他穿着单裤正在和泥,说:“二当家的,你看,我家房子塌了,我得修啊,请您禀告大当家的,再通融通融。”
二当家的又到屋里一看,家图四壁,蓬头垢面的黑婆娘带着三、四个鼻涕横流脏兮兮的孩子,炕上的桌子,放着三个窝窝头和一大瓦罐凉水,二当家转身就走了。
就这么地,又得了三天假期。
次日夜,人员聚集。
摆香堂,祭天地,拜祖先,跪、起、别,简单的仪式后,乡亲们出发了。
要来的,始终会来,要走的,终究会走的。
故土毕竟难离,有人选择留下,有人则为那以后的吃食和无线的希望选择了冒险,二姊妹中,留下一个,走了一个,三兄弟中,走了两个,留下一个,少数的家庭,彼此抄了家谱,留了信物,比如那个厨子的兄妹们就把一块铁饼分成几块,各取其一,好叫后人以此相认,更多的人,什么也没留,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钱或者可分的物件了。
大家带上行李加上为数不多的干粮和野菜团子,挑着扁担、推着独轮车拖家带口的跟着那个厨子,在一片哀惋的哭声中,启程了。
清冷的月光里,不整齐的队伍,泛起了丝丝烟尘,恨不得自己背上长俩翅膀马上就到关外,又希望慢点走,回头再看见举着火把模糊不清亲人的脸,直到背后熟悉的屯子变成一个黑点,完全被黑夜吞噬,直到空气、星空变得不再熟悉……可心里的念想,永远是那几间房子、那口水井、那些树木、那些人,那里就是故乡。
大家都知道,关外很远,只有脚板足够硬实的人,才能到达那个地界。这一别,祸福相依,前途难料,说不定就再也碰不到、见不着,只能心里留个念想,彼此向天祈祷祝福着,有个词,叫永别,但“绝别”这个词,此时此刻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三天的日子很快又满了,这回,是大当家带队亲自来的,此时已经人去屋空,门上只留了一封信,封面上写着大当家亲启。
大当家的看完这封信,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后,又哼了一声,骂了一句,“你奶奶的!”
接着叫人一把火点了那几间破土房,纵马绝尘而去。(注:屯子里的人没有招到任何报复,那信上的内容,至今是个谜。)
出走的人群中,有一个女童,也是本书中小主人公的奶奶,当时就坐在箩筐里,太姥爷挑着,在队伍中默默的前行。若干年后,正是这个女童,后来的寡妇,用超乎常人的忍耐和爱心,含辛茹苦的哺育了八个子女后,依旧用行动和爱心影响着孙辈们,一生都在做着那美好的见证。。
(在此,纪念我们的坚韧的先辈和慈祥的奶奶、姥姥们!)
几个月后。
偌大旷野中,零散的座落着几个小木屋,烟囱上飘着青烟,颇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白茫茫的地平线处,出现了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高矮不一,普遍衣衫褴褛,麻木和疲惫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表情。
队伍慢下来、停住了,一个黝黑硬朗的汉子,突然扑倒在地,布满裂痕的手,抓了几把雪塞在满是胡须的嘴里,慢慢嚼着,接着又开始像疯了似的扒拉!
一尺深的雪很快见了低,露出了沟壑高低不平的地面(靠着直觉,疑似田埂),他硬生生的抠出一把土,双手捧起,疲惫的双眼不住的盯着!
盯着……
忽然,那眼中,出现了黑金般的亮光!
那是……
土的光泽!
那一抔土在阳光与雪地的映照下,闪烁着让人着迷的黑色!更重要的,在那一抔黑色中,夹杂着几粒玉米的金黄!
他的双手靠近鼻子,鼻子贴近双手,闭着眼睛,闻了又闻,嗅了又嗅,土粒从指缝中缓缓漏掉,随风飘洒,他仰天大笑,尔后泪流满面,向着西南,框框的磕着响头,如释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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