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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煦故意疑惑再暗示清楚一点，“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还好爹跟皇上不一样，之前卫姨娘不慎摔了一跤，孩子没了，她总赖到娘您的身上，爹就是完全相信您的。”

这话一出，不亚于给王氏心上捅了一刀，也让她心中隐隐作痛。

她是真想过出手，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害卫姨娘，必定会留下痕迹，江立又不傻，查出是她，就算不休妻，二人之间便有了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但她还犹豫着还没下手的时候，老天都在帮她，那卫姨娘竟然自己作妖，滑倒了，孩子也没有了。

可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江立虽然嘴上说相信她，那半年却是极少到她院子来，简直让她怄得吐血。

这次卫姨娘怀孕了还瞒着，显然也是怕她下手，更是把她怄得不行，有时真想下狠手的，但这卫姨娘怀孕之后，江立又像护眼珠子一样护住她了，那卫姨娘还嘚瑟得不行，她也就只有在李姨娘面前骂骂那卫姨娘，别的，还真没想过。

“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学人听墙角。”王氏再怎么被捅了一刀，也绷住了，阴沉沉瞟了柳煦一眼，“拐弯抹角说那么多，你将我看作什么人？与其来这拐弯抹角，你倒不如去叫卫姨娘不要再作妖，积点福运好好护住腹中孩子。”

被王氏察觉到“听墙角”一事，柳煦大方承认也没什么，但王氏人后那一面暴露在她眼前，未必不会让王氏迁怒于李姨娘或是其他婆子丫鬟身上。

于是柳煦故作疑惑委屈状:“我没听墙角。皇上和皇后发生争执就在彩虹殿，当着众多医女和宫人的面，不只我在场，胡御医也在场。”

李姨娘轻轻扯了扯王氏的袖子，王氏将信将疑，面上神色倒是柔和了不少:“我听江武说了，你和公主在西北郊买了不少地，虽说是陪着公主玩个新鲜，也要尽力打理好，别让公主血本无归，败了公主对你的好感。”

“是，女儿会注意。”柳煦并未多给王氏解释什么，任由她误解。

“我已跟门房说了，这两日你进出他们都不会拦着。”

“多谢母亲体谅。”柳煦也客套。

王氏嘱咐了几句，无非是要在荣王爷面前，常替江立说说好话，让荣王爷不要那么针对江立；让她出门在外时，注意言行举止，不要丢了他们丞相府的脸；最终还让她要听江武的话，有个女儿家的样子。

要说的事都已经说完，柳煦只静静听她嘱咐，一句话也没反驳，听她说完便离开，往门口去等肖七。

反正王氏说什么就让她说，她自己要做什么也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受王氏的影响。

肖七和小石榴是与江立一起乘坐马车来的，荣王倒是没来。

“姐姐！”小石榴下了马车就跟小炮仗似的冲向了柳煦。

柳煦接住这个小炮仗，很快目光便看向肖七，唇角也微微上扬。

“咳……”然而江立并不怎么给他们眉目传情的机会，“翼王，里面请！”

江立不只不给他们眉目传情的机会，也不给他们独处的机会，美其如约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相处，自己甩手离开了，却把江家另外三个女儿叫来陪小石榴玩，甚至把后天就要进考场的江睿叫出来陪客人。

江睿一见肖七，十分激动，一个又一个问题向他提出，柳煦一边无奈地看着小石榴和沁儿如儿愉快相处，一边看着江睿找肖七考前答疑，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虽然对她而言，临走前和肖七相处的时间太有限，还被困在肖七不方便去的皇帝后宫里好几天，她恨不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和肖七独处腻歪腻歪。

但对于江睿而言，后天便要进考场了，在此能得到这个以才学折服了他的未来妹夫的提点解惑，胜于挑灯夜战百倍。

若是柳煦表现出急于和肖七独处的态度，江睿会奇怪她为何会和他抢人，产生怀疑，那她选在江睿进考场之后才去坦州的事便白费力气了。

于是她打落牙齿和血吞，开始假笑着一言不发，还十分体贴地时不时给江睿和肖七添茶水，让小石榴和沁儿如儿到园子里玩儿，别影响江睿和肖七。

肖七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只在她给自己添茶时，朝她微微一笑，而江睿是没看出任何不对，更别说沁儿如儿和小石榴这三个在园子里还时不时把笑声传到这里来的玩闹三人组了。

倒是江雪韵看出来了，在柳煦又一次代替丫鬟的工作，给二人添了茶水之后，她拐了拐柳煦，脸上都是兴灾乐祸的表情。

虽然她也没说话，柳煦却也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微微有些窘，只凉凉瞟了她一眼，正襟危坐，似在听肖七和江睿谈论。

江雪韵见她不理自己，嘟了嘟嘴，瞥了她一眼，心道:我还不信你听得懂，装模作样！

虽说江雪韵认为柳煦装模作样，但她自己也做出一副认真聆听的表情，这越看越觉得……这翼王长得是真好看！一举一动都让人十分赏心悦目！

那些之乎者也的，柳煦听得也是不愉快，文绉绉的，但也不是听不懂，而且正因为她听得不愉快，还在肖七的观点她有不赞同的时候加入了谈论。

而且她不赞同翼王的观点还不委婉，说得很直接，言论可以说十分犀利。

江睿一边心惊肉跳地听她的言论，一边小心翼翼观察未来妹夫的神情，发现未来妹夫并未生气，反而还赞赏地点头，或是再次提出自己的不同的意见。

翼王提出的问题高度江睿自觉达不到，然而他这妹妹丝毫不怯场，或有理有据，引经据典，或深入浅出，就身边琐事民生着手，虽最终仍以她叹了口气认输道:“你说得对。路得一步一步走，是我太过理想化了。”

但江睿从二人你来我往的争辩中，却受到了不小的启发，原来还可以从这样的角度看问题！

江睿只觉豁然开朗，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他面前被打开了——于是，更是拉着柳煦和肖七开始讨论另一些考试可能涉及到的考点，直到肖七带着小石榴离开，柳煦都没有机会和肖七独处哪怕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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