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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有了她气得浑身发抖，叫自己院子里的并借王氏的丫鬟婆子一起，怒赶卫夫人母子三人之事。当然，王氏都是默许的。

亏那卫绿腰还趴在那儿做美梦，梦见丞相府的大公子娶了自己，正在揭红盖头，便被粗鲁地拉走了。

卫绿腰的美梦小蝶并不知，只是把她从别的丫鬟那儿打听来的给柳煦如实说了一遍，最终她斗胆提醒了柳煦一句:“大小姐，祁郡王和这卫公子比起来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您……您要惜福啊！”

柳煦知道这才是她支支吾吾，故意勾起自己的兴趣之后，再说了卫氏提亲闹剧，最后这句才是她想要说的重点。

柳煦微微瞟向小蝶:“小蝶生得挺美，杏眼桃腮，挺鼻薄唇。我娘把你给我之前，怕是给你把未来都规划好了吧？”

看到小蝶俏生生的脸刷地变红，柳煦了然。

高门大户女子出嫁之时，带着陪嫁丫鬟，这陪嫁丫鬟不一定会和主子同侍一夫，另配的也不在少数。

但这时代男女地位极其不平等，正妻怀孕之时，抑或丈夫有了宠妾之时，正妻往往会将自己陪嫁丫鬟中挑选一甚至二人做其夫的妾室，因为自己的陪嫁丫鬟卖身契捏在自己手中，比较好拿捏一些。

小蝶便是王氏给她“固宠”的，另一枚棋子。

但小蝶显然更容易接受她的棋子命运。

柳煦心里暗叹了一声，除了以为能随着她嫁到祁郡王府，做祁郡王的妾室以外。

小蝶这姑娘虽然中间有三年没见，但从以前对她的认识和现在她做事的稳妥程度，与人为妾，生个一男半女，被困在后宅终老一生不应该是她的终极目标。

“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和任何女人共享丈夫。”柳煦微笑，给她先打了个预防针，“你若是要跟着我，便要早些有这心理准备。”

“是。”小蝶面容稍稍有些尴尬，但不久后便恢复如常了，“小蝶知道了，小蝶会好好服侍小姐，不会再痴心妄想。”

柳煦自然不会乖乖留在这江府等着继续做棋子，她若是不再受挟制，便可随时抽身离开——虽然现在还一筹莫展。

但她故意给小蝶说这话，便是给她和吴婆子打定心针——她跑不了了，干脆也不跑了，等着江丞相夫妻给她安排联姻对象，成亲。

“嗯。起来吧。”柳煦看不惯这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礼仪。

柳煦安静抱着手炉通过撑开的窗户赏着院内的雪景品茶，吴婆子和小蝶都陪在她旁边做绣活，二人时不时看一眼柳煦，时不时对视一眼，眼中喜忧参半。

喜自然是二人都知道了祁郡王对小姐有意，忧是小姐这次回来，比以前任何一次离家出走——哦，不，是去兴州老家休养回来后性子都要沉稳，她们已经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总觉得小姐还会出其不意的再次离家出走——咳，去兴州老家休养身子。

不过老爷和夫人定是比他们更担心小姐再去“老家休养身子”，定会在院外安排更多人值守，以防小姐出其不意离开——毕竟那个叫小北的，和她们一样，只是下人，小姐真的会那么在意吗？

如果她真是那么在意主仆情分，那把她从小带到大的婆子和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丫鬟，因她“去老家休养身子”而被送到庄子上去干活，她也没为她们做任何事啊。

吴婆子和小蝶要说不心凉是假的，但是她们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希望她们的忠心被小姐看到，别被小姐苛待，平平稳稳的过这一生。

柳煦自然也不知道吴婆子和小蝶的所想。

当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

她不是圣母，帮助别人不会以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为赌注——简单来说她现在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帮别人？

被派到门房去等江武回来了来报的小丫鬟来报，二公子回来了，脸色不大好，而且一回来就被丞相大人堵个正着，被叫到书房挨训去了。

柳煦皱眉:“我去看看。”

吴婆子和小蝶生怕小姐又惹恼了老爷，被扇巴掌，今日出门带帷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脸还肿着。

可她们的阻止哪里管用？

知道现在的小姐决定了的事情，更不受任何人左右之后，吴婆子和小蝶默默闭了嘴，吴婆子快速跟上柳煦，小蝶去给柳煦拿了件兔毛披风才追了上去。

书房外，依旧是平叔守着。

平叔一看柳煦，脑袋就有些发麻——大小姐怎么又来了？早上才挨了一巴掌，现在老爷正生气的训二少爷呢！她又来凑热闹了？

“大小姐，老爷正在和二少爷说话，您若是等二少爷的，便和老奴在此稍等一会儿吧。”

“听到你们老爷和二少爷说话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吧。”柳煦淡淡道，她是来找江武的，和江立没有什么能说的了——他把小北转移给了谢禹森，和他说也没用。

江立声音很大，训江武训得贼溜，比江睿的碎碎念杀伤力可大多了。

但江武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从小到大，被江立训了无数次了，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时不时低声应一声，绝不顶嘴——当然，他心里服不服气只有他自己清楚。

如此一来，江武很快便被放出来了，江立虽然生气，面色倒还算和缓。

甚至江武开门出来时，江立看到柳煦在门外，还和颜悦色说了句:“浅儿，这几日天冷，你别在外面多呆。”

江立毕竟是她记忆中叫了十三年的爹，他的关心，无论基于什么，柳煦亦领情，她淡淡一福礼:“知道了，爹爹。”

江武狐疑地看了眼江立，倒也没说什么，知道自家妹妹要问自己去探望大哥的情况，便送她回小院，顺便路上便给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下京兆尹大牢管得太严了，他那群狐朋狗友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让他进去。

其实这些柳煦刚在书房外听江立训他已经知道了。

“二哥，我想了一下，爹是绝对不会让大哥名声有损的，你别心急。而且京兆尹应该是不会得罪爹爹的，所以大哥即使被关进去，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