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柳煦和吴婆子回到她的小院后不久，小蝶便气得满脸通红地回来了。

柳煦一问，她却又支支吾吾不愿说，柳煦和吴婆子便知她去打探到的怕是很不好的消息。

但吴婆子没有停下给柳煦沏茶的动作。

“但说无妨，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柳煦接过小丫鬟给她递上的手炉，随口便问小蝶。

也是，这位大小姐连离家出走都能干得出来，大声斥责老爷的事也做过，和她们是很不一样的。

话虽如此，小蝶仍说得有所保留，只简单明了阐述事件而没将打听时听到的那些对大小姐名声很不好的话语一一详情转告给大小姐。

“卫姨娘家嫂子今天向夫人提亲了，想把大小姐您说给她家长子。”

“噗——”饶是柳煦有心理准备，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否则不会连府里丫鬟小厮见了她都是一脸同情之色，她也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

果真是人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见识到啊！

那卫夫人脸还真大！

吴婆子见柳煦听到这消息竟然还笑得出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柳煦——大小姐这反应不对，她怕是笃定自己能再次离家出走，让这亲事不了了之。

“夫人怎么说？”柳煦此时倒是没想到自己离家出走之事，毕竟小北还在谢禹森手里，而小北的命运关系着她身后许多人的命运。

但她知道，自己这颗棋子，只是处于半报废状态，江立夫妻还想借着元宵宫宴，盘活自己这颗棋子，以求充分利用这颗棋子，达到利益最大化。

在江立和王氏眼中，无论为妻为妾，她是要嫁入皇家的，而且是嫁给皇子的！

卫广杰是个什么玩意儿？

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王氏会同意这门亲事。

果然，小蝶虽然还是气得不行，却又笑得畅快:“夫人什么都没说，只看了一眼卫姨娘。”

“那卫姨娘又怎么说的？”吴婆子焦急万分。

“卫姨娘当场便叫了丫鬟婆子把那卫夫人母子三人往外赶，说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冒充她家里人。说她是被家里人狠心卖了的，哪里来的家里人？”

柳煦倒是有些诧异，略想了想，猜到了个大概:“想来是那卫夫人母子口无遮拦，连卫姨娘都气到了。”

小蝶低头:“正是。”

柳煦看她紧张的模样，笑道:“怕什么，你尽管转述便是。”

小蝶摇头:“小蝶忘了。”

“噗——”柳煦笑了，“夫人派你到我身边来，可见你不是个真单纯的，必定是有心计，能沉住气的。你连这都不敢说？何来胆色？”

小蝶低头跪下:“大小姐，那些污言秽语没得脏了您耳朵。”

“既知是污言秽语，那你又气什么？难道真不想说与我听？”柳煦看她那样，摆了摆手，笑了笑，“罢了，起来吧。”

“小姐，小蝶知错！”小蝶没有起身，反而连忙伏到地上向柳煦认错。

柳煦声音冷了些:“要说便说，不说便安静退下！谁有精力和你猜来猜去的？我看起来很闲吗？”

是挺闲的，闲到跑去砸人家场子……柳煦自己默默回了一句。

柳煦能自己揶揄自己，小蝶自然不行，当下脸色发白，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把自己听到的全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柳煦回来之后，卫夫人便带着卫绿腰住到了卫姨娘处，这本来也是江立和王氏默许的，王氏还出面给卫夫人和卫绿腰赏赐了些银钱和布匹脂粉一类的东西以示感谢。

这头两天倒还好，那母女俩在卫姨娘的小院子里呆的时间长，偶尔出来走动走动，看起来倒也勉强有规矩。

谁料今日卫广杰上门探望卫姨娘这个姑姑和他母亲跟妹子，不知怎的几人午膳之时竟喝了酒。

然后这一喝酒便了不得了，这卫广杰又哭又笑又闹又骂的，把卫姨娘那小院都快掀翻了天，那卫夫人也晕乎乎的，和她儿子一唱一和的，卫姨娘和江雪韵根本压不住。

王氏听人来报，闹心不已，亲去处理。

结果亲耳听见那卫广杰竟说这江家大小姐原本是他的妾，卫姨娘知道自家侄子闯了祸，吓了个半死，捂他嘴都捂不住。

而卫夫人竟然还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表示看不上这江大小姐:“这离家出走的女子，说的好听点是离家出走，实际上怕是与人私奔了吧？然后多半被人骗财又骗色了，否则她一个女子怎敢独自在外闯荡？别看她是江丞相家大小姐，我们卫家呀，看不上！给广杰你当妾都不行！”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吩咐婆子用凉水泼醒了那二人。

那卫广杰喝得着实有些多，一身冰水竟只喊了两声冷，便蜷缩成一团，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而那卫夫人倒是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一看自己头发衣服都湿了，而王氏和卫姨娘都一脸愤怒地盯着自己，她竟想起了刚说的话。

圆是圆不过来了，卫夫人先是向王氏和卫姨娘道歉，说是自己酒后胡说，当不得真。

随后见王氏和卫姨娘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也不让丫鬟婆子给她找干衣服来换，也不知道是酒劲又上了头，还是气到了，竟说她说得也没有错。

说是江大小姐借用的那个身份，原本是她儿子同窗的侄女，那同窗有意将侄女许给他做妾的，只是她提前找了个小白脸成亲了，抢走了她儿子的妾。

见王氏面色冰冷，那位夫人竟借了酒胆，直接向王氏提亲:“您看江大小姐也是我们给送回来的，这冥冥之中就是一种缘分，如今我嫡长子尚未婚配，江大小姐也无婚约，不如便让我家杰儿娶了你家江大小姐，我们卫家绝不会因她的过往而嫌弃她。江夫人，您看我们便定下这儿女亲事如何？”

如何？

江夫人只冷冷瞥了她一眼，看向卫姨娘。

卫姨娘浑身一个激灵。

她早在卫广杰喝醉后胡说八道开始便懊悔不已，恨自己不该在曾经怂恿家里卖了她的嫂子面前展现优越感，更不该留她们母女在自己这里住，最最不该今天竟然让卫广杰来，还一起吃饭。

——抱歉，食言了，今天有事耽搁了，明天补更。

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