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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和柳絮儿虽然都不是黄春花生的，但也都不是王氏生的。

否则她提到从小在坦州长大的柳絮儿和江月浅长得很像，王氏没有任何想要了解为何两个人一模一样，只认为她在撒谎——想来三年前柳絮儿醒来后告诉过他们，她不是江月浅，是柳絮儿，所以现在听到这名字，无论是江睿还是王氏都不觉得奇怪。

至于是不是江立亲生的，她不确定，从头到脚，只有耳朵像，但耳朵形状又特别像。

为何柳青山和黄春花会在河面上捡到柳絮儿？

为何她会成为江丞相的龙凤胎女儿？她也是被他们捡到的，还是她是江立和别的女人生的？王氏并不知道对方生的是孪生女儿。

“放肆？”她细细品味这词，面上便带着笃定而冷漠的微笑盯着王氏，想要多了解一些自己的身世，“我终于明白，为何你对我从来只有严厉的要求，而没有半分怜惜，偶尔的温情也是想要让我更加听话，原来，我和二哥竟不是龙凤胎。”

这话和刚否认她不是江月浅的话显然自相矛盾，但无所谓了，反正无论江睿还是王氏，都没在意更没信她所说。

“浅浅，你快别说了，没得让娘伤心。”江睿拉柳煦跪下，拉不动，自己也站起身来，却被柳煦毫不客气地甩开。

“她伤心？”柳煦浅笑着看向王氏，“也对。别的女人和自家夫君生的女儿从小放到她名下，还要她亲力亲为地养大，她确实该伤心。”

从刚才卫姨娘和江雪韵和王氏的交手中，不难看出王氏的宅斗段位并不低，心里所想也不会轻易表露到脸上。

但柳煦这故意扎心的话递过去，明显在王氏眼中看到了错愕愤怒和受伤之色一闪而过。

当然，她只看到这一闪而过，因为王氏猛地一巴掌甩过来，她下意识扭头避开，却没来得及，结结实实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嘴里很快便尝到了血腥味，脸上火辣辣的痛渐渐麻木，仿佛脸上肌肉已经不受控制，柳煦手下意识地捂着被打的脸扭头，目光毫无温度看向王氏。

她说中了？还是因为自己女儿说了伤自己的话难过？

柳煦不是很能确定。

江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住了，他极少见他娘发如此大的火，短暂的呆愣之后，他站到了柳煦和王氏中间，拉开柳煦的手看到她已经迅速红肿起来的脸。

还有一道血痕，虽然不长，在柳煦原本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上却显得触目惊心，不知是王氏手上的戒指还是指甲刮的。

江睿心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浅浅！”

他转过脸，声音略高，语速略快，对王氏的不满表现了一些出来:“娘，你答应我会好好说的。”

王氏手颤了颤，下意识往身后藏，嘴上却道:“你自己听听她说的什么混账话！”

江睿的肢体语言和他所说，让柳煦再度体会到这个啰嗦的似唐僧似的大哥用他的方法做和事佬，维护她的心，心里一热，鼻子便又是一酸。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眼皮子竟这样浅，在她要和王氏继续硬杠的时候，豆大的眼泪一串一串往下掉。

这眼泪一掉，还强势的话，反而就没气势了，会变成奶凶奶凶那种画面。

但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她当然不会放过这顺势能把自己的怀疑搞清楚的机会。

哭都哭了，那就扮柔弱吧。

记得刚来这里，和柳石氏柳从军斗时，她演技也还可以。

“我说的什么混账话？嗯？”柳煦任晶莹的泪水往下掉，吸了吸鼻子，“那我小时候从来没说过什么违逆您的话，您又是怎么对我的？不仍是只要达不到您的要求便要被打手心？罚跪？”

“原本我以为都是我做得不好，应该的。”柳煦又吸了吸鼻子，“可是您从来没打过沁儿，哪怕她做错了，您也只是轻言细语地训斥她。”

见王氏眼神中有些烦躁，却没有半点难过或懊悔之类的情绪在，柳煦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浅浅，沁儿她还小。”和事佬大哥江睿出声安抚，又递了自己干净的手帕给她，要她擦擦眼泪。

“那大哥二哥比我大吧？可是娘打过大哥吗？打过二哥吗？”柳煦认真看向江睿，“大哥，你可有娘打过你的记忆？可有被娘罚跪的记忆？”

江睿略有些尴尬地摇头:“浅浅，大哥和二弟虽没被娘罚过，但被爹罚得也不少，尤其是二弟。”他是确实没被被怎么罚过，但祠堂的蒲团都因江武换得更勤了，照浅浅这么说，二弟心里可有觉得爹偏心他？

“沁儿两岁那年，我六岁，一个字没练好，娘便把我手心打肿后罚我在祠堂跪了一个时辰。现在沁儿十二岁，她有被这样罚过一次吗？”柳煦原本只是因为眼泪流出来了顺势用这种雨带梨花的方式控诉，但说到这里她是真心酸。

虽然后世父母和爷爷从小待她如掌上明珠，她也没再挨过打，江月浅小时候受到的那些责罚只是记忆，可以说即使她就是江月浅，也已经被后世的父母爷爷以及黄春花的母爱给治愈了。

可现在提起往事，她还是能清楚地回忆起江月浅当时回响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害怕又无助的哭泣声。

王氏没有说话，面色够平静，只是藏在袖中的拳头有些微微发颤。

和事佬江睿细想了一下，浅浅小时候确实多次被责罚，直到后来她越来越优秀，沁儿好像没被责罚过，如此说来，娘似乎真的有些偏心了。

但他既是和事佬，此时又是浅浅对娘有意见，自然是为王氏说话。

“浅浅，娘她这是对你期望高，爱之深责之切啊！”

“所以大哥是觉得娘爱我，不爱沁儿？”

柳煦这话一出，江睿闭嘴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娘对沁儿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王氏皱眉瞅着柳煦，亦是一言不发。

“管教严了点，你就连你娘都不认了？”这时，一个低沉而不悦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柳煦心中一凛，是江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