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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三年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卫姨娘竟忘了之前自己被打压得多惨，竟然敢挑战王氏这位正妻？

柳煦一开始没想明白，后来想明白了，大抵便是柳絮儿当江月浅的这段时间，江立认为这颗棋子怕是难以达到原有的作用，江雪韵这颗棋子的作用大了起来。

也因此，柳煦冲卫姨娘母女俩做鬼脸挑衅——按记忆中江雪韵的性子来说，卫姨娘母女蹦跶得越厉害，王氏放在自已身上的目光便会减少一些。

江府说小不小，占地面积十几亩，比十万大山学院和正在建的女学小不了多少，但在这京城，比起众皇亲贵胄，百年世家的宅子来说，江府只算一般般大。

江府人口也并不算多，主人家上头一个江老夫人，接下来便是江立及其一妻两妾，二子四女，一共十一人，而江府所有下人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几人，以他地位而言，相当“清贫”了，被皇帝多次点名赞扬。

江立被皇帝赞扬后更是兢兢业业，家中并不铺张奢华，江睿和江武两兄弟的月钱甚至还比不上五品官员家中子弟，不过江夫人很能把握度，这两兄弟也不至于缺钱用。

而这四个女儿，原本月钱比和江睿和江武差不多，但自老大第一次离家出走开始，月钱便不再发放，需要什么报到王氏这里来，由王氏安排管事婆子出去买。

今年江雪沁和江雪如一个十二，一个十一，对于月钱没有什么执念，但已经十五岁的江雪韵社交圈子已经大了些，她本就是庶女，处于京城众家千金的鄙视链中被鄙视的一员，再加上月钱又紧缩了，虽说胭脂水粉什么的江夫人不会亏待了她，但想要买当下受众千金追捧的首饰头面之类的便十次有八次会被拒绝。

这让她更加恨江月浅。

不过此时的柳煦还并不知晓江雪韵对自己的怨恨有多强烈，她正在王氏住处，目光静静打量着屋内摆设，一些关于江月浅的记忆和情感难免浮现到她脑海里，影响着她的心情。

让她不得不随时抽离回忆，否则此时她就是江月浅。

那个从小乖巧懂事，听爹娘的话尽力做个完美女子的江月浅。

那个原以为自已爹娘全心全意对自已好，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已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一枚为了巩固爹爹地位以及家族荣光的棋子，一枚万一出了差错要随时可以用另一颗棋子补救的棋子。

强制压下去的委屈和心寒，柳煦现在也分不清到底是江月浅记忆中带来的，还是她如梦中那般，本就是江月浅。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若是她现在这状态，带着委屈和心寒，面前的人是黄春花，她会先抱着对方哭一场，发泄一下，向对方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不满，再质问对方为何要如此对她。

而今面前的人是王氏，柳煦除了压抑，除了想落泪，除了失望，并没有向对方诉说自己委屈和不满的冲动——即使她心潮起伏的程度远远大于她所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

此时柳煦正被王氏一言不发，皱眉严厉注视着，她压下心中所有，淡淡回视——假设她就是江月浅本人，为何在江睿絮絮叨叨要她各种忍时她能感受到江睿对她的关心，而在生她养她的娘身上，她却感受不到对方的爱？

柳煦面无表情地盯着王氏，江睿心里就是一阵恐慌，浅浅不是答应他服个软吗？在娘面前就这样，在爹面前又会怎么样？

江睿按着柳煦的双肩，柳煦不料他突然来这么一下，条件反射下“啪”的一声就重重跪到了地上，柳煦“咝——”的一声脸色都变了。

“娘，浅浅她在路上便给我说她知错了。”江睿在柳煦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带着笑向王氏道，“想是太久没见您，见到您太激动了，连认错都忘了。”

“哦？是吗？”王氏依旧凝眉盯着柳煦，柳煦本就因江月浅的记忆有些鼻酸想落泪，加上这膝盖上突如其来的疼痛，此时眼中正是泪光涟涟。

但柳煦恼怒地瞪向江睿便要起身，江睿似是发现了柳煦的想法，也“啪”的一声紧挨着柳煦跪下，顺便死死拉住她胳膊，不让她起身:“娘，你看浅浅都瘦了。”

王氏不动声色看着柳煦，柳煦挣脱江睿的禁锢站起来，膝盖火辣辣的疼，她回归到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横眉竖目的:“我要说多少遍？我不是江月浅！我是柳絮儿！我从小便在坦州，随父母去过兴州行商。”

“荣王爷见过我，胡御医也见过我，还有无忧侯爷的外孙以及董县令夫妻也见过我，虽然他们都觉得我和江家大小姐长得极像，但他们都知道，我不是你们江家的大小姐！”

“就算董县令一家还在坦州，不便为我作证，但荣王爷和胡御医都已经回了京，他们都能为我作证！”

王氏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柳絮儿还是棉絮儿，回了江府便休想再出去丢江府的脸！”

“江月浅不是你亲生的对吧？”柳煦突然直愣愣地看着王氏这么问了一句。

王氏一愣，站起身的同时，手在小几上一拍:“放肆！”

柳煦看到王氏一愣，心里便了然了，她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她和柳絮儿面对面见过，仔细对比过，虽然铜镜不够清晰，但晃晃拍的照片清晰度足够高。

她和柳絮儿两人无论脸形还是五官都长得一模一样，就连耳朵形状、耳垂大小、牙齿形状及美人尖这样细微的地方也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现在她比柳絮儿肤色稍白一些，稍瘦一些以外，连身高都一样的。

虽然晃晃没有验dna的功能，不能从生物学角度百分百确认她们是孪生姐妹，但经她的观察，她和柳絮儿百分之九十九是孪生姐妹，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她留给类似《天龙八部》里王语嫣母系三代几乎共用一张脸那种情况，她和柳絮儿也可能是两个孪生姐妹分别生下的孩子。

但再次见到王氏，她便在观察王氏的长相，回想江立的长相，她发现——她和江立耳朵形状有些像，但和王氏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