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哎哟哟、哟……那这么说，要我命之状纸已在你手上喽！”申涣如释重负，忽从椅上腾身而起，惊喜无比道，“现刻在你身上无，快拿出来本官瞧瞧，是什么样的催命符？”

“遵命，大人！”马六右手入左袖，取出那状纸道，“大人，上还有靴底印，恐看不清。

“无妨，还看得清。”已从对方手上取得状纸，复坐下的申涣道。

他看着、看着，顿就恶眉绞一起，颜色更变，气得牙梆咬着“嘎、嘎……”作响，勃然大怒，捏着那纸页，万般恶狠着声嚷，“胆大包天，冠泽豪、释能尔等，不知天高地厚，就想一纸，扳到我申涣呀？我申涣不是吃素的，敢跟我较高低，打到本官家门口来了，不信我马王爷有三只眼么，我今生决心，与你等誓不为人！哼？骑驴看唱本，咱就等着瞧！……”

“大人，我与三垛主窃得这状纸，是不是使你逢凶化吉了？”

“是喽！”

“那大人算不算我两个奇功一件？”

“自然，自然的啰！”

“大人，那状纸，把你气得那样子，肯定是上头文字甚辣眼！……小的，时窃得这纸页，也没细末看，真那么是笔下有刀锋，文字似利箭么？我想再仔细观一下，有这等厉害！”马六到申涣座前，讨要状纸巧舌道。

“你看嘛！”申涣把状纸随手就给了马六。

马六拿过状纸，佯装看了一会儿，口中斥骂道:“这冠泽豪尔等怎这等目无官家，竟敢往我等申大人身上泼粪，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其端怒气冲天，双手一抬，几把将状纸撕得粉碎，撒在一地，还乱脚踩得纸屑，骂骂咧咧，“哼，冠泽豪、释能尔等，吃饱饭撑的，还想告状，至我申县尉于死地！这下没了凭据，就白日做春秋大梦去吧！……”

为什么，马六要当场就毁了这状纸，这盘算有其原因，这假状纸，明是来为冲抵自己盗窃地契未成，耽怕尔等官家追罪责，挽回面子，为他与辜七“评功摆好”的诈计，现作用已起得，目的亦达到，留下还有何用？最根本的是，这假状纸，搁在申涣手中，再转到倪金看了，担心会让其觑得破绽，瞧得端倪。那这一毁，自是万事大吉了！

“哎呀！马好汉，你咋把它撕了喃？”申涣问。

“大人，咋不撕？”马六将手一摊，装不解反问道，“留它何用，难道它伤你心还不够，咒你还不够狠？……语气转调侃，“该不是大人，还想把状纸往府衙送咯？……开个玩笑呵……”

“我原是有那个意思。”申涣回到座上，也无奈地言，“我是原想，状纸拿给倪大人看一下，晓得冠府人众的厉害……算了，撕也撕了，眼不见为净。你回坐吧。”

“大人，”座上的马六道，“小人再斗胆谈点看法，此状告幸好我撕了，未递上去，让倪大人瞧得丝毫。不然，你大人会若惹下大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