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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 作者:颜箩王
  • 类型:玄幻奇幻
  • 更新时间:01-23 05:54:53
  • 完书字数:77988

31? 写信

◎分钱◎

朝歌把布铺在地上, 把饭盒打开一一放在上边。

一张饼分成五张薄饼,再两张摞一起放上葱丝土豆丝肉丝卷起来底下再一折。

粟萧趁着小姑娘卷饼,把羊排蘸点韭菜花喂到她嘴边。

“尝尝。”

朝歌不客气的咬了一口, 新鲜的羊肉炖的酥烂,韭菜花是唯一的调料也好吃的紧。

把手里卷起来的饼给他。

“来,你吃。”

粟萧豪迈的把剩下的羊排骨一撸, 接过小姑娘卷的饼就是一口下去。

劲道的皮,香辣的土豆丝,咸香的肉, 清脆的葱丝, 没忍住一口接着一口。

粟萧的卷的大,得俩手捧着, 朝歌自己卷一个细的,一口一节, 口感丰富。

粟萧把韭菜鸡蛋跟红烧肉也卷进去, 最后的米饭打了勺红烧肉的汤拌饭吃了。

朝歌把苹果递过去:“你掰开, 咱俩一人一半,剩下的那个你揣兜里, 渴了吃。”

不太大还很硬的苹果,粟萧咔一下就掰开了,又拿刀把果核挑出去,大的一半放进朝歌手里。

小的那半也不挑核, 咔咔几口就吃了。

赶进度中午吃了饭歇搁十五二十分钟就集合接着干活。

朝歌吃饭不快, 俩人慢慢悠悠的, 吃完了苹果, 没等说几句话呢, 就要干活了。

“那个我晚上就不来了, 明天礼拜天中午我去大伯娘家。”

粟萧当即就懂了:“好,明天我去师长家蹭饭。”

朝歌甜甜的笑了:“好!”说完转身就跑了。

小姑娘刚走,粟萧就被围住了。

“副团!你啥时候结婚!”

“副团嫂子可真温柔!”

粟萧严肃的纠正:“还不能叫嫂子,对她不好。”

“副团你对象可真好看!”

“对啊副团!她有妹子没?”

粟萧轻咳:“没有,集合!”

“是!”

“下田!”

“是!”

一个个整齐有序的依次下田开始割地。

朝歌回来把饭盒洗干净,看小兰没在家,也没人来,干脆回屋眯一会儿。

没想到这一眯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起来看一眼手表,竟都三点多了。

起来把衣服收进来叠上,被子拿着棍子敲打,趁着没下露水收起来叠上。

再到后屋盛两碗面,家里没人也不用碱了,直接倒一袋酵母发面。

看苞米茬子的袋子就剩个底儿,朝歌倒出来洗干净之后搁开水锅里,架上根木头就进屋了。

闲来无事便给家里的哥哥弟弟们写信,算起来除了大哥二哥,家里还有大伯家三个哥哥以前是在一起生活的。

如今大哥跟大嫂在外交部工作,只能把小霄搁家;二哥在部队是个连长,二嫂是文工团的台柱子,俩人结婚三年还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三哥跟二哥年纪一边大,上完大学之后直接进部队就是师级军医,至今还没找对象。

二伯家四个哥哥,以前都是跟着二伯母娘家,后来才随军,这也是个比较离谱的故事。

但是二伯娘一家给南海市,后来跟二伯回家之后才见家里人,家里才知道这些年二伯夫妻一直做地下工作,不敢家人孩子暴露人前。

后来安全之后才敢互相见面,家里老人心疼孩子,但那时候几个哥哥年龄都大了,看家里孩子都跟闺女儿子似的,一家子相处的非常亲近。

二伯家几个哥哥都是早些年生的,大哥家的孩子也就比自己小两三岁。

相较于大伯家各有各的想法,二伯家大哥在西南军区当政委,二哥再建设西北,三哥已经是洛城镇当书记,四哥上完大学之后跑到了他外公老家当村干部,现在是乡长。

三伯家三个,大哥跟自己亲二哥一边大在部队刚结婚,嫂子是军医;二弟三弟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去年就下乡了,这会一个在南方边境农场当知青,一个在深市生产队当知青。

说道双胞胎,自己家还真有这个基因,因为奶奶跟她姐姐就是双胞胎,但是俩人长的一点都不一样,性格也不像,奶奶经常怀疑俩人有一个是捡的。

之后奶奶也没生过双胞胎,没成想二伯家二哥三哥是双胞胎,长的也是一点不像,性格却极其相同,喜欢的东西也是大差不差。

后来三伯母生下双棒时大家也不奇怪,两个小子长得一模一样,性格却有着极大差异。

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却是开朗跳脱,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傻了吧唧,一个心眼多的像筛子。

朝歌想着想着就笑了,没想到前世无依无靠,如今也有个庞大的家族。

把给二伯家大哥大嫂的信写好之后,连带着把给比自己没小两岁的龙凤胎侄儿侄女的信放进信封里。

至于两个小的,这会儿是能认几个字,但主要都不认识自己,给大伯的信里关心一下就够了。

二伯二伯母以前受了不少的伤,有些都危机性命,如今年纪大了,病痛都找上来了,把自己研究治疗暗伤的方子,制作方法一起塞进去,龙凤胎说二伯阴雨天都不能下地,疼痛都得用麻药缓解。

没具体给二伯俩人看过,但是这副药即使不配合针灸,好利索是不可能,但能极大的环境疼痛。

听说今年龙凤胎要跟他们爷爷奶奶一起回来,俩人今年年底就办病退,就打算回来生活。

龙凤胎也打算过年高中毕业就下乡,他们不打算进部队,觉得总有一天会好的,他们要下乡,也要跟他们爸爸叔叔一样共同建设国家。

朝歌想着唇忍不住勾起,真好啊,每个人都有要为之奋斗的信仰 。

看一眼时间,都四点了,小兰还没回来,朝歌起身到后屋拿点土豆豆角,再泡一把粉条。

肥五花肉下过扒拉出油,排骨放进去扒拉,再放豆角土豆块,都煎的带点金黄了,葱姜蒜酱油爆锅,再加点水盖上锅盖就是焖。

面发的满满一盆,一拉都是蜂窝眼,一边揉一边想着,果然酵母就是好用,不用担心发大或者发不起来。

朝歌不一会就捏了一帘子的花卷,小兰没回来就搁桌上二次发酵。

锅里的苞米碴子水都焖没了,也焖的烂糊了,再加两瓢水接着焖。

排骨炖豆角的香味儿出来,朝歌也不等了,汤都炼了,再等就干了,花卷儿贴着锅边放在一圈,盖锅盖烧大开。

苞米碴子锅盖打开,勺子抄底搅匀,也渐渐不再分层,有了粥的样子。

锅刚开,朝歌就听见小兰激动的喊自己。

“朝歌!朝歌!”

“在呢!怎么啦?”

刘兰看她出来赶忙把她推进屋关上门贼兮兮道:“嘿嘿!挣钱啦!挣钱啦!我拿了一百块出去,一块不剩!

大肥皂小香皂都四毛,挣了四十块呢!

嘿嘿!这二十给你!”

朝歌连忙摇头:“我不要,你自己拿着,这是你自己挣的。”

“嘿!看不上我这小钱是不!这可是咱俩一起做的,要不是你做出来我估计还不能成功呢!”

“那我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朝歌真不好意思拿她钱,主要就是第一天帮她做皂,材料都是她的,想法都是她的,自己就是顺手的事。

“诶呀,这一个月我上工你都收皂翻皂,这没啥成本,咱们是姐妹啊!”

“那也不行,你看法子你想的吧,材料你买的,这些天都工作都是你做的,卖也是你自己,你这些天付出这么多,为什么要给我。”

“啊?”刘兰都被她绕进去了,咋听不明白了呢?

“那咱俩四六,你四我六。”刘兰觉得这样自己占点儿。

朝歌摇头:“你傻啊?没算成本啊?你收羊尾油是钱少,不是钱吗?羊奶是姥爷家的,若是别人去撸是不是得给钱,还有碱水,都是成本,你要是非要给的话,那就等着都卖完之后去掉成本之后我三你七。”

“啊?行!那咱俩再留点钱,再买羊油,捡漏就那一批。”

朝歌点头:“对,所以成本就上去了,羊不产奶就得买牛奶也是成本。”

“朝歌,你能买到碱不?”

“啊?买啥?咱们烧点草木灰沉淀就好了啊。”

刘兰眼睛一亮,自己真是猪脑子,她咋没想起来呢,看来真的得多看看书了,毕竟自己是几十年后回来的,学的东西早就忘了,要是这样自己还怎么考大学。

理顺了之后刘兰就不纠结了,乐颠颠的洗手去,朝歌把饭菜端上桌,俩人唠嗑的时间就好了。

刘兰看着饭菜忍不住给朝歌竖起大拇指,当初自己还觉得自己做饭不错,毕竟伺候一大家几十年。

自从跟朝歌搭伙吃饭,自己做饭总有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但是简单的食材朝歌往往能做的色香味俱全,想到自己往往都是简单了事,不由得感到羞愧。

心里这么想的,但是该真的需要时间,还是美滋滋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心说这些菜明天早上加点水,擀个面条到时候还能做个焖面。

“朝歌明天中午我可能不回来,你自己解决一下午饭哦!”

“啊?正好我明天去我大伯母家。”朝歌惊讶过后也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那巧了不是,还剩下点肉跟下水,我本来合计能包一回饺子的,那咱俩都不回来我走之前炖上,晚上回来咱俩就吃卤煮。”

朝歌点点头,自己是什么都能吃的,相较于一些人不喜欢下水,朝歌是很喜欢的,毕竟孤儿院时也只有这些东西才能放开吃改一回馋。

俩人这几天胃口都大了,一人一大碗的苞米碴子粥,一人五个不太大的花卷都吃掉了。

菜剩不少,主要怕粉条第二顿没法吃,怕土豆第二顿回生,俩人挑着都吃了,肚子都吃撑了。

第二天一早,小兰用昨天剩菜焖了个面条,把卤煮做上之后,也没等朝歌一起吃饭,早早背着香皂就出门了。

秋收之后上工就全靠自愿了,朝歌都是睡到自然醒。

32? 出门

◎豆包◎

朝歌迷迷糊糊醒来, 伸手拿手表,睁开一只眼一看才八点多,闭上眼接着眯一会。

十分钟, 就看拿被子蠕动,朝歌挣扎着起来。

穿好衣服铺好被子,朝歌打开柜门, 把家里给邮寄来给大伯母的布料拿出来。

还有一套妈妈给粟萧做的衣服和一套给小霄做的衣服,都是用顶好的布料做的。

自己也有一身,是妈妈做的羊毛大衣, 朝歌觉得这个大衣即使放在几十年以后都不会过时。

黑色大衣质感很好, 翻领的设计,衣襟有两排扣, 衣服刚好盖住膝盖。

朝歌随意穿得舒适的衣服,随即大衣一罩, 保暖还抗风, 穿上鞋, 拎着东西。

想起什么,又拿一包爸爸给自己买的芒果干跟空间里的芒果干掺一起, 把另一包芒果干罐头瓶里,把掺和的用腾出来的塑料袋装进去,再沿着胶粘回去。

又抓几个水果糖几个大白兔放进大衣兜里,拿上昨天搁大队长那开的介绍信, 蹬上难得穿出去的小皮鞋出门。

出门溜达开心, 朝歌的步伐都轻盈的透露着欢快。

大伙知道朝大夫今天出门, 就都知道今诊所不开门。

出了农场, 看见地里还有部队的人在收拾, 但是没看见熟悉的面孔, 知道今天不是粟萧他们。

进了大门,朝歌直奔家属院。

大伯母知道朝歌今天来,早早就包了饺子,谁承想上班的都走了,歌儿还没来。

想着这孩子还没来,大伯母就让刘姐帮着看孩子,自己出门看看。

朝歌离远就看见大伯母出来,连忙招手:“大伯娘!去哪呀!”

“诶呀你这丫头才来,我还担心你要去看看。”

“嘻嘻,我起的晚呐!”

大伯娘把她手里拎着一大包拿过来:“怪沉得,累不?”

“不累,没有多少玩意儿。”朝歌笑着摇头,这才哪到哪,看着多其实一点也不沉。

“吃饭没?”

朝歌闻言不好意思挠挠头:“出来急忘了。”

“那正好,本来你来的早,我跟刘姐包了饺子,干等你不来,给你留了一盘子,你吃蒸的煮的?”

“蒸的!蒸的香!”

“果然,咱家都一个口,大伯娘跟你说啊,再过五六天你们农场也要开始分肉了,你们应该是一天两斤肉,带骨就三斤,七天分一回,你可得要些羊后腿肉,多包些饺子,不然天天早上起来做饭那都冻麻爪,你就冻上早上起来一蒸。”

“今大伯娘家蒸粘豆包,你看看不?”

“看!”

“行,昨天分了红小豆,刘姐就给泡了二十斤,还泡了秋天留的芸豆。”

俩人手腕着手说话功夫就到家了,小霄胖墩墩的,一颠一颠的跑过来抱住朝歌。

“刘姨。”朝歌笑着跟她打招呼。

刘姐看小姑娘这么重视自己心里美开了花,心说看看啥人教啥孩子,人家搁城里来的这么有礼貌,家属院一个个鼻孔看人。

“诶呀,歌儿瘦了瘦了,可心疼死刘姨了。”

“小姑!抱抱!”

朝歌一把把小胖子抱起来,搁兜里掏出一块奶糖扒开。

小霄的眼睛都离不开朝歌的手了,看奶糖离自己越来越近,低头嗷呜咬住含在嘴里。

“朝歌你少给他点糖,这小子都要给你惯坏了,刘姐把那个饺子蒸一下,她还没吃饭呢!”

“诶呀,这丫头你看不早说!”刘姐一拍大腿赶紧进厨房了。

朝歌把小霄放下,属实这孩子有些压手,笑嘻嘻的把衣服脱下来挂上:“谢谢刘姨啦!”

“你这孩子,说那外道的!你说你这干一个月活咋还这么白呢!”

大伯母一听这话乐了:“刘姐你可不知道,这丫头上工把自己包的跟粽子似的,不怕自己热昏。”

“诶呀,太阳毒,可不得保护好,咱家姑娘机灵。”

“可不,鬼机灵!”

“大伯娘,这是我妈给小霄做的衣服,正现在穿,我看有些长,你得剪一下。”

大伯母没好气的拍了一下这个不会过日子的孩子一把:“剪什么,缝起来,孩子见风就长,大点放下来就行,要不白瞎了。”

“还得是弟妹,看这料子可真好,这哪有瑕疵啊?你妈不能给我买的好的吧?那她得搭多少啊!”

朝歌看大伯母担心的都要给自己老妈打电话了才偷笑:“大伯娘,这个你看是好的,我妈说这个印花机缺个口子,出来才看出来,花都没有叶,这才处理了。”

大伯母闻言松口气:“你这坏丫头,我还觉得这花只有藤没有叶还挺好看得。”

朝歌点点头,这的确不错,底下的蓝布瑕疵就比较明显了,有很深的折痕,折痕着色还不匀。

大伯娘看着,刘姐就把饺子端出来了,还拍了蒜泥拿了醋。

“对了!朝歌,中午吃饭小粟团长过来不?”

刘姐想着过来就多做点菜,毕竟一个男人的饭量大,别让人吃不饱。

“嗯,他说中午会来。”

“那他能过来,对了歌儿,下回不许往家拿东西了,那些牛肉干一会你拿回去。”

“大伯娘,那有啥的啊,我自己晾的,你们闲着没事就练嘴!”

“这些玩意儿得七八块钱,你个小丫头搭我们什么,你心意我都知道!听大伯娘的拿回去。”

“大伯娘,我跟粟萧上个月去市里,人家卖牛肉,没人买,我俩都买回来了,没多少钱。”

“你那会还拿牛腱子,你大伯就不要脸收下了,这回可不行,要不就给你钱,还有香皂我可知道,那最近家属院供不应求,四毛钱一块,你给我干啥!”

“我的好大伯娘,你这么说我就生气了,这不是掰生呢!你要给我钱那我可回去了!”

朝歌搂住大伯娘的肩膀撒娇。

大伯娘无奈又宠溺的拍了拍朝歌的手:“你这个爱娇鬼,下回可不许了听见没?”

“好好好!”

朝歌不敢顶风作案,干脆把一袋芒果干打开:“大伯娘你尝尝,我爸给我邮来的。”

大伯娘叹口气,这孩子:“好!”

“嘻嘻小霄来吃一块,刘姐你也尝尝!”

“诶呀,这啥啊?糖啊?咋不像啊?”

大伯娘笑了:“这是南方的水果,叫芒果,不好运输,咱们这边吃不着,老四估计跑车到那边去了。”

“果干啊!可真好吃。”

小霄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简直跟朝歌一模一样,美滋滋的想着小姑可真好。

朝歌吃着滋滋冒油羊肉大葱的饺子没忍住沾了蒜酱醋解腻,坏心眼的想着一会会不会熏到粟萧 。

朝歌吃饭刘姐就和面,边和边道:“歌儿,这合面用烫的水合,然后发一宿就行,这边乐意吃酸的,咱家都不喜欢,但还爱吃黏的就磨面之后发一宿直接包。

酸的就泡米半个月一个月的,然后磨面做粘豆包,酸汤子。”

“刘姐你和的都是啥面的?”

“这个是大黄米掺和黏苞米的,这个是江米的。”

朝歌点点头知道了,包朝歌还是会了,上午几个人包了两锅直接就蒸上了。

中午刘姐炖了一条鱼,难得没吃羊肉做了个大骨头炖酸菜粉条窜猪肉血肠。

中午,粟萧掐点跑回寝室换下来作训服,到浴池洗个澡换上常服,拎着作训服便往首长家跑步前进。

眼看着都到家属院门口了,看见一帮穿着白衣服拎着包往家属院去的长官,粟萧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只能稳住走上前。

“首长好!”

“粟萧啊!干啥去?不去吃饭?”王政委笑呵呵跟这个年轻有为的后生说话。

“咳咳,你该嘎哈嘎哈去!”朝大伯赶紧给他打发走,真怕老王再拖一会他那怨念就要凝成实质了。

“是首长!”粟萧敬礼过后转身跑步往家属院前进。

跑到小洋楼跟前儿交了证件跟配枪,警卫员感觉粟副团长好像步伐都透着一股子着急。

粟萧经常来熟门熟路,大伯母接完电话之后就让朝歌过来开门,一推开门就跟粟萧迎面对上,即使有准备俩人也猝不及防红了脸。

粟萧眼疾手进屋快把门关上,在玄关搂住朝歌,一触即分:“朝歌,我好想你。”

朝歌羞的捂嘴,瞬间觉得早上吃蒜是个失误,嘴上嘟囔一句:“嗯,见你我很开心。”

听见大门动静粟萧赶紧换鞋进屋,大伯进来的时候俩人都坐下了。

“大伯!”

“哎!丫头可算想起你大伯了?才开看我。”

“大伯你说啥呢!”朝歌叉腰气愤的小样惹得大伙哈哈大笑。

“大伯说错了啦!哈哈哈,大伯知道我们家小丫头忙!”

“哼!这还差不多!”

“别逗焖了!赶紧吃饭,你看小粟多有眼力见,你们爷俩就知道吵!”

大伯娘发威,俩人心虚的看了一眼,偷偷捂嘴笑了。

两个菜,听着少,其实炖了两大锅,一个个吃饱喝足还有不少。

饭桌上,粟萧知道朝歌喜欢吃鱼,一个劲的挑鱼刺,把肉放到朝歌碗里,看的朝大伯连连点头,这小子有出息。

粟萧本不怎么吃蒜,看小姑娘吃的津津有味也沾着吃了点。

吃完饭,朝歌让粟萧把大衣换上,看着挺拔有型的男人,朝歌没忍住咽了口水果然美色误人。

朝歌的小动作逃不过粟萧的眼睛,唇角微勾,知道小姑娘喜欢什么样的了。

心里美滋滋的把丈母娘给做点衣服收起来,这已经是跟小歌儿处对象之后丈母娘给寄的第三套衣服了。

不行,可不能亏了小歌儿,自己爷爷跟爹娘太不重视歌儿,不应该,一会回去电话批评。

粟萧觉得自己真没啥,要不把钱跟票都给歌儿自己留点饭钱?

这么想着连连摇头,这样到时候就不能带歌儿出去买东西了,自己也不能付账了。朝歌都不知道他想了这么多,大伯难得跟朝歌有时间唠嗑,自然就没给粟萧单独相处的时间。

到了上班点朝大伯坏心眼的把粟萧给拉走了,美其名曰有事跟他说。

朝歌乐的不行,粟萧看大伯眼神就像是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

33? 入冬

◎油渣◎

中午俩人没说上啥话, 晚上粟萧说啥都要送自己的小对象回家。

朝大伯也不是棒打鸳鸯的人得给小情侣相处空间。

十一月的晚上风咧咧作响,才刚刚五点就黑了,出来基地大门粟萧牵起朝歌的手, 在里边免不了一顿批评教育。

“歌儿,歌儿,小歌儿。”

“怎么了?”

“叫你名字我就开心。”

“歌儿, 明天下雪,可不行穿这个衣服了,冷。”

“挺抗风的, 但我明天就穿棉袄。”

“真乖。”

“歌儿, 我真的好想你,还没分开我就想你, 想时时刻刻见到你。”

粟萧把小姑娘裹进自己大衣里,小姑娘香香软软的, 还没分开就已经想她了。

朝歌搂住他劲瘦的腰:“我也想你的, 你瘦了, 肚子都不软软的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粟萧抿唇, 自己吃的多,训练量也大,小姑娘给补的肉几天就变成肌肉了。

若不是小姑娘的小手不老实,粟萧真觉得她嫌弃自己的肌肉呢。

“别乱摸啊。”

粟萧无奈又宠溺的提醒小姑娘。

朝歌连忙撒开手。

“哎, 快点长大吧。”

想着小姑娘现在才十七周岁, 还得三年才能结婚, 粟萧就止不住的叹气。

一段路就这么长, 小情侣走的再慢也到了, 把朝歌送到家, 粟萧压着时间跑回基地。

朝歌捂着发烫的脸埋在被子里羞的不行。

听着粟萧走,刘兰才过来敲门,听见敲门声朝歌赶紧起来,一本正经道:“小兰进来。”

刘兰激动到不行:“朝歌!咱们香皂都卖没啦!卖了一百八十块钱!去掉成本跟买材料的钱还剩一百六十块!”

“咱们不三七,按照四六分!我拿九十六,你六十四!”

“太多了,这些日子一直是你在卖。”

“不多不多,明天下一批羊尾油就到,咱俩接着做,冬天的木头不够烧,我昨天花五块钱跟大队长那买来够冬天烧的劈柴跟树杈,一样五车,明天给咱俩拉来。”

“好,那给你一半的钱。”

“嗯嗯!朝歌明天做碱水得靠你啦!”

朝歌摇头:“咱俩一起弄,今天晚上弄完明天就沉淀好了。”

刘兰点点头,俩人用炉底灰做了一缸碱水等着沉淀。

第二□□歌早早就被冻起来了,拉开窗帘一股冷气袭来,外边已经下着雨加雪。

没烧火炕屋里暖气不足,赶紧把插板打开,烧两锅开水,把火炕烧上,把两个暖壶打满,这次用热水洗漱。

今天冷,朝歌做两碗鸡蛋羹,披着雨衣到台阶下掐两颗冻小油菜。

菜没有黄,而是直接翠绿的冻住了,外边太冷,掐完连忙跑进屋,脱下雨衣掸掸雨水。

热水淘出来,把昨天的卤煮也热上,看小兰没醒,就留一半疙瘩没下,把自己吃的捞出来,在盛一碗卤煮,也不跑外屋吃去了,太冷,直接端进屋把毯子卷上去,把炕桌放上吃。

感觉着风沙沙的进来,朝歌又把窗帘拉上,想着咋弄呢?

自己空间里倒是有不少挡风又透光的材质,但是这也不能拿出来啊。

想着要不就弄个厚窗帘拉上?

雨没下一会就停了,开始飘起了雪花,朝歌把屋子擦两遍之后小兰也起来了。

“小兰醒了?我把疙瘩汤给你下了。”

“不用,朝歌我自己下就行啊,早上太冷了,屋暖和我又睡过去了。”

“外边下雪啦!”

“嗯,刚才雨夹雪,这会光下雪了,估计今天送木材跟羊油的不能来了。”

“嗯,咱俩就在屋里待着吧,天怪冷的。”

“我也是这么想得。”

“对了,你那屋窗户透风不?”

“透风啊!我窗帘都拉上了。”

“那明天我喊姥爷拿稻草苞米杆给后边堵上,前边买点塑料布封上,省的冻了。”

朝歌闻言点点头,自己没想到还可以用塑料布封窗的事呢。

大烟炮雪到下午才停,哪哪都是一片白。

俩人听见门外有动静连忙去开门,就看姥爷架着牛车过来。

“小兰啊,这是羊尾油,今天杀的羊多给你俩带过来了,十个羊尾油,一人十斤羊排肉,十斤羊腿肉,两个羊头四个羊蹄,两幅羊杂,你俩自己收拾啊!

剩下的下礼拜一中午去广场领,今去的没啥人才弄这些东西。”

“谢谢姥爷!姥爷你给俺俩把后边窗户缝上呗!我去买塑料布!”

“行!”

朝歌闻言赶紧把东西拿进去分别放进盆里,又拿锹把台阶的雪都收拾干净。

小兰不一会就抱着塑料布回来了,姥爷也拿着两捆苞米杆两捆稻草开始封窗户。

姥爷干活俩人帮忙,速度快也弄了好几个小时,整完俩人感觉人都麻了。

连忙跑回屋暖和,姥爷笑呵呵的摇头:“你俩还不适应,多适应适应就好了,哈哈哈不然过几天更冷了!”

俩人看姥爷一脸羡慕,心想姥爷感觉穿的还没有他俩多,咋感觉一点也不冷呢。

不考虑那么多,俩人赶忙烧水,暖和过来之后拿着草木灰收拾羊杂。

厨房封住就没了光,只能靠着窗户一点微弱的光,下雪天没有电,俩人只能点羊油照亮。

收拾羊杂过程非常窒息,朝歌一度想死,刘兰一个劲的笑她,但还是让朝歌去收拾羊尾油了。

朝歌松口气,把羊尾油切丁之后放进大锅里边熬,十个羊尾油用俩锅才熬好。

留半锅加苹果片下去炸,去腥之后放进坛子里平时吃。

炼好油,小兰收拾的羊下水也好了,屋都收拾干净放了味道,还把羊肉切块之后挂在后边柴房冻上了。

有了地方俩人开始做香皂,简单是简单,就是搅匀可是要了俩人的老命,这次量大,好在姥爷又给做了模具,弄完直接晾在外屋的架子上。

晚上俩人感觉胳膊都不能动了,好在朝歌把羊杂收拾干净煮了,把羊肝拿出来切片蘸蒜酱俩人配着米饭垫补垫补就睡了。

被窝实在是太暖和,俩人早上都起晚了,直到听见动静才连忙起来。

原来是送木材的来了。

“罗叔叔!您都给据好了?”

“嗨呀,昨天没事,几个运输队的就给你俩劈好了,直接烧就行。”

“谢谢罗叔叔!”

“嗨呀,谢啥,这最后一车了,俺们回去了。”

“罗叔叔吃口饭再走呗!”

“不吃不吃!走了!”

这冬天谁家粮食吃的都够,就这俩丫头家粮食少,咋能搁着吃,一个个大小伙子怕不得吃掉俩姑娘一个月的伙食。

一忙活就要到了中午,俩人早饭还没吃。

好在小兰切了羊杂煮了两碗羊汤,下了些手擀面条。

“小兰,咱晚上用油渣包点包子呗,别白瞎了。”

“行,那我发面!”

“好,我把剩下的羊杂捞出来冻上,然后留一副跟羊骨头咕嘟着,今天晚上喝完明天早上还能喝。”

“行!”

“对了,咱们是不是得包点饺子冻上,不愿做饭就吃。”

“对!还得做点粘豆包,粘火勺!我合面,咱俩明天包。”

“行,那我泡点红豆,昨天我大伯娘还给拿了芸豆一起泡上。”

“咱们先包豆包,饺子的话等酸菜能吃了再包。”

朝歌闻言点点头,到东屋拿一颗白菜,拿点豆子跟粘面。

回来把红豆跟芸豆洗干净泡上。

白菜洗干净,刘兰把粉头跟油渣切末和馅儿。

朝歌把羊杂切丝之后用羊油炒干巴的,再加汤,一瞬间汤就奶白奶白的咕嘟起来。

“天哪!跟你一比我那就是清汤寡水。”

朝歌好笑的摇头:“都一样就是我这个看着好看。”

说着朝歌把骨头用斧子砸开扔进锅里。

刘兰把面盆放进锅里用余温发酵,朝歌拿出来一把花生扔进灶里埋上。

没一会就扒拉出来,俩人蹲在灶台边上吃得津津有味。

刘兰觉得这日子真好,活的自在,遥想上一世自己这会刚入火坑,虽然渣男甜言蜜语,但是公婆姑嫂刁难,上一世真是不知道咋想的。

收拾完俩人就回屋了,朝歌把信拿出来,照例还是写一封之后看书。

不同于上学时候的急迫,朝歌从小学的开始看,每天看一些让知识长留在脑海里。

每天看一些之后朝歌就开始看医书,爷爷的医术自己大部分都看了个遍,倒是粟萧家里给自己的要好好看看。

上一辈子就是中西医结合,这一辈子西医不待见中医,中医更是如此,所以还没有结合这一说。

听见外边有动静,朝歌出来看小兰正和面呢。

朝歌心想可真厉害,用碱还能把面发得那么好。

捏包子可省事,包完就蒸,朝歌把羊汤烧开之后加胡椒面,盐调味儿,俩人就端小兰屋里吃了。

朝歌没怎么来小兰这屋,主要还是她这屋比较靠里边儿。

跟自己屋里一样,跟自己屋是镜面的格局。

红白格子的窗帘,被帘,肉眼可见的地方一点东西都没有,都收在柜子里。

高粱杆做得炕席跟自己的不一样,这个已经铮亮。

“吃饭吃饭!这大包子可太香啦!”

端着两碗羊汤小兰就进来了,特意给朝歌的加了一勺辣椒油。

“天哪!你这个羊汤咋这么浓郁,鲜香厚,可太好喝了!包子也香!皮薄馅大,太好吃了。”

朝歌笑着咬了一口包子,谁不喜欢被夸呢。

“我还觉得我做饭挺好吃的,看来我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呜呜绝了!”

一锅包子俩人也吃不了,剩下的就冻上,朝歌豆子搁锅里炖上,烧两个大开之后架上木头关上门。

俩人都喜欢屋里热,即使少穿一点也比冷好。

晚上朝歌都要睡觉了,就听栅栏外边有人喊。

朝歌赶忙拿着手电筒,刘兰喊道:“朝歌你等我穿衣服,咱俩一起出去。”

这大晚上的,要是被人吓一下也犯不上。

俩人出来搁手电筒一照,发现外边好几个壮汉,还背着一个壮汉。

刘兰认出来是一起秋收的,后边几个妇女跟大队长也边跑边喊。

“等会等会儿!别给俩丫头吓着了!朝歌啊!我是你罗叔!铁根儿腿摔了!你给看看!”

朝歌闻言快步过去把栅栏打开,其实就是个铁钩,若真是心怀不轨这栅栏一跨就进来了。

刘兰忙开门,大伙一窝蜂的进来,一个处置室明明挺大,挤上七八个人真就有些小。

尤其灯泡昏黄,起的效果不大,刘兰给照着手电筒。

朝歌看着都变形的腿骨吸了口气,心说这人可真能挺。

“来几个人禁锢住他,我给他正骨,会很疼,别让他挣扎。”

大伙闻言都上手紧紧压制住伤者,朝歌先是摸骨,确定只有这一处便手法迅速的掰正骨头位。

紧紧咬牙的壮汉没忍住喊出来,用力挣扎着好在大伙压制的紧。

接着朝歌连忙针灸疏通血液:“罗叔,我要两个一指宽小腿长的木板,要快。”

“诶诶诶,好嘞!小张上场部拿点,要快!”

小张也是真快,不一会就拿回来一捆:“朝大夫,你看这个行不?”

朝歌一言难尽,想着这些也行,到时候不用现找了。

朝歌把针扒掉之后敷上一层膏药用绷带固定之后用木板固定再缠纱布固定。

“这个药拿回去喝,能喝三天的,场长这个方子的药你得找人买回来,然后三天以后来换一次膏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明天去军医院再看一下。”

“好好好,我明天去上基地协商一下,让他们帮忙带药回来。”

“回去就别动了,抬着床回去,明天给我送回来,可千万不能动,静养,注意别吃发物,清淡饮食。”

“好,谢谢朝大夫,谢谢朝大夫。”

“没事,快回去吧。”

送走几个人,朝歌把处置室收拾干净,器具消毒归位之后都已经九点了,朝歌赶忙睡觉了。

34? 冻疮

◎归◎

半夜, 朝歌起夜,炕也还是热的,烙的人口干舌燥, 在白开水里兑点热水喝了半茶缸,又倒水壶里半壶搁在床头才接着睡。

刘兰听见外边沙沙的声音,知道想必又下雪了, 屋里暖气渐渐流失,披上衣服倒厨房给两个锅又添了柴火。

这一睡,俩人就睡到了自然醒朝歌起床拉开窗帘, 外边一片白茫茫, 晃得人眼睛花。

外边三三两两的人拿着铁锹扫雪,朝歌到厨房把羊汤烧开, 烧了一宿汤下去了不少,骨头都酥了。

搁羊汤上架个帘子, 热一下昨天的包子, 就解决早餐了。

把锅里的红豆加糖用擀面杖怼烂糊掏出来放盆里。

小兰昨天发三大盆的面, 一盆糯米的,一盆大黄米的, 一盆苞米的,朝歌洗完手再挨个揣一遍。

刘兰端着盆出来:“啊!朝歌!咱们屋里可真暖和。”

“嗯呗你洗漱完了咱吃饭!”

“行,吃完咱俩就开包。”

粘豆包俩人都会,一回蒸两锅, 蒸熟之后一个个小黏包子白软光滑招人稀罕。

迫不及待的尝一个, 有些烫也忍不住, 赶紧呼呼咬一口, 黏糯香甜的外皮醇香绵软的豆馅再沾白糖好吃的不得了。

之后俩人给一个个分开之后晾凉搁报纸上铺一层雪冻上。

三盆面包了十二屉, 怎么也够吃一冬天了。

一边包, 朝歌便想到:“小兰,咱们明拿点豆子去豆腐坊做一盘豆腐冻上。”

“行,我下午就拿去!明天就能出来。”

中午就吃粘豆包,朝歌不想顿顿糊弄,把羊头收拾出来之后洗干净加入香料干辣椒卤制。

又闷了一锅米饭,切了两个土豆做土豆丝。

刘兰没想到自己出去一趟又去姥爷家溜达一圈,回家就能吃饭了。

心中瞬间感觉安逸,一瞬间自己好像跟那个渣男共情了,赶紧晃掉脑子里的水把冻实的豆包放进柴房的缸里。

俩人都冻货基本都靠这几口大缸,都搁进柴房也省的人惦记。

日子就在一天天吃吃喝喝的时候过去,朝歌还是蛮想粟萧的,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的粟萧,都来不及跟自己的小对象招呼一声,就踏上了冬季野营拉练的征途。

朝歌收到家里的来信,说北大荒的知青因为冬天费柴火已经回家了,三个月以后过完年再回去,他们怎么没放假呢。

朝歌回信,主要是他们这边知青没两个,不属于建设兵团,就是搁附属小农场,但是待遇极好,都是退伍军人。

他们身体到冬天都不太好,自己反而冬天的时候比较忙,要帮忙调理治疗他们的身体。

但是也让妈妈别着急自己过年能在家待一个月,到时候多陪陪他们。

写完信,第二天就送到了场部,等运输的一来就把信件投递到邮局。

这边的冬天出门必须全副武装,不仅要穿上棉大衣,还得带好狗皮帽子,再把围巾裹的紧紧的带上棉手焖子,穿上鸡毛袜子再套上棉靴才敢出门。

朝歌这一个月,除了去领两回肉,再就是去一趟基地,本来是要看看粟萧的,知道他出任务去了,朝歌就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实在是出去一趟都要冻实心了。

这个季节,老人身上难受的就多了,朝歌都是来快的,能针灸就针灸,少让老人遭罪。

朝歌也是才知道,姥爷的手用不上力,因为时间长问题严重这些天一直再针灸配合吃药敷药,起了不少效果,不再是冬天一冷就不能动的状态了。

东北的冬天太冷了,不裹得厚厚的觉得耳朵跟脑袋都要分家了,谁也不出门就搁家里待着。

朝歌跟刘兰俩人就再各自的屋子里看书睡觉,主要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了。

粟萧也结束了野外拉练,即使迫切想见小姑娘,却因为天色晚只能休整。

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能去见小姑娘,粟萧是激动的,起床愿望就破灭了。

本来是休息的两日,突然就取消了,因为上面让他们上交笔记,之后还要写一下这次的总结。

一边写总结,粟萧一边伸手要拿牛肉干,才想起来这一个月已经吃没了。

歌儿的牛肉干在大雪天是自己的主要热量来源,因为不多,能分的有限,但也是大伙野营的一束光。

好在师长做人,当天让炊事班犒劳他们,第二天如愿让她们休息。

粟萧打了报告,一早就忍不住,天刚刚渐亮就裹的厚厚的跑步去农场。

大门口的暖房里,民兵都看不清人是谁,都是靠介绍信分辨人,知道来人是粟萧,当即打开大门。

昨夜又下了雪,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累积,整个农场都被雪覆盖,犹如一个个雪房子。

到了熟悉的院子门口,已经不是熟悉的样子,窗户门都被用塑料布包住,门口还有俩个大雪人像是守卫一样。

粟萧看着烟筒冒着微弱的烟,就知道俩人没起。

搁后门进去怕吓坏了小姑娘,但是搁外边等属实没有办法,跨过栅栏敲响门。

朝歌听见哗啦哗啦的敲门声,迷迷糊糊套好衣服,想着应该是有急事,手上动作麻利儿,趿拉着拖鞋就出来了。

“谁呀?”朝歌一边说一边打开门锁。

“歌儿,是我,你先进屋,开门风大。”

“粟萧!”朝歌惊喜,哪里还管风的大小,连忙推开门。

粟萧无奈又欣喜,连忙闪身进去便把门关上,直接就被小姑娘抱个满怀。

“宝儿,我身上凉,乖回屋。”

“呜呜,你怎么瘦这么多!”

即使隔着大衣朝歌也能感受他纤薄的身体。

“乖,没事的,身上凉,快进屋。”即使很想给小姑娘搂入怀中,粟萧也不想让小姑娘冻着。

朝歌把他拽进屋:“快进屋,屋里暖和。”

朝歌把他关屋里,自己跑到厨房给灶坑添柴火。

屋里粟萧脱了大衣狗皮帽子围巾,朝歌才看见这人脸上冻得都是口子,原本有点肉的脸瘦的现在更是冷峻,手上都是冻疮。

朝歌心疼的捂住嘴呜咽,伸手不敢触碰那原本修长有力的手,如今肿的像个馒头。

粟萧一把搂住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歌儿,没事的,不疼的,别哭。”

朝歌被他搂在怀里,有一种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两个许久未见的人此刻心贴着心。

粟萧轻轻亲我小姑娘的额头,朝歌感觉到他皲裂的嘴唇连忙推开他。

“等我一下!你快进被窝暖和。”

朝歌说着把他推进被窝,自己匆匆跑进处置室,其实是在空间拿出自己用空间里边的名贵药材配置的冻疮膏。

原本就想着这边冬天冷能用上,如今可不就用上了。

拿着一盒药膏,朝歌赶忙回屋。

粟萧感觉着小姑娘被子的馨香,心都安定了,随即又烧红了脸。

朝歌回来看他脸通红担心道:“是炕太热了吗?”

粟萧连连点头,朝歌笑着把被子拉下来些,在手指刮一点药膏,低下头认真的一点点涂抹在粟萧脸上。

粟萧近距离观察小姑娘,发现才一个月小姑娘好像更白了,脸比秋收之后肉了一点,让人想咬一口。

感受着小姑娘温热馨香的呼吸,粟萧连忙屏住呼吸,心跳的要蹦出来。

朝歌没发现他的异样,又把他手拿出来抹上药膏,想着手这么严重脚也不能好。

果然脚也是青青紫紫的有的地方都乌了,肿的不像样子也不知道他怎么走路的。

朝歌心疼的一边上药一边掉眼泪,感觉到自己的不争气,袖子一甩就擦眼泪,一手还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粟萧看小姑娘哭,当时就心疼的不行,连忙坐起来就被呵斥:“不许动!躺回去!”

粟萧头一次感受小姑娘的严厉,当即不敢动了,举着手躺了回去。

朝歌擦完药之后把药膏放在他跟前:“这个拿回去,晚上睡觉之前厚涂一遍,用纱布包住,最好是晾着让药膏充分吸收,第二天一早薄涂之后穿个薄袜子,之后再正常穿。

今你就晾着吧,先举着!”

嘴上说让他举着,朝歌拿两个枕头把他腿垫起来,又卷了两个棉裤把他隔壁垫起来,这样才能放松。

粟萧一脸委屈巴巴的摆成大字型不敢动:“宝宝,动不了想要亲~”

朝歌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他可怜巴巴的还是轻轻吻了他一下。

“乖~我去做早饭。”

本来昨天晚上想着起来晚就蒸粘豆包的,这朝歌连忙和一盆面,切点羊肉沫胡萝卜沫拌馅之后端进屋。

“宝宝,你干嘛去了!”

朝歌躲闪他幽怨的眼神,实在是受不了,真不知道这一个月这男人经历了啥。

朝歌把被褥一边卷起来一点,上炕开始擀皮包饺子。

粟萧躺着看着小姑娘:“宝宝,你想知道我这一路发生什么了吗?”

“能说吗?”朝歌眼睛亮晶晶的。

“当然了就是野营,我们这一路可真是痛并快乐着,一路徒步一千多公里,经常在村子里边借宿。”

“啊?全靠走路啊?”

“嗯,我们是一路走下来的,路上挖窑烧火取冰化水,吃的都是冻的菜,跟冻的兔子山鸡。

老乡们接待我们的豆腐我都觉得是人间至味。

有时候老乡家住不下我们就住在麦梗垛,淘个洞钻进去,有时候风大被埋进去也还挺暖和的,但是战友们都着急的不行,看见脚就赶紧拉出来。

有一次搁山洞里,我出去打猎回来没有住的地方,就搁炊事班的大锅里睡的,第二天腰酸背痛的。”

朝歌听的惊讶极了,他说的每件事都是自己未曾经历的,又欢乐又窘迫,但又知道他们这一路的艰辛。

饺子包好留一大盘子,剩下的朝歌煮了之后端进屋,粟萧要坐起来一把被推倒。

“你消停点儿,我喂你。”

说着朝歌夹起一个皮薄馅大的精巧小饺子吹了吹喂到他嘴边。

粟萧一口咬住饺子,觉得朝歌喂的格外好吃。

俩人一替一口,朝歌不一会就吃饱了,即使昨天庆功宴粟萧因为手脚痒都没怎么吃,今抹了朝歌药膏觉得酥酥麻麻的,不痒了。

尤其歌儿做的饺子这么好吃,这一个月没吃个饱饭,粟萧没克制住胃口吃多了。

朝歌又好气又心疼,跑到西屋拿两个山楂消食丸给他吃。

35? 惬意

◎治疗◎

“你躺着, 我去供销社买点骨头跟猪肉去。”

“别去,歌儿外边冷。”

“你消停点躺着吧。”

朝歌说着便把靴子穿上,又全副武装之后把门关上, 边小跑着往供销社去。

好在一前一后就两分钟的道,没感觉冷就进了供销社,两口大炉子呼呼的烧着。

“婶儿, 猪肉到了没?”

“呀,朝歌啊,到了到了, 搁后边盛呢, 一会就拿过来,先暖和暖和。”

“婶这两天有啥新鲜东西吗?”

“诶呦, 还真别说,有冻柿子你来点不?”

“多少钱一斤啊?”朝歌跟着来到门口。

婶子拿锹把雪铲开, 露出里边又大又黄的磨盘柿子。

“贵了诶, 两毛, 这一个就一斤多呦。”

“那婶子给我称十个吧。”

“行!婶子这就给你称。”

说着带上手套拿了十个又大又好的柿子放进筐里,回屋之后用称杆称。

“诶呦, 八斤多一点,就八斤,一块六,还来点橘子不?”

“不来了, 上回的还有俩呢。”

“是诶, 这橘子苦了点, 准是路上冻了。”

朝歌点点头, 想着一会可以搁空间里拿点橘子, 然后给粟萧吃。

“婶子, 我要想要这几根大骨头,能带肉多不?按二级肉卖也行。”

“跟婶客套啥,这骨头都没啥人爱要,咋能二级肉卖你!”

“那谢谢婶子,我还要一条腰盘,一块后丘。”

“行,婶子给你多噶点,买了之后省的天怪冷得还出来,血肠婶给你噶一截!”

“谢谢婶子!”

“跟婶子客气啥!”

“婶子有推子吗?”

“有!哎呀真有,你买那玩意干啥?八块五一个呢!”

“来一个吧,我合计给粟萧推推头发。”

“诶呦粟团长来啦!”说着婶子就把推子拿出来,还给了一瓶油。

回去路上东西多,朝歌走的就慢了些,顺便把橘子拿出来十多个放进筐里。

进了屋,朝歌跺跺脚把雪跺掉,把自己跟粟萧的棉鞋放在灶台边上热乎着。

进屋就看粟萧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朝歌扒开一个橘子,喂给他一瓣。

“宝宝,炕好热啊。”

朝歌摸摸炕:“不热啊,我把棉被给你拿下来。”

“宝宝,这橘子甜,水分也足。”

朝歌喂他一瓣,把被子在他身上叠好放到被格上,粟萧还保持着大字型,怕药膏蹭掉。

“嗯,挑了十多个好的,又的都哭,我看滋润的就不苦。”

“嗯,不苦的橘子很少的,买一回也就能吃一个不苦的。”

“我还买了柿子,化了一个,一会儿吃。”

朝歌想着就下地,把大骨头泡上水,猪肉切块之后拿后边冻上,顺便拿回来些冻的黝黑的大梨,搁盆化上。

之后端一盆温水进去,把屋子都擦一遍,把粟萧的衣服叠好放在炕柜里,到时候他穿的时候还是热的。

窗帘拉开,光线照了进来,窗还是有凉气,屋里就不烤脸了。

刘兰起床就看见朝歌泡了冻梨跟柿子,看那大柿子眼馋,赶紧敲门。

“朝歌!你那柿子供销社买的吗?”

朝歌把门打开边道:“对啊,早上过去买的。”

“诶?粟团长?这是咋了?”

“冻疮,比较严重,我给他上药让他晾着。”

“诶妈呀,这也太吓人了,那我去买点柿子啊!”

“行,你快去快回,我把饺子给你蒸上。”

“不用,你陪粟营长吧,我回来自己煮!”

“行,那你多穿点儿!”

“嗯,中午是炖酸菜不?”

“对,正好婶子给一截血肠。”

“那我一会儿切点酸菜!粟营长一来咱们就改善伙食了。”

“别贫,快去吧,一会儿人多了你排不上号啦。”

“那我走了!晚点回来,给我姥爷送点去!”

“好,那饺子我端外边冻上。”

“没问题!”

朝歌把屋子收拾一圈儿,收拾干净之后拿个盘子抓了一把松子,几个核桃,一把花生。

又进屋泡了一杠子麦乳精之后端上炕,坐下粟萧跟前儿。

“宝,太热了,能不能把棉袄棉裤脱啦~”

“行,到时候我在给你上药,你里边穿的啥?”

“毛衣毛裤。”

“我找找,我妈给我拿来一套运动服,让我给你我忘了。”

“哎!这呢!你套毛衣毛裤外边。”

粟萧棉衣棉裤厚,小心翼翼也把会把药膏脱掉,朝歌干脆给药膏擦干净省的棉袄脏了不好洗。

粟萧也发现,药膏抹上之后一点点的就不痒了,心想着小歌儿可真厉害。

套好衣服,粟萧轻轻抱住小姑娘:“那药膏太碍事了,宝~”

“必须涂哦,坐着还是躺着?”

“要搂着你。”粟萧搂着朝歌的腰坐在炕上,头埋在小姑娘头顶耍赖。

“哼哼,先剪头,你头发厚了。”

“好,那歌儿给我剪。”

“当然啦!”

说着朝歌找了两块塑料布,一块铺在地上,一块给粟萧紧紧裹住。

“别动啊!不然该把耳朵推了。”

“好。”粟萧正襟危坐。

朝歌抿嘴偷笑,手推子自己以前经常会用,经常会给小孩子们剪剪头发,而寸头是小男孩最好打理的头发。

朝歌剪的又快又好,粟萧看着镜子里男人精致的寸头,却是大红脸还有冻疮,嘴唇还有裂口。

站在边上的小姑娘又白又嫩,像是白嫩的糕点让人想咬一口。

两人在镜子里看格格不入,粟萧一时间紧抿嘴唇。

粟萧感觉脑袋被打了一下,当即不可置信,委屈巴巴的看向朝歌。

朝歌不好意思挠挠头,不敢看他,属实是下手不轻。

“咳,不许咬嘴唇。”

看他依旧委屈巴巴,像个受委屈的小狗,朝歌无奈叹气,轻轻吻一下他唇。

“乖啊,等冻疮好了我给你用玉肌膏好不好?我那么深的疤都没了。”

粟萧委屈点头:“那你不许嫌弃我。”

“当然不会啦!这么帅的男朋友我去哪里找啊!”

“嗯。”

“药膏一定要天天用啊,蹭掉点也没事,必须用一个月才能根治,不然一冷还是要复发的。”

朝歌拿着刷子给他刷掉头发,在轻轻的收拾,不让发茬儿落在屋里。

“你躺下,我一会儿再让你坐起来,给你洗个头发。”

朝歌把药膏再给他抹上,搁大锅里打盆热水,再兑点凉水,把洗发膏拿进屋。

把水盆放在板凳上,正好放在头下边,朝歌轻轻的往他头上撩水,剪完的头发硬硬的有些扎手。

挖一点自制的洗发液,打满泡沫之后涂在他头发上轻轻按摩。

“宝宝,这个好香啊!”

“用玫瑰花做的洗发液,养护头皮,味道还很好。”

“宝宝你可真厉害。”

“那当然啦!”洗干净泡沫,朝歌又用清水漂洗一遍,这才用毛巾来回擦干。

扶着粟萧坐起来靠在被子上,粟萧小心翼翼把朝歌搂入怀中,还不能碰到药膏。

朝歌把盘子拿过来,喂他吃些小零嘴。

温香软玉在怀,这一个月跟其他基地的一起吃住,总是或多或少听到了些荤话。

温香软玉在怀,粟萧喉结滚动,俩手指尖掐过来厚被搭在腰上。

俩人就搂在一起,朝歌就感觉这人心跳极快,在自己耳边震耳欲聋。

朝歌一时间心跳的厉害:“你自己吃,我把大骨头炖上啊!”

粟萧想说现在还早,小姑娘泥鳅似的就跑出去了。

出了屋,朝歌小手像是扇子似的一个劲的扇,想给脸降温。

一边深呼吸,平复心跳,把手伸进冻梨水里边,再按到脸上才缓解过热的脸蛋。

朝歌炖大骨头,炕越来越热,一个月来的疲惫突然袭来粟萧就睡了。

顺着窗户一看这人已经倒头睡着了,手脚还是不动,让朝歌更心疼了。

把刚才的塑料布拿来一块,朝歌给剪出来一个个大兜小兜,再点燃一根蜡烛,搁抽屉拿一根铁丝发卡,烧热之一点点的给塑料布封住。

再把脚套手套带上之后在袋子口系一根线以防脱落。

朝歌动作很轻,但是平时也足以吵醒粟萧,今日他依旧沉沉睡着。

心疼的轻轻亲了他的额头后撤身,拿薄被给他盖上。

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朝歌拿着盆捞两颗酸菜回来洗干净切细细的丝。

之后收拾干净,这才进屋上炕躺在粟萧边上闭眼假寐。

屋里暖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感觉小姑娘呼吸均匀,粟萧掙开眼,蹭过去搂住小姑娘软软的身子,细细的看小姑娘的脸。

想到嘴唇还有药,粟萧就这么搂着小姑娘入睡,有小姑娘在身边,粟萧睡的踏实,但也没到睡死的程度。

刘兰回来的有些晚,回来看见朝歌把酸菜都切完了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也没打扰俩人,煮完饺子就进屋吃了。

朝歌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男人满脸油光的看着自己,想到以前看过的水光肌噗嗤就乐了。

粟萧一脸黑线不用猜都知道她在乐什么。

“歌儿,这个冻疮药膏用上就不痒了,我们基地几乎人人都有冻疮,能治吗?”

“能治,但是就看患者听不听话了,营地那么多人的话我把药方跟制药步骤给你写下来,我就几瓶这个药,都是用品质好,年份好的药材做的,效果自然就好,普通药材严重想要根治怎么也得俩个月,你这个严重程度根治至少俩月,现在这个药膏根治一个月肯定好。”

“那你这个是祖传药方吗?要是不能透露的就算了。”

“诶?不是诶!我自己研究的。”朝歌不好意思挠挠头。

“啊?”

看他惊讶的表情,朝歌连连摆手;“你别担心,这个农场的人都在用,效果很好,平时洗完手当护手油抹,冻疮就渐渐的好了。”

粟萧不是担心,实在是过于惊讶,冻疮一直是比较顽固的小毛病,但是难受起来就是战士也扛不住,一直没有根治的药,小姑娘居然能研究出来好用还能根治的药,一时让粟萧很吃惊。

“我不是担心,我是觉得我对象可真厉害,但是药方是你独有的,你拿出来会有很大的损失。”

“嗨,这有什么的,为医者,治病救人,研究出来药方是想让更多人获益,而不是谋取暴利的,更何况军人守卫我们的家园,区区药方我又怎么会藏私。”

粟萧心跳都加快了,紧紧搂住朝歌,他想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还偏偏让自己遇上了。

这一刻,粟萧发现跟朝歌的灵魂都是契合的,自己何其有幸能遇见这样的人。

36? 猫冬

◎留宿◎

朝歌说干就干, 当即把药方拿过来摘抄一份,又写下来具体做法。

“这个药材最好提前泡半年,但是今年的话肯定是不赶趟了, 煎炸快,但是会降低药性。

还有就是得搁外边三天去火毒,之后最好用蜂蜡, 就是不知道芝麻油你们能不能弄那么多。”

“当然能啊!”

粟萧把两张药方妥帖的放进大衣里,等明天回去就给老刘研究研究。

“对了歌儿,我放两天假, 我能在这住吗?”

粟萧满眼的期待, 朝歌一脸黑线,但是想着他天寒地冻的折腾, 转而敲小兰门。

“小兰”

“进来朝歌。”

“晚上粟萧不回去,我能来你这屋住吗?”

“当然啦!我还没跟朋友住过一张床呢!”

“太谢谢啦小兰!”

“跟我客气啥!”

粟萧听见隔壁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心里美滋滋的。

朝歌把饭焖上, 又把酸菜下锅, 拍点蒜泥,架上火打开门铲一盆白雪进屋。

“歌儿这是干啥?”

朝歌把雪往地上铺:“擦地, 吸附地上的灰尘,然后降降温,增加屋内的湿度。”

一边说一边扫,门开着把屋里扫了个遍。

粟萧想跟在朝歌屁股后边, 刚有意思就被朝歌一个眼神定住, 委屈巴巴的缩回脚。

朝歌把柿子放进碗里, 挑个没怎么化的冻梨切块, 剩下的直接端盆进入。

朝歌把桌子放上, 拖鞋上炕。

端着碗就坐在粟萧边上:“尝尝冻梨。”

这时候口感有些像是冰沙, 甜汁汁的热的时候吃着过瘾。

粟萧还是头一次这么一小块一小块吃冻梨,发现口感不一样也是格外的好吃。

“柿子也不错。”

用勺子开了个口子,朝歌自己先尝尝涩口不,一勺就挖到一块小舌头,冰冰凉凉的像是果冻,比冻梨更甜更好吃。

有挖一勺喂给粟萧,粟萧觉得自己现在像个昏君,明明昨天还能写长篇大论,今天吃东西都是对象喂。

粟萧在这两天不走,朝歌就想着做点什么菜系给他补补身子,改改馋。

中午吃饭,刘兰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多余了,明明是粟萧手受伤,朝歌喂他,很正常的事,感觉没吃就有些撑。

朝歌没注意,主要还得给粟萧拆骨头肉吃,脆爽的酸菜炖出来的骨头软烂不腻,肉筋都炖出了黏糯的口感,蘸点蒜酱好吃的紧。

朝歌喂自己的感觉太好,但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看着两个人抱着大骨头啃的过瘾,自己都想上手啃。

朝歌尤其喜爱血肠,看着又粗又不好看,吃着却是另一番滋味,尤其蘸了蒜酱,口感细腻丝滑。

三个人没怎么吃饭,一锅酸菜都吃个干净,一个个都吃个肚皮鼓鼓。

刘兰拦下洗碗的活,朝歌端着盆到柴房拿一大块羊肉,又拿两块冻豆腐解冻。

“晚上吃啥?”刘兰看她拿两块豆腐跟一块羊肉费解。

“涮羊肉,前两天我二叔还给我邮寄了些干海产,正好做锅底。”

“那太好了,我泡把粉条,对了还有豆腐皮泡两张。”刘兰说着风风火火的去找食材了。

朝歌洗完手,就顺手用洗脸架子上的药膏摸手,她跟小兰俩人都用,这让第一年来东北的俩人不至于冻伤。

数九寒天,场长也不让人出来,就是门都是三个锁起来,大门口有暖房,每次值班俩人,民兵队一替六个小时。

就是牧羊,牧牛,养猪养鸡的人家也是每周指定人一起去牧草堆里搬回来一周用的送到牧户家里。

就算是大雪过后,也都是男人出门除雪,这边孩子们一年没有暑假,但是从下雪的第一时间学校就让孩子们回家,一直放假到来年雪站不住的时候。

所以场长从来不叫朝歌俩人出去,就算是扫雪都会把她俩门口扫干净,连着通往广场的小路都清理干净。

看着粟萧揉肚子,朝歌去拿了三个山楂丸,自己吃一个,给刘兰一个:“小兰给你山楂丸。”

“啊!谢谢朝歌!”刘兰有些窘迫,看朝歌也吃了,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谢啥!”

朝歌进屋到粟萧跟前:“张嘴!”

“啊~”

一颗酸酸甜甜的山楂丸落入口中,这是今天第二颗了,在遇见朝歌之前,粟萧不注重口腹之欲,遇见朝歌之后觉得朝歌做的东西都好吃。

朝歌翻出一本红色小说递给粟萧:“看吗?”

“上来咱俩一块看。”粟萧一把搂住朝歌的腰按进自己怀里。

朝歌小声惊呼,怒瞪他一眼不解气又拿书拍他。

看他还抿嘴笑,没忍住掐了他一把。

粟萧闷笑,朝歌不理他,找个舒服的姿势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粟萧不敢惹恼了小姑娘,头抵在小姑娘肩窝,脸贴着脸。

朝歌感觉他脸冰冰凉凉的,没了热度是炎症消了,就是油油的。

“一会儿药膏都蹭掉了。”

粟萧又蹭蹭,搂着小姑娘纤细的腰,感觉小姑娘香香软软的就不想放开。

“没事!”

朝歌叹气,搂着就搂着吧,两天的时间不是那么好腾出来的。

下午的时光悄然离去,只有朝歌翻书的声音跟粟萧时不时用那带着塑料布喂她吃的声音,再抬眼已经是光线不太好的时候了。

朝歌看看手表,翻身搁他腿上下来:“你自己看啊,我去做饭。”

“好。”

朝歌一出来小兰也出来了:“我来帮你!”

“好啊,那你切肉行吗?”

“当然啦!”

刘兰搁菜刀切肉,朝歌找来几个虾干放进煲药的砂锅里,又加入清水,大葱,把盘子加水放炉子底下搬进屋,加上碳砂锅坐上。

厨房连着屋里的窗户打开,省着煤气中毒,拿切药的闸刀把冻羊肉切薄薄的羊肉卷。

又泄一碗芝麻酱,加入点韭菜花,就是没有腐乳,去买实在太冷,好在也不影响什么。

屋里,锅咕嘟冒泡了,菜俩人也陆陆续续的盘上来。

朝歌先下半盘手切羊肉下去,等待时间一人半碗调料。

知道粟萧手不影响,朝歌给他准备了一双筷子。

“我给你夹,省着你手被热气冲了。”

“好~”粟萧看朝歌的眼神,刘兰觉得好像都拉丝了,瞬间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打了个激灵,刘兰你冷静点,不能再恋爱脑了。

“肉好啦!肉好啦!”刘兰闻言什么男人,什么对象,哪里有羊肉香,赶紧下筷子。

朝歌给粟萧也夹一筷子,再接着下肉。

“好吃!”

这边吃涮羊肉很频繁,但是有了干虾的涮羊肉更鲜美,朝歌调的酱料也是香浓很多。

粟萧最喜欢薄薄的肉卷鲜香嫩滑,实在是太嫩了,口感也很神奇。

“朝歌,我觉得咱俩涮羊肉可以多涮!”

朝歌点点头,是可以多涮,分的芝麻酱不多,但是芝麻有啊,明就用自己磨药的小磨做点芝麻酱。

半道儿刘兰切了一颗酸菜,明明中午吃的酸菜,涮火锅跟炖完全不一样。

没吃主食,三人把菜都吃了,好在晚上三人都克制,没有吃撑。

晚上朝歌收拾桌子,实在是小兰中午收拾都怪不好意思的 。

粟萧抹黑套严实之后拿着手电跟木棍就去解决生理问题,免得半夜起来上厕所难受。

朝歌的被褥不少,找一床又大又厚的,套上娘给拿的丑却舒适的被罩 。

粟萧看小人弄来弄去的想上门帮忙,朝歌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你别把药膏蹭掉。”

一时间粟萧真是想给药膏擦掉,但是不行,这是朝歌的心血。

被子又宣又软,长时间跟朝歌处于一个屋子,或者是小姑娘盖过,不由的脸通红。

”这一套我没盖过,太沉了,不习惯”.

说来这还是家人怕这边特别冷,东拼西凑弄了个十四斤的大棉被。

“那倒是便宜我这个姑老爷啦!”

“谁说姑老爷,别想占我便宜啊!”

看小姑娘娇嗔的模样,粟萧心都开了花。

怕去晚了小兰睡觉,收拾妥帖后抱着被褥就要走。

粟萧好像是那舍不得情郎的女儿,拉着朝歌。

朝歌觉得自己是个负心汉,扒开粟萧的手:“唉,你乖乖的,一会儿小兰该睡。”

“那你明天一定要早点回来~”

“好!”朝歌伸手给他顺顺那刚硬的头茬。

得了心上人的承诺,成功入住小姑娘闺房,粟萧在被窝里,黑夜感官更敏锐,空气里都是香甜的味道,熏得人辗转反侧。

粟萧实质感受到了丈母娘的爱,可是这爱又沉又热,他从来没盖过这么大这么沉,升温这么好的被子。

纠结还是不累,听着隔壁小姑娘很小声的说话,嬉笑的声音,不知不自觉就陷入深度睡眠。

这边,朝歌抱着被褥来,发现小兰给自己留了很大一块地方,朝歌带的是单人褥单人被,怕自己常用的太大,铺上就没有小兰的地方了。

刘兰把朝歌被窝挨着自己:“咱们挨着睡!”

“嗯嗯,要泡脚吗?”

“当然啦!”

俩人一人抱着一个水盆进屋,扔了两个泡脚包就把脚伸进热的很的水里。

“啊!真舒服啊!”

“是啊,泡脚的感觉太爽啦!我啊,以前时常肚子疼,手冷脚冷的,自从用了你给我的泡脚包感觉哪里都好了。”

“嗯,女生多泡脚益处很多的。我还有美容养颜的方子,你等我研究研究的。”

“这么神奇啊?”

“当然啦~”跑完脚俩人把水倒掉赶紧钻进已经热乎乎的被窝里,关了灯,一个被窝露出个小脑袋唠嗑。

难得住在一个炕上,俩人叽叽喳喳的唠了半宿,想到啥就说啥,朝歌感觉回到了大学,在宿舍和朋友们唠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离世她们会不会很难过。

前世好像过眼云烟,前世感觉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好像是缺少情感。

如今回想,院长妈妈从小教育自己做善良正直的人,学校里老师花钱资助自己上学,教授倾囊相授,寝室的朋友志同道合,老师也是关切爱护。

现在想想,其实不是没人对自己好,当初的自己好像置身事外一样。

朝歌搞不懂索性不想,也不是钻牛角尖的性子,她一向是既来之则安之的。

第二天一早,三人都起晚了。

刘兰着急忙慌的起床做饭,朝歌无奈的安抚她:“小兰别急,咱们都不饿,早点晚点吃没事的,难得睡个自然醒不是吗。”

刘兰叹气:“唉,说是这么说,这觉睡得太安逸了。”

“安逸有啥不好的,也不上工,都不着急。”

“那粟团长不得合计我欺负他对象!”

“咳咳,他不是那人,你还是做饭去吧!”

朝歌趁她做饭先把被褥抱回屋,粟萧被子都叠好了,正依在昨天给他准备的靠背上翻看着昨天那本书。

手上套着塑料袋还有些滑稽,朝歌没敢笑他,把暖和里昨天晚上灌的热水到进盆里,这会儿的温度不热也不凉,温乎乎的。

“来,洗脸把脚也洗洗。”

粟萧慢条斯理的摘下塑料,让朝歌感觉他莫名带着蛊惑。

“咳,自己洗,我把暖壶拿出去。”

看着朝歌的背影,粟萧失落嘟起嘴,迅速摘下来手套脚套,心想哼,书里都是骗人的!

37? 奖励

◎军衔◎

粟萧边洗就发现, 红肿已经消了,遇见热水也不痒了。

朝歌惊讶:“天哪!这比我想象的快多啦!”

随即看看粟萧的脸:“哼,叫你不听话, 脸上的药膏都蹭掉了。”

“我们平时都有耐寒训练的,就是这一个月基本都生活在外边,就很冷。”

朝歌指腹挂一点药膏轻轻给他涂抹:“辛苦了。”

粟萧摇摇头:“不辛苦!”

朝歌含笑, 没想到自己到了这边居然能找到这么纯情又善良的男朋友。

早上,三人吃了打卤面就已经十点多了,干脆就把午饭延后了。

朝歌把昨天买的肉拿进来化, 又拿两个羊头焯水之后用香料卤制, 卤的软烂汤粘稠之后脱骨放进碗里之后搁到外边晾着。

弄完朝歌就把五花肉切大块焯水之后切小块下锅煎,再炒糖色加酱油大料大葱跟姜, 没过肉的开水开始炖。

再焖上一锅大米饭,把厨房收拾一下洗洗脸上的油烟, 这才进屋。

粟萧脚不难受了就跑到地上嘚瑟, 坐在朝歌的板凳上翻看朝歌的相册。

“歌儿照了好多照片, 都好可爱,小时候也软软的。”

“对呀, 每年都照,伯伯哥哥们回来也带着我照。”

粟萧听过,昀市朝家世代单传,海城海家的女儿能生程度让人眼红。

俩人联姻彻底打破了世代单传的基因, 可却没打破只有男丁这个事儿, 千盼万盼个小孙女还心智不全。

朝歌坐在一旁的木箱上, 静静看着阳光撒在他的脸上。

看他的同时, 粟萧也在看朝歌。

吃完饭, 朝歌把衣服给他拿出来:“快走吧, 这时候暖和,一会天黑太冷了。”

“宝儿,我舍不得你。”

“乖啊,等开春暖和了我去看你啊!”

粟萧一脸黑线,一杆子支到开春去了。

“那我休息来看你。”

“好,我月底回家,之前我去看你。”

“不用,外边冷,确定几号回家等我接你。”

“我预计腊月二十回去,做两天车到家。”

“好,那我提前请假,然后去看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好。”

粟萧搂着小姑娘,即使再不舍也还是得走,朝歌穿衣服送他。

粟萧亲亲小姑娘的小脸:“乖,外边冷,搁屋里待着,我回去,得想我。”

“嗯,想你的。”

粟萧出了农场就跑步前进,直奔朝师长办公室。

朝大伯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看进来的是他就抄起皮带准备抽他。

“你个臭小子!”

“大伯大伯!歌儿昨天跟刘兰住一个屋的!”

“还敢叫我大伯!”

“师长饶命!我找你有事儿!你看我手!”

说着连忙摘下手套围巾,把手上的塑料袋摘下来。

“诶?你手前两天不还跟萝卜似的。”

“歌儿给抹的药膏,还给写了药方,她研究的。”

“不愧是我侄女,拿来我看看!”

粟萧慢条斯理的把塑料袋套上,看的朝大伯这个着急。

“你别磨磨唧唧的!”

“咳,师长,你说这么好的方子咱们是不是得给歌儿奖励?”

“给给!但是得用好了才给,我侄女我该争取的还能不争取!东西给我赶紧滚蛋!”

粟萧闻言东西给他之后看他震惊又欣喜若狂的状态之后就走了。

朝大伯一小跟着爷爷还有娘长大,当初爷爷把自己当成继承人培养,中医方面自己不是天才,可以说平庸,但是灌输进脑子里,死记硬背的东西忘不掉。

想到能对冻疮有效果,连忙套上大衣往医院跑。

警卫员看他这么跑了,连忙拎着手套围巾帽子跑着撵上去。

老刘院长正猫在办公室打盹儿,哐当门被大力打开,吓得他一下子惊醒搁椅子上掉下来摔个屁蹲。

朝大伯连忙上前给人扶起来:“刘老您没事吧!”

“好悬让你吓死!你最好有事儿!”

“嗨呀,有事儿!大事!你看看这药方!治疗冻疮的!”

“啊?”刘老闻言带上老花镜,小心翼翼的拿来纸张。

“谁给你的?”

“我侄女!”

“就说她搁农场屈才!你啊你,你说咱们医院损失多少啊!她说没这药方咋制药。”

“这还有一张!”

刘老一口气上不了下不去,心说你咋不一早给我。

“妙啊妙,你说这么简单我咋想不出来呢。”

“我侄女脑瓜子灵呗!”

“你还好意思说!”

朝大伯心虚的咳了两声,刘老也不管他,去药室抓药,吩咐助手去食堂要二斤芝麻油。

也没有自己的事了,朝师长一出医院门,才感觉寒风呼啸,耳朵要不保的感觉。

警卫员赶紧上前,朝师长松口气,还得是小刘贴心,要不是张得不好看自己绝对要介绍给侄女的。

回寝室的粟萧,拿出兜里的照片,明明刚分开就想了,照片泛白,可以看得出主人经常拿出来摩挲,正是朝歌的半身照,粟萧一直放在身上以解相思。

就四天,刘老的药膏就出来了,先是分给医生护士使用,让他们记录使用效果。

又跑到粟萧那强行挖了一勺,发现两个效果的效果差的多,但是效果也是很有成效的。

一时整个基地投入大量使用,炊事班怨声载道,每天不是磨香油就是在磨香油的路上。

运输队的人也在用,就传到了外边,一时之间政委的电话应接不暇,都是来要冻疮膏的。

朝大伯刘老也抵不住整个北方军区的磨叽,上交了方子,但是要了不少的好处。

朝歌收拾行李要回家,小兰也一起走,俩人把钥匙给姥爷让他明天来烧火。

没想到,临走头两天,场长带着大伯跟刘院长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来了。

几人都穿着正式的军装,朝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事儿。

“大伯!刘爷爷!”

“诶诶诶朝歌啊!你可真是好孩子啊!”

“是啊,年轻有为!”为首一脸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笑道。

“歌儿,这是张政委,你跟他叫张伯伯。”

“张伯伯好!”

“哎,这丫头可真好,粟萧那小子欺负你你就说,我给你做主!”

朝歌脸腾的就红了,羞得不行:“他对我很好。”

这小样逗得大伙哈哈乐。

“朝歌,这是刘爷爷的徒弟,你叫张伯伯。”

“张伯伯好。”

“朝歌你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师傅总是遗憾,你没来我们医院。”

刘老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己徒儿。

罗场长当即慌了,但是想想朝歌还是搁医院更有出路,也是真心喂她高兴。

朝歌没答话,相比来说自己更喜欢看疑难杂症。

罗场长着急啊,怕这丫头不知道争取:“刘院长,你知道我们这边都是些伤残人员,人体都有顽疾,朝歌这几个月给调理的,大部分人都根除了毛病。”

“啊?真的?”朝大伯爆喜,真是这样那伤退得减少多少!

“真的!周牧,他的手现在不说跟以前一样也是非常灵巧儿!”

“真的!周牧!哎!他好了就好。”

周牧受伤是朝师长一辈子的痛,当年并肩作战的好兄弟,现在相隔几百米自己都不敢面对。

“那那我改天去看看他。”朝师长欣喜,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当初不是保护自己撤退,他也不会被敲段双手双脚。

脚上的伤是好了,手伤却是没能治愈,当初让他在部队转文职,他强硬的退了下来,独自带着女儿来到农场,变成了周牧户。

当初他有豪情壮志,如今却在农场隐匿。

“咳,朝歌,今天我们是来给你送锦旗的!感谢你对整个北方军民的付出。”

朝歌看着“大爱无私,妙手回春”的锦旗捂嘴,激动的眼泪落下来。

“大伯,我能拿回去给爷爷看吗?”

“当然。”朝大伯也为侄女开心,搂住小侄女,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泪。

“歌儿,我们都为你高兴,大伯也由衷的对你表示感谢,你是最伟大的。”

朝歌当即搂住大伯,享受了一年多的关爱,离家半年,朝歌想爸爸妈妈,还想爷爷奶奶。

“好宝儿,过两天就能回家看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了,咱们是个大姑娘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朝歌不好意思抹眼泪,大伙看着小姑娘抽抽噎噎的委屈模样都不由得心疼。

“朝歌同志,北方军区授予你上校军衔,享受上校工资!感谢您为军民做出巨大贡献。”

“歌儿,这是军总医院奖励你的五百块钱,还有各种票据,手表票,直行车票,电视票,电冰箱票,收音机票。”

军区实在不想损失这样一位天才,便为朝歌大开方便之门,希望她再接再厉。

朝歌疑惑看向大伯,朝大伯清咳:“是这样的朝歌,我们也知道你治疗手法高超,就报上去了,我们没调查,但是军区调查了,我们或多或少知道,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大伯为你骄傲。”

刘老笑着点头:“是啊朝歌,我们打算把农场后边的空地,就是你们后边的那片地方,开一个疗养复健院,你不用担心,人员都是我们出,到时候我也是院长,你就提提方案,教教方法,开开药方就行!”

刘老当初是给了建议的,上边觉得中原天气更适合疗养,但是刘老知道小姑娘是不可能去的,就算开到他们家门口都够呛,谁承想真就开小姑娘家门口了。

朝歌叹口气,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人家都做到这个地步,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

主要是再调养些日子,农场也就没啥疑难杂症了,自己也不能再换地方了。

朝歌闻言点头:“好。”

刘院长笑呵呵的:“朝歌你别担心,我们到时候以你的意见为主,但是自由度很高,你的军衔比粟萧那小子还高,就比你大伯低一级,再过两年我就把位置给你。”

朝歌连连摆手,心思刘爷爷你头发都白成那样了还没退休,可见这院长的活多糟心。

“听说你要回家,还是跟粟萧一起,给你买了两张卧铺票。”

“谢谢张伯伯。”

张政委摸摸小姑娘的头,暗暗叹气,心说自己家那几个糟心的要有朝歌一分的懂事,都不求他们有出息自己也省心了。

38? 礼物

◎出发◎

当日, 粟萧也知道了小姑娘的事,既欣喜又骄傲,情绪不外发的他愣是在蹦的老高。

张政委吃惊的看着这小子, 心说你小子还有这一面呢,想想小姑娘的年龄,他还有的等呢, 不禁为他掬一把辛酸泪。

“那政委明天我可就休息了!收拾东西我们就要回去了。”

“回吧,替我跟老爷子问好,别忘了回来日期。”

“行, 知道了!”

粟萧拿着介绍信, 美滋滋的回了寝室收拾东西。

他也没啥拿的,家里什么都有, 就是得拿洗漱用品,那饭盒暖壶, 暖水袋。

把最后一点冻疮膏抹好之后钻进被窝睡觉, 经过一个月的治疗, 身上的冻疮已经全部愈合,再有医院发的冻疮膏, 想必明年不会再发了。

就是脸上有些黑印,在冬天肤色浅的时候看着尤其碍眼。

第二天粟萧早早就起来,天还没亮就敲响了朝歌的房门。

朝歌迷迷糊糊的,看着他背着大包裹赶紧让他进来。

“这是咋了?”

“火车票是明天的, 我想着今天咱们去市里转一圈买点东西, 省着明天去的话路上耽搁。”

“好, 那我们几点走?我跟小兰东西都收拾完了。”

朝歌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现在是五点半, 我们坐早上七点去市里的采购车, 然后到火车站门口的招待所住一夜。”

“好, 我把饺子蒸上,最后一点了,幸亏没冻得太多,你没吃饭吧。”

朝歌摸摸他恢复的脸,两个黑印有些碍眼,好在不是大问题。

“没吃呢,别吃汤水的,尿也得排净,不然坐车很冷的。”

朝歌了解,话糙理不糙,但是说出来还是有些羞人。

朝歌蒸了饺子,遍把自己屋里的东西全部收进柜里锁上,其实也没啥,大部分都被自己收进空间里。

就是两床背着跟一些干活穿的衣服,书面上带几本,剩下的全都一股脑塞进空间,这可都是自己的宝贝。

朝歌带了洗漱用品,几套衣服跟饭盒水壶,轻装上阵,一个包就装下了,不然穿这么厚还大包小裹的实在不方便。

刘兰听见动静,想着再睡五分钟,直到饺子传出香气这才费劲的爬起来,穿好衣服,把收拾的行李放在炕上,其他的都收进柜里用锁头锁起来。

“小兰,洗漱完吃饭啦!我们今得早走。”

“好了!这就来!”

饭桌上,朝歌道:“粟萧我这有两张卧铺票。”

“嗯,政委跟我说了,这个你俩用,我的身份也能买到卧铺票,到时候我看能不能跟你俩一个隔间,不能的话我找人换换。”

“好!”

“那朝歌我给你钱!”

“不用,这也不是花钱来的。 ”

“不行,我看票面是二十四块二。”说着刘兰数完钱塞进朝歌兜里。

吃完饭洗完碗刷完锅,刘兰跑去跟姥爷说一声,回来周姥爷也跟来了。

“我让老罗给咱们烧火,我想着也跟你们去闺女家过年,我也重来没去过。”

周姥爷今年手好了,手里也有钱,倒是不觉得会拖累女儿,若是女婿不喜自己就买个房子,时不时去看看闺女。

朝歌看见小兰拿的东西楞了一下,不多但是也说不上是少,周姥爷拿着一麻袋冻货也是相当壮观。

“小兰你拿的啥?”

“你懂哒!嘿嘿,一百块香皂!”

朝歌震惊了:“这能过安检吗?”

“当然啦!咱们到时候一人二十块,检查的话就说是搁老乡家买的,拿回家给家里边用。”

朝歌看向粟萧:“这行吗?”

粟萧点点头:“坐火车干这事管的松。”

刘兰点点头,是的,以前那时候大款发家都是靠着倒腾东西挣得第一笔金。

搁门岗等了一会儿,运输队的车就停在门口,因为门岗挂红旗就是有人要搭车。

“粟副团!你这是回家啊?”

“是!”

“快上车吧!”

粟萧扶着朝歌上车,全程小心翼翼的护着,周牧户扶着外孙女,粟萧再帮他上车,这才上车敲了敲窗。

前边的人一听见窗户相便启动车子连忙出发,这天多呆一会都启车费劲。

粟萧把草包铺平,把暖水袋掏出来塞进朝歌怀里。

朝歌把暖水袋放进他大衣里边:“咱们都灌了的,我也有,你赶紧抱着暖和。”

粟萧心想,我更想抱着你,但是还有别人,粟萧只能跟朝歌挨在一起取暖。

路上,不说话好像时间过得更快,刘兰就提议:“咱们唱歌吧!”

说着不由分说的就开头唱起来,红歌激昂,唱着唱着就热血沸腾,前边两个司机跟两采购员也不仅跟着激昂的唱起来。

朝歌感觉一下子时间过得好快,摇摆着身体唱的正激动,车子就慢慢悠悠的停下了。

几人下车,正是停到了火车站前边的军用招待所。

看粟萧出式证件,敬礼后便道:“我要两个双人房间。”

“报告中校同志,新年期间,一个军官只能申请一间房,我可以给您开个大炕的。”

朝歌闻言不知道自己的证件好不好使,拿出来证件。

小战士看完之后敬礼:“首长好!上校同志!可以跟您开一间家庭房。”

“不用了,别浪费资源,我要一间双人房,他们一间双人房。”

“是!”

小战士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首长,还是温柔娇俏的女孩,一笑好像天地都失了颜色,小战士脸憋通红,带着几人分别入住两个房间。

粟萧脸都黑了,这小子看不出来这是自己对象!

小战士把插板拉开:“一会屋里就热了,打水可以去食堂,走到头右转。”

“好的!谢谢!”

“不,不客气。”说着小战士红着脸跑了。

东西撂下,粟萧便道:“歌儿,你等着我去买我跟周老的票。”

“好!那你快去!”

火车站离招待所近没几分钟就到了售票处,走到普通窗口跟着大伙排队。

临近春节回城探亲的知青,回乡的战士让小小的火车站挤满了人。

“你好,要明天九点前进一号两张去昀市的硬卧,我想问一下二号车厢6号还有位置吗?”

“我看看啊,二号车厢六号,哎!有俩上铺,二号车厢没啥人,要不我给你安排俩下铺?”

“谢谢,上铺就很好,跟我朋友一个车厢。”

“行,四十八块四。”售票员看了一眼介绍信,在上边盖章之后才开始写票。

接过两张票看过没差之后粟萧就妥帖的收起来,要是丢了火车都上不去。

到了招待所把票给老爷子,粟萧就带着朝歌出发去买东西了。

主要给朝歌家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买东西,二伯还带着歌儿的外甥外甥女回来,粟萧挑见面

铱驊

了挑的眼花缭乱。

“看看表不?电子的,走的可准了,比几十块的还好,就要八块钱!”

二道贩子没想到这边这么冷,人这么少出门,电子表在这边冻的不走,要不是听说这边人有钱,说啥他也不过来啊。

“好家伙,手表还搁怀里了?”朝歌笑着接过手表,质感不错,做工也不错。

“嘿嘿,这不是怕人看见么,要不是回去过年说啥我也不卖这么便宜啊!”

“要一个男孩的,要一个女孩的,要年轻点。”

“好嘞,你看这个蓝的跟这个花的。”

“行,就这两个了,到时候给外甥外甥女玩。”

说着付完了钱,便收进了包里,赶紧带着朝歌离开这边。

“奶奶以前是大家闺秀,咱们买两斤驴打滚儿给奶奶尝尝,还有这个红纱巾妈妈会喜欢。”

朝歌羞愤的拧了他一把,隔着厚厚的棉衣什么也没拧着。

粟萧连忙不贫嘴:“这个纱巾不行,阿姨在服装厂不知道有多少条纱巾呢。

这个皮手套跟皮帽子皮鞋一套的怎么样?”

“太贵了!”

“贵什么,你爷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粟萧小声在朝歌边上耳语,看小姑娘露出来的一点点脸蛋都粉扑扑的,偷偷笑了。

“你怎么那么粗俗啊!”这话搁他个翩翩贵公子模样的人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人羞恼。

粟萧才不说自己是搁基地了听不少人都跟自己妻子自称爷们儿,然后妻子总是会带笑的不痛不痒的打丈夫,那模样看着很幸福。

买完东西出来,粟萧就带着朝歌来到国营饭店。

朝歌看着绕远来的国营饭店不知道他是何意。

“你好,一份锅包肉,一碗小鸡炖蘑菇,一条焖白鱼,一斤六两米饭。”

“好嘞,好了喊你。”

“歌儿!你等我回来拿菜,我去隔壁邮局打个电话!”

说着粟萧匆忙迈着大步走到隔壁拨通电话。

朝歌这才知道他为啥绕远来到这边国营饭店吃饭。

电话拨通,粟萧一如往常一样跟老爷子说话,熟悉的人就能听见他语气的焦急。

“爷爷,你干啥呢?”

“忙着呢!”说完怕孙子误会又忙道:“大孙啊!咋啦?有事跟爷说。”

“爷,我有事求你,你拿笔记一下。”

“来了来了,大孙你说。”老爷子平时不怒自威,这会趴在桌子上听孙子电话,手里拿着本,眼睛带着老花镜,生怕漏了孙子说的事。

“爷,你准备几瓶好酒,我要给未来岳父跟二伯,再准备些上好的点心四份,我的火车后天中午到昀市,你帮我找人送去,我待几天然后就回家。”

老爷子气的想把笔收起来,但是想想那是自己都宝贝孙,深深呼吸几口气这才放松心情。

“好大孙,爷爷给你准备,你头一回上门爷爷保准明天让小卜给你送去”

39? 招待所

◎卧铺◎

“那好!谢谢爷爷!”

“跟爷爷客气啥!”

老爷子还想说啥, 那边电话啪的挂了,老爷子深吸一口气。

“小卜!”

“是首长!”

“去把我收起来那几瓶茅台,呃给我留两瓶, 那四瓶吧。

再把参香老六堡拿一罐,朝小子应该能喜欢。

去徐香斋买四盒点心,要最好的。

我看看再买点啥给孙媳妇呢, 小卜你说买啥好?”

“要我说,首长要不买手表吧!”

“我看行!小卜你去办,别了咱俩去挑!”

说着老将军就穿衣服要出发, 这可给人吓坏了, 几个属下连忙叫人布控,保护老将军安全。

这边, 打完电话,粟萧就快步往回走, 就看小姑娘一个人坐着, 托腮看着门口, 看见他一进来眼睛都亮了。

同时粟萧也发现不少人都偷偷看着小姑娘,快步走过去揉了揉小姑娘发顶。

“无不无聊?”

朝歌摇摇头:“没有等很久。”

“我给爷爷打电话让他给我置办点东西。”

“哎, 也不知道爷爷奶奶收到我回去的信没?”

朝家,收到信的朝奶奶一拍大腿:“诶呦!”

“太奶奶!咋啦?”

“你小姑!她说月底回来,她对象也会上门拜访,你看这都几号啦!”

“啊!小姑要回来啦!”朝繁花开心的蹦起来!

“小姑要带对象回来啦!”朝似锦睁大眼睛, 照片里的小姑父那么高大帅气, 已经成了他的偶像。

“啥?朝歌带对象回来?啥时候啊?”

老爷子推着儿子的轮椅搁治疗室出来有些落寞, 但是听见孙女回来就把落寞冲淡了。

“歌儿回来啊?哈哈哈!我都老多年没看见这丫头了。”

朝二伯性子深沉, 喜行不于色, 但是暗疾突发, 两夫妻带着孙子孙女提前回家,他的病不理想,家里一片阴霾,朝二伯也变着法的哄老两口儿。

“月底回来!诶呦这都二十八号了!这丫头八号发的信件,咋压到这时候才派啊!”

“那岂不是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那繁花似锦你俩推着爷爷去上百货大楼买东西去!”

“爷!奶不让你出去嘚瑟,你消停搁家吧,我跟太爷爷太奶奶去。”

“繁花都会管爷爷了,哎,老了,不中用了,连出门都不能了,唉。”

“爷爷,不是,不是,那繁花推着您去!”

似锦看着爷爷得意的样子,一脸无语转过头,也不知道爷爷怎么突然戏精上身,自从腿不好了好像激发了他的顽劣。

几个人出门,迎面就看见回来的二伯母跟朝歌妈。

二伯母退休也不愿意闲着,正好四弟妹说有临时工的工作,她当即就去了。

如今天天跟着朝歌妈一起上下班,中午回来吃饭看见丈夫跟公婆还有孙子孙女出来有些吃惊,这咋还全家出动了?

“四媳妇啊!朝歌写信说月底带着对象上门。”

“囡要回来啦!太好了!”朝歌妈妈激动啊,自己闺女天天给跟前,这一走就是半年,老母亲心里这个想啊。

“那娘你们这是干啥去呀?”

“她八号写的信!”

“啊?这月底啊!这不都二十八号了!”

“说啥呢!这不是着急去置办点东西啊!不能姑爷上门啥都不准备啊!”

“对对对,那我也去!”

“我也跟着去,还能拿点东西!”

“行行行,快点,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后天早上是集,老头子明天早上买点肉,后天上集多买点东西。”

正是置办年货的时候,但是没到年前买的人不太多,朝家人挤在人群里其他人负责挑,二伯坐着轮椅排队付钱,分工明确。

这边粟萧把菜端上来,被锅包肉的酸味呛得咳了一声。

朝歌以前听过看过却从来没有吃过,就是来这边吃过一回就爱上了。

酸甜味道,酥脆的口感,一下子俘获了朝歌的芳心。

朝歌第一次吃白鱼,酥烂入味儿,又鲜又嫩,好吃的紧。

小鸡炖蘑菇就不那么出色了,像是提前蹲完再热的,有些咸,但是鸡肉品质很好。

看小姑娘尤其爱酸酸甜甜的锅包肉,粟萧宠溺的笑了,小姑娘怎么那么可爱。

小姑娘吃完,粟萧就把剩下的都吃了,一点也不浪费。

拎着东西往回走,朝歌眼神被穿着大棉袄扛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捆的人吸引。

好几个孩子拿着钱等着他卖糖葫芦,他的糖葫芦又大又红,像是一个个小灯笼串在一起。

粟萧看见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就知道她想吃,忙跑上前:“大爷,我要一串糖葫芦。”

“五分钱。”

看着拿糖葫芦像自己走来的人,朝歌的心触动了一下,原来真的有人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拎着东西,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牵起朝歌:“好了!我们回招待所,外边太冷。”

朝歌笑眯眯的点点头,想到裹的严实,便抬头笑看他:“好!”

看她眸光潋滟,粟萧拉下那碍事的围巾,轻吻她那纯粹却蛊惑人心的眼睛。

看着迎着光,清晰的都能看见小绒毛的脸,朝歌闭上眼,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痒痒的,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朝歌睁开眼,亮晶晶的,粟萧喉结滚动,伸手捂住她眼:“回去啦!”

“哦!”朝歌拉着他的手,一蹦一跳的是毫不隐藏的开心。

第二天一早起来,屋外下起了鹅毛大雪。

“你家粟营长真有远见,估计早上来都不一定赶上火车。”

朝歌认同的点点头:“咱俩去食堂吃点东西吧,看看早上吃啥。”

“行,也不知道他们醒没。”

用暖壶水洗漱完,收拾好东西,俩人刚到食堂就看见坐着的俩人。

“歌儿想吃什么?”

“嗯,两个肉包子,一碗小米粥。”

“好!,我去打!”

朝歌看见粟萧打回来的大包子就后悔了,好家伙这一个都有饭盒大了。

粟萧打的饺子也是满满一盒,还有咸鸭蛋。

“吃吧,吃不了我吃。”

简单吃过饭,掐着点把房间退掉,穿着厚棉靴,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火车站。

进了火车站,粟萧连忙给小姑娘掸雪,就怕屋里热雪化了衣服一湿该冷了。

朝歌也拿着围巾给他掸,火车站不大,但是很暖和,旅客都围着暖炉烤火

粟萧看了一眼,找了个离检票口最近的炉子,坐在边上把围巾手套烤烤。

“闺女,要烤地瓜不?五分钱一个,看着个头,赶上小猪羔子了。”

“大姨我要四个。”

粟萧掏兜付钱,大妈笑呵呵的:“好,闺女大妈给你挑大的!”

说着挑了四个大的用报纸包好:“这个趁热吃好吃,搁衣服里可保暖啦!”

“谢谢大妈!”

“客气啥!”大妈说着就挑着筐往边上去了。

“咱一人一个!”

都不是扭捏的人,一毛五分的爷孙俩也不跟俩人掰持,显得生分。

朝歌两手捧着热乎乎的大地瓜,一时半会还没想着吃,抱着可真热乎啊。

等不烫了就把地瓜搁炉子上烤着,不一会又是滚烫的暖手宝。

下大雪,这里是始发站,准时准点的检票,婆文海棠废文都在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粟萧拿着朝歌的全部东西,出了火车站小跑着找到二号车厢检票进去。

朝歌没想到这会儿的硬卧火车床铺是真皮的床板,边上有一片暖气,这会烧的滚热,一进车厢都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气。

把东西放下,把门关上,车刚开起来车厢的温度就渐渐的下降,窗户还漏风,粟萧用军大衣挡住车厢就黑了。

“你俩睡上铺,省的半夜进来人吓到。”

“好!”

“先躺着吧!盖被暖和,下午出了这边就不那么冷了。”

“好!”

朝歌上床搂着粟萧塞进来的大地瓜,粟萧把军大衣给她压在被子上面,掐着点接两暖壶热水,把热水袋灌满塞进小姑娘脚底下。

都弄完这才放心的躺进被窝里盖被实在暖和,火车晃晃悠悠的,再加上黑,不一会几人就不再唠嗑,而是闭眼休息。

中午,闻到饭菜的味道,朝歌睁开眼,就看粟萧的军大衣已经跟窗户冻在一起了。

被窝太暖,朝歌还是强制唤醒身体想出去买饭,刚坐起来就看粟萧开门进来。

“吃饭了宝儿。”

说着把桌子拉出来,把另外两个饭盒放到暖气上。

朝歌下来,周姥爷跟小兰俩人也醒了:“火车上盒饭都有啥?”刘兰一脸好奇。

“快下来,你跟姥爷的在暖气上呢。”

“好嘞!”

“有两个荷包蛋,一勺红烧肉,一勺白菜木耳,一勺豆腐。”

周姥爷看着两荤两素饭盒,拿出来两块钱给粟萧,粟萧不客气的收下了。

吃完饭,看周姥爷跟粟萧热水冲冲饭盒不拘小节的喝了,朝歌刘兰也有样学样。

火车哐哐的开着,吃完饭粟萧陪着朝歌上厕所,朝歌才发现卧铺没有什么人,零零散散的 。

车厢的门已经冻上厚厚的一层白霜,也冻的死死的。

看窗外飞快略过的雪山连绵不绝,感到浓浓的压迫感,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快要过白山了,今天大雪车程慢,估计暖和点儿得晚上。”

朝歌点点头,拉着他往车厢跑,进车厢就爬上铺,朝歌打了个冷颤,外边实在是太冷了。

粟萧把热水袋的水又换成热的,把地瓜拿出来放在暖气上。

40? 教育

◎见面◎

第二天一早, 车开着开着就听见哐一声,朝歌睡眼惺忪的抬起脑袋往下看。

“怎么了?”

“没事,大衣化了掉下来了。”粟萧把大衣捡起来挂在暖气上边。

粟萧伸手揉揉小姑娘滑嫩嫩的脸蛋:“接着睡吧, 车慢了,估计得中午能到呢。”

朝歌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凉凉的像是果冻。

粟萧吓的后退一步, 脸腾的红了:“我没刷牙呢!”

朝歌笑眯了眼,就喜欢他纯情的样子。

朝歌坐起来:“咱俩一起去,这边真的不冷了。”

军大衣叠好放进包里, 拿出一条厚实的羊毛大衣套上, 被子也叠好之后就下来了。

粟萧看朝歌拿的大衣眼神都放光了,是跟自己一样驼色的, 人一看他俩就是一家的。

粟萧拿着脸盆暖壶出来,接热水兑凉水, 搁洗手台俩人一起刷牙, 看小姑娘大眼睛笑的弯弯的, 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翘。

洗完脸,朝歌蔬顺头发, 原本的波波头已经长到肩膀,从两边顺两股头发遍成麻花辫,再搁后边扎起来。

掏兜其实在空间里拿出一个大红蝴蝶结的卡子别上,白雪公主一下子就有了画面。

粟萧眨眨眼, 克制不住的碰住小姑娘的脸, 细细瞧了瞧, 轻轻啄吻小姑娘。

“宝宝真可爱!”

“咳!”

朝歌连忙捂脸, 跑回车厢。

粟萧被列车长扣在原地教育一脸尴尬。

“小夫妻, 再克制不住也得注意影响!”

“是, 我下次注意。”

“回去也教育教育你媳妇儿!小姑娘面子矮我就不说她了!”

“谢谢列车长。”

粟萧黑着脸,端着脸盆拿着洗漱用品回了车厢,就看见小姑娘脸粉扑扑的,像是煮熟的大虾,眼睛水汪汪的。

粟萧觉得心脏被击中一剑,心说列车长同志,对不起啦,我实在是教育不了我家这口子,太可爱了!让人忍不住犯错。

粟萧坐在床上,用凉凉的手给小姑娘降温:“别害羞,没事的,都是你太可爱了。”

朝家一大清早就迎来了客人,朝爸爸出差十多天刚到家还没进院,就看见一辆军车经过自己。

朝爸爸心想哪个大人物来这边了呢?就看见小汽车停在了自己家门口。

心说,哦,可能来找老爷子叙旧的。

看下来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来敲门,快走了两步。

“你好同志?这是找谁?”说着打开大门锁让人进来。

“你好,朝同志,我是粟将军的警卫员,我们将军让我们把礼物送过来,是粟萧中校让准备的。”

朝爸爸一听脸黑了,但还是让人进来了。

朝家人听见动静也都醒了,朝妈妈听见自己丈夫回来忙搁厨房出来,就看见他跟个穿军装的小伙子说话。

“老朝!还不让人进来!同志,俩孩子说啥时候到没?”

“朝夫人,是这样的,本来粟萧说六点的火车,我去火车站接,但是预计晚点三个小时,我想着直接把东西送来,老将军那边我还得回去。”

“今就到啊!那同志进来喝杯水暖和暖和。”

“不了,朝夫人,我把东西拿进去就走了。”

说着抱起俩大箱子,粟爸爸黑着脸给开门。

“咋拿这些东西啊!来小同志,婶子早上做的包子,拿着路上吃!”

“谢谢婶子,那我走了!”

“行!”

送走警卫员,朝爷爷奶奶俩人出来没看见人,就看见俩大纸箱子。

“谁来了?东西老四带回来的啊?”

“不是,朝歌对象让人给准备的,说早上六点的车他去接扑了空,晚点三个点儿,他有事先把东西送来就回去了。”

“那搁这吧,别让孩子们碰,我去上集买东西,老四赶紧回去眯一会儿吧。”

“爹!你不吃饭啦!”

“回来再吃!”

说着老爷子背着筐就赶紧往集上去。

知道火车晚点了三个小时,朝爸爸眯了一会儿起来拿几个包子就跑单位借车到火车站去接闺女。

搁呼兰来这边的火车一天就一趟,先找了人问:“你好同志,呼兰来的火车咋还没到?”

“那边下雪,车速慢,但是快了快了,二十分钟之前到隔壁市了。”

朝爸爸闻言就到出站口等着,时不时往里看看,看着绿皮火车晃晃悠悠的进站,听见报站的声音,连忙往里看。

远远就看见自己闺女穿着大衣,头上扎个大蝴蝶结尤其耀眼,就是边上护着那人有些碍眼。

但是看那小子,老父亲点点头,还是比较满意的,想到年龄跟自己闺女的年龄,老父亲脸又黑了。

“闺女!闺女!”朝爸爸看闺女看过来连忙大喊着挥手,引得人频频看过来。

朝歌撒开粟萧的手,像是乳燕投林一般飞快的朝着朝爸爸奔去。

“爸爸!”

“唉!爹的闺女哦!可想死爹了!”

粟萧看着自己被无情撒开的手,明明刚才还说不让自己撒开,省的走丢了,这会儿就把自己抛之脑后了。

看看上边看都不看自己的老丈人,无奈只能背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小姑娘后边。

朝爸爸抱着闺女转了一圈放下好好看看:“高了,好看了,但是瘦了。”说着老父亲不争气的摸抹了把眼泪。

朝歌呜呜哭:“爸爸!我都想死你了!”

朝爸爸一下子慌了手脚给闺女擦眼泪:“闺女,别哭啊,别哭,这不回来了。”

看见小姑娘哭,粟萧心里一疼,连忙拿出手绢:“宝,别哭啊,脸该骟了。”

朝爸爸看向粟萧,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谁是你的宝!这显着你了!

“爸!”粟萧看见老丈人的眼神,不争气的浑身一凛,嘴就不听使唤了。

朝爸爸彻底爆发了:“谁说你爸!”

朝歌被突然吓的一抖,更委屈了:“爸,他是我对象!”

朝爸爸赶紧给闺女顺毛:“乖宝,他年龄大,爹给你找个年轻的行不?”

粟萧一口气没上来,脸都黑了。

“爸,他长得好看,我喜欢~”

“好好好,咱们乖宝喜欢爸就喜欢。”

“哼!走吧!”

粟萧觉得老丈人傲娇的表情跟朝歌很像,但是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好的叔叔。”

“哼!刚才还叫爸!这会就叔叔了!”

“爸,我错了,爸爸!”

朝爸爸更气了,干脆扭过头不看他。

朝歌牵起粟萧的手,看得老父亲心都碎了。

“等会儿,爸!我朋友跟照顾我的姥爷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朝歌朝歌!这是我爸爸妈妈!”

“叔叔阿姨好!这是我爸爸!”

“哎?朝队长?”刘兰妈妈惊讶的跟朝爸爸打招呼。

“你是?”朝爸爸好像真没见过这同志,要是不认识也不能跟自己叫朝队长。

“我是刘立军的母亲!有一回你们跑车路过我家的时候,我还给你们拿包子了!”

“哦哦哦!知道了!谢谢你家小兰对我家朝歌的照顾,这是周叔吧?太谢谢您照顾俩孩子了。”

“不客气,我身上的伤能痊愈都是靠朝歌丫头呢。”

“哈哈哈,我家闺女是能耐,比她爷都厉害,我爸说她就是个天才!”

朝歌不好意思的挠头,自己爸咋一点也不谦虚啊。

粟萧赞同岳父的说法,肯定的点点头,小姑娘就是厉害。

“我们家离这近,骑自行车来的!”

“那行!那小兰丫头来找朝歌玩啊!”

“好的叔叔!”

说着俩家人就分开了。

到了门口,朝爸爸带着俩人上了汽车,这才往家开。

“闺女啊!咋瘦了啊!”

“爸,我没瘦,还长了三斤呢!”

“那我闺女还长个了呢,里外里还是瘦了,是不是吃的不好?是不是活累?”

“没有!爸爸!我这一次见识了很多!医术也有长进!还遇见了要共度一生的人!”

朝爸爸一口气堵在心口,委屈的不行,自己这个闺女,就向着那个臭小子。

“粟萧家里几口人啊?”

“爸,我家四口人,我爷爷跟我爸妈,爸妈常年忙工作,以后歌儿嫁给我就当家做主,我家钱都给她。”

“那没有婆媳矛盾也没有公婆帮衬啊。”

“爸,你是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呢?”朝歌眯着眼睛看向她爸。

朝爸爸一噎,心虚的不看她。

粟萧道:“爸!我家不在乎传宗接代!我可以入赘!”

粟老将军要是听孙子这么说,估计要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哼!听说你是副团长了,我们朝歌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你都二十四了,虚岁都二十六了,不着急结婚?你家里还能让你等三年?那你就三十了!都老了?我闺女还是青春美少女呢!”

这回轮到粟萧上不来气了:“爸,我家里不着急,他们都做好我孤独终老的准备了,但我着急结婚,是想跟朝歌结婚,不是朝歌我觉得我一辈子也不会结婚的。

还有爸,我是二十四,朝歌十七周岁,我是比朝歌大,但是爸,我年龄大,但是成熟,我会一辈子宠她爱她疼她,不让他受一点委屈点。”

“那事业跟朝歌你选谁?”

“爸,地球没了谁都转,但是我没有朝歌不行,但我不会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儿。”

朝歌笑眯眯的转头挑眉,粟萧会意凑上前,就被小姑娘亲了,当即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向朝歌。

“知道了!小恋爱脑,我也会好好爱你的!”朝歌笑眯眯的又亲了他一下。

朝爸爸一脚刹车踩下,这车真是没法开了,恨铁不成钢的把闺女拉回来坐好。

“爸,不行我开?”粟萧颤颤巍巍的试探道。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朝爸爸气愤的启动车子,一边开一边抹眼泪。

“闺女大了不由爹,就知道气爹,你小小一个多可爱啊,一天就知道喊爸爸,就不该听你的,让你下乡,遇见拱白菜的猪。”

“爸爸,我错啦,我不该气你的,你在我心里最伟大,永远都是我最爱的爸爸。”

“哼,臭丫头!”

“爸,我会跟朝歌一起爱您的!”

朝爸爸不乐意在女婿跟前丢人,但是就是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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