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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就算讨饭也要带着你

  • 作者:伸出圆手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2-11 17:57:20
  • 完书字数:15248

景玉走过来, 说道:

“我早已收拾好了,随时可以走。”

尽管她已经尽力掩饰情绪,但仍然能让人听出来, 她现在有多么激动和开心。

有宗主在,也有穆师妹的刻意撮合,景玉进药王谷后能够得到明决的指导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那好,景玉仙君随我走吧。”

蔚成文又看向穆时,问道,

“穆仙君要与明谷主和孟宗主道个别吗?”

穆时拒绝地干脆又果断, 说道:“有什么好道别的?又不是见不到了, 我之后还要去药王谷呢。”

听闻此言,蔚成文也不强求, 对穆时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之后, 就带着景玉离开了。

穆时关好门,回到石桌边, 叹了一口气, 说道:“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

贺兰遥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很嫌弃我吗?

穆时看了看桌上的两盘水灵灵的红萝卜,递给贺兰遥一个后,自己又拿了一个,放在嘴边一口咬了下去。

贺兰遥拿着红萝卜, 问:

“……你不堆雪人了?”

“堆啊, 当然要堆。”

穆时看着盘子里的红萝卜, 说道,

“但这两盘加起来一共十二个红萝卜, 谁家的好人一次堆十二个雪人啊?”

他们坐在落雪的院子里,喝着热茶,但同时也在啃着萝卜, 看起来颇为随意,一点也不雅致。

雪越来越大,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后,雪已经积得足够多了。

穆时蹲在地上捧起一团雪揉成球,又把雪球放在地上,滚动着往前推。原本积在地面上的雪,就这样被雪球粘走,使得雪球学来越大。

贺兰遥学着她的样子滚雪球。

他们两个人的雪球堆叠在一起。穆时就地取材,折了两根枯枝来当雪人的手。贺兰遥拿了个红萝卜,大头朝内塞进上面的雪球里,雪人就这样有了鼻子。

穆时端详着雪人。

贺兰遥站在她身边,问:

“穆仙君,能帮我弄个碳炉来吗?”

“你要煮茶?茶壶上有咒文,放到里面的水是会自己变热的。”

穆时侧头看着他,

“还是说,你觉得用碳炉煮的茶更香?”

“我不煮茶,我要暖手。”

贺兰遥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

他陪着穆时滚了两刻雪球,这么一遭折腾下来,他的手已经冻得泛红了,每根手指头都很疼。

他左手伸进右手袖子里,右手伸进左手袖子里,还算暖和的胳膊被手碰到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唉,凡人真的好脆弱。”

穆时思索了片刻,拿出一张符纸,不一会儿,符纸上烧起了火焰。这火焰与寻常火焰不同,是苍白色的,看起来很冰冷。

“这个还挺热乎的,你就用这个取暖吧。不过要小心点,别把手伸进去了。”

贺兰遥问:“伸进去会怎么样?”

贺兰遥将两只手凑近了火焰,真的感觉到了暖和,不亚于炭盆的暖和。

“伸进去,你就再也没有手了。”

穆时冲着贺兰遥友善地一笑,

“这是真火,丹心峰常常拿这种火炼丹。寻常草木或者凡胎肉/体接触到,都是会被烧成灰的。”

贺兰遥默默地后退两步,不动声色地远离了穆时召出的真火。

“这么怕啊?”

穆时调侃道,

“不敢烤火的话,还是去睡觉吧,被窝也能暖手,就是暖得慢一些。”

贺兰遥和穆时对视片刻,挪开目光。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进屋睡觉了。

第二日一早,他就醒过来了。

醒来后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服,他身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推开房屋的窗户,发现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唯有枯枝上的雪,因为吹来的寒风抖落,簌簌地洒下来。

贺兰遥惊讶道:“……还真的停了?”

穆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能够将天象预测得如此准确,是靠卜术吗?不,如果不是专研卜术的话,很难做到这个程度。

就在此时,穆时头向下,从房顶垂下来,倒着出现在了贺兰遥的窗前。

贺兰遥被吓了一跳,差点去摸藏在袖子里的毒针。

“对呀,真的停了。”

穆时倒挂在窗前,朝贺兰遥伸出手。

“贺兰公子,愿赌服输,付钱吧。”

贺兰遥趴在窗前,说道:

“……穆仙君,我根本没答应你跟你赌。而且我身上的银两和银票,大部分都是你从赌坊赢来的,你把送我的东西再赌回去,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穆时顺着他的话思索了一番,说道: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穆时两手抓住贺兰遥卧房的上窗框,勾在屋檐上的两只脚松开,平稳地落地。

落地之后,她倚在窗边,问:

“你早上要吃饭的吧?打算吃什么?”

贺兰遥趴在窗柩上,看了看满院白茫茫的雪,说道:“想喝红豆紫米粥了,最好能加点糖,夕暮楼应该能做。”

穆时没吃过红豆粥,但尝过红豆沙包,她觉得红豆紫米粥应该是好喝的。

“那你赶紧洗漱换衣服吧。”

穆时背对着贺兰遥,往远处走了几步,

“我在这边等你。”

贺兰遥失笑。

他虽是凡人,却生在名满修真界的修仙世家,见过许多修士。而且,年满十五后,他就离家了,走过中州和东州的许多地方,见过的修士比在家时见得更多。

修士们大多辟谷,尤其是天剑阁和万岳剑楼的修士,门派穷,门派弟子也穷,有时候还会揭不开锅,因此入门的第一课就是辟谷。

像穆时这样有口腹之欲、嘴巴馋的,贺兰遥还是第一次见。

贺兰遥关上窗户,从包袱里挑了几件衣裳开始往身上披,更衣更到一半,贺兰遥听见院子里进了人。

穆时抱着手臂打量蔚成文,问:

“祝恒邀我去问天楼用早膳?”

“是,穆仙君。”

蔚成文对穆时说,

“林师兄也在,他想当面向你道个谢。”

“你们有没有搞错?”

穆时一点也不客气地指出,

“他想当面道谢,应该是他来找我,不是把我叫过去听他道谢。他才多大年纪,怎么已经开始有地主的架势了?”

蔚成文从容不批地和穆时讲道理:

“穆仙君,林师兄伤创未愈,现在只是勉强能活动,能吃点东西。他这个样子,是出不了问天楼的呀。”

“行,他弱他有理。”

穆时点点头,问道,

“那我带个人行吗?”

蔚成文轻轻摇头,说道:

“祝阁主说了,只请穆仙君去。”

穆时和蔚成文大眼对小眼地互望,穆时恶意揣测道:

“……我怎么瞧着这像鸿门宴呢?”

蔚成文浅笑着说道:

“怎么会呢?阁主从前不动穆仙君,现在就更不能动了。太墟仙宗和药王谷,可都在看着他呢。”

穆时很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她回头,敲敲贺兰遥的窗柩,说道:

“贺兰公子,祝恒找我,我不和你一起吃早饭了,你自己去吧。”

贺兰遥的声音从窗户里面传出来:

“穆仙君去忙要紧事吧。”

穆时跟着蔚成文走了。

用早膳的地点在问天楼高处的一间屋子里,这屋子通透宽敞,除了吃饭用的桌椅外,没摆什么东西。

林桑储坐在桌边,他已经更换过衣服了,是软滑的丝绸面料,看起来舒服又干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还有手臂上的傀行咒咒文,也都被这件新衣服遮盖起来。若不是脸色苍白又虚弱,穆时都不会相信他受过伤。

桌上放着一盅粥,粥里放了些肉沫,还有一些切成丝的绿叶菜。坐在林桑储旁边的祝恒拿着勺子往碗里盛粥,盛完后递给林桑储。

林桑储接过碗,说道:“谢谢师父。”

“道什么谢。”

祝恒又拿起一个空碗盛粥,说道,

“桑储,倘若我告诉你,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会生气吗?你被邪修袭击,被陈涟下咒,被当做人质,性命垂危,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中。”

林桑储愣了愣,说道:

“师父,你竟然问出来了。”

祝恒听出了言外之意,问:

“所以你已经想到了,是吗?”

林桑储点了点头,说道:

“因为师父总是算无遗策,很难出现疏漏。”

“……我不怪师父。”

林桑储捧着粥碗,说道,

“我是师父的徒弟,也是天机阁的弟子。倘若我做出一些牺牲,能为师父和天机阁争取到足够多的利益,那这点牺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桑储话语一转:

“不过,稀里糊涂地被赌进局里的滋味不怎么好受,下次还有这种事情,还请师父提前告知我,让我做好准备。”

屋门“嘎吱”一声,向两侧敞开。

穆时抱着手臂走进来,说道:

“林师兄,被他不告知情况就赌进局里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我、莫嘉志、明决、孟畅,甚至还有陈涟和乌平。陈涟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你师父是真的狗。”

林桑储第一反应就是维护祝恒:

“穆师妹,不要骂我师父。”

穆时找了个位置坐下,有理有据地问林桑储:“我这是骂吗?我说的是事实。”

林桑储:“你——”

“好了,别吵架。”

祝恒把刚盛好的粥放到穆时面前,

“桑储,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样惊险的赌局,一次就足够了。”

林桑储低下头,对着粥碗生闷气。

祝恒见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提醒道:“桑储,你要对你穆师妹说什么来着?”

林桑储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

他好半晌才酝酿好,站起身,说道:

“谢谢你救我,还有,你入城的时候,我不该以那副态度对待你,对不起。”

他的语气很别扭,听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但事实上,他只是觉得害羞罢了。承认自己从前讨厌过的人是好人,道谢又道歉,会别扭也是很正常的。

祝恒看向穆时。

这种时候,只要被道歉的那人给个台阶下,气氛就会变得很不错。

但穆时仿佛根本不知道“台阶”是个什么东西,她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肉粥,说道:

“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

林桑储:“……”

祝恒叹了口气:“……你啊。”

穆时看笑话一般地看着林桑储:

“怎么样,磕不磕?”

祝恒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穆时,问:

“你是不是想要我也给你磕?”

“也不是不行,但你是长辈,被长辈磕头可能会折寿,不如就让你徒弟代磕吧。”

穆时笑吟吟地对林桑储说,

“好了,现在是六个响头,快磕。”

林桑储绝望地看着祝恒。

穆时也没真的盼着林桑储磕头,她拿起勺子开始吃肉粥,肉粥不算烫,是刚刚好的温度,吃下去之后胃里暖呼呼的。

“说起来,那些外来的修士,今天差不多该离开了吧?”

穆时问祝恒,

“你要人家见证,人家也见证完了,签名、手印和灵印都留下了,你也没必要扣着人不让走了。”

“昨日我就允许他们离开了,不过也有几个留下来没走的。”

祝恒夹了一筷子小咸菜,说道,

“明天是鬼君诞辰,天城过节,他们想在这里过完节再走。你到现在还没走,是不是也打算在这里过节?”

穆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是啊,我想看看红尘间的节日是什么样子的。”

“见识一下也好。”

祝恒对穆时说,

“今日要给距离天城约莫二百里的饴长县施粥,原本这点小事交给阁里弟子就行,但夜里下了不小的雪,今日格外地冷,我担心会出意外情况,想过去看看。”

“你要不要一起过去?正好把贺兰公子也带上,给饴长县的县民做义诊。”

穆时思索了一会儿,问:

“饴长县……饴长县是乐白国的地盘吧?”

“饴长县名字里带个县字,其实就是大一些的村子。乐白国税重,近几年天公不作美,收的那点粮食全交上去了。”

祝恒低下头,说道,

“全交了也不够,为了给国库一个交代,县令上头的刺史命人将饴长县县民的牛牵走了。”

穆时完全不能理解这种行为,问:

“牛牵走了,那他们开春后怎么耕地啊?”

祝恒说道:“还能怎么办?靠自己耕呗。”

穆时摇了摇头:

“昏君啊……我说,祝恒,修士插手凡人的政事不太对,但特殊的情况就要特殊对待,不是吗?”

穆时的意思,祝恒听得很明白。

“我的确打算给乐白国换个皇帝。”

祝恒放下粥碗,和穆时解释这件事,

“但是,换皇帝的话,整个朝堂也要大换血,这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完成的事情。当下的修真界也不宜有太大变动,变动容易出空子,出空子就会被钻空子,搞不好的话,整个中州都会变得一团乱。”

穆时给祝恒出了主意:

“那就直接找誉仁皇帝谈谈吧,我觉得他还是会听你的话的,毕竟祝阁主你才是中州真正的皇帝。”

祝恒回答道:“正有此意。”

穆时喝完了粥,把粥碗放在桌子上。

祝恒对穆时说:“你去找贺兰遥商量一下吧,三刻之后,我们在西城门见。”

穆时点点头,起身从问天楼离开。

她回去的时候,贺兰遥不在屋子里,院子里的石桌上放了一碗红豆粥,勺子也把手朝下搭在碗沿上,非常体贴。

贺兰遥听见动静走出来,对穆时说:

“给你的,可能有点凉了,但用法术热一热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穆时没有去碰红豆粥,问:

“你知道我去问天楼是去吃饭的吧?为什么还给我带吃的回来。”

“因为你好像很想吃。”

贺兰遥笑了一下,说道,

“这一碗分量不大,你可以当点心吃,实在不行当午饭或者晚饭也可以。”

穆时不情不愿地伸手去碰瓷碗,手指触及碗壁,就能够感觉到热乎乎的触感,不出意外的话,红豆粥现在刚好能入口。

穆时坐下,拿起勺子来,说道:

“祝恒让我问你,去不去饴长县。天机阁有人在那边施粥,祝恒想让你去做义诊,就去今天一天,夜里就回来。”

贺兰遥点点头:“我去。”

穆时一边吃粥一边对贺兰遥说:

“那你赶紧收拾要带的东西,再过两刻就走。”

“饴长县没什么药材用吧?”

贺兰遥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

“我以前去过一趟饴长县,那里没有药铺,百姓要是生了病,都要去旁边的县城医治或者请大夫。”

穆时说:“药材的事祝恒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你只管看病开方就好了。”

两刻之后,穆时带着贺兰遥,在西城门和祝恒相见了。祝恒是独身来的,他没带人,林桑储要养伤,蔚成文要在天机阁替他处理事务,都不能跟他一起出门。

可能是为了避免自己太显眼,祝恒用了法术,将自己的头发、眉毛和睫毛都染成了黑色。

他身上披的也不再是雪夜寒梅图,而是一件布料和做工都不错、但没那么仙气的外衣,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若不是神情和气态太过冷清,他更像一个王公贵族,而不是谪仙。

贺兰遥浅浅行礼:“祝阁主。”

祝恒点头:“走吧。”

他袖子一挥,召出半个葫芦来。

“……你能不能有点品位?”

穆时看着那半个葫芦,百般嫌弃,

“人家用葫芦的都召一整个葫芦,你倒好,你用半个。”

祝恒没有穆时这么多讲究:

“葫芦这东西,半个比一个坐着舒服。”

“……半个葫芦就是个水瓢!我不想坐着瓢在天上飞!”

穆时召了一叶舟,拉着贺兰遥上船,

“你在前面飞,我在后面跟着。”

祝恒也没反对。

他们三个人就这样,乘着两个飞行法器,一前一后地出了天城。

饴长县位于天城西南方向,与天城相距三百里,不算近,但修士乘法器飞过去很快。

饴长县没有设置城门关卡,只在县城东边和西边各修建了一个牌楼,牌楼上方题着“饴长”二字。

饴长县虽是个县城,却比天城差远了。县里大多是一层的小屋子,住得好些的,用泥砖砌墙,屋顶先铺稻草,再铺瓦片。住得差些的,住处就是茅草房。

城里有两家还不错的人家,虽然屋子有两层,但休憩得很简单,院子也不大,跟白城云氏没得比。

天机阁弟子在县城里搭了粥蓬。

他们自己带了炉灶和柴火,此时正在炉灶上用大锅煮粥,一边煮,白汽就升起来。为了让米粥不糊锅底,要用大勺子不停搅拌,米粥煮得很稠,搅起来颇为费力。

许多人都围在炉灶边,一边等着粥煮好,一边取暖。

除了施粥外,天机阁还送柴火。昨夜雪下得时间不长,但也挺大的,虽然山里没有因此而封路,但也不适合进山砍柴。所以他们打算分发一些柴火,来帮饴长县百姓度过化雪前的几日。

穆时和贺兰遥跟着祝恒进了粥蓬。

天机阁弟子道:“阁主。”

祝恒问:“粥还没熬好吗?”

“马上就好了,大锅煮东西有些慢。”

祝恒点点头,又吩咐道:

“我带了大夫过来义诊,去搬桌椅来,也通知下百姓,身体不适可以过来。”

穆时抬头望着稍远些的地方,表情有些困惑。

“祝恒,你们在施粥对吧?施粥是给穷人施的,对吧?”

穆时指着远处,

“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离这里约莫二十尺的位置,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三个人穿着得体,腰间还挂着玉佩,应该来自富户。

还有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两个大人一男一女,穿得衣服打满补丁,小孩子的衣服还算比较新,料子不是多么好,但看起来还挺厚实的。

有一名离得近,听清穆时的问题的天机阁弟子回答道:

“是饴长县南边的宁五县的富户的人,打算给自家小姐寻个贴身丫鬟,就来饴长县买人来了。饴长县穷,去富户当丫鬟和家丁也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这里的孩子被卖进富户人家,对父母好,对孩子自己也好。

穆时看着远处依偎在父母身边的孩子,摇了摇头,说道:

“卖孩子就是卖孩子,别说得那么好听。说着为孩子好,其实就是想少点负担,自私自利罢了。”

穆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富户的管家说:

“若是进了我们家,跟着小姐,能吃饱穿暖不说,还能习字读书。”

穿得十分厚实的小姑娘抱着母亲的腿:

“阿娘,我不要离开你和阿爹。你们不要拿我换银子,我长大以后,会赚更多银子给你们的。”

“玥玥,阿爹阿娘怎么会拿你换银子呢?”

小姑娘的父亲摸了摸玥玥的头,说道,

“爹娘就算讨饭,也要带着你的。等来年开春后,爹娘将家里的东西卖一卖,去宁五县做工,供你读书识字,好不好?”

玥玥的母亲对那富户管家说道:

“抱歉,李管家,玥玥是我们的命。除非我们出了什么事,没办法照顾她,不然是绝对不会将她卖掉的。”

负责煮粥的天机阁弟子用勺子敲了敲锅边,喊道:

“粥好了,可以打粥了!”

“走了,玥玥,咱们去领粥。”

夫妇一人一边,牵着玥玥的两只手,从富户管家身边经过。

穆时站在粥蓬里,怔怔地看着他们。

“穆时,世人各不相同。”

祝恒站在穆时身边,说道,

“有人丑恶如妖魔,也有人坚韧纯善,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并不能代表整个修真界、整个人世的样貌。”

祝恒给穆时递了个瓢:

“别傻站着,去打粥,我是让你来干活的,不是让你来凑热闹的。”

“祝恒,你可真是个祝扒皮啊。”

穆时拿着瓢走向大锅粥,说道,

“回头我进了药王谷,就告诉明决你使唤我。”

祝恒问:“穆小仙君,小剑尊,你要是不乐意,我使唤得动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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