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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做了些什么？”

徐渭闻言愣了一下，以前还真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不假思索道：“我们万松书院的弟子都是天下读书人中的精英，他们出师后有些会去各地私塾教孩童识字，有些成为幕僚，有些留在书院继续钻研学问.....”

他越说脸色越差，最后面无血色，艰难地说道：“文道不兴，愿意去乡下私塾教书的弟子很少，我们书院能做的对百姓有益的事其实不多。”

说到这他一脸颓丧，一瞬间对自己多年的坚持产生了怀疑，绝望道：“难道文道对百姓来说是无用之道？怪不得这多年以来，文道一直不能出现达到至圣先师境界的读书人，甚至连自在境都没出现过。”

说到这，他突然精神一振，满脸热切地看着李沐白道：“先生你能修行至如此境界，肯定是找到了破局之法对不对？”

“哦....”

李沐白哑言，他只是键盘基因突然觉醒随意口嗨一下而已，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境界，谈何替文道破局？但前世纵横各大评论区的经验告诉他，决不能认怂。

他决定用上前世被怼得无话可说时常用的废话大法，老神叨叨地回答道：“你问我如何破局？为何不直接去问老百姓他们需要什么？”

这和回答看似非常有道理，细品下还很高大上，但其实就是句废话，但糊弄道心崩坏的徐渭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徐渭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神一亮，兴奋道：“没错，不如直接去问百姓需要什么，先生看问题就是透彻。”

“你明白就好。”李沐白淡定地点了点头。

徐渭仿佛找到了以后的修行方向，恨不得现在就上大街找人询问，但就在这时，一声碰撞声响起，书院的大阵随之一阵晃动。

“什么情况？”李沐白诧异道。

徐渭脸色不变，淡淡说道：“应该是有人误碰到防御大阵了，这事时有发生，我去处理一下。”

“我看你们还是给大门弄个门板吧。”

李沐白无语道：“大阵无色无形，这不是坑人吗？”

“我以前也是这么说。”

徐渭无奈道：“可我师父非说花了大价钱装了大阵，如果还和普通书院一般装门板，就失了格调，所以坚持把门板拆了。”

李沐白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师父是懂装伯夷的。”

“装伯夷？这是什么意思？”徐渭一脸迷茫。

“就是说你师父有格调。”

李沐白摆了摆手道：“你先去处理这件事吧，我去你们书院的书阁看看。”

徐渭连忙掏出一块木牌给他道：“先生尽管去，有了这块木牌，先生就能翻阅书阁里的所有藏书。”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

就在刚才，万松书院外走来三个人。

其中走在前面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留着短须的老人，老人年纪虽大，看上去却精神矍铄，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他看着万松书院的大门，感慨道：“如果不是你老师的请求，我是真不愿意过来做这个恶人，我与伯泉也是老朋友了，让我在他过世后欺负他的学生，以后我下去怎么向他解析？”

“龙溪公，现在是壮大我们王门武学的大好时机，万万不可错失啊。”

一个脸色黝黑，身材高大的方脸中年男子恭敬道：“这万松书院有些背景，那徐文长软硬不吃，只能靠龙溪公的脸面让他们同意并入我们崇武院了。”

另外一个长得唇红齿白，异常俊俏的青年没有开口，而是安静地跟着后面。

“老夫知道，否则老夫为何过来，进去吧。”龙溪公淡淡说道。

“龙溪公还请稍等，这万松书院布有防御大阵，得通知他们打开大阵才能进去。”高大中年男子说道。

“哈哈哈。”

龙溪先生失声大笑道：“端言，你觉得这种等级的大阵能拦得住老夫？当初我那好友刚请人布下这个大阵时，我就已经进出无阻，何况是现在？”

说完他大步一迈就往里走去。

“砰！”

昨天发生在许轻灵身上的那一幕再次重演，龙溪公一头撞在防御大阵上，整个人被反弹回去，不过他修为深厚，并没有摔倒在地。

中年男子连忙上去扶住他：“龙溪公，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

额头上顶着个红印的龙溪公难以置信地看着前面，随即头铁道：“肯定是我没准备好，再来。”

他甩开中年男子的搀扶，双眼一瞪，身上的红色长袍无风自动，他再次大步迈出，原地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中年男子见状暗暗咋舌，心里暗道：龙溪公这将达意境修为提升到了极致了，看样子是打算硬闯进去，可惜了这个大阵了。

“砰！”

上一次发生这一幕还是在上一次，不同的时龙溪公这次撞得更狠了，直接被弹开好几步。

这下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大阵连达意境武修都能拦住，那得是顶级阵法大师才能布置得了的，万松书院哪来的钱请这个级别的阵法师？

“不可能，我再试一次！”

龙溪公瞬间化作铁头娃，非要拿他那通红的脑袋继续去撞，中年男子连忙拦住他，两人就在那拉扯起来，这一幕刚好被前来的徐渭看到。

徐渭看到三人的面容后，脸色顿时一变，那中年男子名叫钱岳，字端言，入心境修为，杭州最大武院崇武院的院长。而那老头名叫王畿，字汝中，号龙溪，是杭州府著名的武道大师，一身武道修为已臻达意之境，大家都尊称他龙溪公。至于另外一个俊俏青年，估计是晚辈之类的，徐渭直接忽略了。

崇武院院长钱岳一直以来都想将万松书院并入崇武院，为此已经登门好几次，但徐渭清楚，双方的地位天差地别，所谓并入就是吞并，所以他坚决拒绝了。

要不是大家同属儒家一派，崇武院不好太过于咄咄逼人，否则早就动手了，现在请来龙溪先生，肯定是借龙溪先生的名气逼迫他同意合并。

知道来者不善的徐渭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但还是打开大阵，将他们迎了进去。

“文长，你们大阵是换了吗？”王畿刚进去就气急败坏道。

“没有啊，我们哪有这个钱？”

徐渭闻言一愣，连忙否认，随即他便看到了王畿额头上那明显的红印，再联想起刚才大阵的响动，他便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怕不是轻灵妹妹那一幕重演了。

但以前王畿进出都是无视大阵的，为什么今天进不去了呢？他想起了昨晚李沐白在大阵中枢玄金石上题字后大阵发生的异象。

难道是因为先生题字的缘故，大阵的威能变强了？徐渭如此想着，但他没有证据。

“还说没换！这大阵的威能哪是以前能比的？”王畿顿时吹鼻子瞪眼的。

看这老头的架势，是在书院的防御大阵上折了面子，不把面子找回来是不会罢休的。

徐渭看出来了，连忙解析道：“对对，是换了，昨天我请了位阵法大师来加强书院的防御阵法了。”

“嗯，我就知道，这阵法大师是从京师请来的吧？也只有京师有这么高明的阵法师。”王畿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对对对。”徐渭还能说什么，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行人这才走进书院，钱岳眼尖，一眼便看到摆在大门后面的玄金门牌石和以前不一样了。

“咦，怎么比我之前来的时候多了两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