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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鼠豁耳

豁耳回到地下室，经过一片垃圾堆，钻进墙角一个自然形成的裂缝，里边很宽敞，有卧室、仓库，有孩子的卧室。房子还没完工，少一个逃跑的通道，防水堤也没修好，因为短尾又生孩子了，豁耳只有拼命养孩子才能延续生命。

豁耳叫醒短尾，俩人出去为小鬼找鞋子。

豁耳承认自己是胆小鬼，胆大的先辈或者后辈都消失了，只有胆小的他还活着。豁耳嘱咐短尾拉住自己的尾巴，这可不是偷鞋子的游戏，来不得一点疏忽。哪里有小孩的鞋呢？是街对面的垃圾箱还是大庙的客堂，再远处有家鞋铺，老板只有一只腿，当然做的鞋都是两只，那里肯定有小孩的鞋，但陷阱太多，门口还有讨厌的公鸡凤祥，像狗一样看家护院……

青蛙送斧子回来，顺便在雨水里痛痛快快洗了个澡，钻出水面，看到路边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喂，我的新朋友，下来洗个澡，你们身上脏死呀！”

短尾拉着豁耳转身要跑。

“别跑哇？豁耳，”青蛙大声叫道，“小鬼死了吗？”

豁耳确信是青蛙的声音，心里平静下来，“嘘——小点声，巴特会听见的！小鬼没死，我给他找鞋子，穿上鞋就能走路了。”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做得对！偷东西的活儿你们干正合适，我要睡一觉，天亮后有更重要的事呢。”青蛙呱呱一点儿也没小声，“大庙不要去，那里有老鼠夹子！”

“谢谢你的忠告，”豁耳自然知道这些情况，他嘟哝着，“哪里有鞋子呢？天快亮了。”

青蛙看着街上的流水，灵机一动，“问题不大，雨水会帮忙的，你就在路边等，鞋子自己会漂过来，在河边是常有的事。”

“这样最好，不过在水里捞鞋子也很危险呀！”豁耳不好意思地说，“青蛙先生你不知道，我们不会游泳，所以从来不洗澡。”

真难以想象，不洗澡是什么滋味，而且是从来不洗。看豁耳可怜的样子，浑身毛发湿漉漉粘在一起，胡须挂着雨滴，不断打着冷颤……青蛙决定一起等鞋子，他提醒豁耳，“别打瞌睡，盯住上游，我开始吃早餐了。”

流过后山坡的雨水越来越多，天边开始发亮，豁耳着急了，而青蛙呢，他正在水边跳来跳去，不断伸出长长的舌头“啪、啪”吃着蚊子，真开心，吃到了几只大花蚊子，这可是不常见的美味呀！通常只有在涨大水的时候才有的。

“你看！那是什么？”豁耳发现了目标。

青蛙跳进水里，一只鞋子从上游飘了过来。

他们捡到了一只鞋子，等了一会，又飘来一只鞋子，运气真好！好像有人故意在天亮之前让雨水把鞋子送来似的，只是两只鞋子长得不一样，而且一大一小。

豁耳和短尾各拖着一只鞋子往回走，豁耳很高兴，新朋友穿上鞋可以走路了。

“我说问题不大么？”青蛙非常欣赏自己的聪明预见。

进入鬼楼，豁耳突然丢下鞋子，惊叫起来，“不好啦！我的孩子呀！”

雨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淹没了地下室，水绕过垃圾堆，正“咕噜咕噜”往墙角的鼠洞里流呢。短尾慌慌张张跑过去，用身体堵在洞口，可是没有用，水是挡不住的。

“完了，完了，我们出去应该带上孩子的。”豁耳慌了，下雨的时候不该把孩子扔在家里。

“躲开，”青蛙跳过来，“让我试试，你们不介意我到你家参观吧？”

短尾躲开，青蛙来到洞口，几支羽毛挡在洞口，他拿开羽毛，好奇地问，“你们喜欢用羽毛当门吗？而且是黑色的。”

“别开玩笑了，快救我的孩子！”豁耳着急地说，“我不知道羽毛从哪飞来的。”

青蛙钻进鼠洞，鼠洞像迷宫一样！弯弯曲曲的走廊，宽大的卧室，还有贮藏室……青蛙在一堆漂动的乱草叶里找到了小老鼠，他们肚皮朝天漂浮着，已经淹死了。青蛙把两只小老鼠一个个捞出洞，“你家真不错！怎么没有卫生间呢？我建议……”

豁耳哪有心思听什么建议，手忙脚乱地把孩子们头朝下放在垃圾堆上……水一滴滴吐出来，过一会儿，小老鼠的爪子动弹了，都活了。

豁耳和短尾非常感动，“青蛙先生，你救了我的孩子，我家储藏的粮食全给你，还有两块奶酪呢……刚才你建议什么？”

“谢谢，你们留着吧，被水泡过的奶酪一定更好吃。”青蛙也忘了什么建议，他惦记着小鬼的情况，“走，到上面去，带上你的孩子和羽毛。”

“羽毛不是我的。”豁耳说，

“给我，乘羽毛能飞上云彩，乘树叶只能落在地上。”青蛙很有预见地扛起羽毛。

“哦，想起了你的建议……”豁耳说，“对我们来说，外面那么宽敞，为什么在家里方便呢？人类的饭碗就是我们最好的卫生间。”

豁耳和短尾背着鞋子领着两个孩子刚刚逃离地下室，水就从四面八方涌进，把地下室灌满了。

“起来，鞋子来啦！”青蛙叫起小鬼。

小鬼把鞋穿在脚上，试探着站起来，“为什么不是一模一样的？让我穿这样难看的鞋来到人间么？”小鬼责怪道。

“伤口好了就不穿鞋了，”青蛙说，“你看，我和豁耳从来不穿鞋。”

“闭嘴！人类都要穿鞋的。”小鬼还生青蛙的气呢，削发断筋的伤口好疼呀！他转向豁耳，“豁耳，我的好朋友，你和孩子搬到楼上来，我来保护你，一定帮你打败克迪。”

“谢谢，可是……可是，我们不习惯住楼上。”豁耳习惯住在洞里，他们用毕生的精力挖复杂的地洞和储备粮食。

“没关系，有我呢，我和呱呱会保护你。”小鬼站起来，试着走几步，“真好玩！我们到人间看看，一定有很多个惊喜！”

“哈哈，光着屁股出去，蚊子会送给你几个大包！”青蛙呱呱笑道，“我们再做最后一个梦吧，天亮时雨水会给我们送来更多好吃的，早餐是一条奄奄一息的毛毛虫或者蚯蚓什么的，蚊子都吃腻了。”

豁耳没兴趣，哪有好吃的，大水带来的除了垃圾还是垃圾，等着吧。

小鬼不想睡觉，他想听青蛙讲那个可以讲到天亮的故事。

于是青蛙讲了，“很久以前，远方有条榆木河，河里是青蛙们的天堂，河岸是大榆树的乐园……春天，榆树钱儿在春风里飘呀飘……落在河里和蝌蚪一起玩耍……有一天，来了很多机器，挖沙土，砍榆树，运到后山坡盖别墅……”

裂缝外面一点点亮起来，出现了摇动的绿树叶，看见了大庙的金屋顶，大庙后面是后山，山雨蒙蒙，充满着神秘的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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