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从来如此？对吗？
- 作者：一骑万象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11-20 20:26:22
- 完书字数：6032
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啊？！
任重摸着自己的脸，甚至闭上眼用手指反复在眼睑，还有眼角上搓揉。
会不会是眼屎？他一边搓着，一边自问。
但仅有的那点理智告诉他自己：谁的眼屎会发光？！那不是眼屎，那是核废料！
“其实三十三个公馆，各自都有自己的侧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群人包括我都信仰非人格化的神，或者可以说他们自己都已经是别人眼里的神，包括我也是，呵呵。”
“据我所知，往往以神自居的，都是疯子或恶魔。”任重毫不客气地说道，他现在的心情可不太好，这眼睛搞这样，任重怀疑，就是眼前这个安琪拉偷摸着在他的酒水里下了药！
“没错，我们不以神自居，只是别人会把我们归纳成神。”
“为什么？”
安琪拉听到任重追问，笑了起来，“呵呵，你看看周围，你说为什么？在一个我的规则范围里，我的力量几乎是无解的。”
“所以，你的意思，一个玩娃娃的孩子，就可以被称为神祇？”
“呵呵，我得提醒你下，我们这样的人，被称为神，完完全全是被动的，或者可以说，我们并不乐意被称为神。”安琪拉想了想，继续道，“或者你不明白，太多人需要神了，他们需要有人给他们指引。”
“你这里的规则，还能引导外头的人？”
听他那么说，安琪拉咯咯地笑了，“看看你，我在邀请函上不就写了，我会引导你们。你还看不出来，画里画外的世界互相间会有影响吗？”
“我想死......你把我眼睛弄坏了！我脏了。”
“......多了夜眼，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说我永远变不回去了？”
“不要那么绝望么~你就不能多想想好的地方，至少你再也不用晚上开灯找钥匙了，呵呵。”
“真的夜眼就这样永远固化了？是不是你施加的什么黑魔法？”
“永远，永远......男人嘴里的永远，不过就是三天。”当然安琪拉这样的梗，对于一个没谈过恋爱，近30年孑然一身的任重来说，深了一点。
“什么意思？”任重果然不负众望，果然也听不懂。
“你看，人一直在追求永远，主要是生命太过短暂。因为短暂，人就很容易想要去追求得不到的东西，比如永远。用你们世界的说法，因为细胞中的DNA端粒只能分裂50次，每一次分裂后又能活2-3年，所以人的极限就是120年。”
“？”任重满脸问好，他不确定按起来为什么忽然就聊起了生命科学。
“你不用觉得奇怪，三十三个公馆，其实每一个方向都不太一样，有很科学的公馆，也有很神学，哲学的，有很器械风格，有很复古风骨的，他们各自自成一派。所以永远，永生这种词，在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奇怪的。”
“......三十三个公馆这么离谱吗？”
“呵呵，你知道有些人还在研究怎么让细胞中的DNA能够无限分裂，认为人一旦有可能让细胞永恒分裂的技术实现，也就可以实现人类的永生了。”
“难道不是吗？”
“呵呵。细胞，它们在亿万年来，做到永恒分裂，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并且是它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反而是减少分裂的次数，实现分裂限制和组织分化，甚至是自发引导细胞的凋亡，对于细胞来说，是一个比“永恒分裂”更加高端的技术。”
“等我消化一下。”任重实在不敢相信，这个画里头的世界都内卷成了这样，明明是魔法，她居然对科学也好像很有研究的样子。
“单细胞的生物，很容易实现永生，它的每一个分裂出来的都是它自己。但随着单细胞变成多细胞，变成一个复杂生命的一部分的时候，如何能再去维持稳态，才是一个细胞最该干的事！所以看看你们说的哺乳动物，就没有不得癌症的！癌细胞其实就是生命的一道自杀机制，防止无限制的永生。”
“......你不是才16岁吗？”任重实在不明白安琪拉怎么会有这种和年龄不成比例的知识。
“谢谢，呵呵。”
“不客气。”
“所以生命的长短，对于绝大多数的多细胞复杂生物来说，其实都是可控的，它是一个可变的变量。北美有17年蝉，作为一种昆虫，它的寿命是一般昆虫的几百倍，甚至上千倍，我们能说它是永生的吗？它相对绝大多数昆虫同类而言，其实就是永生的。”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好。”任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三十三个公馆里，有得是奇怪的老家伙们，你会慢慢发现的，呵呵。”
“......我可以选择不知道吗?我睡前经常看这样的故事，并非常容易让我入睡。”
“你看，人在妈妈肚子里，从一个细胞，分裂成多个，又从多细胞，变成鱼类.....单细胞，多细胞，鱼类，两栖类，爬行类，哺乳类，最终人类，在妈妈的肚子里短短十个月的时间里，人其实已经永生过好几个轮回了。”
“天哪？！你们都是疯子吧。”
“大体上，没错，我们的确不属于正常人。”安琪拉对于任重的指责并不在意，觉得是那是对自己的一份褒奖。
“所以你们才更喜欢离群索居？”
“不，我们因为各自奇怪的兴趣走到了一起，兴趣的小组，兴趣的群组，兴趣的公馆。”
“你们只是因为兴趣？”
“君子不党，小人不群。”
“你居然还会说古文，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吧？”
“记住，我才只是第三十三号公馆的主理人。”
“所以前面，还有三十二个更要命，更疯狂的公馆主理人。”
“呵呵，你不一定见得到各个公馆的主理人。”
“你们世界也那么忙？”
“非常忙。”
“我还以为你离群索居，只是和我一样躺平了呢。”
“你以为的，只是你以为的。”
“......”不得不说：这群人，的确疯狂。
“我要提醒你一句：高等生物的衰老和死亡，本质上来说，是一种自我毁灭的行为，是通过某种程序化机制逐步实施的，对于整个机体实施的“自我毁灭”行为，就如同细胞的凋亡一样。这种自我毁灭的行为，只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竞争条件，而不是你们外头说的那种悲观的直杀，而是细胞层面上的有序行为，而不是消极的厌世行为。这套完整的毁灭机制，就写在我们的DNA里面。”
“......那”
“是的，即使如此，对于你重生和重生之后为什么选择丢失记忆，选择做一个社畜，我充满着好奇！”
“额，你好八卦啊，居然好奇一个社畜。”
“艺术品就是要被人铭记才有意义，而人本身，唯一的意义就是活着。”
“为什么呢？”
“打败人类棋手的AI阿尔法狗，很多人只知道它打败了人类最强的棋手，却忽视了它还被人类问过一个深刻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人，为什么活着？”
“......它怎么回答的？”
“它学习了人类的思维模式，说是为了永生。”安琪拉小酌了一口冰爽的香槟，顿了顿颇有深意地补充道，“其实只要活着这两个字，不就已经意味着永生了么？”
“你们都是丧心病狂地追求永生的？”
“生命的衰老、死亡及其演化，自然界中有许多非常极端的例子，通过观察这些极端的例子，我们却往往可以拨开真相，看清事情的本质——这是因为，许多极端的例子，往往都是去了掉噪声信号，展现出事物本来面目的。我们因为丢掉了噪音，所以才更贴近本质。比如17年蝉的例子，它不是以为的那种永生，而是在中间调节了生存的方式，暂停了生命的开关，等待着17年后的绽放。”
“......你们厉害！”
“所以人们常常对身边的事习以为常，从来如此，对吗？”安琪拉善意地问道，“难道不该换个角度看看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