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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太痛了，头痛欲裂。

林晓天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副陌生的景象，仿若换了人间。

四周昏暗，一支惨白色的蜡烛在孤单的燃烧，火苗摇晃，即将熄灭，他借着微弱的光亮环顾四周，自己正身处由破旧木板拼接而成的狭小房间。

这是在哪？他努力回忆着，昨晚只是参加个酒局，散场后叫个代驾而已，上车后便沉沉睡去，唯一还有些印象的，只有那位美女代驾，以及她手腕处有一条衔尾双蛇的纹身。

他当时还在奇怪，这么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不去当明星或者主播，然后再带带货，肯定比他这个医生挣得多，还没容他细想，蜡烛便已熄灭。

“小艾，小艾。”林晓天在黑暗中呼唤着。

小艾是是他的工作助手，龙国研发的智能医疗系统，里面记录有大量的医疗数据和一些常用的生活功能，例如‘城市交通道路导航’。

“主人，我在。”小艾的声音传来。

“小艾，这是哪，能开导航吗？”他稍稍松了口气，小艾能用就好办多了，至少不会迷路。

“正在为您分析……，很抱歉，未获取相似地点。”小艾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也让本缓和下来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

小艾是植入在他大脑中的，通过脑机接口与他进行脑内沟通，可以遥感扫描获取附近的环境信息，即使在黑暗中也能使用，但对于不在系统记录的地方也没有办法。

现在只能靠自己探索，想到此他活动着四肢，身体没有大碍，黑暗中他摸索到房门前，门没锁，缝隙间微微透着光亮。

猛的推开门，霎时间，刺目的阳光直射进来，灼得他睁不开眼。

他揉搓着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大海，碧海蓝天，水天一色。

此刻，他正处于一叶木制小舟之上，小舟残破陈旧，看起来即使渡江也尚存困难，更别说出海这么远，若是遇到风暴……，想到此，林晓天无心观光，开始思考他怎么会到了海上，难道昨晚醉酒被人扔到海里？

“你醒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声音清脆，语气透着一丝欣喜。

他回头看去，是个身材有些微胖的女孩，看起来及笄年华的样子，个子不高，五官小巧玲珑，眉目间透着十五、六岁女孩所独有的俏皮，乌黑的长发高高盘在脑后，一身浅碧配素白的衣裙，上身窄袖修身，便于活动，下身裙摆偏短，脚踏墨色厚底靴，美观与实用并存。

如果这不是某个古装片场，那么他大抵是穿越了，林晓天暗自思虑。

“我头好晕，这是哪？现在是哪年？”他捂着头，假装头晕失忆，甚至跌坐在地，开始了无实物表演。

这是在海上，小船上只有他们两人，林晓天觉得，与其慢慢周旋，侧面打听信息，还不如假装失忆直接提问，这样可以快速获取情报。

“这里是九阴，现在是天禧三十八年。”女孩快问快答。

“九阴？天禧？”林晓天明白，他肯定是穿越了。

他迅速查看自己的身体，摸索自己的面庞，与自己本身容貌一致，既然小艾也还在，这身体是自己的，竟然是身穿！

林晓天曾看过许多小说，穿越大多是魂穿，自己赶上的却是身穿，想来有些不同，最大的问题便是他对这个世界完全不了解，对一切的认知相当于从零开始，其次他在这属于黑户，没有身份。

不过这也没那么重要，不了解的可以慢慢了解，他对自己的适应能力有自信，至于没有身份更无所谓，毕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他完全可以现编。

这么想来，身体是原装的也好，至少用着舒服，更何况自己的容貌也是加分项，这不是林晓天盲目自信，那些年追过他的女孩都这么说。

确定穿越之后，他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这里听起来像个武侠世界，他作为医生，凭借现代医术完全可以独步天下，游刃有余，再不济，也可开个医馆谋生。

对了，小说中穿越者不都有金手指吗，我的金手指呢？林晓天开始尝试呼唤系统，模拟器，面板等等东西。

他不断的尝试，不断的呼唤，他甚至向众神祈祷，回应他的却只有小艾——这个他穿越时自带的智能系统。

“主人，我在。”小艾的声音响起，声音甜美，是他之前配置的某个杨姓女星的语音包。

“没事，回去吧，不是叫你。”林晓天无力吐槽。

他有点怀疑，会不会是由于穿越时他身上已经有了个人工智能系统，导致原本给他配置的金手指系统名额被占用了，就像没有哪个主角会有两个系统一样，双系统的兼容性肯定不好。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一个画面，在一排排穿越者准备穿越，进行配置金手指时，来了一位巡视的领导，他一脸严肃的问询负责安排穿越的人，这批穿越者比较菜，要去的世界也比较危险，都给配置些强力的金手指没？

然后穿越负责人将刚开的游戏点了投降，一脸严肃的道，您就放心吧，都是新到的金手指，新颖给力，经济实用，穿越以后马上都能嘎嘎乱杀，助宿主改天换地，证道成神。

然后他看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个系统，也没测试系统功能，就把自己直接投放了。

但问题是，我这个系统也就能指指路，录录音，也不能助我大杀四方啊，林晓天忍不住吐槽。

这就是无金手指开局吗，和别的小说中的穿越者主角一比，不是稳稳的输在起跑线上吗！林晓天不免怀疑，总不会让他来这当个世界当炮灰吧，不会的，应该没那么倒霉，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念头及此，他又把目光盯在了眼前的女孩身上，这船上只有两个人，有没有可能给他配个人形金手指？他又开始抱有一丝期待。

“敢问姑娘芳名？”他小心的问道，问了姓名也好称呼。

“我叫海燕。”女孩回答，这是她回到这个时间线时给自己安排的名字。

海燕？这名字一听就不是金手指，太土气了，这是谁起的名啊，即使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林晓天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海燕是你的名字，不是绰号之类的？”

“家父海瑞，有名有姓，我叫海燕不行吗?”女孩对林晓天的冒昧问询有些不满，没好气的答道。

“啊？原来是大忠臣之女，失敬失敬。”。

“什么？”

“没什么，令尊与我所敬仰之人刚好重名，有些凑巧，只是没想到，令尊还蛮会起名字的。”林晓天找补道。

“我这名字不是家父起的。”女孩顿了顿，恶狠狠的说道“是狗起的。”

她瞪着林晓天，没想到期待已久的见面，精心挑选的服饰与海景，思谋良久的名字，竟还被他这个取名之人嘲笑了，她从三百年后回到现在，又等了三年，足足三年！

她很想问一句‘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来历，以防发生不可预见的风险。

狗起的？看年纪这女孩应该是在青春期，这个年纪的小丫头果然都很叛逆，林晓天也没太在意。

他现在还有些疑问，这女孩衣着光鲜，但船却破旧，二者并不匹配，孤身一人在大海之上，难道不怕风暴吗，再结合她刚才对父亲不甚恭敬的态度，莫不是小小年纪离家出走？

武侠小说中有些类似的桥段，女孩不满家族联姻，逃婚时遇到主角，然后视不同业务，开启各色剧情。

“小妹妹，你一个人在海上是做什么？”想到此处，林晓天又开始打探起来。

他得先弄明白，眼前的女孩是不是孤身一人，要是一个人，接下来就可以打听年纪，看看是否成年，这个很关键。

否则他也拿不准后续的发展方向，这是他身为穿越者到异世界所必须考虑的，和去酒吧夜店搭讪之类的毫无关系。

当然是在等着捞你啊，海燕心中暗道，嘴上说的确是“我是巨鲸帮的巡海执事，昨晚巡游海上，见你在水中，便把你捞起来，之后你昏睡了一夜。”

她按照自己的记忆，之前她是这么说的，她想要尽量符合当初的发展，而且这也是事实。

巨鲸帮想来是个帮派，巡海执事似乎是一个官职，这里果然是个武侠世界，林晓天心中暗自确认。

“小妹妹，我猜是你父母救得我吧？他们人呢，怎么留你自己一人在船上，你会开船吗？”

林晓天为了以防万一，再次问道，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个女孩独自把他这个成年男子从海中捞出来。

“真是我救得你。”海燕已经有些生气，之前那次他就不信，这次还不信。

虽然上一次只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

林晓天虽有些不信，还是双手作揖深施一礼。“那多谢海小姐的救命之恩，此等大恩大德，我林笑天记在心里，绝不敢忘，待我日后发达，必将百倍偿还。”

他把晓改成笑，没有报真名，反正只是字音的细微差距，没有不尊重恩人的意思，总之小心无大错。

“原来你叫林笑天啊？名字还挺大气的，你是从哪里来的？因何落海？”

海燕背转过身，整理着船帆，她记得之前林晓天报的名是林晓云，这次又换了名字，初次见面就骗我，真是该死，还说什么大恩大德，绝不敢忘，结果是背信弃义，欺师灭祖。

看着这个给她画饼之人，海燕是越想越气。

“我……”林晓天自己也不知道因何落海，至于穿越者的身份更不能说，谁知道这世界的人对穿越者什么态度，就算眼前的女孩看着单纯可爱，也绝不能说实话。

既然这里是海，那就随便说个地方吧，他随手一指，反正大海上也分不出方向，“我来自海的那边。”

噗嗤，女孩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鱼叉，一叉刺入了他的胸口。

这女孩前一刻还在笑，怎么就给自己来了一下，林晓天实在想不通。

他低头看去，只见胸口被鱼叉开了个洞，血流如注，不过以他曾经医生的经验判断，刺的部位不是致命伤，但若不止血，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小艾，快，快给我治疗。”他在脑内狂叫，他的系统也还能勉强有点用，大概相当于半个护士。

“来了，监测到宿主肺部遭遇穿刺，存在大出血风险，紧急启动治疗程序，治疗开始，已进行局部麻醉，纳米血管黏剂机器人已启动进行止血。”小艾的声音在脑内传来。

局麻以后，林晓天感觉没那么疼了，穿越后会遭遇很多意料之外的危险，这个他可以接受，他也保持万分的小心与谨慎，但也不能一点逻辑不讲吧。

他抬头看去，只见女孩还在笑，眼角都涌出了泪滴，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说，她是笑哭了？

不过有一说一，那个笑哭的表情，他在微信聊天时还挺喜欢用的。

“你相信吗，所有的分别，都是命中注定，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海燕站在一旁，迎着海风，张开双臂，发丝飞舞，裙角轻扬，凉爽的海风让她气消了不少，未来的林晓天并非现在的林晓天，不应该拿现在的他出气。

她是在问我吗？那她为什么面向大海?林晓天盯着海燕，这个的动作造型似乎很舒爽，但由于她看起来有些微胖，就像迎风而立的小企鹅。

从犯罪心理上分析，人在激情犯罪时，往往是因为不断的遭到否定，所以这种时候，就应该顺着说。

“我相信。”林晓天回答道，声音很小，但对方应该足以听见。

“可我不信。”海燕回过头，又用鱼叉给他来了一下，该说不说，再刺一下，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