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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曜卿吃了一惊：“还有这么一回事？”

齐润山嘿嘿一笑：“左胜宗就在这里，你问他好了。”

李曜卿看向左胜宗，左胜宗脸色难看：“当年我的确想擒下陈宓，但绝对没有加害的意思，而是想让陈风雷知道他的做法会决定一家人的命运，即便陈风雷不愿意说出白玉京的消息，我也绝对不会加害陈宓，再怎么说，我也是代表朝廷立场的官员，不可能主动破坏法治！”

齐润山哈哈一笑：“你们这些人类啊，阴险狡诈，口中从来没有一句真话，李曜卿你要是信他们我也无话可说，反正你们白鹿书院就是一群窝囊废……”

“住口！”

李曜卿脸色很难看。

“……齐先生，当年之事，谁是谁非就不必再多说了，白鹿书院的做法，我们历来坦荡，没有护住师弟夫妇，的确是白鹿书院的问题，但当年的情景，牵涉太大，师弟夫妇的决定又是刚烈无比，我们实在是没有来得及阻拦住……”

说到这里，李曜卿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的脸色难看且充满痛心。

齐润山看着李曜卿神色，又看了看他一身的落拓憔悴，沉默了一下道：“问我族公主舍弃神族嫁给白鹿书院陈风雷，你们白鹿书院最终却护佑不住她，这个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今日之事，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李曜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齐先生……”

齐润山声色俱厉道：“你还在这里磨叽什么，我今日就是要屠戮这些人，你要是看不过眼，就来与我一决生死，若是不愿意，就给我滚！”

李曜卿惨然一笑：“也罢，齐先生，那在下便告辞了。”

闵景年急道：“李先生，李先生！你莫要听这妖怪……”

李曜卿却是再也不看闵景年一眼，而是走向陈龙象。

“足下高姓大名？”

李曜卿亲切的看着陈龙象问道。

陈龙象赶紧行礼道：“不敢当，在下陈龙象见过李先生。”

李曜卿喜道：“你也姓陈，跟我那侄儿一样。”

陈龙象迟疑道：“你的侄儿是？”

李曜卿有些难过道：“便是我那师弟陈风雷的独子陈宓。”

陈龙象好奇道：“你那侄儿现在白鹿书院吗？”

李曜卿盯着陈龙象摇摇头道：“非也，我那侄儿十年前便失踪了，此次来汴京城，便是来找寻他的踪迹的。”

陈龙象暗暗纳罕，怎么都是找陈宓，陆采薇来汴京是为了找陈宓，现在这李曜卿也是来找他，惦记这小子的人这么多呢。

李曜卿问道：“陈先生难道知道我那侄儿在哪里？”

陈龙象赶紧摆摆手道：“李先生莫要误会，在下并不知道。”

李曜卿脸上露出笑容：“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而已，我倒是觉得你是个读书种子，要不与我去白鹿书院读几年书？”

陈龙象大喜，李曜卿的意思是要带他离开这里的旋涡，以免丧身其中，陈龙象自然是千肯万肯，但是有人是不肯的。

闵景年冷道：“李先生，这陈龙象是少监指名要的，您要是带走他，我们可交代不了！”

“少监？”李曜卿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姜丹橘为什么要见陈龙象？”

闵景年嘿嘿一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位卑官微，大人们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敢擅自揣测，我们现在大敌当前，阻止不了李先生，但我将此事告知了李先生，李先生若是坚持要如此做，我们也是无法阻止的，只能事后如实将此事告知少监，至于少监要如何处置，那就不是我所能揣测的了。”

李曜卿有些踌躇。

齐润山见状讥笑道：“我说你们白鹿书院都是一些窝囊……”

“闭嘴！”

李曜卿轻轻道。

齐润山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巴紧紧闭起，一肚子的话都被憋回肚子里面，不由得大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禁言了齐润山后，李曜卿看向闵景年道：“陈龙象我带走了，你也自可如实向少监明言。”

说着转身就要走，闵景年急道：“李曜卿，你可知道得罪少监是什么后果！”

李曜卿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走向陈龙象，道：“陈小友，走吧。”

陈龙象点点头，就要跟着李曜卿一起走，不料脚底下却感觉到一阵震动，这股震动从远方传递而来，轰隆轰隆之声不绝，陈龙象正茫然之时，闵景年却是大惊道：“千机阵！谁开启了千机阵！”

李曜卿霍然转头看向闵景年：“你不知道是谁开启了千机阵？”

闵景年茫然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啊。

这千机阵的开启之法只有监正知道，即便是最受监正信任的少监姜丹橘，也并不知道千机阵的开启之法，这千机阵突然间开启，这是为什么呢？

李曜卿紧紧皱起了眉头，看向齐润山，齐润山面沉如水，似乎对此并不惊诧，李曜卿心中一动，出口问道：“齐先生，你知道怎么回事？”

齐润山看了一眼李曜卿，笑了笑道：“略知一二。”

李曜卿心中一惊：“还有其他的大妖在汴京城！难道是大妖青牛？你们要刺杀大梁皇帝！”

“什么！”闵景年几人大惊失色。

齐润山笑了笑道：“白鹿书院的人窝囊归窝囊，但脑子还是好使的，好了，接下来便自求多福吧，再见。”

“诶，齐先生……”

齐润山却是不理，电射而出，瞬间消失在了远方。

李曜卿见状，轻轻一跃到了陈龙象的身前，闵景年大喝：“留下陈龙象！”

李曜卿轻轻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此话一出，闵景年抓过来的手便错开了方向，还有石行周原本一闪到了陈龙象的跟前，一下子却跑到了后面去了，根本就是南辕北辙了。

李曜卿轻轻一笑，伸手挽住陈龙象的手，轻声吟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陈龙象只感觉到脚下突然快速涌动起来，坚实的大地似乎变成了摇晃的轻舟，两侧的房屋快速地后退，当真如同乘舟东下，一日千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