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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六双手放在身后，互相握着，手指因为发力而显得有些苍白，李大宝刚刚注意到他的手指少了一根，是小拇指。

齐根斩断。

对方的右脚脚踝也有些问题，但不影响走路，只是脚踝处鼓了个很大的包。

在李大宝打量对方的时候，王小六也在打量两人，不认识，也没印象，男的看起来很平静，女的反而是皱着眉。

“你妹妹腿有问题？”徐怀庆问道。

王小六一脸警惕的看着两人，不悦道：“这和你们没关系！”

“是没关系。”李大宝笑了下，从兜里掏出一个老旧的钱包，问道：“这个东西认识吧？”

王小六脸色大变，嚷道：”你们果然是……来找麻烦的！”

“找麻烦？”李大宝乐了，颠了颠手里的钱包，说道：“你偷人钱，反而成了我们是找麻烦的？”

“那又如何，不要多管闲事！”王小六眼睛往两边瞥了瞥，似乎是想找武器。

“看清楚了，我是警察。”徐怀庆从兜里掏出警察证件，打开给对方。

这个证件让王小六身体一震，看的清清楚楚……

“那又如何，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偷东西了！”王小六气势减弱，撇过头去，不去和两人对视。

“把钱拿出来吧，我不太想和小孩子动手！”李大宝扬了下下巴。

“我……我花掉了！”王小六后槽牙咬紧，呼吸急促，心中陷入挣扎。

李大宝笑了下，道：“你右边裤子兜里出卖了你，快点的，别让我废话。”

王小六低头看了眼，兜上有一个痕迹。

他把手伸进兜里，掏了两下，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钱！”

“行，那就跟我们回所里，这钱到底是不是你们的，调查监控找到失主就知道了！”李大宝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王小六马上扭过头，瞪眼道：“你们……给你！”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叠红票子，大概有两千块钱，丢了过来。

“钱我还给你们了，别找我麻烦！”

“盗窃罪是入刑法的，看你年纪已经超过十六岁了，这一叠有两千来块钱，如果你是屡次犯罪，量刑上会加重，蹲个几年都可能！”李大宝将钱捡起来，放回钱夹里，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我……你们抓呗！”王小六撇过头去，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内心已经十分惶恐。

自以为这次偷盗已经成功的王小六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他梗着脖子，让自己看起来仍旧强壮。

“抓了你，进去蹲几年，回来后你妹妹早饿死成人干了。”李大宝把装好钱的钱包交给徐怀庆，后者重重一哼，不只是生气，还有怒其不争的感觉。

“我妹……”提到妹妹，王小六的心理防线被击溃，吸了吸鼻子，想哭。“你们能不能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或者，我赔钱可以么？我要是进去，我妹妹就没人照顾了！”

“你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李大宝问道。

“我……我没办法，我们两个是要活着的！”王小六转过身，抬手抹眼泪。

“哦！”

活着！

徐怀庆咬了咬牙，说道：“主动交代清楚吧，不要想着骗人，你做的事情，我想要调查，很容易就能调查清楚！”

王小六交代了。

王小六是惯犯，被警察抓到过几次，但……一般都是从轻处理，第一次被抓后，手指头被剁掉了，但不是被偷盗的人，而是他的一个老大，后来在警方协助下，将对方的老大连同团伙几名成员抓住，经过司法审判，进去了，现在还没出来。

王小六当时年纪小，情节较轻，加上他有一个年纪更小，腿脚有毛病的妹妹需要照顾，所以教育过后，只能放了。

其后几次，也都差不多的原因，说是屡教不改呢？他也去找过一些工作，但都因为一些原因而不干了，有的是被老板欺负，有的是因为自己残疾的原因，也有因为脾气不太好。

人是要吃饭的，他没能力赚到钱，在街上晃来晃去，只能重操旧业，被发现就跑，偷到一些钱，就可以和妹妹生活一段时间。

至于社区上……其实是给两人办过低保的，但一个月也就几百，王晓琪需要治疗，现在只能靠一些止痛药维持。

说着说着，王小六蹲在地上呜呜的哭，说自己没本事。

说自己不想偷盗，只是实在是赚不到什么钱，没法给妹妹看病。

徐怀庆抱着胳膊，叹口气。

问题少年，各有各的问题，但有些东西是相通的，她去过少管所，了解过一些少年犯的事情。

李大宝之所以没有一拳上去，耐心和对方说话，就是看在他偷了钱，第一时间买了肉，买了吃的，且并不是什么零食之类的，甚至没买瓶饮料什么的。

屋子里虽然脏乱，但那些摆着的书又让李大宝觉得这货不是那么无可救药。

“偷东西就是不对，也是不行的，这是犯法的行为。”李大宝说道。

“我知道，我只是……你们要是能帮我照顾妹妹，就抓我进去吧……”

“在这跟我装光棍呢？”李大宝双手插兜，皱眉看着他。

“不是……我偷东西确实是不对，是犯法，我认！”

“行，我帮你照顾你妹妹，你进去服刑吧。”李大宝也不惯着对方，说道：“我说到做到，知道你服刑出来，我都会照顾她。”

王小六脸色一怔，脸上肌肉颤动，几秒后，咬了咬牙，说道：“你们是警察，说话算数，我……犯了法，我接受惩罚！”

“一般这种事情，你们怎么处理？”李大宝扭头问徐怀庆，后者长叹一声，说道：“有好办法，他就不会再去偷了。”

“补上损失的钱，给失主道歉，争取对方谅解，会不会好一些？”李大宝问道。

“嗯！”徐怀庆明白李大宝的意思，点了下头。

“花掉了多少？”

“九十八块钱。”王小六低头说道。

“你觉得你自己是个男人么？”李大宝又问道。

“是！”王小六咬着牙点头，抬起头看着李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