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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秋很快找好衣服，里里外外翻开给老人和他孙子检查:“衣服都好好的，有几个线头，回家用剪刀剪了就行，不用担心会散，不存在这个问题，衣服踏踏实实放心穿。

羊毛衫，我送你们两件，这是你们第二次找我买衣服，算是我给的一点优惠。”

老人连连摆手:“我知道你们做生意不容易，心意到就行，你送的两件羊毛衫我们穿不了，昨天买回家的还没穿，往年的也都还有几件，不需要这么多。

你们几个年轻人做生意不容易，我晓得的，留着卖了钱好好上学。”

林晓秋一听这老人这么实在，她哪好意思，非得塞两件羊毛衫到他们布兜子里，还是老人的孙子开口:“别赠送了，你好好上学吧，就当偿还我爷爷的一个小愿望。”

他说完，付完钱提起袋子就溜。

老人则多嘱咐了林晓秋一句:“新世纪快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属于你们，我想你会交出满意的答卷，是吗？”

林晓秋笑着点头保证:“我这个人说话算话，新世纪属于年轻一代，都是因为有您这样为我们年轻人着想的老师，谢谢您的忠告和劝诫。我辈当自强不息，努力上进。”

老人不断点头，眼眶里湿润，没再说任何话，背着双手转身。

暗赞林晓秋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看着老人走远，林晓秋心底自嘲，她刚才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由得羞愧，反思起来。

方芳被老人的话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就连林晓秋递过去的钱都觉得不太香了。

她摸不着头揉着头发问:“这老人算不算典型的多管闲事？别人家的孩子考不考大学，跟他关系不大吧？

他都退休了，还操心一个见过两面的姑娘的上学问题，真是闲得慌。”

周涛也深有体会，这老人实在管太宽了。

他要不是客人，在这叨叨半天，他早上去撵人了。

林晓秋跟他们有不同的看法，叹了一口气说:“老人可能是抗敌战争的经历者，以他的年纪，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受过不少罪，希望我们年轻一代努力建设国家也无可厚非。

如今国外科技与经济迅速腾飞，而我们国家这头沉睡了几千年的巨龙正要苏醒，急需各种人才。

如果当代年轻人不挑大梁，为祖国的方方面面注入新鲜血液，只顾自己的温饱，对于老师的他来说，实在有些惋惜。

老师嘛，总会把我们年轻人当成他的学生教导，可以理解。

他不是多管闲事，他是心里装了一个更好的国家，他希望年轻人踊跃参与国家的发展与蓬勃计划。”

楼上的汤伽野听到这里，双眉一挑，林晓秋还知道这些？

她能从一个老人嘴里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引申出老人的希望和担忧？

看到国家和国际眼下形势的日新月异？

看来，她对人的观察细致入微，只是不会明着说破而已。

以后跟她说话相处，得收敛一些，否则落了把柄在她那里，说不定能掀起惊涛骇浪。

汤伽野这时候看林晓秋的目光变了又变，她还那么年轻，可她却能明白老人话里寄予年轻人的希望有多沉，多重。

说明她的脑子是通透的，是关注时事的，不是只顾眼前蝇头小利的商贩。

“晓秋，被你这样一解释，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年长的人都希望我们努力奋斗，是因为他们年轻时候吃过很多苦。

他们不希望我们年轻人重蹈覆辙，他们更希望年轻人朝气蓬勃地参与国家建设。”

方芳不是傻子，她领悟力不强，但林晓秋说的这么通俗明白，她也懂得了刚才那位老人的嘱托有多热忱。

周涛则不以为然:“那还真是承蒙老人家的错看，我这个小学没毕业的人，大概要混一辈子街头，天天在这街上讨生活了，这样就是我对国家发展做的最大贡献。”

林晓秋没说话，人各有志，周涛读书少，也没什么大追求，只求温饱很正常。

方芳不愿意听到表哥周涛说这样丧气的话，狠狠地拍了他肩膀一下训话:“我们不可能天天在街上卖东西讨生活，你看看现在国家发展多好，将来我们说不定能租上铺面，不这么风吹雨淋的卖东西过日子。”

郭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觉得晓秋说的都对，我们年轻人就该进取和读书，你们俩就算以后好好做生意，也是给国家建设添砖加瓦，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你们做生意，我和晓秋读书，各有所长，各有出路，反正都是好事，只要不拖国家的后腿，不干坏事，自食其力，都没错。”

林晓秋本想跟他们再聊聊读书这件事，转头看见昨天那个想买十件羊毛衫的老板娘舔着脸朝他们摊位走过来。

方芳小声嘀咕:“又来了，晓秋，十件我们不能卖给她。要卖也要狠狠敲她一笔竹杠，谁让她那么瞧不起我们？”

周涛也凑近说了一嘴:“女人的矛盾不要影响生意，抬高价格可以卖给她，晓秋不要听方芳的，她不懂做生意的困难。

咱们做生意，要不拘小节，心胸宽广才能做的长久。”

郭骏本想问一嘴，眼见女人走近，他又手足无措地蹲地上整理羊毛衫。

“小姑娘，我听说你们在这边摆摊，过来看看，你看我这么有诚意，今天可以卖我十五件羊毛衫吗？还按昨天你卖给姓王那帮人二十五块的价格？”

林晓秋看了一眼地上堆成小山的羊毛衫问:“今天我不搞批发，我零卖，没看见牌子写的价钱？今天三十五一件，十五件也是这个价。”

“三十五？我零卖都才卖这个价...我这个价买回去卖给谁？”

女人火大起来，她已经拉下脸面第二次过来买，这个小姑娘怎么不知好歹？

昨天她就忍气吞声没搞僵关系。

她还以为今天过来，这小姑娘嘴不会那么硬，谁知道她这么不近人情？

“你什么价卖给谁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晓秋态度温和，语气中规中矩。

可听在老板娘的耳朵里她这句话十分刺耳，分明是有意揶揄她。

“小姑娘，不要这样子跟我说话，不然说不定哪天你会死的很惨，我能让你后悔做人，明白吗？”

方芳听不下去了，一下奔到老板娘面前，身体挺直地质问:“怎么？你想打架？我们四个人，你有胜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