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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卑鄙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同样的手段，你还不是一样栽在我手上两次？”唐攸宁甩了甩手中残留着毒药，语气满是鄙夷。

“我……魔尊……不…会…放过……你！”月之恒每说一个字就要忍受喉咙被千万只细蚁咬噬的疼痛，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他已经疼得满头细汗。

“你的魔尊会不会放过我这是未知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是觉对不会放过你！”唐攸宁说完，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冷酷无情，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朝他靠近。

被月之恒留在汩没殿外后一步到达的沫淄进殿时看见这个场面，双目一紧，毫不犹豫冲了过去。

平时在怎么不起眼的人，但凡你把他逼急了，临死前挣扎还是能刺伤你一点皮毛的。

沫淄提剑恢去的瞬间，就与唐攸宁擦身而过，锋利的剑发出几道剑气，唐攸宁迫不得已腾出那只沾着毒药残渣的手去挡。

两股法力迅速交汇，沫淄不敌，被唐攸宁一掌拍飞出去倒撞在门上，嘭的一声连门都被摔碎了。

他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根碎木正中心脏，他瞳孔骤然猛缩，躺在地上开始抽搐起来。

月之恒见状都快气吐血了，连滚带爬的爬向他，一把抱住已经奄奄一息的人，沙哑着嗓音道：“谁让你自作主张回来的。她一个人怎敌得过天庭几十万大军？”

沫淄口吐鲜血，抬起发抖的手指向唐攸宁，道：“她，想要对你不利，属下不能………没有作为。”

月之恒闻言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向了唐攸宁，又看看沫淄，心里纳闷沫淄怎么会知道唐攸宁要对他不利？艰难的开口问道：“谁告诉你她会对我不利的？”

“鬼面魔君……”

沫淄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身体抖了一下，彻底合上了眼睛。

“他很忠心，可惜跟错了人。”唐攸宁直直的站在两人不远处，语气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鬼面这个贱人，竟然敢背叛魔尊，岂有此理，我现在就去杀了她！”月之恒坐在地上咆哮一声，发泄心中极度的不满，就摇摇晃晃的起身往唐攸宁出来的位置走去。

唐攸宁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也没有阻止他的意思，等人艰难的挪到传送阵的位置，才一掌将他打飞出殿中，一闪身来到他面前站定，看着滚到台阶之下毫无还手能力的人，冷冰冰地道：“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非但谁也杀不了，还得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哈哈哈哈哈，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说得好像你就什么恶心事都没干一样！巫族是怎样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的，你唐家军三万将士又是为谁而永世不得超生？这些你可都别忘了，我们从来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想假装清高！”月之恒冷笑道，“这些血债你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还不清，凭什么用这种圣人的姿态来俯视我，你配吗？”

月之恒的一字一句都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犹如针扎一样，可是这些事都是她自愿的吗？他她要是有选择的余地，可能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地步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了自己活命而去牺牲别人，这点我们就不同，你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要知道，当初唐家军全军覆没，你在背后怕也出了不力！”唐攸宁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目光之中冲满了久违的怒火。

“哈哈哈哈哈，我出不出力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倒是你，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事情，南宫焐不会死，我也不会为了活下去选择假死，这些年，你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吗？”

他说完，一把掀开了衣袖，露出了里面已经开始出现尸斑的手臂，在往上一看，就看见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唐攸宁只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用手抓出来的，因为她曾经也无数次这样自残过，只不过她的伤疤都在恢复妖神之力后全部消失了。

身体也好像重获新生一样，变得更加强硬，挨几刀都不带喘的。

“所以，你苟且偷生这么多年，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了我，为你自己报仇？”唐攸宁移开了目光，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原因，她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仿佛黑夜才是她的主场。

“不，我活着的目的从来不是为自己，是为整个巫族，所以，哪怕同归于尽，我也一定会杀了你！”月之恒咬牙道，刚刚那一摔，吐了一口血后喉咙突然就好了，竟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哼，说得好听，你一口一个为巫族，怎么不想想，巫族变成这样，到底谁的过失更大？”唐攸宁语气中满是鄙夷。

月之恒哪怕说他就是看不惯她，想一剑杀了她，，也都不会让她这般反感，可是他却不识好歹的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巫族，她听了打从心底觉得恶心。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是凡人身份，对之前的事可是毫无记忆，就是恰好在凡间历劫的赵成悦，对巫族的事同样毫不知情。

唯一知道所有事情来龙去脉的就只有他和晏华，如果当时他们没有为了一己之私而想方设法算计她，害的她家破人亡，自己也成了一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样子，最后还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她或许真的会相信月之恒也是为巫族着想的。

“是啊，你的记忆永远都是按照别人预订好的，所以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事情真相，就拿巫族来说，你只知道我为算计你而害得他们被灭族，却不知，我为何要不惜代价算计你！”

“为何？”唐攸宁皱眉道。

“因为只有你死了，天易死前发出的那道密令才会失去真实性，现在的巫族并不是你们妖神一脉为了有朝一日反扑天族而留在人间的最后储蓄力量，这样，天族才会彻底放弃防止妖神一脉卷土重来威胁他们的统治而选择先发制人绞杀巫族的念头，可惜，我只算准了你必死无疑的命运，却漏了那个真正的威胁巫族的因素！”月之恒说着，仿佛又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眉头紧紧拧成一团，额头上又开始渗出细汗。

唐攸宁听着，脸色也越来越差，那个真正威胁巫族的因素，她第一反应就是赵成悦。

那个也碰巧在历劫的九天战神。

“你是想说，赵成悦才是天族派去剿灭巫族的真正执行者？”唐攸宁犹豫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哼，他是亲自带兵灭了巫族不假，原本我以为他的目的就是这个，那他有自己的立场，做出这种事并不是他能够左右的，可是那次的绞杀中，我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为天人的秘密。”月之恒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好似他口中那个惊为天人的秘密比起巫族灭族，对他的打击更大一般。

唐攸宁听到这里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新开始砰砰直跳，那个她最不想去面对的事实此刻就赤裸裸的等着她睁眼去看：赵成悦才是这一切事情的幕后主使，他一直在操控着这一切！

就紧张的吞了吞口水，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在自欺欺人？你做的一切都已经败露了，临死之前还要拉别人垫背？”

“我自欺欺人，唐攸宁，你可真是无可救药，我们两个到底谁在自欺欺人你难道到现在还想不明白？燕北王，赵成悦，钧天战神，以及现在的魔尊，这些身份他切换得游刃有余，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他处理事情的速度已经快得令人难以想象，有时候甚至还能未卜先知，提前对要发生的事情做好部署，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才是那个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人！”月之恒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一下子跌坐在地，又继续道：“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就这样和他斗根本就是在自投罗网，他知道我们所有人的结局，也包括他自己，他回来，可能就是为了改变自己的结局而来。”

唐攸宁被他的一通胡话吓得不轻，心里虽然觉得荒唐，但同时又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恐惧，林落就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人，而她的出现就是把她从地狱里拉回来，那如果赵成悦真的也来自未来，那他的遗憾是什么？

“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一个来自未来的人，知道我们所有人的结局，他要想动什么手脚实在太简单了，就是动一动手指的功夫，就足以毁灭所有的一切！”

月之恒好似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一直在胡言乱语。

唐攸宁站在原地也开始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中，来自未来的人？有一个林落已经令她受的了，如果赵成悦也是，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刀杀了她，给她个痛快。

“之恒，唐攸宁，你怎么可以对他下狠手，我杀了你！”一身血迹的日之升突然出现，看见月之恒的惨状后自动归为唐攸宁的功劳，大喊一声，提起法杖朝她打去。

“你来得正好，先住手，我有事问你。”唐攸宁轻易避开了她的攻击说道。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把之恒害成这样，我要你赔命！”日之升说着，举起法杖念了一个口诀，对准唐攸宁劈了过去

嘭！

两股法力碰撞产生巨大的冲力，日之升不敌，被反弹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法杖哐嘡一下就摔成了两节。

赵成悦落到唐攸宁面前站定，接着，只见天易抱着奄奄一息的鬼面也出现在唐攸宁面前。

“老大，她快不行了，我先走一步，你有什么疑问用通灵术联系我。”他急急忙忙说完，就抱着鬼面往殿中跑去，跑出去几步后又挺住，扭头大声道：“月之恒已经疯了，他无论跟你说什么你都别信，相信我，你身边这个人不会害你的。”

说完，又转身马不停蹄跑开了。

你身边的这个人不会害你的。

天易的话深深印在了唐攸宁心上，她看了一眼赵成悦，刚刚还在胡思乱想的心一下子就又平静了下来。

他身上好似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只要往他身边一站，她就会心安。

“回来啦？”唐攸宁朝她笑了笑，问道。

赵成悦也朝她笑笑，语气有些虚弱：“等我。”

说完，就提剑朝着地上的两人走去。

日之升看见他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绝望，知道自己死定了，就朝月之恒的方位爬去，边爬边急呼道：“之恒，危险，快走，快走啊！”

她喊得非常绝望，凄惨的声音闯进唐攸宁耳朵里，她内心也猛地颤了颤。

“等等，他们的确做错了事，但在怎么说，也是巫族的人，能不能放过他们？”唐攸宁出声道。

赵成悦闻言就停了下来，快速收回剑回来，道：“好。”

说完，就真的不在靠近两人，而是朝唐攸宁的方位走来。

“你……”唐攸宁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如何开口，问他为何突然这般对自己言听计从？

赵成悦走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根上，也狠狠的敲击着她的心，“我累了，想要休息，我们回屋吧。”

唐攸宁看着被魔卫拖走的月之恒和日之升两人，心里五味杂陈，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不忍心了，她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好，回屋休息。”唐攸宁实在纠结不过来，就只好先回答赵成悦的话。

她话音刚落，抱着自己的人头一偏，就朝自己倒去。

她一惊，赶紧扶了他，手上沾到了一股温热的东西，她抬手一看，才发现是血迹。

“赵成悦，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别睡，千万别睡啊。”她边焦急的说着，边瞟了一眼流血的地方。

在看见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么深的伤口，他是怎么做到一声不吭的？

“我没事，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睡一觉就好了，你背我回屋躺一会吧。”赵成悦迷迷糊糊睁开眼说道，突然咳嗽了一声，又道：“你要是嫌我太结实了背不动，在这儿守着我也行。”

说完，就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