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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 作者:水荷澹澹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8-01 05:43:35
  • 完书字数:7502

料想到武烈不会放过自己,武青婴佯装下山的行径,她去了那家包子铺,在市集上逛了一圈,复才前往坐忘峰。

一路之上,她数次伪造行迹,有时还故布疑阵,是以虽然上坐忘峰的路途不算遥远,她却耗费了比回连环庄时多一倍的时间。

到坐忘峰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抚着桌面的积灰,武青婴猜测,只怕杨逍已经离开这里十日以上。

当年,杨逍因明教之事隐居坐忘峰,自那之后,即便是纪晓芙也未曾动摇他隐居之事,唯一让他决意离开的,只有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一事。此刻坐忘峰已空,不悔的闺房之中,还有诸多衣物未曾收拾,想来是走得匆忙,来不及把女儿家的一切事事都打包。

武青婴长叹了一口气,她鼓足勇气决定上坐忘峰,一是想直面自己,了却心结,想试着不再囿于过往,二是如果可以,同上光明顶,不管是为杨不悔还是为杨逍,都能做些什么。可如今……坐忘峰空无一人,光明顶不知在哪,她想做的,一事无成。

走过空荡荡的庭院,看着中央的石凳石椅,武青婴难免想起那些与杨逍月下共饮的场面。虽然杨逍并无开解之意,但若非每日两人在月下饮酒,夜晚的寂寞与难捱,她是完全不知如何打发的。

武青婴走到自己往日所住的房间,却见门上贴了封条。上面的墨色极淡,纸张微微泛黄、发脆,胶水处也不甚坚固,应当是贴了许久,风吹、日晒、雨淋,方成了这般模样。

闭上眼,武青婴将自己的手放在门上,默数:

“一、二、三——”

她手掌用力,推开了房门。

随着她的进入,屋内瞬间灰尘飞扬,呛得她咳嗽连连,一时都迷了眼。

屋里的一切和她离开之时并无二致,靠窗的书桌上,放着一个信封。武青婴走近了才看清,这是她走时留给杨逍的那封信。

她将信纸抽了出来,抚摸着空白处的褶皱,看这不平的信纸,想来她藏着的那句话,杨逍也是看到了吧?

将信封折好,武青婴却盯着桌上几乎均匀覆盖着整个桌面的灰尘失了神,她只感觉那一刹的认知让她心中有了一股见杨逍的冲动。

把信封物归原处,她见桌角处的灰尘有些不同,仔细辨认了半天,依稀看出这似乎是写过什么字的痕迹。

儿?斤?只?

这是什么?

————————————————

离开坐忘峰,武青婴看着连绵的昆仑山脉,却犯了难,光明顶应当是这其中一座,只是究竟在哪个方向,她却浑然不知。这山峰层峦叠嶂,若是走错方向,一圈绕下来,不知过去多久了。

骑在马背之上,武青婴开始努力说服自己。老话都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当然知道,要想知道光明顶所在,张嘴问便是。昆仑虽然人烟稀少,但也有百姓居住,多张嘴问几次,总能有线索,只是……

武青婴太久没有与人有主动的社交了。

她不知如何开口,也害怕开口。

不知方向,武青婴便由着马儿跑,一边进行心理建设,一边找寻人迹,可惜好长一段所经之处都是莽莽平野,一眼望去瞧不见人烟。

又行了半天,天色将暗的时候,武青婴不得已拉住缰绳。再往前去,就是一片沙漠,此刻地下积雪已融,隐约倒是有几棵绿植,看起来有些像胡杨一类。

一人靠马匹穿行沙漠难免危险,武青婴调转方向,打算向东走看看。

昆仑山脉是东西走向,她由西而来,自该向东去。

没走两步,只听不远处传来马嘶之声,紧接着,她的马儿突然狂奔起来。武青婴手中握着缰绳,并未骑在马背之上,被马儿拖拽着跑了好长一段,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地松开了缰绳。任由它跑得没了踪迹。

喘了会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她继续朝方才马匹消失的方向跑去,又行进了约三里路,见前方有四具尸体,身穿白袍,袍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剩夕阳的隐约的余晖,武青婴小心地走近那尸体,只见他们身上均有不少血痕,应是长剑所伤。伤口都不在要害,想来这不是他们的死因。

又往前走了两步,只见地上还有两只白鸽,均是中了暗器,一只脚上还绑着一只小小的空信囊,想来是传信之用。只是这信鸽未曾抵达,便已遭了暗算。

武青婴抬头看向四周,她的那匹棕马,此刻正在一匹白马旁,兴奋地甩着蹄子,还奋力地想往那匹白马身上跳。武青婴想要拉走它,却连靠近都不行。

眼看发情的马是拉不回来了,武青婴只好打起另外三匹马的主意,可其中有两匹根本不让她靠近,只剩最后那一匹脊背处带着黑的,不抗拒生人的接近。

她贴着马儿的耳朵,小声道:“你能带我上光明顶吗?”

马儿仰起头,蹬了蹬前蹄,似是在回应她。

古语说,老马识途,这匹马的主人原是明教五行旗,自是认识去光明顶的路,武青婴想着与其漫无目的地找,不如赌一把的心态,也就不再牵引方向,由着马儿带她走。

这样又跑了整整一夜,微亮的天光与建筑反光,马儿竟真的一路带着她来到了一处……欧式建筑之处。

越靠近越能瞧得仔细,武青婴便越为这建筑风格惊叹。现在是元末,这建筑的罗马柱、尖塔、八角柱,无一不精致,也与这时代格格不入,想必这总坛建筑,落在一些孤陋寡闻的井底之蛙眼中,也成了明教是邪魔外道的证明吧!

在第一缕晨光打在武青婴身上的时候,她终于到了。

“来者何人——”

“塞克里,”武青婴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回头看清来人,这才解下发髻,表明身份,“我来找杨左使。”

“青姑娘?”塞克里仔细打量了武青婴许久,确认确实是她,才道,“青姑娘是如何找到总坛的?”

“是这匹马带我来的。”武青婴从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一面小旗,将在山下见到尸体与马匹的事情一一说明,“我赌了一把,没想到古人诚不欺我,老马果然识途。”

塞克里将信将疑。

当年武青婴离开坐忘峰之后,杨逍曾让他留心江湖是否有人死伤于弹指神通之手,还曾让他查过孛儿只斤这一蒙古姓氏。他虽不知前因后果,但也明白这两者是有关系的。此刻正是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关键时候,若武青婴是奸细且混进总坛,那便是他守护不利之责。

“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我为此而来。”塞克里眼神里的警惕武青婴并不意外,她也并不在意塞克里的想法与态度,“我有要事和他说,事关明教存亡。”

“左使和五散人在仪事,青姑娘,此地危险,你还是……”

“塞克里,”武青婴道,“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不悔怎么办?”

“小姐她——”

“我为不悔而来,现在赶紧带我进去。如果我对明教有歹意,我又何须与你在此耗费口舌?”

塞克里是个粗人,忠心有余,脑子却不够活络,是以武青婴言语几句,倒也信了一大半。他见武青婴并未携带武器,思索片刻,转身道:“我带你去见左使。”

走至议事大厅,正见一个童儿手持托盘,上有茶水,要往大厅走去。

“我去吧。”

塞克里示意童儿将托盘给了武青婴。

武青婴端着茶水,走至大厅,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步踏了进去。还没走两步,只见一个黑影向她扑了过来。

那黑影扑过来的速度极快,武青婴根本来不及躲,她凭借本能抬手将手中托盘往黑影打去,托盘打中黑影,他偏了一偏,一只手却还是抓住了武青婴的肩膀,一只手扒开了覆盖着她脖子的领子。

“韦一笑——”

杨逍方才便看见韦一笑气血不足,见他冲着送茶水的童儿去,便知其要吸人血。若是平日里,杨逍必定要喝止,只是此刻总坛危急,护教乃第一要务,若能以一童儿换青翼蝠王相助,便也值得,是以未曾出手。

直到听见那个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当即喝止道:“韦一笑——”

武青婴只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疼,接着,韦一笑似是被什么打中,摔落在地。

杨逍一个闪身到了武青婴身边:“青樱?”

武青婴伸手摸了摸脖子,虽然一手鲜血,但伤口应当不在颈动脉处:“我没事。”

“你怎么来的?”

武青婴没有回答,反倒从地上扶起韦一笑:“韦蝠王这般虚弱,想来是没有吸殷离的血吧!”

杨逍站在武青婴身边,防着韦蝠王再出手。

韦一笑就地双膝盘起,打坐调息,只抬起眼皮看了一眼,不搭理人。

“你来做什么?”一别六年多,杨逍也未曾想过,再见青樱,竟是在这光明顶,“六大门派随时都会攻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你是光明左使,他们不会放过你,那不悔怎么办?灭绝当年没放过她,这次更加不会放过她,毕竟,只有死人才能藏好她才是杀纪晓芙之人的真相。”

杨逍仍带着怀疑:“你为不悔而来?”

“我自然——”

武青婴与杨逍目光相撞,虽然他很快扭头,但还是让武青婴看到了他眼神中的警惕。

武青婴倏地住了口。

她感觉自己眼睛控制不住地一阵酸涨,内心情绪翻涌,脑海中又想起曾经。

那人冷漠的眼神,与方才杨逍警惕的眼神重叠,化作一把把利刃,直刺心脏。

她转过头,指甲用力掐住手心,连掌心被掐出血都没有察觉。

“我自然是为了不悔来的,不论六大门派与明教有和过节,稚子何辜。”

稚子何辜。

杨逍侧头看向武青婴,却见她只留了一个侧脸。

不悔曾经与他说起那日与他第一次见面之时的情景,当时,青樱也说过这四个字:稚子何辜。

“塞克里。”杨逍也不知道那一刻到底自己是被什么触动了,明知在今日情形之下对她再小心都不为过,但那一刻,他还是信了她,“带青樱去不悔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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