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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啊，一个晚上了——”颓丧的布雷司倒在床上哀嚎，“怎么这么难啊——”

穿着睡袍的德拉科站在桌子边沉思，那上面摆放着十来个徽章，一堆灰扑扑的徽章当中两个暗红色和灰绿色的格外显眼。

“转换剂和闪光墨水之间无法按要求融合，就无法正常转换出两种文字。”德拉科手里把玩着一个只能显出红色字迹的徽章，沉吟道。

“我们已经调试了十二种药水啦，”布雷司苦恼地说，“这简直比用转换咒变一个出来都难。”

“不然呢，你能找一本魔药指南，上面能像告诉你怎么调制复方汤剂那样整整齐齐地列出如何制作一枚‘波特臭大粪’徽章的全步骤？”

“哇——”布雷司呲牙咧嘴地从床上坐起，“你不能调不出药水找我撒气吧——而且有必要吗，多少人对着精确的魔药配方制作流程都能炸了坩埚，至少你那十二个坩埚都还完好地摆在外面。”

“不错的恭维，”德拉科假笑了一下，“如果你明天晚上有约会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什么！”布雷司恶狠狠地瞪着他，“明天可是周六，你不能把一个美好的周末都葬送在那些咕咚咕咚冒着粘稠泡泡的恶心的灰色药剂上！”

“当然不会，”德拉科说，“我觉得我们快找到正确的比例了……”

“那可不一定，”布雷司抱着手臂走到他旁边，嫌弃地拎起一枚绿色字迹的徽章，指着它说道，“哪怕我们已经能让徽章完整呈现出一种字迹，但转换剂依然是失效的，因为它还是无法正确转换字迹，这意味着我们今晚的实验没有任何进度，谁也不知道正确的方向是什么。”

“这一点我想我比你更清楚。”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对角巷的魔法道具商店订购一些呢，他们可是专业的。”布雷司建议道。

德拉科把桌上那些灰色斑点的失败品挑出来凝视了一会儿，再把它们一个个地丢进脚边的垃圾箱，讽刺地笑道：“以他们的效率，恐怕我们得在三强争霸赛结束时收到货了。”

“怎么会，我以为你们马尔福家的名头比较好用……”布雷司嘟囔着。

“我疯了吗？让我爸知道了他肯定会觉得我在霍格沃茨作业太少了。”德拉科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我可没办法以家族的名义支使那些生意人的同时瞒着我爸。”

“没准你爸也支持你的行动呢？团结其他三个学院，这可是好事。”

“我建议你躺回床上去，”德拉科嗤笑道，“梦里什么都有。”

“梅林的胡子啊，”布雷司转身朝床上走去，嘴里叹息着，“快来拯救我这只被‘邪恶的巨龙’压榨的家养小精灵，夜里两点睡觉，凌晨六点干活——斯莱特林会见证我猝死在地窖里的！”

“巨龙对奴役家养小精灵不感兴趣，我以为你更喜欢拿骑士的剧本去拯救公主。”

“对诶，还是你了解我。”布雷司重重地倒在床上，“你今晚不去找你那只阿尔什么的独角兽约会了吗，你很多天没去了吧？”

“是阿玛耳忒亚。”德拉科拿起椅子上的斗篷，“我还打算邀请你一起去他们的领地。”

“你知道的，宝贵的睡眠对一只可怜的家养小精灵无比重要。”布雷司赶紧闭上眼睛说，“真难得你能从它们意味不明的哼唧声里听出那么多涵义来。”

“只要你认同它们，也能和它们交流的，它们的确像故事里那样能开口说话。”德拉科已经换好衣服走向门边，转头望着他，“真不去？”

“布雷司不去！”布雷司捏着嗓子模仿家养小精灵尖细的声音，抓起被子裹在身上，“布雷司只想教会家里的赛努抓老鼠，不想养独角兽！”

“原来你们家的鹰不会抓老鼠，哈哈哈哈——”德拉科大笑着闪身出门，一个缎面枕头砸上门框后，坠落在地上。

出了宿舍的德拉科系紧了身上的斗篷，走廊内静悄悄的，墙壁上间隔的火把并不能驱散午夜的寒凉。休息室内的吊灯熄灭了，壁炉里似乎永不熄灭的炉火照亮着空荡荡的休息室，德拉科轻车熟路地从休息室内的桌椅和杂物间穿过，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公共休息室那扇高大的石门门口。

夜游这种事情，他早在进入霍格沃茨上学之前就学会了，而且有着在自家魔法庄园训练出来的经验，他几乎没有被抓住过——嗯，除了一年级那次为和波特作对，告密的同时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德拉科想着，他检查好了荣光之手——这个神奇的魔法道具他二年级时第一眼就看中了，它毫无疑问能将他夜游被发现的概率降至最低——和胸口的隐身徽章，刚打算念出口令，忽然心中一动，往石门旁边挪了挪。

休息室的石门伴随着轻微的震动声缓缓打开，这声音在安静的夜晚传出了很远，好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本就偏僻，连城堡的幽灵都不常光顾。一个毛茸茸的金色脑袋从石门后小心翼翼地探出，隐在门后的德拉科认出了这位“胆大包天”的夜游者竟然是今年的一年级新生，似乎叫马尔科姆·巴多克？

他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了解霍格沃茨城堡对于置身其中的学生们的吸引力，斯莱特林热衷夜游的同学也绝不比其他三个学院少，但一年级开学两个多月就敢将之付诸行动的人也绝不多见。德拉科灰色的眼珠转了转，嘴角浮现一个恶劣的笑容。

他一个箭步迈到巴多克身边，压低嗓门阴恻恻地开口说道：“我注意到你了，巴多克——”

不等他反应过来，德拉科便擦着他的身子蹿出了石门，留下背后吓得呆愣在原地的小学弟。

这个不大不小的恶作剧取悦的德拉科，巩固了他先前在宿舍同布雷司插科打诨的好心情——看来布雷司在开学晚宴上说得不错，这位巴多克先生的确是个好苗子，德拉科略带得意地想着，有他一年级时“夜探城堡”的风范。

可惜二年级时虽然他买到了荣光之手，却慑于斯莱特林密室被打开的传言中断了在城堡的探索，转向在城堡外围的禁林边缘游荡。三年级时摄魂怪驻防霍格沃茨，导致他去年一整都不得不放弃这项活动。

幸好今年和独角兽的近距离接触稍微弥补了一些遗憾，德拉科想，等他再多学一些强力的魔咒，六年级或者七年级的时候，就能够深入禁林发现更多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