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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往生堂，钟离的房间内。

“钟离先生，这个...金黄色的岩元素球体里面并没有妖邪的力量啊？”

重云进入房间后，就被这个比他高一截的岩元素球体给吸引住了目光。随即，钟离也将他引到了球体旁。

“这里面不仅没有诡异邪祟的气息，反而...充斥着各种正面的情绪...”

重云有些疑惑的挠挠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方士，正统驱邪世家的传人。如果让他来对付什么邪祟，那自然是专业对口，但若是面对这种情况...那就有些手足无措了。

钟离见到重云这副模样，反倒是放下心来。

“已经好了，十分感谢你的帮忙。”

“啊？这样就行了吗？”

重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好嘛，看样子又是自己那“纯阳之体”起了作用。

每次都是这样，有人请自己去帮忙，然而往往自己还没有正式动手，事情就解决了。虽然请他帮忙的人家感恩戴德，但他却因为根本没做什么事而感到有些羞愧。

“生而知之者，岂蒙己身。任何力量，堵不如疏。”

瞧出了重云无比复杂的心境，钟离轻轻开口。

“堵不如...疏吗？”

轻轻的重复了两句钟离的话，重云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明白。

“不必拘泥于此，任何事情，随于心即可。”

钟离点了两句，也便不再开口。

虽然在他看来，利用好“纯阳之体”能给重云带来更大的提升，但如今他已经获得了冰属性的神之眼，若是强行改变他的“愿望”，那么反而得不偿失。

但倘若有一天重云真的能够平衡好“纯阳之体”与自身的关系，那么对他来说，绝对是质一般的飞跃。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重云，而是尚未苏醒的瓦沙克。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

...

另一边，灰暗的世界被不断点亮，似乎瓦沙克每一次与“阿加雷斯”交手都会点亮一分。

但随着两者不断的交战，瓦沙克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有些不对劲啊...”

瓦沙克挑起长剑，将“阿加雷斯”逼退，随后看了一眼染上一丝黑色的“奥托克莱尔”。

原本宛如纯净银白色的长剑被染上了一丝黑色，平添了一番诡异感。

如深渊般诡异的黑色，又与提尔锋的颜色一样...

这家伙的攻击，竟然能够污染长剑...虽然目前没有感受到半分不适，但随着长剑渐渐染上黑灰色，一股不详的感觉也逐渐萦绕在瓦沙克心间。

“不行，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瓦沙克心中默默思索着，但“阿加雷斯”显然不会放弃进攻他的机会。

“你分心了...！”

借着瓦沙克思索的一刹那，“阿加雷斯”猛的将提尔锋握在手中，紧接着朝着瓦沙克投掷而去。

嗖————

随着破风的声音响起，瓦沙克急忙摆回长剑，作出防御姿态。

然而，飞速而来的“提尔锋”却十分灵性的调转了方向，直接越过了瓦沙克的长剑，直接斩向瓦沙克。

黑色的长剑距离瓦沙克只有一丝距离，只差一毫便刺向他的双眼。

“啧...”

然而，瓦沙克湛蓝的瞳孔中突然闪过一抹璀璨的火红色，紧接着，由火焰形成的巨手硬生生抗住了前进的黑色长剑提尔锋。

“火焰...元素力么？”

见一击不成，“阿加雷斯”似乎也暂时放弃了进攻，直接站在原地，收回了双手。

“以剑客自称的你，却只能靠运用元素力苟且偷生...”

“你认为，现在的你还配得上【极剑】的名号么？”

声音清冽，似乎恢复了之前那副冷漠的姿态。

“是么？剑客啊...”

瓦沙克右手一摆，周围旋转的火焰直接消散。

“关于纯粹剑客的讨论，现在也不是时候吧？”

瓦沙克微微抬手，奥托克莱尔重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所以说，我们倒不如来谈谈...为什么你的攻击会对“奥托克莱尔”造成污染？”

瓦沙克眼神一凝，直勾勾的看着不远处的“阿加雷斯”，轻轻开口：“这可不像是人类剑客该有的能力啊...”

人类剑客是以纯粹的剑术为战，无元素力、无那些花里胡哨的战技，有的仅仅是锤炼到极致的剑意。

而对于以“人类剑客”自居的这位与瓦沙克同样相貌的人来说，使用这种手段自然是最为不齿的。

“......”

果不其然，面对瓦沙克的质问，“阿加雷斯”陷入了沉默。

“或者说，你也抛弃了作为一个剑客应有的准则...去修习那些旁门左道？”

“阿加雷斯，你说要试试我的【气量】...那么如今，你认为如何？”

“......”

阿加雷斯依旧保持着沉默，似乎并不知道如何回答瓦沙克的这番话。

良久，天空中突然亮起一抹如太阳般耀眼的光线，直直的照射在“阿加雷斯”上，紧接着，灰暗的天空被彻底点亮，一层又一层的阶梯连在一起，竟成为了一个循环往复的通道。

在光线的照耀下，“阿加雷斯”吐出一口黑气，收回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与此同时，瓦沙克手中的“奥托克莱尔”上的黑色物质也都渐渐消散。

“你的心境...已经稳固到这种程度了吗...”

神情复杂，“阿加雷斯”有些无奈的看着瓦沙克，像是欣慰，又像是认同，更像是释然。

紧接着，“阿加雷斯”朝着天空摆摆手，先前的王座渐渐落了下来，落到了两人中间。

做完这一切后，“阿加雷斯”看着王座，目光深邃，缓缓开口：

“...从你苏醒开始，我就一直在影响着你的行为。在初次觉醒前，你多次心境不稳，那都是我的手笔。”

“最开始，我只是想看看从“灰烬”中诞生的你究竟有多大的可能性...但你的表现却是不尽人意，我甚至一度想要将你泯灭。”

“...但经历种种后，我认可了你。我们都是阿加雷斯...也都是瓦沙克。”

“那为什么你今天要对我动手？”

听到“阿加雷斯”的自白，瓦沙克收回了“奥托克莱尔”。

“动手...罗斯坦德那家伙下手有多狠你知道吗？”

“什么？罗斯坦德？下手？”

瓦沙克一脸懵逼，一时间没有理解“阿加雷斯”的这番话。

瞧见瓦沙克这副模样，“阿加雷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接着又开口解释：

“那个黑色的物质，是能够影响灵魂的“至暗沙漏”，是深渊最高层次的手笔。”

影响灵魂...

瓦沙克突然想起，自己来到这里前，的确看到罗斯坦德将某种黑色的物质渗入了他的体内。

“但是，这个所谓的“至暗沙漏”似乎并没有对我造成影响，难道...？”

“呵，还不是因为我给你挡完了！”

一提起这个，“阿加雷斯”恨得牙痒痒，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摩拉克斯那家伙为你制造了一层幻境过渡，以你初入这里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与我抗衡。而以我当时的情况来说...如果见到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瓦沙克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之前经历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幻境，原来是钟离的手笔么？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失败了，结果会怎么样？”

听到这话，“阿加雷斯”露出了莫名的笑容。

“会怎么样？这里是灵魂空间，如果你在这里被我杀死，你说会怎么样？”

“......”

原来如此，这才是罗斯坦德的计划...

罗斯坦德早就看出来瓦沙克已经不是最初的阿加雷斯，但通过某个人或者势力的帮助后，取得了“至暗沙漏”这种触及灵魂的物品。

他的意思很简单，让瓦沙克这个“假货”被杀死在灵魂空间，换取“真货”阿加雷斯出来。

但很显然，罗斯坦德棋差一招，瓦沙克就是阿加雷斯，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真假之分”。

“那么，接下来怎么做？”

瓦沙克轻轻的开口，理清事情大概后，他只想快点回到现实。

“想回去了？”

“如你所说，那么钟离此刻肯定在外面等我。”

“钟离？...呵呵，果然如此。”

“阿加雷斯”呵呵笑了两下，紧接着，用手指了指两人中间的王座。

“坐上去，你就能彻底掌控这片空间。”

瓦沙克点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坐了上去。

在瓦沙克坐上去的那一刹那，原本已经彻底亮起来的空间突然多了几柄悬浮的飞剑。

其中一柄，浑身上下裹挟着青绿色的微风。

另一柄，燃烧着永不停息的烈火。

第三柄，充斥着金黄色的岩土。

第四柄，席卷着轻柔的湛蓝色水元素。

感受着空间里的变化，瓦沙克扫了一眼“阿加雷斯”，却发现他的身形渐渐变得虚幻。

“你...”

“不必多说，这是我早就该面临的宿命。”

正在缓缓消失的“阿加雷斯”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接下来，请铭记：你是瓦沙克，也是阿加雷斯，是拥有【极剑】之名的魔神，也是一位拥有非凡剑术的人类剑客。”

“这就是你，请记住，永远不要忘记...”

说完后，“阿加雷斯”彻底化作虚幻，消失在了空间中。

“......”

沉默了一会儿，瓦沙克终究郑重的站起身来，接着右手锤胸，朝着虚空微微点头。

“该回去了。”

下一秒，整个空间化作虚无。

...

刚刚将重云送走后，又花了大把时间哄走了胡桃，钟离刚刚坐下，正要端起一杯茶水，却听见金黄色的岩元素球体中传来了动静。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钟离淡定的举起茶水，对着球体的方向点点头。

“欢迎回来，瓦沙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