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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

懵懂的张肖婷就像个孩童：“什么啊？”

峻川审视的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鄙夷？她静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峻川有可能是找她叙述案件情况的，她自豪感油然而生，瞬时间觉得自己的能力强大了起来。

“那个，队长，能不能让我去拿一下笔记本？我都记在笔记本上了。”

“这种事你还记在笔记本上？”峻川心想，你这小娃娃果然只是个理论派，答应袁方恒这种事不会是因为袁方恒太死缠烂打，自己又没见过抵挡不住被迫的吧？

峻川不惯她这臭毛病：“就这么说。”

“啊，这个……好吧。”看来队长还是要考察一下我的实力，“这个月的二十三号上午九点三十三分接到报案，发生食堂持刀伤人事件，嫌疑人昏迷不醒，邓北和李乌胜被移送医院看管，又疑似存在不明组织，这几天我们一直在对知情人进行问询……昨天晚上，您出任务被绑架，目前嫌犯以被捉拿归案。”

“……”峻川不动声色地，问，“没了？”

“嗯……”

“你就知道这些？”

“额……”

“过来，”峻川手懒得动，眼神一督让张肖婷走到办公桌这边来。

“怎么了，队长？”

“帮我把电脑开了。”

“啊？哦。”张肖婷按了电脑开机键，刚才她只记得这么多了，更多的确实都写在了笔记本上，更何况这两天一直都在写报告……

“报告写完了吗？”

“这个……快了快了。”张肖婷狗腿。

“今晚给我，十二点之前。不然你这个季度的绩效奖没了。”

“啊……队长！你这……”

“嗯？”峻川懒散地看了眼电脑桌面的右下角，姿态更是不怒自威，这一声给张肖婷吓得直接不敢说话。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还有什么……

“队长，你还是让我去拿笔记本吧，这案子信息量太大我脑子不太好……”

张肖婷本来还算有点底气地在抱怨，峻川直接一个眼神看得她不敢再说下去……

“不是案子的事情，案子的事情我问你干什么？”

“啊……哦……”张肖婷有些失落，“那你问什么呢啊。”

就说她是个蚌壳吧，不打就不开窍：“我听说你和袁副队在一起了？”

张肖婷一震，这个时刻终于要来了吗？这是……吃醋了？

“队队队长，我不是故意的！”

峻川眉毛一挑。倒不是因为张肖婷的这句话，而是袁方恒这时候刚好站在了门口，想来就是打算来给张肖婷解围的，这句话直接让他停在了门口，悬在半空中的手没有敲到门板上。

见峻川不说话，表情像是更疑惑了，张肖婷趁热打铁表衷心：“队长，我永远都是你忠实的粉丝，拥护者，我和袁副队在一起绝对不会影响你和袁副队之间的关系！”

峻川一愣：“你说什么？”

张肖婷心想你摆出这段感情做什么？你看你还不想承认：“真的，这办公室里就你跟我，我肯定不会黏着袁副队的，只要他一来找你，我就走，走得远远的！”

“……”峻川觉得非常无语，无法表达的那种无语。他撇开眼一看，门口已经没站着人了。

“唉……”峻川叹口气，现在他觉得张肖婷一点也不冤，反倒是元芳那个笨蛋需要被安慰。

张肖婷一看峻队叹气心里就直道不好，咬了咬牙，心里想着要不还是直接摊牌吧：“可是队长。他不来找你的时候，他是我男朋友，行吗？”

“……啊？”峻川幸灾乐祸到一半，突然发现这事情的走向有些离奇，“你什么意思？”

张肖婷知道瞒不过队长，也不想瞒着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张肖婷压根也不知道不好意思在情感关系里怎么写，所以刚才也没说谎，就是心有不甘：“队长，我跟袁副队在一起了。”

“嗯……然后呢？”峻川觉得莫名其妙，这女娃的表情怎么……这么决绝？你这事儿又不是我强迫你的！

“以前我觉得你跟袁副队在一起挺好的，我也没动过什么歪心思，但……唉呀，说实话我也怕你伤心，我这几天才觉得袁副队好像对你也没那么……非你不可，他对我挺好的，其实往前倒倒，确实都是你对他一直都有着特别的需求，他是你的副队，当然就是你的左膀右臂，但是，他前天跟我表白了。真的，队长你别不信，那种眼神我真受不了，我害怕……”这么一长串说完，峻川三观毁灭了，表情难以自控，已经难以言喻，愣是给张肖婷看得慎得慌。

这么一长串，正常人的大脑恐怕难以理解的事情，现在峻川也搞明白了。他不知道应该还能怎么无语，怎么生气……

就……

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翘了个二郎腿来掩饰一下自己的慌张：“嗯，然后呢？”

“额就是……”张肖婷小心翼翼地，看峻队的表情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受，这跟她的预想挺不相符的，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我觉得队长，你要不就放弃袁副队吧，这样说吧，你就当发了善心把他让给我的，算我打报告恳求你的，我不太懂这感情上的事，但我真觉得我还……还挺喜欢袁副队的，真的，他跟我表白那天我还跑了，想想自己也是害羞了，第二天去找他的，真的，我……哎呀，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真的，我真心觉得，对比袁副队，欧顾问显然更适合你。”

“你这……”峻川陷入了沉思，他在想，到底是他终究是厌弃了这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早已先一步厌弃了他，他看不懂。

他没想着解释，张肖婷听了也听不懂，本来以为她只是太单纯了，现在可能就是纯属脑子不好。

不过，张肖婷说了这么多，也就一句人话。

“欧顾问显然更适合我，怎么说？”

张肖婷就等着峻川质疑他呢，立马开始说他俩怎么合适：“真的，自从欧顾问来了之后，不仅又拉高了我们警队的颜值，又降低了整个警局的年龄平均线，更重要的是，你不觉得他来了之后，警局里都很平和吗？”

峻川脚用力，将老板椅转了个方向，不再仰着头看张肖婷，而是盯着电脑桌面。

张肖婷本来就有点忐忑，队长不再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反倒让她松了口气：“真的，欧顾问真的好温柔的一个人，你别看他不怎么说话，但是我是真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还是时时刻刻都很有礼貌，很为别人着想的人了，队长他总是跟着你出任务，你也应该知道他很好吧，你还总带着他吃饭，两个人单独的……”

“嗯？”峻川微微眯起眼睛，那是危险的征兆。

可不能让队长发现我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以前是嗑正副cp，现在可是春川江水cp，这种事只能默默偷窥，万万不能给主角知道了，不然以后就很难正面嗑了！今天鬼鬼祟祟低声下气说那么多都是为了以后的光明正大！

张肖婷眼神飘忽：“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很想跟欧顾问一起吃饭，队长要不你下次就带上我吧？”

“哼，想得美。”

“啊……”张肖婷假意哀嚎，内心暗喜。

“好了，峻川站起来，叫你来我还没说多少你小嘴一直在那巴巴巴，袁方恒人不错，你好好对他，知道吗？你们的事组织里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万不可做那负心女，知道了吗？”

“啊？知，知道了。”

“嗯，走吧。”

“好嘞！”张肖婷扭头就走，迈着或者阶段性胜利象征的步伐。快到门口时，又被叫住：“等会。”

张肖婷停滞：“啊？”

峻川慢慢悠悠地换了边腿翘着，说：“刚才你在说只要我一来你就离袁方恒远远的这句话的时候……前天才跟你表白过的男朋友正现在我办公室门口，前面听完了，后面没听就直接走了。”

张肖婷眼珠子一转直接惊了，马上接着的就是生气：“妈呀！你怎么不早说！”

峻川看着猝然急切着飞奔出去的身影，后知后觉地笑了一声：“白眼狼……这还是第一次跟我这么大声说话。”

峻川站起来，走到沙发前，沙发靠背上面就是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警局大门，也就是说，从这个地方可以看见进出警局的每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峻川也没等多久，就把那个人等来了。

这才转身，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这回，看着的是自己办公室的门口。门一直就没有关上，峻川出神地想着，有张肖婷这么个不长心的手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是幸运还是个累赘。

知道看见欧江风路过自己眼前，他直接把人叫住：“欧顾问。”

欧江风脚步一顿，正好在门前转身，看见了就在对面坐着的峻川。

峻川站起来，欧江风看着他的手臂上缠着的绷带皱起了眉。

“你……”

“你……”

峻川笑了一下：“你先说吧。”

欧江风抿了下嘴唇说：“你还是这副样子，怎么真的出院了？”

峻川调侃他：“关心我？”

欧江风眉头皱得更紧，怎么这个时候了还能这么轻松的开玩笑：“不疼吗？这才一天。”

峻川就当他关心自己了，很受用：“没事，痛的话你帮我吹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