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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十一)三叉戟

  • 作者:晏宁昭
  • 类型:青春校园
  • 更新时间:07-26 01:45:04
  • 完书字数:14290

叶棠音捡起被砍断的剑身,啧啧笑道:“你确实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清楚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望尘门的人都撤走了,你怎么就这般死心眼呢?我生平最痛恨叛徒了,谁叫你偏好死不死地一头撞上来。”

“你……你竟击退了佛厨……”木伯庆忍着筋脉断裂的剧痛,难以置信地看着叶棠音,“你到底是谁……”

“老子是你祖宗!”叶棠音沉眸呵道:“将他绑了!”

女坊主即刻招呼人出来将木伯庆五花大绑,动手的壮丁里不乏方才被黑铁刀客砍伤的,这会子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严不严重了,硬是咬牙加入绑肉大队,暗中踢了木伯庆好几下黑脚,仿佛这样自己身上的刀口子能立马愈合似的。叶棠音睥睨被押跪在脚下的木伯庆,冷笑道:“木大堂主这般想独掌木家大权,我这不相干之人也不好碎了你的春秋大梦,不如就让相关的人来和你谈一谈……”

“你!”木伯庆惊慌吼道:“你要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的!”

“把他的嘴堵上,吵死了。”叶棠音不悦地掏了掏耳朵,“老子最烦吱哇乱叫的乌鸦。”

这一次女坊主竟亲自动手,掏出绢帕团成团塞进木伯庆的嘴巴里,“呸!便宜你这狗杂碎!把他拖下去!”

木伯庆身上还渗着血,便被几个壮丁塞进麻袋给拖走了。叶棠音朝女坊主抱拳道:“坊主巾帼不让须眉,还要多谢坊主今夜仗义出手!”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客气什么,我瞧你顺眼,愿意帮你的忙,却也不是只给你帮忙……”女坊主轻轻绞了绞自己的头发丝,娇嗔道:“你给我做个见证,记得告诉那死冤家,我没忘了他!”

叶棠音淡淡一笑,拱手又礼了礼,“一定!”

黑铁刀客的尸首被坊中壮丁迅速收走,不多时先前去请的郎中也到了,女坊主心满意足地领着郎中进门,未曾停落的雨水冲淡了满地血痕,暗红的血水就在夜色下奔向了绵长的远方。

叶棠音将剑奉还给叶伶蓉,平沙剑侠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没接!

叶棠音当然知道,北境宗师断断不会再要这把被低阶武人羞辱过的剑,是以也只是出于礼貌而虚伪地客套一番,她不接正中下怀!“您莫要恼怒,那坊主不是也说了吗,明日送给您一把新的。”

“呸!”叶伶蓉啐了一口,“我这剑没折在贼老大手上,倒被个无名小卒砍了,传出去还不得贻笑大方!”

叶棠音嘿嘿笑道:“您且放宽心,木家黑铁刀个个都是刀中名品,您这剑死得壮烈,死得有排面!”

“呸!”这回叶伶蓉直接啐了叶棠音一脸,“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那歹毒的心思!你明明有机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却偏要引诱他轻敌,让他将气劲全都凝聚在刀上,无意间弱化对自身的保护,你便可以趁机挑断他的四肢筋脉,废了他的武功,可真够心狠手辣啊!”

“人在江湖,手不狠,地位不稳。”叶棠音温和地笑道:“留着他还有点用处,他的命也轮不到我来取。”

叶伶蓉冷冷地笑了笑,“我可告诉你,若幽州城里的铁匠打不出让我满意的剑,我就卸了你的胳膊磨一把白骨剑!”

“您擎好吧!”叶棠音拍着胸脯打保票道:“您不满意,我就把脑瓜子拧下来,让您拿我的天灵盖磨剑!”

钟朔:“……”

这年头打个兵器都这么血腥?

叶伶蓉不愿再多看这缺大德的小猢狲一眼,更不想搭理自己那缺心眼的大外甥,干脆自己转身先回去了。钟朔却看戏似的看着叶棠音,笑道:“可喜可贺!百里匪煞神再添佳绩,而今已经是能打退红魔魁首的狠人喽!”

“区区虚名不足挂齿。”叶棠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并非她谦虚,实在是心虚,天知道她是怎么劝退红魔魁首的!“我这段日子真是该走运的时候倒大霉,总是莫名其妙接到了不该接的馅饼,好像自从认识你,我便一直诸事不顺。”

“都是小可的错,小可霉运缠身,全靠结识了大当家才得以转运!”钟朔信誓旦旦地道:“小可愿为大当家上刀山下火海,以身相许来报答大当家的恩情!”

“滚!”叶棠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钟朔笑道:“不该接的馅饼也是馅饼,砸到你嘴里只管咬住咽下,万事皆有我在你身边。”

叶棠音挑了挑眉,“我胃口实在不大,万一撑吐了可该如何是好?”

“谁让你吐出来,我便让他原汁原味地咽下去。”

“咦……”叶棠音直皱眉头,“听着怪恶心的……”

钟朔:“……”

叶棠音忽然问道:“叶晋靖他娘喜欢什么玩意?”

虽是深秋,东都却还残存着一丝暑气,朱府老家丁常伯正提着灯在棠园例行巡查。他在朱家一辈子专司园艺之道,深知这棠园是小姐心头的宝贝疙瘩,里面每一株海棠都被小姐视作红鸾星与护身符,是以不敢怠慢,每日会查园子三次,小心仔细,兢业勤恳,生怕哪一株折了枝断了茎瘪了苞,惊动了住在里头的花神花尊花仙!

“常伯!常伯!这秋海棠怎么打蔫了!”朱绮玉风风火火地吆喝道,竟全无半分大家闺秀的贤淑矜雅,两只袖子撸到手肘,鞋底踩满湿润的泥土,愁眉苦脸地对着一株脱了水的秋海棠呜呼哀哉。

常伯对小姐这副做派早就习以为常了,自打花朝节那次小姐得恩公相救逃过一劫,之后便将恩公和恩公送来的海棠花奉为神明,比供奉自家祖宗还勤快虔诚咧!常伯赶忙走过来,见怪不怪地道:“我的小姐,这就是失了水分,没什么打紧。”

朱绮玉娇嗔道:“那可不行!蔫了一点都不行!”

“小姐放心吧!”常伯宠溺地笑了笑,“老头子我……”

话音未落,几名黑衣蒙面人突然从天而降,一把将朱绮玉掳了过去。常伯吓得脚一软直接栽倒,惊慌失措地喊道:“来人!快来人!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大点声……”一道矮小的身影从暗处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他一笑,右脸上的长疤扭曲地抽搐。

常伯仿佛见了阎王殿前的鬼差,吓得腿肚子直转筋,“你……你们……”

“你是谁!”朱绮玉掐尖嗓子质问道:“你们抓我想做甚!”

蒙多笑道:“朱小姐的胆子倒是很大。”

被劫持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朱绮玉倒是比常伯和另外几个丫鬟镇静,不卑不亢道:“你们求财可以,但不要乱伤无辜,抓了我放他们离开,否则没人给我爹报信,谁给你们钱!”

“我们不求财,只是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蒙多盯着其中一个丫鬟,沉声道:“告诉朱夫人,将林擎挚给她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等着给朱小姐收尸吧!”

丫鬟吓得浑身直哆嗦,朱绮玉见状立刻呵道:“不要惊慌,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快去告诉我爹娘!”

一声嗤笑——“麻烦……”

蒙多和朱绮玉闻言俱是一愣。

夜色沉沉,灯火幽微,蒙多警惕地四下环顾——

“这里。”话音方落,一把锋利的手戟竟哐当一声扎在了蒙多的脚边!

蒙多脸色大变,立刻循声望去,不远处的海棠树上竟卧着一个大活人!“你是谁!滚出来!”

“蒙多,你说你怎么记吃不记打呢。”那人一个鹞子翻身从树上跃下。朱绮玉也没有料到,如此细瘦的海棠枝上竟还能驮住那么大一个活人。如水的月光洒照在他沉静的面庞上,衬得他的神情越发冷肃,他的身后另背着两支手戟,刃泛寒光,煞气凛然。他就那样从暗处缓缓走来,一步步走进朱绮玉发亮的眼眸里,最后在距离蒙多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淡淡一笑:“矮将军不会这么健忘吧,这才多久没见面,就不认识我了?不认识我这个人也没关系,总该认得这支手戟啊。”

蒙多眉心骤紧,细细辨认半晌才敢确定——“你是景芙!左锋臻昀手里的三叉戟,如今就剩你一个了……”

“错!”景芙面色骤然森冷,沉声呵道:“三叉戟……一支不少!”

蓉素十二骑中最锋利的杀器——三叉戟,如今的确只剩下景芙一人还苟活。他发誓绝不能白白地活着,绝不能让两位兄弟白白地死去,他要带着他们俩的戟,也带着他们俩的魂,让所有的仇敌血债血偿!

蒙多无心争论,忌惮地盯着景芙,“是你主子派你来的……”

“你废什么话!敢情不是你没本事的窝囊主子派你来的!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你在林家有多狼狈,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景芙冷笑道:“放人!否则我保证你会更狼狈!”

朱绮玉这会子算是听明白了,这黑衣矮子之前去舅父家找过麻烦,没得逞,又过来找他们朱家的麻烦!

“你休要猖狂!就凭你自己,不想死就快滚!”为避免打草惊蛇节外生枝,蒙多这次只带了十人偷袭,个个都是长风堂的顶尖高手,故而他自认为对付一个落单的敌人胜券在握,完全不将形单影只的景芙放在眼里。

“你是聋子吗?我说了……”景芙双手握住背后的手戟,沉声道:“三叉戟,一支都不少!”

言罢,他左右开弓拔出手戟,冲着朱绮玉那边杀了过去——“低头!”

景芙一声高呼,朱绮玉立刻将脑袋垂了下去,却见一支手戟从他左手脱出,径直砍向她身后的黑衣人,那手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会拐弯,顷刻间便将她周围五个黑衣人的脑袋割下,溅了她一脸温热的血。朱绮玉这回是真被吓着了,一声尖叫抱头跪坐在地上。与此同时,景芙一个箭步冲过去,左手一把将她拎过来,右手持戟砍杀其余扑过来的黑衣人,硬是夹着朱绮玉杀出了一条血路。

“站起来!拿住了!”景芙将右手上的手戟塞给朱绮玉,“使劲砍!”

朱绮玉惊魂未定地握住手戟,景芙左手已经接住了飞回来的那支戟,立刻调头向蒙多杀去,右手顺势拔出了扎在地上的那支戟,双锋相辅砍向了蒙多。蒙多大惊,连连后退,剩下的五名黑衣人虽已负伤,却仍拼死保护蒙多撤离。景芙怒火中烧,杀红了眼睛,攻势越发凶狠,不消片刻就送剩下的黑衣人去见了阎王!

“矮将军如今怎地只会逃跑!”景芙不仅在行动上杀人,在言语上也要诛心,“可惜今天没人能救你!”

蒙多拔刀抵挡着景芙疯狂的砍杀,真气却远远不如对方纯厚,三下五下便被砍断兵刃,只得引颈就戮。就在景芙的手戟马上要砍上蒙多的脖子时,朱绮玉却一嗓门呵住了他,“留他一条命!”

手戟的锋刃贴着脖子的皮肤划过,留下一道微红的痕迹——

景芙到底刹住了闸,他睁着激红的眼睛,困惑地看向朱绮玉,就连蒙多也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朱绮玉一手握着戟,一手抹净脸上的血渍,深深呼吸,“让他滚回去告诉他背后的人,不管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来我朱家作妖的下场就是死。你们来一次,就死一回,我朱家虽不是江湖豪门,但也绝不会任人欺辱,再敢来,这些死人就是下场!还不滚!”

景芙终于镇静下来,杀红的眼睛渐渐恢复了,冷森森地瞪着蒙多,“还不滚。”

蒙多喉间微咽,深深地看了朱绮玉两眼,没再言语,即刻飞身离开了。

陪同的几个丫鬟早已吓得丢了魂,常伯也哆哆嗦嗦险些尿了裤子。朱绮玉拿出主人的气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自会向父亲母亲禀告,谁若敢多嘴多舌乱说话,别怪我掌他的嘴割他的舌。”

“是!”下人们战战兢兢地退下,只留下朱绮玉一人和景芙对峙。

景芙甩了甩手戟上的血渍,又觉得甩不干净,便扯下黑衣人的面巾正欲擦拭,却听朱绮玉道:“那边有浇花用的水桶,可以从井里打些水来洗你的兵器。”

景芙一愣,旋即打了桶水,将三支手戟洗净,顺便还把血腥的院子打扫干净。朱绮玉看他埋尸看得心惊胆战却又跃跃好奇,景芙微微皱眉,一边刨土一边道:“怕就把眼睛闭上。”

“我不怕!”朱绮玉咬了咬嘴唇,“我好奇……这般施肥能养出更好看的花?”

“更娇艳……”景芙略微顿了顿,“却也会充满罪恶的诅咒,你还是不要学。”

“哦!”朱绮玉突然问道:“恩公唤作景福?可是福气的福?”

景芙又是一愣,旋即应道:“芙蓉的芙。”

“景芙……景芙……”朱绮玉眨眨眼睛,“恩公是臻昀恩公派来保护朱家的?”

景芙听着她那绕口的问题,微微皱着眉,“算是吧。”

朱绮玉喜不自禁,连眼神也变得更亮了,欠身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

“小事情!客气了!不需要!”景芙一连三句话打断道:“我只是奉令行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像这种突袭日后还会出现,直到……”

他顿了顿,“总之我一直在。”

说完,他转身隐没夜色深处,任凭朱绮玉瞪大眼睛怎么寻找,也瞧不见半点踪影。

翌日,晴空万里。

叶晋靖打死也没想到,鸡还没叫,大表哥就将他从被窝里提溜出来,拎着他去了小贩还未来全的早集。他出门之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人虽然瞧着精神了许多,魂却依旧浑浑噩噩,实在是想不明白大表哥要做什么!

钟朔拽着叶晋靖走街串巷,“小靖啊,你喜欢什么?”

叶晋靖强忍着哈气回应道:“大表哥,我喜欢睡饱。”

“没出息。”钟朔嫌弃地瞪了他一眼,转头领着他钻进了一家刚开门的首饰铺。

这首饰铺在寸土寸金的闹市里建了三层高,店名起得更是简单明了——珠玉楼。伙计甚少见有客人大清早就上门来挑首饰,不免有些慌张,瞧这二位客人衣着不凡,气度不俗,十有九是出手阔绰的金主儿,然而这会子连招待客人的茶水都尚未准备好,更别说将那些个打烊后便锁起来的镇店珍宝拿出来见客。伙计连连告罪后,立马去后面喊掌柜,偌大的店竟只留下陌生的客人和一堆虽不贵重却也值几个钱的首饰。

叶晋靖忍不住道:“这伙计的心也忒大了,就不怕我们偷东西?”

“你若偷了东西,就凭这张脸,没等跑出这条街已经被捉住了。”钟朔轻笑道:“毕竟长得还算英俊。”

“有道理!”叶晋靖琢磨琢磨又觉得不大对劲,“表哥,我俊得跑不出这条街,你岂不是也跑不出去!你是变着法地夸自己英俊!”

“此言差矣!”钟朔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英俊归英俊,不过我肯定能跑出去,我轻功好啊。”

叶晋靖:“……”

缺德啊!这不仅是在夸自己帅,还暗地里骂别人跑得慢!

“大表哥,自打你和那姓叶的混在一起,就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

钟朔一巴掌乎在叶晋靖的后脑勺上,手劲再大些就能将这傻不愣登的臭小子,彻底拍成货真价实的二傻子!

“二位客官看点什么?”就在这时,掌柜从后院走出来,顶着膘肥圆滚的肚子,笑脸相迎道:“本店的珠宝首饰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二位客官随意挑选,瞧瞧有没有看上眼的?”

“掌柜的……”钟朔一边挑挑看看,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听闻你这里的首饰,是幽州城最好的?”

“当然了!”掌柜骄傲地挺起肚腩,自得道:“在这幽州城里卖首饰珠宝,我们家称第二,就没有别家敢称第一,多少高门千金与贵妇争着抢着光顾呢!瞧二位客官也是金贵人,这摆在明面上的物件不算难得,二位若是真心求宝,不妨随我移步楼上细细挑选一番?”

钟朔拍了拍叶晋靖的肩膀,“小靖,你意下如何?”

“啊?”叶晋靖愣愣地看了看钟朔,“反正都是你花钱,我怎样都无所谓。”

钟朔微微蹙眉,“我是在给你花钱,你怎么能无所谓呢?”

“这……”叶晋靖顿了顿,“自然是越贵越好喽!”

钟朔点了点头,正欲吩咐掌柜,却发现掌柜看他俩的眼神似乎不大对头啊……

多多少少有点暧昧调侃的意味!

“嘿!看什么!”钟朔一嗓子将掌柜的魂喊回来,“店家这是没睡醒?”

“啊!没什么!没什么!”掌柜摆出一副一目了然且不言而喻的神情,“我懂!我都懂!”

钟朔:“……”

叶晋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懂什么?”

“啊!”掌柜立马改口,“我什么都不懂!”

叶晋靖:“……”

这人莫不是真没睡醒吧?

掌柜善解人意地轻笑道:“年轻人嘛!有点特殊癖好也正常,不用遮遮掩掩,更不用难为情!”

“什么特殊癖好?”叶晋靖更加懵圈,“掌柜你把话说明白!”

掌柜连忙打哈哈,“小郎君何必较真?有道是,看破不说破,日后好相见!”

钟朔掏了掏耳朵,最近这两句话可听了太多回。

“你相见不相见,也得把话说明白了!”叶晋靖被困惑激得越发不忿,“你不说清楚不许走!”

“够了!”钟朔一嗓子叫住了在暴走边缘徘徊的叶晋靖,问道:“你娘喜欢什么样式?”

“我娘?”叶晋靖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激动地道:“我……你……见我娘……”

掌柜道:“小郎君莫要激动!老话讲,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给二位推荐几款新货色,保证讨令堂欢心。”

钟朔:“……”

他娘的到底解释不清了!

“掌柜的……”这时却见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走进来,“我定的金步摇可打好了?”

掌柜一瞧见他,立刻迎上前去,堆起满脸的横肉笑道:“燕三爷!您今天来的可真早!”

钟朔闻言一愣,旋即望向那人——

儒雅而英俊的男人温和地笑道:“我夫人念叨金步摇多时,自然是越早让她戴上越好。”

“三爷这边请!”掌柜将他引上楼,看了看钟朔和叶晋靖,“二位客官可要上去瞧瞧?”

钟朔定定地看着燕三爷,引得对方略微愕然,亦不由自主地打量起他二人。在与燕三爷对视的一瞬间,叶晋靖浑身竟莫名一震,下意识地拽了拽钟朔的衣摆。钟朔拱手道:“阁下便是燕文崇燕三爷?”

燕文崇愣了愣,“正是,请问阁下是什么人?可认得燕某?”

“我们是燕五公子的朋友……”却听一声微微沙哑的低语,有人背着手溜溜达达地逛进了店里。钟朔打眼一瞧,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细琢磨便想起来了,原来是这小祖宗没了那招摇的扇子可晃。

别说,瞧着还真不适应!

燕文崇一听到“燕五公子”这个名号,顿时变了脸色,那股子温润谦和转眼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警惕与狐疑,甚至更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忧忡。

“三爷,我们当真是燕五公子的朋友。”叶棠音在燕文崇面前亮出那枚琼花令牌,道:“真的假不了!”

燕文崇甫一瞧见那失踪许久的琼花令,整个人僵住了,“琼华姑母!你们真是卿权表弟的朋友!”

“如假包换!”叶棠音突然拍了拍叶晋靖,唇角微翘,对燕文崇道:“这位小公子今年二十岁,姓叶,叶晋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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