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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新家”

  • 作者:盲目不吃鱼
  • 类型:经典文学
  • 更新时间:07-24 07:19:45
  • 完书字数:8440

惊讶之后,郝云律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完全消化这些知识和接受当下的事实。

他穿越了,穿越进了一个有着超凡和神明的世界,而且还在一个因为战争而动荡不安的国家。

“不是吧——”他用双手掩住面孔长叹道。

“不是所有穿越都像你所看过的那些书里一样精彩。现实往往是残酷的。”梅乐迪不咸不淡地安慰道。

“那现在怎么办?我想回家啊。”郝云律不无苦恼的问道:

“就目前来讲,我建议你主动寻找神秘学方面的内容,并提高自己的实力,同时记得经常‘模仿’来稳定自己的状态,但我个人认为,你目前最需要做的事就是赚钱,不赚钱,你买不到神秘学书籍,买不到超凡材料来配置魔药,买不到魔药的配方,甚至都养活不了自己。

“而且有些事情我还没理清,你现在一定也很迷茫,请给我一定的时间思考,要不你先试着从我平常的事做起?熟悉一下我的身体和我本人的技艺,去画会画?或者看看前几年时兴的小说?我画插图的时候他们有送过我几本。”

郝云律一时拿不定心思,他左右环视,大概地结合当前的记忆了解了一下所处的位置和环境:

梅乐迪·费勒斯家位于乔凡尼街15号,在一家倒闭的渔具店楼上。

他所处的是一间显得有些逼仄的卧室,阳光透过那扇分布着些许裂纹的玻璃窗,越过一张没有桌斗的原木色书桌,挥洒在床与书桌间的地面上。桌面上凌乱的铺着几张粗糙的白纸,最上面的那张白纸的上下边缘与桌边齐平,绘有一副未完成的素描,那是一座坍圮破旧的宅邸,破败、荒凉、散发着古老的气息,而从构图、细节、和色彩的把握来看,这幅画的作者技艺不容小觑。

桌角并没有抵住墙角,灰白色的管道被桌子和墙面夹在中间,它旁边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摆放着一个自制的硬纸板笔筒,里面有几根指向不同方向的铅笔;管道与一盏有些老旧的廉价煤气灯相连,而它的开关早就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

桌前是那张侧倒的木椅,它有一半沐浴在阳光中,从它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先仰面倒下,接着又被人侧着翻了过去...就是他爬到床边时弄翻的。

椅子腿附近躺着一根断了头的铅笔,见此情状,郝云律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拾取那支笔,而是将目光投向书桌右侧,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散发着古怪陈旧气味的深色衣柜,柜门上是一面半身镜,但是大半的镜面碎开了,只有最上面半个脸盆大小的一块仍能呈现出完整的镜像。

衣柜正对那面墙面,梅洛的身后,一张铺有陈旧泛黄床单的木质单人床紧紧地靠着墙边,像是在躲避阳光,也像是在躲避从窗户处透过来的寒气。

单人床靠近墙角的位置,两床目测不算太薄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着,面朝着与书桌间隔不到一米的斑驳木门。

门与书桌之间,一副油画静静地挂在一人高的位置,上面描绘了从赛伦佐河与莱恩河的交汇点向南望时的情景。

郝云律摸了摸脸颊,先是走到椅子前,捡起那支铅笔,随意的丢进笔筒,然后又走到衣柜前,对着那仅存的一大块镜面端详起了自己现在的样子。

黑发微卷,脸型柔和,五官端正,深蓝近黑的眼眸闪着微观,整体却有着一种颓丧的气质。

“还蛮帅的。”郝云律默默评价道,他屏蔽了梅乐迪,后者自然听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接着他打开柜门,看到了里面寥寥的几件衣服。

有一套不到一个费尔金的廉价正装、棕色的老旧大衣、还有阿丽兹院长送给他的成年礼物之一:一件足够温暖,曾帮助他抵御数个冬季的厚实毛衣,以及其他一些廉价衣物,都还算干净。

他想了想,取出大衣穿在身上,想着加速身体回暖。

接着他走到书桌前,仔细地审视那副未完成的素描,心底霍然涌出没有来由的熟悉感,隐约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却又实在记不起来。

“梅乐迪,这幅画我感觉好熟悉,我...你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郝云律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

“啊?什么?奥,那个啊,我曾经做梦梦到过那个地方,它给我的感觉也很熟悉,我有着一些模糊的印象,你觉得熟悉应该是受我的记忆影响。”

“原来如此...”郝云律没有完成这幅画的意向,他转身打算扶起椅子,可手刚一碰到椅背,就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梅乐迪...你如实的回答我...”郝云律动作放缓,嗓音幽幽,让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什么?”梅乐迪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你...是不是伸了个懒腰,然后翻了过去,后脑勺磕到地上磕死的,哈哈鹅鹅鹅...怪不得...怪不得你觉得你死了,原来...原来你是真的死了啊,鹅鹅鹅,我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郝云律突然被这件事逗笑,捧着肚子,像只龙虾一样弯下了腰,发出了欢快的鹅叫声。

“我这是有原因的。当时我头痛病犯了,懂么?正好在那个时候犯病了,我能怎么办?还有,郝云律,你的情绪可能出了点状况...”

梅乐迪一直有着间歇性的头痛,在检查过很多次后依然原因不明,不过他本人依稀觉得这和他丢失的记忆以及护身符有关,因为他一旦用过“引导”,三天内必发病,再加上他本人不喜欢将自己的意念强加到别人身上,所以这个能力他几乎没用过。

梅乐迪没等到郝云律笑完,岔开话题道:“我总感觉这次的头痛与以往不同,我感觉到自己和很多东西遥遥呼应,产生了某种联系,尤其是...我说不清,总之有一个很特殊,就像我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样,但是我无法把握到什么,也无从感知到他在哪,也许是因为距离太远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梅乐迪平淡地叙述着,但是这些话却在郝云律的脑海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他早已停止滑稽的举动,不假思索地问道: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额...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不清楚,我们没有记忆上的交流,它给我的感觉也跟我丢失的记忆一样模糊。”

“我觉得我们要尽快搬家。”郝云律脱口而出道。

刚才“失控”事件的诡异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对这个世界所谓的“奇遇”没报太大希望,联系的那一头很可能是个不小的麻烦,在梅乐迪过去记忆不明了的情况下,他觉得谨慎一些不会是什么坏事。

他可不敢拿命去赌运气!这又不是什么小说!

“你在害怕着什么吗?但话又说回来,我们有钱么?”

我们有钱么······有钱么······钱么······

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开始思考。

我现在手里根本没有多少资本,梅乐迪真是一点钱都留不住,存款全捐回孤儿院了,也真是的,自己都上顿接不了下顿的...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投资的头脑,钱生钱肯定是玩不来了...

话说我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理科生,梅乐迪也只上过文法学校,没有那种文凭,而且这个时代估计也没有我适合的行业...

只能靠着手艺混口饭吃了,画画感觉指望不上啊...

要不抄袭小说?我...梅乐迪印象中的那些小说倒也有我那边世界的风格,有几本内容好像也没有差别啊,好奇怪,回头看看内容,再看看作者是谁,也许不止有我这一个穿越者...

等等,现在这个困难时期谁还看书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你也不看看梅乐迪都多久没有接到插画的活了...怎么办啊,穷途末路啊......

郝云律越想越是绝望,他感觉呼吸都有点压抑,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这段时间雾霾突然加重了。

“郝云律,仔细听我说话...”“声音”一传出来,郝云律的心情便断崖式地好转,像是那部分坏心情被突然分割出去了一样“我们现在的共生状态可能对你的精神产生了一定影响,我发现你的情绪很容易发生变化,注意不要让自己陷进去,好吗?办法总是会有的。

“刚才我仔细看了你的记忆,有了一些想法,我们可以让你过去的眼界凭借我的技艺展现出来,说出来可能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们...剽窃一下你们那个世界的画作,然后开一个画展,售卖...你抽出你所需的那部分钱做回家的准备,其余的部分就全部捐出去,这样可以么?我不会留下一点,嗯...本身能见到那个世界超乎时代的作品就已经让我感到非常荣幸了,本来我是打算有钱了就去百叶宫看这些大师级的作品的...现在也算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心愿。

“当然目前我们得先跟我的朋友借一些钱,这方面就靠你的发挥了,我有点,有点不想面对他们的善意,不是觉得他们的善意很糟糕,只是觉得一直麻烦他们太过意不去了...

“现在的话,凭借我得到的一些启发为商店和公司绘制广告,应该能维持当下的生活了,话说回来,你们那个世界真的很有意思。”

郝云律久久未言,一方面是因自己对抄袭这件事毫不觉耻而感到羞愧,另一方面便是来自梅乐迪的话带来的莫名触动...

“梅乐迪,你真是有些可怜。”

“...这都是阿丽兹院长教会我的,我不觉得这么做有问题。”

“没问题,只是...算了。”

郝云律刚想要解释,却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循着自己的习惯强行把话头咽了下去,也许沉默才能让他这样的人心安理得。

他目光转向房门,同时注意到了室内唯一的一副油画。

他刚才突然想起了这幅油画的来历,那是在梅乐迪成人之后的第一次写生,一年半以前,他于午夜出发,冒着宵禁被抓的风险,背着画架徒步跨越了几个区,终于在莱恩河和赛伦佐河的交汇处找到了一条角度完美的河段,绘制了当时的日出景色,但考虑到要送的人,他前前后后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修缮,可惜,那个人最终还是没有等到这份回礼。

之后他又大费周章地用落日景象的处理方法最后修改了一遍这幅画,让它成为了一副非常经典的印象派画作,不过他把它留在了卧室内,从未考虑过将它卖掉,即使在前几个月最艰难困苦的时候也是如此。

梅乐迪见此也喃喃自语了起来:“分支的河流,模糊的远景,难以分辨是黎明还是沉暮......画框上是院长最后对我说的话:‘你应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不应依附于他人。’......这幅画,它连名字都未曾有过,那本来是要交给院长来命名的......”

他的话断断续续,前后不成逻辑,像是在回想着什么,而且语气很轻。

“如果可以,以后能把这幅画当做我的送别礼物么?”郝云律突然心血来潮似的问道。

“嗯,好吧,它留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我更加依赖过去的那段时光,或许院长并不希望见到这样。”

“真的?”

“我解释过了。”

郝云律没再说什么,他扶起椅子,站直身子望向了窗外。

曚昽的日光混杂着淡薄的雾气映入眼帘,一如他的前路一样充满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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