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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吹过，密集的雨点倾斜下来。街道中央的行人愣了片刻，便匆匆忙忙地闪声躲进街道两边的店铺屋檐下。他们紧紧贴着古旧的红砖瓦墙，站不进来的人只能硬着头皮在风雨中四处逃散。

急雨拍打着地面，形成了一层灰白色的水雾。清晨穿着一件洁白的高领毛衣，清秀的脸上带着微笑。

面前的八仙桌上是一杯香气浓郁的牛奶，这是一家陈旧的咖啡房。店主是一位三角眼，塌鼻梁，薄嘴唇。眉毛纤细，像认真画过的的两条细线。

“怎么样？这杯’牛奶丝滑’味道是不是很特别？”店主贴身小短裙将细条的身材完美的呈现出来，一米八的大高个。清晨仰着脖子看她，不满道：“你坐下来，我脖子累死！”话音刚落。

玻璃门被推开，一阵夹着雨点的凉风从门外吹进不来。走进来一个少年，不过少年小小年纪便有了抬头纹。他环抱着自己的胳膊，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寒战，咳嗽起来像个老头似的。

“那里来的臭小子，要喝点什么？”店主嗓门细细的，不过吐字清晰明了。

那少年畏畏缩缩的退到墙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喝。清晨戳了一下店主李月的屁股，李月幽怨的瞟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的走进柜台后。

“来客人了，上茶！”李月对于陌生的人都只会送上一壶茶水，这是她立下规矩。至于原因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老板娘喜欢红酒，想来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坐吧，站坐着怪累的。”少年抬头瞧了一眼清晨，一股浓郁的茶香飘满整个屋子。

李月端着紫砂茶壶，掀开帘子出来，她优雅的翻过茶杯给少年“哗哗哗”倒出一杯淡黄色的茶水。

“少奶奶，少爷说让你回去。”少年一开口桑音深沉，清晨这才知道眼前那是什么少年？他是一个童颜老头，她诧异的瞪大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

李月把玩手中的茶水道：“管叔，我都装作不认识你了，你怎么都不配合一下？”

那个叫李叔的“少年”大大方方的走到她们面前，像一颗松树那样站的笔直，气场全开！

“对不起，少奶奶，我已经很努力了。”

清晨疑惑地转头看着认识多日等的好友，满眼的八卦，嘴巴微微一动就收住了。

“清晨，哈哈，你的表情好搞笑的。”

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娘而已，至于什么少奶奶我才不稀罕，那个男人没心没肺的，谁爱要谁要，老娘才不伺候呐。

“好的，少奶奶，我会如实禀报给少爷的。”童颜李叔一本正经的模样让李月张牙舞爪的气愤着，她愤愤道：“李叔，我请你做个人吧，让我多潇洒几天。”

清晨插嘴说：“月，原来你怕你老公啊，我还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月怕家里那位。”

李月苦笑道：“死清晨，你就知道埋汰我，待会你男人还不是要来接你，难道你敢不和他回去？”

清晨摸摸自己肚子杨起嘴角道：“肚子是他的种，他不来不行啊！”

李月恼怒堵地一把清晨的胳膊，苏铁恰巧收掉雨伞靠在门边，他装作咳了两声阻止了李月的猪手。李月条件反射地收回自己的手，她转头见到穿着黑色毛衣的苏铁。心里不由得心酸，这两人故意穿的情侣装来气她。

“接上你媳妇赶紧滚吧，看不下去了。”清晨掩嘴偷笑，这时外面乌云破散，射出一道血红色湿热阳光来。

雨还在下，在阳光的斜射下仿佛断线的珠子，七零八落。两个人相扶持走进雨中，地下积水很深，苏铁弯腰给清晨穿好蓝色的雨鞋。自己踩在水里，积水就从脚两边飞溅出去。黑色的雨伞遮住他们的背影，李月倚靠在门边目送他们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少奶奶，少爷让你尽快做掉那个女人的孩子。”

“你别说了，我知道。”李月苦笑着，对着灰暗的天空默默许愿。

车里开着空调，清晨觉得有些难受，她闻不惯车里的空气，一向晕车的她怀孕后更加害怕坐车。

“是不是难受？你再忍耐一下，我靠边停。”

“嗯！”清晨闭着眼，轻轻点点头。

苏铁打个弯，车子停靠在路边。“清晨，我们去医院。”他拍着清晨的背，她胃里一阵翻腾吐了些酸水。

清晨用白色的纸巾擦擦嘴巴，“无事，只是我体质不好，爱晕车加上怀孕比较娇气，不碍事。”

苏铁犹豫一会儿说：“清晨，那个李月身份可疑，你离她远一些。”

清晨有些不解，她一向不去思索别人是什么身份，如今她经历过许多事了。自然知道凡事留个心眼，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骨。

“行，我会注意的。”清晨沿着街道走，雨势小了许多，变成灰蒙蒙的毛毛雨。

“铛铛……叮叮铛铛——叮铛……”一串清脆的铃声飘荡在年村里，偶尔传来几声够吠和鸡鸣。

王兰在瓦房里搅拌着猪食，顾俊刚刚起床在贴着墙根撒尿。王兰把猪食倒进猪槽中，对着顾俊说：“去，把铛铛匠叫来，给咱家敲猪。”

顾俊便“噔噔”撒腿跑大奶奶王花家门前的高台上，双手靠在嘴边成喇叭状大喊：“铛铛匠——，我家要敲猪。”

叮铛匠手里的铃声暂时停下了，他高声回道：“欸，好嘞！”顾俊觉得他的喊声如此空灵，想来和北京卖糖葫芦的大叔可以媲美。

顾俊跑到坪坝子里领着叮铛匠钻进顾家大院，三爷爷家在山坡下，经过他家门前的坡上时那天小花狗凶巴巴地叫。

“死狗，天天都见着我，还叫！”

跟在顾俊后面的铛铛匠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有一块破布包裹着几把锋利的小刀，还有一些大拇指长的小药瓶。

铛铛脚上粘着的全是稀泥巴，他的黑色布鞋露出大脚拇指，脸上也张满了络腮胡子，像电视剧里的山匪一样凶神恶煞的模样，如果不知嘴巴咧着笑顾俊都不敢看他。快到家门口时，顾俊就长着嘴巴大：

“奶——铛铛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