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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家？林玉还多少有点印象，书中提起曲家跟张家，是在张令华奶奶爷爷这辈闹矛盾的。两家人之前见了面就骂，可现在张令华的爷爷不在了，奶奶也老了、在加上曲家的老一辈也都死绝了。

可谁知道曲家的后代，竟然坐起了汉奸的勾当。嘴贱的像是吃了狗粪，竟然去村委会，告状胡乱喷粪。还真当张家没人了是吧？

张母脚底生风，怒气冲冲的往村委会走。林玉又怕她去骂街，万一跟人大打出手，吃了亏。就把孩子送到了张桂华家，自己小跑步跟着去了。

“曲家的啊？恁们的眼泡被尿冲了呀...你们见不得俺们家日子过得好。”张母这骂人的方式有些新奇，她唱哭呛，大老远的听着，还以为是曲家办了丧事？

林玉噗嗤笑了笑，她以为的骂人是卷起袖子，红着脸对骂。没想到张母竟然唱上了？

“恁们家的孩子各个贼眉鼠眼，还没个屁，眼出粪，那粪啊，得从嘴里喷...”张母一手捂着脸，一手扯着嗓子哼唧，这浓浓的哭死人腔调，瞬间迎来了不少的看客。

“他们曲家没个好东西呀，乱叫了狗屎往外喷，我这心里憋着气呀！骂不死他家我咒他家！”

张母痛心疾首的摆着胸口，平常大字不识一个，这骂起人来，竟然讲究句式工整了？

林玉悄悄的扯了扯刘占霞的胳膊，小声道:“就是这样骂人的？”

“等着吧，一会儿人多了，曲家的娘们就来了，到时候咱们也骂，娘骂她家老婆娘，咱们就逮她家儿媳妇骂！”刘占霞分享着经验。

“她家儿媳妇可窝囊了，到地里干工分，老扯后腿，就骂她窝囊就行了。”马娟也叮嘱了一声。

刘占霞和马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从小耳濡目染，见惯了农村妇女是怎么骂街的。

可林玉就不一样了，她哪里见过这阵仗，就担心一会儿乱了起来，万一对方伤到了刘占霞和马娟咋办，她俩可是怀着孩子呢。

“你俩都怀着孩子，要不然你们还是回去吧，我帮着娘骂？”林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

“不怕，这只是骂，男人不上手，女人隔着街，再说了这有乡亲们看着，也不会让动起手来的。”刘占霞摆手。

“哎呀呀，老天呀！看看曲家造的孽，老不死的下了地，他的儿子祸害人...”张母继续嚎，张父就在人群中站着。

没一会儿这全村人，都聚集到了村委会，这阵仗比分粮那天还热闹呢。

村委会里的老干部也知道，一旦开始骂街，得让她们出出气才行。干脆当做没听见，先骂着吧。

曲家的婆娘也都兴冲冲的来了，她们就站在街道南边，一上来就嚎:“这脸上贴着狗屎，嘴上还不消闲，恁这老不死的，活该嘴歪眼斜流哈喇子...”

林玉咽了咽口水，曲家人骂人就很爽快了，这老太太双手插手，说话也快，这明摆着自己婆婆要占下风了？

“俺家新盖了房子，买了缝纫机，自行车，俺儿子有工作，俺高兴。恁想高兴的嘴歪眼斜，恁还没这好事呢。”张母一改画风，说话也快了起来:“就你这老不死的，走两步一喘气，像老母狗发春似的，恁家一辈子都买不了自行车！看看俺这脸上的膏药好几块，恁家啥日子？自家的粪都留着当宵夜呢。”

好！林玉松了一口气，心想着自己没把张文张武带过来，确实是明智的。孩子们那么小，听这些脏话，万一学坏了呢。

“你才是老母狗，恁全家都是老母狗！恁家儿子作风有问题，砖厂上班几块钱工资，恁俩月买了自行车，框谁呢？”曲母摇头晃脑的骂，这脸一晃一晃的，要是头发在乱点，就真像老狗乱吠了。

“俺家人勤快，一个儿媳妇赚的工分就顶恁俩窝囊媳妇赚的，俺花俺自己的钱，碍恁屁，眼子事了？也不撒泡脚招招恁家人啥得性。”

“恁全家都是王八羔子，俺家儿媳妇咋了？至少俺儿媳妇没搞破鞋，谁不知道恁三媳妇贱得慌，逮谁对谁发春？”

啥？林玉就站在刘占霞身边，她啥也没做，咋就被骂人?还骂的这么难听，这不是打自己儿子和丈夫的脸？

“糙恁全家，乌龟王八蛋，你可吃狗屎吧，你看你那屁股肥的，被多少男人撞的！”张母急了，口不择言。

林玉觉得她有必要把这个局面控制一下了，要不然这暴脾气迟早被点燃。当下走到村委会的高台上，拍了拍手。

“曲家的，我林玉娟啥人用不着你说！今天我就给你们掰扯掰扯，要不然你们还真当我们张家好欺负是吧？”

下面看热闹的乡亲们，双手交叠在一起，还真的当自己来看戏的。老人家都骂了有一会儿了，也没见个人出来劝两句...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个婊子说你娘的头！”曲家老太太骂道。

林玉当场发了飙，从一旁举起一块砖头，冷着一张脸:“你敢不敢再把你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咋？你还想打人？”曲家老太太有恃无恐。

张母看自己的儿媳妇这般表情，心里怕她冲动，万一真的伤了人，还得赔她们呢。

“对，我家里有钱，把你脑袋凿个窟窿，给你几块钱就完事了。可我最不想被人骂，你再骂我一句试试？”林玉依旧面无表情。

“有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到时候乡里来调查，看你们还有钱没。”曲家人再也不敢骂人，不知为啥看着林玉娟有点害怕。

“乡里调查什么？我们家令华可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光是退役津贴就好几百，买缝纫机自行车也得调查？”

这句话说得，场下的人一片愕然。之前只知道张令华是犯错退了下来，可犯了错谁还给津贴呢？怪不得乡里还安排他去砖厂，搞不好人家在部队上是立了功呢。

林玉冷哼一声:“你们家胡乱侮辱退役军人，我要是闹到县里去，你们家老四还想当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