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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话音刚落，田言就地扑通一声跪倒，豆大的汗珠从她精致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她开始大口喘气，仿佛刚经历了死亡。

田言很难形容在看到那双蓝眸青瞳后，究竟是什么感受。

她发现自己脑海里的一件件事情开始倒放，无法思考，无法干涉，从少女回到幼儿，然后变得没有思维，仿佛行尸走肉。

说实话，商玉对一个少女用走马灯是残忍了点，田言没疯都算她心理能力强大了。

王虎看见田言这幅样子，差点被吓死，他赶忙过去扶住田言，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小姐，你别吓虎子啊。大哥老说你从小体弱，不宜外出，你却还天天跑来田里看我们，给我们送水，大家都念着你的好啊。你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王虎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哥啊。”

商玉的脸突然正经，他严肃地对王虎说“虎子，我游历诸国曾经见过这种病症，你要真想救大小姐，我倒有一个法子。”

王虎闻言转头，急切的问道“玉哥，什么法子你说，只要我王虎能做到，就算上刀上下火海我也要救大小姐。”

“哪用这么血腥，大小姐这样喘气只是因为气不顺，你只需嘴对着嘴给她吹几口气儿，保准大小姐恢复如初。”在商玉的家乡，这种治疗方法又被称为醉翁之意不在酒之人工呼吸。

王虎愣了愣，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犹豫。

大小姐一直喘，感觉随时都会背过气儿去的样子。

王虎狠下心来，就要把嘴贴上去，却被一只玉手挡住了。

“虎叔别担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田言刚缓过来就听到了商玉的‘诛心’之言，差点又气过去。

我田言今日不死，未来定斩你狗头。

商玉在憋笑，“虎子你看，我就说我的方法好使吧。”

“玉哥见多识广，虎子我服了。”王虎突然学着江湖人那样对商玉抱拳。

不行我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商玉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玉哥，玉哥，你怎么了，需要我给你度气吗？”王虎一边说，一边抛下田言走向商玉。

“别别.....别过来。”商玉吓得若水都拔出来了。

“虎子你记住，这种方法只有救女生的时候才有用。日后你行走江湖如果对男人用这种方法，就算把人救活了，他醒过来也有可能再气死。”商玉急忙传授正确行走江湖的金玉良言。

“玉哥，你没事就好，你说的话我王虎记住了。”王虎拍了拍胸口，一副我很可靠的样子。

商玉想起来他还有些事要问田言，就对王虎说“虎子，你先去收田吧，我在这劝劝大小姐注意身体。”

王虎看大小姐也点了点头，就回道“好，玉哥你多劝劝，最好让大小姐安心在家待着。”

虎子现在还不知道他今天干了一件多勇的事，等他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身在江湖了。

商玉一个闪现就出现在田言面前，沉声道“走吧。”

“惊鲵。”

田言神色一震，这人怎么会......

........

商玉随便找了个僻静的山坡，他可是注意到了田言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女穷’的眼神，心里一度升起了斩草除根的想法。

当然，既然已经决定不杀她了，商玉就不会反悔。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也不是为了毁尸灭迹，而是为了谈话能不被别人打扰。

至于田言是怎么想的，那就很难说了。

商玉一个闪现，坐在了一颗高大的树的树干上，拍了怕旁边的树干，示意田言也来。

田大小姐看这人闪现当喝水在用，早就绝了跑路的心思。

于是也一跃而起，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其身手矫健，哪有平日里病泱泱的样子。

商玉可是拿着剧本的男人，对此一点也不见怪，一开口就直接问了他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这话很不礼貌，放在平日里他是断然不会说的，但商玉在有关惊鲵的问题上一直冷静不下来。

田言的脸色意外的平静，从刚才商玉道破她是惊鲵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不是一场谈话。

而是一场审问！

而她的回答也大大出乎了商玉的意料，“我知道，罗网杀的。”

“那你？”为什么还替罗网办事，后半句商玉没有说出来。

田言讽刺一笑，她理解了商玉的意思“你是不是想笑我助纣为虐？你一个武艺高强的贵族公子又懂什么？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我如今也不过11岁而已，当年又做的了什么？”

“是罗网给了我活命的机会，当然我也不会感谢他们。”

商玉沉默了，他最理解乱世的残酷，想当年没了师傅的庇护后，他和师兄颠沛流离，腹不裹食，师兄连含光剑都丢了。

如果没有章邯的帮助，他现在应该也不过是影侍的一条走狗而已。

他和田言都在那个河畔失去了庇护自己的亲人。

他更幸运，因为他年纪更大，可以更早的自立。

他更幸运，因为他还有师兄，还有章邯那样舍命相助的朋友。

他更幸运，因为抓走他的是影侍，而不是罗网。

他更幸运，因为他还有归处——小圣贤庄。

他更幸运，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能付之一生的人。

相比之下，田言什么都没有了，母亲杀了父亲，母亲又被罗网杀死，自己则落到了仇人的手上。

她没有逃出樊笼的任何一把钥匙。

想到此，商玉就有些佩服她，有过如此遭遇的女孩，是怎么做到成天挂着一张平静的脸，热心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个人。

哪怕是表演，商玉都不认为自己能做到。

“你也不用摆出那副嘲讽的表情，你母亲曾经杀了我师父，我的遭遇虽说比你幸运了一点，但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不管你有多可怜，就咱两这仇恨，我杀了你都是应该的。”

田言听完骤然抬起头来，惊讶的问“你师父莫不是无名？”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