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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祁扬伸了个懒腰，僵硬的四肢噼里啪啦作响。他随手将车里的收音机关小了些，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导向牌心里疯狂吐槽，我c，真特么牲口，一夜的功夫竟然已经飙进了京，时速起码得上两百，得亏他睡着了。

“猫啊，你昨天是不是使坏了？”

喝了口水，祁扬将视线移回车内。

开了一夜的车，老猫叼着根小鱼干儿依旧精神抖擞，闻言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

“我可都看见了啊，走之前你往钱柏琛车里塞了个小白脸儿。这才从山里出来多久，学坏了啊！”

鱼吃多了果然闷骚，都开始玩儿男男爱了。

“收起你那副猥琐的嘴脸。没有他，你以为我们能顺利逃回京？”

“诶，请千万别用逃这个字眼儿…我知道了，那小白脸也是“他们”的人？老猫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啊，一下拿下两个。所以你这是拿钱大少作饵？真够阴险的，不过我喜欢。”

祁扬瞬间想明白了中间的弯弯绕绕。

“这是老大的主意，你说他阴险，我会转告的。”

“嘁，多大人了，还玩儿小孩儿告状的把戏。车上有吃的没？饿死了。”

“没有。昨天偷人去了？上车就睡成了死人。”

“跟偷人差不多，一言难尽。怎么就你自己，老大了？”祁扬一言带过。

“他有事。”

老猫往嘴里又塞了根鱼干，也学身旁那个衰人，含糊其事。都过命的交情了，只要是涉及到任务的事情，从他嘴里依旧是问不出半个屁。

祁扬也没多问，该他知道的老大会告诉他，既然昨天电话里没提，他做好分内的事就好。

“让你联系的人怎么样了？我今天还得赶回黎州去。”

和这衰人一起真是无趣至极，不带点儿颜色的话题，在他那总是很快就会终结，老猫只得继续问正事。

“这个位置直接过去，他们已经等着了。”

祁扬标记了新的定位，导航很快规划出新的线路图。车速再次提了上来。

这一夜卓焱只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昨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阳光透过洞口照进黑漆漆的山洞里，照亮了一地狼藉，更映出浑身沾满泥土和草屑的自己。历经了八小时如拆骨重组般的疼痛后，一股微弱的奇异力量终于在体内缓缓流淌。按那丫头的意思，他该是熬过来了。

事情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他不是跟来收尸找线索的吗？看着灰褐色的洞顶，卓焱脑海里的画面回到了机场。

一大早收到线报，他带着老猫和田鸡追着那群人晚了一步到了机场，正赶上飞机坠落。那群上了年纪的专家教授当场就有人死亡，大半惊吓过度，损伤各有不同。

本以为那帮人会赶尽杀绝，却不想事情急转直下。战斗转移到了大厅内。负责外围的田鸡重创对方一人，自己也受伤昏迷，而后赶来的老猫和他追着四道残影掠过停机场杀进了山里。

自小就开始锻炼，而后又被扔进部队训了十几年，在各项体能上，一直遥遥领先的卓焱在这场追逐中再次清晰的认识到，绝对力量面前他的所有付出和努力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尽管速度不如人，但凭着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两人总算没有跟丢。

山顶诡异的战斗场面卓焱不是第一次见，俩人藏在了树后，小心观察着战局中的三人。

尽管远处的女子口罩捂面，卓焱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个把他当作搭讪怪蜀黍的高中生。比起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男人一瞬间涌起的怪异情绪丝毫不弱。他就觉得那丫头有问题，瞧瞧，问题来了，而且还不小。

显然小丫头就是那被追杀的一个，三对一还能放倒了一个，撑到现在，不可小觑。只是时间拖了这么久，二对一的局面对那丫头还是很不利啊。

只他这分神的瞬间场中局面陡变，只见那两人中，一人突然倒地，而那丫头似疯魔了般，身上的戾气澎涌而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变得红艳慑人。

余下那人倒是足够沉稳，眼见那丫头状态不对，反倒静下心来，准备伺机而动。

敌人的敌人自然算是盟友。林中潜伏已久的二人略一交换眼色，趁着那人手中的火球缓缓凝聚时，枪响飞刀出，林中战局再变。

中枪的男人只匆匆扫了挡在女人身前的两人一眼，而后跃进山林，消失的无影无踪。

卓焱一把搂住摇摇欲坠的疯丫头，止住准备追击的老猫。刚说完先救人三个字，一阵异香袭来，耳边忽的传来一声倒地的闷哼声，紧接着他抱着人也重重跌倒在地。

糟糕，黄雀在后？

“你俩怎么没晕？”

四周静寂无声，空无一人，有气无力的声音似是从卓焱身下传出。

全身如麻醉般僵躺着的两人闻声一震，而后一支拳头大小的人参摇摇晃晃的漂浮到了半空。疯狂生长的根须勾走卓焱身上的枪和老猫的刀，而后飘到了他面前。

“刚刚是你救了主人？是就眨两下眼。”

这……世界真特么玄幻了，人参成了精。

卓焱连眨了几下，就察觉身体能动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扶起依旧不能动弹的老猫看着半空中的人参道:“怎样才能放了他？”

“背上她跟我走，他就会没事。”

这个她卓焱自然知道是指地上那呼吸痉挛的丫头，稍一衡量他在老猫耳旁嘱咐了几句就背起女子跟着萝卜朝着深山越去越远。

这一路丫头的状态很不好，女子的馨香伴着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卓焱耳旁，扰得人心神不宁。有只精怪人参时常神出鬼没，纵使有那么几分旖旎心思也散了干净。只看途中偶尔出现的动物温热尸体，卓焱知道它就在附近，或探路清敌或掩藏踪迹。

天擦黑时，他们终于到了一个山洞。那只人参将丫头卷到了草堆上，而后不再搭理卓焱，只一心将参须塞进那丫头嘴里。

这是在给她疗伤？

眼前的人和物已经严重超出了他的认知，卓焱安静的守在一旁，时不时往火堆里扔上两根干柴。

“你怎么在这？”女孩醒来的很快，扭头就发现了火堆边的卓焱，语气有惊讶，更多的却是不友好。

“我应该算你半个救命恩人。认识下，我是卓焱。”

听到这话，似是不能接受这突然冒出的恩人，女孩儿抱过参精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要什么回报？”

回报？卓焱闻言挑眉，这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一个小女孩儿能给他上面回报？可眼前的人总让他不自觉就忽略了年纪，总想戏谑一番。

“以身相许？”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想好了说。”女孩儿的语气带了一丝警告和严肃。

“也像你这般会洒水？”卓焱轻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