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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到处都是机械的残骸。大部分是机械兽的，极少部分是那些少年少女的。而在路上的一些拐角处，还有一些人类的尸体。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整个城市饱受战火洗礼。不过这并不单纯是今天这场战斗的原因，早在前段时间，塞共和哈加提早就已经进攻过多次这个城市了。

所以并不是我的错。艾琳在心里不断的这样对自己说，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拿起伊丽莎白一开始丢下的旋转机枪，从一具尸体旁边找到一辆倒下的摩托车，艾琳便前往海根所在的设施。

即使是设施里面情况也是差不多，到处都是机械的残骸。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残骸是零造成的，并不是其他人。

原本还以为设施里还有些机器或者人会出来阻止自己，结果从正门走到海根所在的实验室都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拖着这沉重的旋转机枪看来是多此一举了。

实验室里面除了零和海根之外，并没有其他人。那些人在催眠气体效果过后，零就放他们走了。毕竟他们都不是艾琳的复仇对象。

“好久不见了，海根教授。”大战过后，受伤的艾琳略显疲态。

看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艾琳，海根大吃一惊，但是嘴巴被塞住的他说不出话。

艾琳走过去，把塞在海根嘴里的东西拿出来。“还记得我吗？你应该还记得吧。”

“艾琳！艾琳！你为什么在这里？伊丽莎白呢？伊丽莎白怎么啦？”艾琳并不可能打败伊丽莎白，人类怎么可能打得过机器？这是常识。

愤怒的艾琳大声的喊：“那台机器才不是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早就被你杀死了！”

“你还在纠结这事情吗？呵，真是可悲的人类。看来你是一辈子都没办法理解我们的理念。”

“我才不想理解你这种人。”艾琳从腰间拔出匕首，指着海根的喉咙。“如果不是你，大家都不会死。如果不是你，伊丽莎白也不会变成那样。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

生命受到威胁的海根明显开始害怕，他声音有点发抖的说：“冷静，冷静，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对，对了，我们合作。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组织的其他人伤害你，甚至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让那些跟你一样的孤儿都不用再进行实验。”

听到海根的最后一句话，艾琳手中的匕首停了下来，并没有刺下去。

海根感觉到有希望，他接着说：“你啊，真是个幸运儿。离开设施这么多年，没有药物的控制，居然还能生存下来，你正是我们想要的样本。只要有你在，E计划的进度就可以跨进一大步，再也不用做出无谓的牺牲了。”

海根觉得自己所说的话就是艾琳最想听的话，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被感情所支配，被所谓的人性所约束。只要跟她说可以减少牺牲，那么她就不会对自己动手。对，就相当于自己手里有数十，数百，上千个人质一样。一个人的性命和多数人的性命，艾琳绝对会选择后者。

“你以为这样说我会放过你吗？”艾琳的话完全出乎海根的意料之外。

“说什么呢，这是好机会啊！既可以拯救无数的生命，你又可以在这伟大的实验当中留下名字。这可是名留青史的实验，是能改变人类命运的实验啊！你是个聪明的女孩，你知道该怎么选的。”

“你知道吗，海根。从那天起，我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报仇。”

说着，艾琳就笑了出来。并不是愉快，也是高兴，更像是苦笑。她感觉自己这个完全为了报仇而存在的人生简直滑稽。“我可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好人，更加不是复仇剧中的主角。我的复仇就是建立在伤害这个城市的人之上，建立在毁掉你们这研究成果之上。”

“我可是一个丑陋的人啊。”

海根再也说不出话，他看见艾琳的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并不是为死去的同伴而悲伤，而是为自己这滑稽的人生感觉悲伤。

一旁的零也没有说话，默默的看着这两人。她知道对于艾琳来说复仇是代表什么，她不会阻止，也没必要阻止。

但是却有另一个人会阻止艾琳。

本来应该无法行动的伊丽莎白一拐一拐的，拖着那片体鳞伤的身体走进了实验室。比起被绑住的海根，艾琳的注意力更集中刚进来的伊丽莎白身上，她能跟着艾琳回来设施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允许……你伤……害，海，海根，根爷爷。”犹如发声装置损坏一样，断断续续的字词，充满噪声的音色。伊丽莎白所说出的这句话就像给艾琳的内心捅了一刀。

看见伊丽莎白的海根略显高兴，“伊，伊丽莎白！”毕竟这是活下来的最后希望了。

艾琳原本以为她只是一台机器，但她却拖着这样的身体依然要保护海根。这是程序计算出来的结果，还是那个伊丽莎白善良的灵魂，在场的人都不得而知。

但艾琳却相信的是后者，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是自己觉得跟伊丽莎白重逢而高兴，又是这样的伊丽莎白袒护海根而伤心。

残破的机体一步一步走进艾琳，当她来到艾琳面前，她高高的举起了拳头。艾琳垂下了手里的匕首，就像是放弃抵抗一样。那拳头正要往艾琳的头上砸下去，即使伊丽莎白已经残破不堪，被铁块砸一下，艾琳这血肉之躯还是会受到不少伤害。

旁边的零单手拿起艾琳丢下的选择机枪，子弹无情的贯穿了伊丽莎白的身体。

“伊丽莎白！！！”海根喊的声嘶力竭，这可是他必生的心血。除了伊丽莎白之外，即使使用更新，更高级的零件，他完全做不出超越伊丽莎白的个体。

艾琳看了看零，又看了看倒下的伊丽莎白：“再见了，我的好朋友。”

艾琳又转过来，看着露出绝望神情的海根：“再见了，我生存的意义。”

匕首划过海根的脖子，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