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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云止住了哭声，抬起小脸来，怯怯地看着父亲，奶声奶气道:“爹爹，什么叫做休了宛妃？”

叶无痕看着她天真懵懂的模样，心里只余后悔。

后悔自己没有早些处理好这些事情，让这样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居然问自己这种问题。

他笑了笑，组织了一下语言，用孩子能听懂的语言，言简意赅道:“意思就是，你不愿意看见宛妃，以后都不必在王府看到她了。”

他已经决定了，大不了就硬碰硬，万一林若宛真的狗急跳墙，说不定还会露出更多马脚。

反正面前最重要的，是照顾女儿和林若曦的情绪，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

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颇为自信的，护她们周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小水云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破涕为笑，扯了扯叶无痕的一角，甜甜道:“爹爹，那女儿就心满意足了，我害怕她，总感觉她很可怕。”

她用童稚的声音描述着，直接了当，说自己讨厌宛妃的神态，讨厌她的虚伪，讨厌她身上的气味。

小水云认真描述道:“宛妃身上有种异样的味道，虽然闻着香香的，但是不同于娘亲身上暖暖的香味，而是刺鼻的，让人闻了反而不舒服。”

叶无痕表情也认真起来。

白泽期一直说林若宛身上有异香，因此才怀疑她跟种种事件都脱不开干系。

于叶无痕本人而言，是闻不出什么门道来的，他虽然五感敏锐，武力高强，但是在气味上终究还是外行。

白泽期作为医仙，擦肩而过就能敏锐地察觉到林若宛的不对劲。

但是，小水云作为一个小姑娘，一个刚刚摆脱牙牙学语的稚子，怎么也能察觉到不同？

叶无痕捏捏她的鼻子，逗得她笑了几声，然后饶有兴趣地问道:“小水云怎么接触到宛妃的？她身上的味道你是怎么闻到的？”

小水云噘着嘴，似乎很不喜欢爹爹又提起这个女人，但是还是乖乖回答道:“虽然娘亲要我离她越远越好，但是宛妃却总是想要与我亲近，好几次找借口想抱我。”

叶无痕皱眉，心想，林若宛能有什么好心，恐怕不是为了亲近小孩子，而是为了害人吧。

他轻声道:“乖，听你娘亲的，远离宛妃，她不是好人。”

小水云点了点头，骄傲道:“当然啦，她一靠近我，我就躲到娘亲身后，才不给她机会抱我呢。她的眼神，分明就是讨厌我，偏偏还要跟我娘亲说着亲热话，看上去可虚伪啦。”

叶无痕汗颜，连一个小孩子都能辨认出林若宛的两幅面孔，而他自诩聪明，却被林若宛骗了一年多。

真不知是小水云聪明，还是自己愚蠢。

其实，并不是叶无痕迟钝，而是林若宛太过狡猾，牢牢地拿捏住了他的心理。

无论换做是谁，看到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寻寻觅觅的姑娘出现在自己面前，都会被冲昏头脑。

而且她又伪装得那么有欺骗性，表现得温柔体贴，两人一谈论从前的事情，就佯装自己记忆模糊，也混淆事实。

叶无痕叹了口气，往事不堪回首啊。

现在想想还是不可思议，他居然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不过所幸，现在明白尚不算晚，如今他家庭美满，有的是机会去补偿她们。

第一步，就是要休了林若宛，彻底让林若曦看到他的转变。

打定了主意，叶无痕感觉一身轻。

他轻声笑着，问小水云道:“那你跟宛妃保持距离，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异香啊？本王的女儿，果然天赋异禀，五感远超常人。”

他毫不吝惜赞美之词，小水云高兴地眯起了眼睛，笑成两道弯弯的月牙。

冷辰逸也忍不住赞道:“小水云真是厉害，叔叔都不一定比得上呢。”

小水云被他们吹捧了两句，越发高兴了，脸上现出得意的小表情，看着活泼灵动。

她本来想自得一会儿，但是突然想起娘亲的教诲，说做人不能太骄傲，要有虚怀若谷的精神。

她收敛了得意的表情，谦虚道:“爹爹和叔叔过誉了。”

听着她像模像样的客套话，叶无痕心中的种种思虑暂时都抛之脑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小孩子，能够用稚气的言行，让大人们所谓的烦心事都瞬间烟消云散。

他大笑着揉了一把小水云的头发，对冷辰逸炫耀道:“你看，本王的女儿不但天生慧根，而且还这么虚心，是不是很了不起？”

冷辰逸现在倒真有几分羡慕了。

看着自己的好友找到了真爱，又拥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又是欣慰，又是艳羡。

能享天伦之乐，似乎也还不错。

只是这种福气，暂时还轮不着他这种孤家寡人了。

冷辰逸笑道:“既然王爷如此自得，倒不如为小水云寻觅一位名师，好好珍惜她的天赋，莫要浪费了。”

叶无痕点点头，兴致盎然道:“你说得没错，小水云正需要一位良师，这有何难？普天之下，奇人异士何其多，本王诚心招纳，想来定能找到如意人才。”

小水云却着急地摆了摆手，一脸抗拒，口中连连道:“不要，爹爹不要……”

叶无痕难得地严厉起来，带着教育的口吻，谆谆善诱道:“小水云，爹爹这是为你好，你也不能总是待在娘亲身边，也需要学习更多东西，再加上你天分过人，定然会大放异彩的。”

见小水云还是摇头，叶无痕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语气里带了不容置疑的意味:“不可以任性哦，娘亲有没有给你讲过伤仲永的故事？再有才能的人，不过不好好引导，也会泯然众人的，小水云想要泯然众人吗？”

小水云着急，却一直没能插上话，好容易等到爹爹停顿了一下，这才抓住时机，连忙开口解释道:“爹爹，不是女儿不虚心，也不是惫懒，而是女儿已经拜师了。”

看着爹爹和叔叔惊诧的表情，小水云甜甜一笑:“白泽期先生就是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