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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合一

  • 作者:墨子哲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18 04:56:26
  • 完书字数:18756

听到这个称呼, 陆凝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收回了手,他抬头朝小姑娘看了过来。

只见少女已经睁开了眼睛, 水汪汪的大眼中带了点迷茫, 却依赖地扯住了他的衣袖,她懵懂看着他, 这声夫君, 确实是她喊出的。

陆凝心尖微微一颤,只觉得“夫君”两字动听极了, 望着她的目光, 都下意识柔和了两分。

沈娇扯住他的衣袖后, 才觉得哪里怪怪的,意识回笼后, 她才意识到, 站在面前的男人确实是陆凝, 她也并非是在做梦, 那一瞬间, 沈娇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她慌忙松开了手,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你、你怎么来了?”

她忍不住瞧了一眼室内, 这里确实是她的闺房, 她已经重生了, 不再是她的妻子,也没有住在韩国公府,他竟然就这么闯入了她的闺房,沈娇咬了咬唇, 手心出满了汗。

瞧见她怕成这样,陆凝眉头蹙了起来,“不欢迎?”

他平日里神情总是淡淡的,一副冷淡矜贵、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见他不悦地问出这种话,沈娇不由愣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她该欢迎吗?

她没有吭声,眼中却带着无声的谴责,姑娘家的闺房,又岂是外男可以随意乱闯的。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陆凝被她谴责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夜闯姑娘的闺房,说到底都是他不对,他别开了目光,道:“早就做了夫妻,还在意这个?”

见他如此理直气壮,沈娇不由气结,她咬了咬唇,拒不承认,“谁跟你是夫妻?你莫要胡说。”

陆凝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脸上。

少女气得小脸通红,丝毫没有梦中的乖巧可人,却又有种别样的可爱,陆凝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颊,声音低而哑,“刚刚还喊着夫君,翻脸就不认人了?”

他离得近,温热的气息洒在了她脸上,沈娇的脸一阵发烫,不知怎地心中慌乱极了,不仅想起了自己中药时缠着他不放的场景,也想起了那一晚,他的疯狂。

她不敢面对他,心中一慌,拉起被子盖住

了脸,小脑袋也钻了进去,钻进被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多傻,这里是她的房间,她完全可以将人赶走,这样躲起来,简直傻得冒泡。

可是此刻再出去,也有些不太好看,她闷闷道:“谁喊你了?我刚刚是梦到了我未来的夫婿,才不是在喊你,你快走!”

她将自己裹得严严的,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陆凝轻哂了一声,前几日他特意查过那和尚,自然知晓,她之前从未接触过此人。一个从未接触过的人,她却能在睡醒后,画出他的画像,分明也是做了梦。

不管她承认与否,陆凝都不是太在意,左右都要定亲了,他早晚会是她的夫君。

他过来时,都已经四更天了,他还得上早朝,本就不能久留,见她巴不得他赶紧走,他有些不悦,伸手去扯她的被子,想走前捏捏她的脸,让这小丫头长个记性。

沈娇察觉到他的动作后,就手忙脚乱地去护被子,她的力气自然没他大,锦被的一角顿时被他扯开了,隐约露出少女艳丽色的小衣和雪白到能晃晕人眼的肌肤。

见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小衣上,沈娇的脸腾地红了,她拿起枕头就朝他丢了去,“混蛋,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她砸完,就连忙遮住了身体。

尽管梦中梦到过不少次,第一次瞧见她这个模样,对他的冲击还是有些大。陆凝耳尖有些发烫,揉了揉鼻尖,也没好意思再捏人,佯装镇定地离开了。

他走后,沈娇犹有些气鼓鼓的,脸颊也阵阵发烫,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她睡觉时,才没穿里衣,这会儿将里衣穿上后,她才觉得踏实不少。

穿好衣服,沈娇连忙下床去看了看白芍。

白芍睡眠也很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越过白芍,闯进来的,她探了探白芍的鼻息,见她呼吸平稳,应该只是被点了睡穴,才放心。

沈娇没再睡,起来又抄了抄佛经,天蒙蒙亮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丫鬟匆匆走了进来,半夏才刚醒,正准备来瞧瞧主子,就与她撞了个满怀。

那丫鬟哎呦了一声,捂住了脑袋,骂道:“没长

眼睛吗?走路就不知道小心点?”

半夏认出了这人,她是前院的丫鬟,叫红叶,在老爷身边伺候,一向瞧不起素心阁的丫鬟。

半夏不想给姑娘惹事,便抿着唇,没吭声,等她又骂了一句,发泄了一下情绪,才赔不是,“是我不好,冲撞了红叶姐姐,姐姐今儿个来是为何事?”

红叶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谁是你姐姐,少攀关系,你们三姑娘呢?快让她随我去前院一趟,若是晚了惹了国公爷不高兴,只怕你们院中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娇就在抄写佛经,自然听到了她的话,她眉心微微拧了一下,丢下了手中的狼毫笔,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你这丫鬟当真好大的威风,一大早连通报都没有,就擅自闯了进来,在这儿吵吵嚷嚷,真是摆足了派头,主院的丫鬟难不成比主子还金贵?”

她声音软糯,几句话说得轻飘飘的,红叶不由想笑,还真当三姑娘是个真正主子呢,府里哪个丫鬟小厮不清楚,老爷对素心阁的态度,她虽说是主子,还真比不上得脸的婢子。

红叶正想嘲讽几句,抬起头时,对上的却是沈娇那张漂亮的脸蛋,小姑娘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明明还是那张脸,不笑时,却有种莫名的威压,竟像极了沈婳发怒前的平静。

红叶腿一软,跪了下来,“三、三姑娘,是婢子失了规矩,望三姑娘饶奴婢一次。”

上一世她的忍气吞声,换来的却是丫鬟婆子对她们的作践,沈娇没有心软,“既已知错,就按规矩领罚去吧。半夏你亲自送她去管家那儿。”

半夏眼睛亮晶晶的望着沈娇,连忙应了下来,“好嘞,这事就交给奴婢。”

她早就看红叶不顺眼了,见沈娇都发了话,哪里还忍得住,说完,就将红叶从地上拽了起来,“走吧,红叶。”

见她前前后后像变了一个人,红叶气得牙痒痒,不等她反应,半夏已经将她拖走了,红叶挣扎了一下,竟是没能挣开,只觉得这丫头力气大得惊人。

沈娇带着白芍去了前院,路上,白芍忍不住轻声道:“姑娘近来真是变了很多呢。”

沈娇脚步顿了顿,“这样不好吗?”

她神

情虽严肃,小脸却紧绷着,眸中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明明已经变厉害了,在她面前,却还是孩子模样。白芍心中不由一软,伸手顺了一下她乌黑的发,像小时候哄她那般,声音柔柔的,“姑娘怎样都是好的。”

只是,这样的姑娘终究还是让她心疼啊。

白芍心思比半夏细腻,自然从昨日的事瞧出了其中的凶险,她清楚,姑娘但凡反应迟钝一点,昨日出事的便是她。

白芍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心。这些年,老爷从未主动传召过姑娘,如今沈婳一出事,却突然召她过去,怎么都不会是好事。

瞧出她的担忧,沈娇握住了她的手,“我不会有事的。”

此时,沈初海沉着脸来了祠堂,他昨晚又与同僚喝酒去了,半夜才归来,喝得整个人都人事不省,还是小厮将他架回来的,替沈婳通风报信的丫鬟,自然没能见到他,直到他清晨起来,欲要去上早朝时,那丫鬟才见到沈初海。

沈初海这才得知宝贝闺女竟被母亲关了起来,他直接踹开了守门的婆子,去见了沈婳。

沈婳一宿未睡,整个人憔悴极了,她平日总是妆容精致,时刻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沈初海还是头一次瞧见女儿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当时就心疼坏了。

沈婳瞧见他,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骂沈娇恶毒,说沈娇害惨了她,还说老太太一反常态地维护沈娇,偌大的国公府竟没有一个为她出头的人,她这般活着,还不如一头撞死去。

沈初海本就疼她,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是心疼万分,得知女儿竟是被害得失了清白,他的怒火就不打一处来,恨得眼睛都充血了,当即就要冲到素心阁找沈娇算账,满身戾气的模样,吓人得紧。

他的贴身随从拦了又拦,才将人拦下,就怕他怒火上来,一掌打死沈娇,万一真闹出人命,事情想兜都兜不住。

他好容易才将沈初海劝回前院,本想让他先去上朝,回来后,等冷静了再见三姑娘,谁料他竟是连早朝都不去上了,只让小厮去告假。

沈娇来到沈初海的住处时,院中

的丫鬟小厮已经全被他赶了出去,事关宝贝女儿的名声,沈初海自然是慎重的。

此刻院中仅剩他的贴身随从李连,李连擦了擦汗,对沈娇道:“三姑娘去祠堂吧,老爷如今在祠堂候着您呢。”

沈娇点了点头,往祠堂走了去,祠堂就在前院与后院之间,紧挨着父亲的住处,白芍也想跟过去,却被李连拦了下来,“祠堂轻易不许丫鬟进去,白芍姑娘还是在这儿等会儿吧。”

白芍只得留在了院中。

沈娇只身一人进了祠堂,祠堂不算小,仔细算起来,比沈娇的住处都大,这是沈家祭祀祖先之地,里面供奉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沈娇的母亲赵氏,也被供奉在这里。

此刻,沈初海就立在赵氏的牌位前,他面容冷凝,神情哀伤,瞧见沈娇推门走了进来,才厉声道:“孽障!还不跪下认罪!”

虽然早就猜到了他会质问她,沈娇心中还是难掩失望,她眼睫颤了颤,扬起了白净的小脸,“我何罪之有?为何要认罪?”

沈初海没有一把捏死她,都是看在发妻辛苦将她生下,又苦苦哀求,让他待她好点的份上,见她死不悔改,他气得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恼得直接失了理智,抓起桌上的贡品就朝沈娇砸了去。

“你竟然还敢狡辩?谁给你的胆子?”

沈娇没有躲,任果子砸在了身上,奇迹的是,她竟一点都不觉得疼,连小时候的老毛病都被他砸好了。

小时候的沈娇,每次瞧见爹爹,心口都闷闷的,时常堵得发慌,她也想让爹爹抱抱她,哄哄她,磕伤时,想让爹爹像给姐姐吹伤口那样,给她吹一吹,晚上睡觉时,也想让爹爹给她讲故事,被夫子夸奖时,同样想让爹爹夸她一句娇娇真棒。

每次失望落空时,她心口都堵得发慌,时常喘不过气,按理说,这次她也应该堵一堵才是,然而,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望着面前男人怒气冲天的模样,她甚至觉得有些好笑,她确实也笑了,唇角微微弯了一下,“这里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父亲在这里发飙恐怕不妥吧?”

少女五官柔美干净,一双眼睛

也清澈见底,只看外表任谁也瞧不出,她竟这般卑鄙下作。见她还有脸笑,沈初海气得手都有些抖,“你、你还知道这里供奉着列祖列宗?当着祖宗的面,你犹不知悔改,沈娇,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沈娇纠正道:“错了。”

沈初海指着她,一时没收回手,也没听懂错了是什么意思,下一刻,沈娇就为他解惑了,她认真道:“好女儿倒是不假,却不是你养的,从小到大,你没喂我吃过一次饭,也没为我买过一件小玩意,不曾考察过我学问,更不曾教我做人的道理,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莫要信口雌黄。哦,不对,你倒是给过我一千两银票,不过那也是我舍下脸面,求来的,你肯定给得不情不愿吧?”

沈初海万万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指着她一连说了三个孽障,“真是反了天了!果然像你姐姐说的一样可恶!小小年龄就这般蛇蝎心肠,早在你出生时,我就该掐死你,不,若早知道你这般狠毒,我就不该让你出生!”

沈娇眼底闪过一抹嘲弄,继续道:“那你更是错了,狠毒的是你的心头肉沈婳,你去掐死她好了,现在还不晚,省得她再为非作歹。”

沈初海从未见过她这么伶牙俐齿的模样,震惊得都忘记了该如何骂她,只是指着她,你、你、你个不停。

沈娇笑得轻蔑,“她究竟做了什么,你大可以去问祖母。祖母都已经将她关了起来,父亲却还在这儿为她叫屈,是不信祖母的判断呢,还是不信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竟恶毒的让人恶心呢?”

“我本以为你只是不配当父亲,没想到你也不配为人子,祖母若在这儿,必然会被你气得暴跳如雷吧?”

沈娇将地上的果子捡了起来,拿帕子擦了擦,“为了一个真正的孽障,竟然连列祖列宗的贡品都乱摔,父亲,我该说你愚蠢好呢,还是该说你真是个好父亲呢?”

她说完,将贡品放回了原处,不顾他气得快要翻白眼了,淡淡道:“母亲若还活着,必然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中伤我,也肯定不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胡乱怀疑咒

骂我,更不会这般伤我的心,是不是在父亲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个可以任你欺辱的小宠物,不,连小宠物都比不上吧,你瞧见小宠物,高兴了还会笑一下呢,瞧见我,却唯有厌恶。你恨我什么?恨我害死了母亲吗?让她有孕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母亲那么好,你却懦弱愚蠢,从这一点看,你还真是配不上她。”

她针针见血,每一句都刺中了他的要害。

沈娇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初海震惊地盯着她的背影,脑袋嗡嗡作响,一时都不敢相信她都说了什么,她怎敢,她怎敢?

沈初海身形一晃,硬生生被气得吐了一口血,他紧紧抓住了衣襟,只觉得要被她气死了。

见她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李连有些诧异,他还以为三姑娘这次进去,起码要红着眼睛,肿着脸颊出来呢,谁料她竟一点事都没有,面容还很平静。

李连心中有些诧异,连忙进了祠堂,就见他们爷衣襟上沾了不少血,他摇摇欲坠,因没能站稳,朝一旁摔了去。

沈初海撞到了桌子上,牌位也掉了几个。

李连心中大骇,连忙跑过去扶住了他,喊道:“快去喊太医。”

沈娇此时,已经拉着白芍离开了祠堂,直到白芍拿起帕子为她擦了擦脸颊,她才意识到,不知不觉她竟又掉了眼泪。

沈娇有些脸红,觉得她上上辈子肯定是个小哭包,以至于如今的她总是爱掉泪,她明明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还说不出的轻松。

有些话,她在心中憋了好久好久,今日骂得痛快极了。

察觉到白芍担忧的视线,她晃了晃白芍的手,弯了弯唇,“别担心呀,我没事,也没吃亏,真的,我刚刚可威风了。”

沈初海肯定被她气坏了。

沈娇笑得活像个打了恶人,又清楚对方不敢声张,所以更加得意的孩子一般,唇角扬起的弧度都比平日高。

白芍这才信她没吃亏。

清心堂,老太太醒来后,就听到沈父见了沈婳后,怒气冲冲将沈娇唤到了祠堂,不用想也清楚,他必然是听了沈婳的一面之词,不定怎么为难的

沈娇。

饶是老太太一向不喜欢沈娇,此刻也觉得这丫头有些可怜,她对张妈妈道:“你一会儿往素心阁去一趟,将昨个李二夫人留下的那两间铺子的红契,给她送去吧。”

张妈妈有些惊讶,这两间铺子皆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不说日进斗金,一年下来也能净赚几百两,老太太竟舍得给她。

这两间铺子,虽然说的是给沈娇添妆,实际上是李二夫人给安国公府的补偿,老太太让人收下铺子,也算一种和解。毕竟总不能因亲事不成,就结了仇。

沈娇收到两张红契时,也愣了一下。同样没料到,老太太这次竟这么大方,她略作推辞后,就收了下来,犯不着跟银钱过不去。

等张妈妈离开后,沈娇就对半夏招了招手,“你回家时,把红契交给你哥,让他找人估估价,将铺子卖掉,换成庄子吧。”

半夏嗯嗯点头,“姑娘放心,我定然让我哥办好此事。”

沈娇吃了早膳后,才得知太医来了府上,为的是给沈初海看病,沈娇摸了摸鼻尖,权当此事她无关。

其实不止沈父病了,老太太身体也不太舒服,她没有声张,只私下喝了喝药,唯恐生病的事传出去,会惹人非议。

老太太要强了一辈子,平日极要脸面,老了老了,因为有沈婳这么个孙女,却好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丢人,尽管如此,她也只能捏着鼻子,去给沈婳善后。当天她就拖着一把老骨头去了武兴侯府。

回府后,她的病情就加重了,病了好几日,她始终紧紧瞒着,连荣氏都没发现。

沈初海同样一病就是几日,也不知是被气狠了,还是知道了沈婳的所作所为,倒是没再找过沈娇的麻烦。

直到二叔生辰这日,沈娇才听说他可以下床了。

沈娇的二叔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心只扑在朝政上,平日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太过问,对沈娇和沈婳自然也不是多亲厚,沈娇胆子又小,也不敢主动与他说话,这十几年来,他们说过的话,估计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他生辰这日,虽不会大办,一家人却会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权当给他庆生,小

辈们也会一一送上贺礼。

这一日,沈初海自然也出席了,沈婧等人见到他都主动打了声招呼,沈娇也不例外,屈膝行了一礼,淡淡唤了声父亲。

见她一副礼貌而疏离的模样,眼中再也没了孺慕之情,沈初海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那日沈娇说完就走了,他被气得吐血,又却只能忍气吞声,这才知道,这些年,她心中竟然这么怨恨他。

老太太来看他时,他才得知沈婳的所做所为,原来一切都是他弄错了,真正恶毒的是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疼了近十五年的女孩,这个被他臭骂的人,却是受害者。

他几乎每晚都要做噩梦。

每次都会梦到祠堂里的事,总能听到她字字泣血的指责,他本不该在意,可是梦醒后,总会想起她那几句,“你恨我什么?恨我害死了母亲吗?让她有孕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母亲那么好,你却懦弱愚蠢,从这一点看,还真是配不上她。”

那段话,将他整个人砸得都有些懵,他确实没有资格怪她,也确实配不上阿嫣,真是报应,报应啊。

他最疼爱的女儿被他养得这般恶毒,阿嫣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小女儿,却让安国公府的众人苛待了十几年。

沈娇自然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全程都没与他有眼神交流。

沈娇奉上贺礼时,二太太替夫君夸了夸她,说辞都跟以往一样,“三丫头有心了。”

今日的场合,沈婳自然没有参加,众人都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甚至还有人想从老太太那儿打探几句消息,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老太太说她病了,她就只能是病了。

此刻,沈婳被老太太关在了清心堂一间卧室内,这个房间,她之前曾在这儿住过,此刻只觉得这儿陌生得可怕。

父亲自打那日离开后,就再也没来看过她。

这几日,除了给她送饭的丫鬟,沈婳再也没见过旁人,她哭得嗓子都哑了,祖母也不曾出现,昔日护她敬她的人,竟一个个都离她而去了。

她怕极了,除了咒骂沈娇,就是崩溃地大哭,短短几日,就失去了少女的鲜活,活像一枝即

将凋零的花朵。

沈娇自然不在乎她的处境,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直到四月初二,老太太生辰这一日,府里才真正热闹起来,这是老太太的六十五岁大寿,自然是要大办的,实际上,荣氏一个月前就开始张罗了,若非前几日,沈婳突然闹出这等事,府里肯定更加热闹。

这一日,前来祝贺的人也有不少。

一大早,沈娇和沈婧就被荣氏喊到了跟前,许是对沈娇生出了愧疚之心,老太太特意叮嘱了荣氏,让她多带带沈娇。

荣氏自然是含笑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府里就来了不少客人,勇毅侯府的人也一道过来了,赵紫璇随着哥哥,规规矩矩地和老太太说了祝贺的话,又让人呈上了礼物。

老太太勉强打起了精神,笑着与沈娇的大舅母寒暄了起来,“不知不觉,这几个孩子都这么大了。”

荣氏与旁的夫人也交谈了起来。

沈娇趁人不注意,蹭到了赵紫璇和赵子璋跟前,她乖乖喊了声表哥后,就拉住了赵紫璇的手。

赵紫璇瞧见她也很高兴,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随后便忍不住追问她相看的事,“听哥哥说你去护国寺相看啦?对方什么样?”

她也只是听哥哥和娘亲提了一句此事,追着赵子璋询问时,赵子璋却不愿意与她多说,赵紫璇至今还不知道,李齐根本没去的事。

她心中像是被小猫挠了似的,唯恐表姐真嫁给李齐,前几日她就想来找表姐,奈何母亲不放她出门。

沈娇简单与她说了说李齐的事。

见李齐根本没去护国寺,赵紫璇眼珠转了转,笑嘻嘻道:“我就猜成功不了,这说明有更好的姻缘等着你呢,表姐可别着急,要知道好事多磨。”

沈娇自然不急,却总觉得她话中有话,不过她也没多想。

赵紫璇四处瞧了瞧,没有看到沈婳的身影,才问了一句,“她不是最爱在人前表现吗?怎么还没出来?不怕老太太说她?”

“她身体不太舒服,祖母让她歇着呢。”

沈婳的事,府里瞒得很紧,赵紫璇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片刻后,莫景言竟然也到了,他今日竟穿了一身绛紫色锦衣

,整个人少了分少年的张狂感,多了分稳重,好几个贵女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瞧见他,赵紫璇冲他招了招手,一会冲他挤眉,一会儿冲沈娇的方向眨眼,小模样古灵精怪的,莫景言挑了挑眉,倒也接收到了她传来的信号。

过了一会儿,赵紫璇就说肚子疼,让沈娇陪她去更衣,沈娇还以为她当真肚子疼,小脸都板了起来,“表妹是不是又乱吃东西啦?”

赵紫璇连忙摇头,保证道:“当然没有,我最近可乖了,不信你问哥哥去,我就是觉得里面太闷了,你陪我出来走走嘛,咱们在外面待个一刻钟再回去,好不好?”

她说着抱着沈娇的手臂晃了晃,沈娇向来不太会拒绝人,“那先说好,只转悠一刻钟,你别耍赖。”

“我才不是那种人!”

赵紫璇拉着她,往花园走了去,这会儿府里来的人不算多,两人一路走来,只遇见个丫鬟,刚走到花园,却见莫景言竟然也出来了。

沈娇瞧了瞧他,又瞧了瞧表妹,隐约明白了什么,粉嫩嫩的唇,不由抿了起来,拉着赵紫璇就往回走,赵紫璇连忙道:“表姐,都瞧见莫世子了,连招呼都不打,多失礼,今日他可是府上的客人。”

沈娇抿唇,望着赵紫璇的目光都严肃了起来,赵紫璇被她盯得莫名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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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嫁纨绔》by起跃

姜家嫡女姜姝体弱多病,性子娇气,侯府世子范伸亲自上门提亲,想着娇气不打紧,娶回来也活不了多长。

侯府世子范伸出了名的纨绔,视金钱如粪土,姜姝觉得嫁给这种傻逼,既不缺钱花又好拿捏,日子肯定舒坦。

两人‘深爱’着对方,至死不渝。

婚期在即,两人狭路相逢。

一个阴狠毒辣。

一个生龙活虎。

大婚前两日:

范伸同范夫人道,“落雪天,要不婚期.......”

范夫人回头对他一笑,“从小到大就没见你如此心疼过哪个姑娘,放心,娘不会让你那心肝挨冻。”

范伸:......

姜姝同姜老夫人道,“落雪天,要不婚期.......”

姜老夫人没好气地道,“怎么,你还想今儿就过去,哪有你这么猴急的.......”

姜姝:......

大婚当日:

三姑六婆感动落泪:两个有情人可算是在一起了。

坐在婚床上的范伸和姜姝:从前我挖了坑,后来我把自己给埋了进去。

不久后两人突然发现,坑底下挺暖和,躺着也不错。

起初的范伸:娶她只是为了挂白灯笼。

后来,每回转身总是习惯地攥住那只手。

再后来,姜姝夜里轻咳了一声,范伸翻身爬起来,半夜三更请来了大夫,“夫人着凉了。”

心狠手辣大理寺卿vs不是个善茬的娇气美人。

先婚后恋,前期心惊胆战,后期双向奔扑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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