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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二合一

  • 作者:金戈万里
  • 类型:历史文化
  • 更新时间:07-18 04:37:24
  • 完书字数:14860

安公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不敢硬劝,连忙进正殿去找能说了算的人。

足有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安公公才出来唤平彰和宋佩瑜进去。

宋佩瑜默默跟在平彰身后, 想尽量掩盖住双腿的刺痛和行动间的不自然,却进门就察觉到了腿上极有存在感的目光。

其实跪半炷香而已, 宋佩瑜还真不至于跪到腿瘸。

但他最近确实在长个,去年的衣服明显短了很多, 就算什么都不做, 也会偶尔觉得腿疼。

只能说正好撞到一起了。

体面没保住, 宋佩瑜干脆放弃掩饰。

人在难受的时候, 总会错以为奇奇怪怪的姿势会让自己好受些,宋佩瑜也不例外。

没等两个人走到面前, 重奕的嘲笑声已经传入宋佩瑜的耳朵, “腿怎么了,太庙祭祀那天也没见这么不中用。”

“疼”宋佩瑜老实答道。

他没法给重奕解释他这是因为长个太猛所以缺钙, 骨头比平时脆弱。

重奕嗤笑, 对着旁边的空椅子扬了扬下巴。

始终愁眉苦脸的安公公见状, 连忙扯着宋佩瑜的袖子去椅子那边,“少尹快去歇歇, 回头我给你拿两个小手炉放在腿上,可别作病了。”

宋佩瑜望着重奕看不出表情的脸犹豫了下, 思考如果顺势卖惨会被轻易放过的可能性有多大。

最后得出结论,不足两成。

于是宋佩瑜从善如流的顺着安公公的力道去坐着了。

平彰径直走到重奕身边跪下, 深深低下头。

重奕瞥了平彰一眼, 自顾自的吃点心,半点理会平彰的意思也没有。

安公公连热茶都没敢给宋佩瑜上,无声退了出去, 亲自守在门口。

宋佩瑜突然觉得他来的时间不太好,应该和平彰错开才是。

他心中是万万不愿意让平彰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以己度人,宋佩瑜觉得平彰应该也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画面。

但来都来了,又不能再和重奕说‘要不我等会再来’,宋佩瑜唯有低下头盯着腰间的彩穗研究,尽量不将目光落在平彰身上。

心情平静下来,宋佩瑜才恍然惊觉,重奕刚刚为了平彰破

例,在勤政殿主动开口沾惹麻烦。

重奕吃光了点心,拉金铃叫仆人进来,又要了两盘点心和一壶热茶,仿佛完全看不见仍旧跪在地上的平彰和雕塑般坐着的宋佩瑜。

等到花厅里的仆人再次尽数退出去,宋佩瑜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吃饱喝足,重奕还闭眼小憩了会,才像是终于发现自己面前跪着个大活人似的,懒洋洋的开口,“跪着做什么?”

“我做错了事,连累殿下为我操心,来向殿下请罪。”平彰磕了个带着闷响的头,只一下,额头上就青了小块。

不等人追问,平彰就老老实实将他刚捋顺的经过都说了出来,“那串玛瑙是我爹留下的东西,因为来路不正,所以始终被封存着。到了咸阳后,我才将玛瑙拿出来放在手边,全当做个念想。在勤政殿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肃王手里的玛瑙,确实就是我书房的那串。”

宋佩瑜仍旧低头欣赏腰间彩穗,却没耽误他竖起耳朵听平彰的话。

玛瑙串子怎么个来路不正法,宋佩瑜也能想到。

虽然有两个玛瑙存在瑕疵,但仍旧不影响那串玛瑙是难得的珍品。

平彰的父亲战死的时候,永和帝连建威大将军都不是,自己都未必有几件这样的宝物。

起码从刚才永和帝的反应来看,他不认识这串玛瑙。

那这串玛瑙的来历就很值得斟酌......

只是宋佩瑜没想到,平彰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将玛瑙串子本就来历不明的事告诉重奕。

可以说平彰现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先父蒙荫的结果。他却轻而易举的将可能会让永和帝彻底厌恶他父亲的事说了出来。

严格意义上来讲,平彰是宋佩瑜到东宫这么久,见到的第一个在永和帝与重奕之间,选择重奕的人。

这让宋佩瑜有些怀疑,往日平彰在学堂上表现出的憨傻笨拙,究竟是本性粗犷不拘小节,还是大智若愚。

毕竟今日若是没有重奕在场,无依无靠的平彰所受到的处罚,必定会比魏忠严重得多,至少在东宫学堂读书的资格肯定会被剥夺。

而平彰如今在外面最大的体面,就是他从小陪重奕长大的情分。

谁从你书房拿走了那串玛瑙?”重奕问。

平彰的头垂得更低,闷声道,“我不知道。”

“先去知会皇叔一声,然后将你府上的奴才全部发卖。”重奕冷声道,“再去领三十军棍。”

“是!”平彰又磕了个头,高高兴兴的走,离开前还给宋佩瑜做了个鼓励的手势。

然而宋佩瑜此时只想喝口热茶压惊。

重奕这也太狠了。

无论是府上奴才全部发卖,还是三十军棍,在宋佩瑜眼中都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有什么事?”重奕边说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拿挂在墙上的剑。

宋佩瑜也跟着站起来,眼角余光瞥见重奕脸侧被剑映出的光,莫名觉得腿软,底气不足的开口,“臣要为昨日之事与殿下请罪。”

“嗯”重奕将剑全抽出来,随意挽了个繁复的剑花,“你说,我听着。”

“魏忠将军的那块玉佩裹在油纸里,从我袖子中掉在梅树下。”宋佩瑜从已经避无可避的地方下手,“我是故意的,只是没想到恰好会被殿下看到。”

重奕转头看向宋佩瑜,语气笃定,“你昨日说专门进宫给我请安,不过是个由头,实际上是为了陷害魏忠。”

宋佩瑜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目光真诚的望着重奕,“臣是想给殿下请安,碰巧看到能将玉佩放到刘府的机会。”

重奕目光挑剔的打量宋佩瑜完美无缺的表情,得出结论,“你在撒谎。”

宋佩瑜正要开口,忽然觉得肩上一沉,重奕手中剑正搭在他的肩膀上,他眼睁睁得看着缕发丝顺着肩膀无力滑落。

“拿不动了搭一下,我没有无缘无故砍人头的爱好。”重奕的语气毫无诚意。

这是宋佩瑜两辈子第一次被利器架在脖子上,他的思绪却非常清晰。

他知道重奕的剑削铁如泥,每每重奕练剑后,演武场总是伤痕累累。

他也知道重奕的手很稳,只要他不想,就绝对不存在误伤。

他更知道重奕想‘失手’就必然会‘失手’,不会有任何顾虑,他的生死就在重奕一念之间,他却至今都没辨别出重奕究竟对他有没有杀心。

重奕难得肯在别人说不出话的时

候主动搭话,“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是想将玉佩放进刘府才来东宫中请安,还是来东宫中请安恰好遇到绝佳的机会将玉佩放在了刘府。

宋佩瑜非常识时务的换了说辞,“发现‘吉利果子’后,我就知道陛下不会放过刘克,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知道唯有殿下才能帮我。”

重奕哼笑,没有计较宋佩瑜言语里的小心机,“说说玉佩”。

“是我找人偷出来的,里面的机关也是我找巧匠弄出来的。”既然没法说谎,宋佩瑜索性坦荡承认,“殿下若是对其中的细节好奇,我可以一一说来。”

重奕当然不好奇,他将剑从宋佩瑜肩上拿开,去拿了块灰黑色的狼皮擦剑,边擦剑边看宋佩瑜,“继续,别让我问。”

宋佩瑜假装没发现,重奕短短一句话,就又拿走了他好不容易抢到手的主动权,他走近状似专心擦剑的人,忽然提起毫不相干的话题,“殿下相信感觉吗?”

重奕的动作顿住,他正半坐在桌子上,因此不必低头就能看清宋佩瑜的神色。

过了个年,宋佩瑜却比年前更消瘦,脸颊上仅有的肉也逐渐消失不见。

此时宋佩瑜的神情,却让重奕觉得像是见到了那个与梨花村格格不入的世家小公子。

“我信”重奕给了个让宋佩瑜意外的答案。

宋佩瑜早就习惯了重奕各种不按套路,轻笑道,“臣也相信,臣知道魏忠是陈国的细作,却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只能用这种下策来提醒陛下。也为了打草惊蛇,不让蛇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臣对殿下忠心耿耿,亦对所做之事问心无愧。”宋佩瑜又说了昨日在勤政殿外的话,只是将‘赵国’变成了‘殿下’。

宋佩瑜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将宝压在重奕身上,已经到了该买定离手的时刻。

宋佩瑜对重奕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犹豫和不信任。

宋佩瑜曾希望重奕是个傻子,又觉得傻子的不可控性过大。谁都能哄骗的傻子,随时都可能倒戈,站在更能忽悠的人那方。

况且重奕一点都不好哄骗,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因为谁去改变自己的行事

原则,这点宋佩瑜深有体会。

宋佩瑜更希望重奕是个聪慧过人、励精图治的君主,他必然会像大哥辅佐永和帝那样,全心全意的辅佐重奕成为盛世明君。

可惜经过这段时间的近距离观察,重奕显然只有聪慧和敏锐。如果人一定要有梦想,那重奕的梦想就是做条无所事事咸鱼。

越是了解重奕的性格,宋佩瑜就越是觉得无从下手。

重奕就像是缩在坚不可摧的龟壳中自得其乐的猛兽。

用软的,宋佩瑜亲眼看着永和帝和肃王试过无数次,连龟壳都没法突破。

用硬的,宋佩瑜完全不想拿命去试被雄狮猛扑会有什么结局。

但宋佩瑜终究还是在重奕身上看到了可贵的东西。

重奕他聪慧、敏锐且不昏庸,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被小人蒙蔽哄骗。重奕用人从来不会疑神疑鬼,宋佩瑜自从掌握东宫的库房后,已经做了不少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的事,永和帝的心思宋佩瑜还不敢去猜。宋佩瑜却能肯定重奕都没放在心上。

今日平彰和重奕不为常人所见的相处,更是让宋佩瑜看到了新的东西,重奕会护短,不仅护肃王和永和帝,还会护身边的其他人。这点放在聪慧敏锐的君主身上,绝对是优点。

宋佩瑜自认虽然做不到大公无私,却也不会成为奸佞。忠于这样的重奕,等重奕上位后还像如今这般,那朝堂上的权力......

作为个能诚实面对自己欲望的人,宋佩瑜无法说他不心动。

重奕仍旧冷静的可怕,直击要点,“你想效忠的是三殿下,是赵国的继承人,不是我。”

“但你就是三殿下,就算将来再有四殿下、五殿下甚至六殿下,臣依旧会站在您身后。”宋佩瑜对着重奕弯下腰,坚定道,“哪怕族中有不同声音,臣之心意亦不会改变。”

别说书中的永和帝根本就没有第二个孩子,就算明年后宫真的有新生儿降临,宋佩瑜也不觉得新生儿能威胁到重奕的地位。

重奕可不是永和帝一个人手中的宝贝,而是永和帝姐弟三人的眼珠子。

以永和帝对长公主和肃王的感情,就算他将来会更喜欢小儿子,也会尊

重长公主和肃王的意见。

况且大家族除非在生死存亡之际,否则从不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是多少年延续下来的老规矩了。

宋佩瑜虽然平日里官话连篇,此时给重奕的承诺却都发自内心。

重奕目光定定的望着宋佩瑜没有说话,像是在判断宋佩瑜的话是真是假,又像是单纯的在犹豫。

宋佩瑜却不是只会喊口号的呆头鹅,他对重奕道,“臣能帮殿下处理东宫事物,也能去做殿下想做却怕沾染上麻烦的事,比如今日在勤政殿穆侍中咄咄逼人,两仪宫顺娘娘......将来殿下无论是封王开府还是更进一步,一应俗务臣都能帮您料理妥当。”

“陛下不会让穆清帮您处理这些,平彰就算有殿下撑腰也底气不足,恐怕不能服众,臣却不同。”宋佩瑜骄傲的勾起嘴角,身上锐气冲天,少见的露出了符合年纪的棱角。

重奕目光扫过宋佩瑜意气风发的脸,随手将灰狼皮扔了。

‘锵’的一声,宝剑归鞘。

重奕反手将多宝阁最上面的小盒子拿在手中,再次看向宋佩瑜,“你做伴读,是我们之间的交易,我不会管你想什么做什么。要忠于我却不同,出身哪家都不是你的优点。”

宋佩瑜脑海中首先出现平彰的身影,所以家势不足和不够聪明也没关系,只要够忠心就可以吗?

话既然出口,宋佩瑜就从来没想过后退,他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坚定,“臣对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不必日月可鉴,我能看得到。”重奕哂笑,打开手中的盒子,拿出条蓝宝石串子,拉起宋佩瑜的手,一圈又一圈的绕上去,“赏你了,拿去玩吧。”

蓝宝石个个如黄豆大小,难得的是色彩剔透,无论大小还是光泽都没有区别,在宋佩瑜的手腕上绕了整整四圈才挂住。串子尾部还有个蓝玉雕成的小玉牌,宋佩瑜眼尖,看到了上面的字。

正面是‘奕’

重奕的名讳。

后面是‘御’

这代表这串蓝宝石是永和帝称帝后才造出的玩意儿,由尚宫局和九寺共同制作,礼部备案。

这串蓝宝石远不止它们本身的价值连城,还有见面如见本人的

意思。

明知道重奕给他这个串子很有可能是抱着提前发月银的想法,但宋佩瑜却觉得他是拿到了刚起步公司的原始股。

将来重奕更进一步,这条蓝宝石串子的意义只会越来越大。

回到家中,宋佩瑜直奔大房。

可惜却得知宋瑾瑜又宿要宫中,只能无奈回天虎居。

等金宝拿着账册,满脸喜气洋洋的找来,宋佩瑜才惊觉他卖香皂和肥皂的芬芳庭是今日开业。

芬芳庭的铺子是宋佩瑜亲自在宋三的书房里挑选的,正处于咸阳的中心。周围不是书铺和笔墨铺子,就是布庄和首饰店,里面的东西都不便宜。

今日芬芳庭开张,有开业大酬宾活动。

买香皂就赠肥皂,买多少赠多少。

芬芳庭一块小小的普通白色肥皂就要五钱银子。

最基础,只染了色的香皂要一两银子。

染了色又带了花香的香皂,要二两银子。

透明色,能看得到里面花瓣的香皂,至少要五两银子起步。

其中最贵的香皂,只一块,就要十两银子。

寻常咸阳百姓,一年的花销,都不比不上芬芳庭内稍微高级点的香皂。

因为定价高,所以买香皂赠肥皂的活动十分受欢迎。尤其是最基础的香皂,多亏了宋佩瑜提前交代了要限购,才没被哄抢一空。

要不是铺子牌匾上刻着‘宋’字,宋景明和宋景珏又在铺子后院喝茶,可能东西还没卖完,就要被各家火气十足的小厮、丫鬟砸铺子了。

“芬芳庭内所有的存货都卖出去了,今日共收入五千八百两,净利润已有五千余两。”金宝将账本递给宋佩瑜,嘴就没合上过。

宋佩瑜也吓了一大跳,“这么多?”

要知道他原本家底最丰厚的时候,手头的现银也从来没这么多。

“不止呢”金宝迫不及待的道,“好多人都没买到,始终打听什么时候能补货。还有从其他地方来的富商联系我,想在离开幽州的时候,从芬芳庭拿走一批货,他们愿意再加价。”

宋佩瑜却没心动,刚发生兖州富商卖‘吉利果子’的事,他再听见这些游商免不得要心存疑虑。

况且宋

佩瑜可不是坚决信奉士农工商,瞧不起商人又想从他们身上榨取油水的傻子。

他对商人存在天然警惕,尤其是居无定所的游商,说不准就是哪个国家的探子。

“先别给他们准信,暂时也不用给芬芳庭补货。”宋佩瑜边翻看账本边对金宝吩咐,“给庄子上的人发赏钱,另外再从别的庄子调人去做香皂的庄子,和之前的人一样,按照手艺和做出的香皂数目结算月银。”

短时间内,宋佩瑜都打算用饥饿营销的方式,吊着众人惦记着芬芳庭。只有这样才会让家里不缺钱的人,明明家里有香皂还是忍不住抢新出的香皂。

毕竟咸阳的有钱人就那么多,去别的地方卖香皂和肥皂,宋佩瑜又没人手。

解决这个难题,自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宋佩瑜问金宝,“家里有没有走商的大掌柜?不拘是哪房的你都说与我听听。”

金宝脸上的兴奋忽然散了,轻声道,“原本是有的,只是从洛阳搬到咸阳,那些掌柜都没能跟过来。”

没跟过来还是没能跟过来,宋佩瑜不愿去深思,只能先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等待日后再留意着。

虽然用游商有风险,但不能因噎废食,培养忠心于他的游商反而会一举多得。

勤政殿同样灯火通明,钦天监的事牵扯甚广,首恶刘克处理了,不代表钦天监其他人就无辜。

等到三更天,太庙祭祀连带着吉利果子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留下来加班的人被太监带去勤政殿的其他房间休息,肃王和宋瑾瑜却被永和帝留下来喝茶。

安顿好其他人的孟公公进门先拍了下脑袋,连忙小跑到永和帝身边,“早些时候东宫的老安来传话,顺便带来些好克化的吃食,奴让人去给陛下热热?”

肃王抚掌而笑,“今日算是我有口福了。”

永和帝撑着头闷笑,他还不知道肃王?若真是馋了东宫的小厨房,早就直接奔去蹭饭了。

等小太监们都出了门,孟公公才说东宫传了什么话来,轻声道,“殿下说,魏忠说谎。”

勤政殿内因为东宫饭菜而缓和下来的氛围瞬间凝滞。

永和帝难得出神,叹息道,“魏忠啊。”

“陛下何必多想?”宋瑾瑜轻声安慰,“殿下只说魏忠说谎,我们却不知道魏忠为何说谎,也许他只是被牵扯其中,又不想被陛下误会......”

宋瑾瑜哑然失笑,他自己说这话都觉得亏心。

魏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今日每句话都意义重大。

“他妈的!”肃王一掌拍在桌上,将茶杯都震了起来,“老子这就去抄了白眼狼的家!”

“你给老子坐下!”永和帝一脚揣在肃王的屁股上,“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宋瑾瑜低头喝茶,假装没看见面前的闹剧。

魏忠就是有千般不好,他有句话却说对了,他是永和帝身边为数不多的老臣。

若是轻易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处理的魏忠,难免会给朝堂错误的信号,以为永和帝还没彻底安稳,就想狗烹弓藏。

等永和帝和肃王都安静下来了,宋瑾瑜才沉吟着道,“魏忠今日应对还算从容,想来刘克的事确实牵扯不到他。起码闭门思过的这半年,他手上无兵不会做蠢事。虽然我们都知道殿下洞察人心绝不会出错,但还是要找证据才行,这也是保护殿下。”

虽然被永和帝按下,但神情间还是不服气的肃王闻言才彻底平静下来。

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说谎,没做过亏心事?

就算朝堂的人都知晓重奕一眼就能看出别人是否撒谎,他们也不能将重奕的话变成了审罪的标准,否则重奕必定会最先成为众矢之的。

良久后,永和帝才开口岔开了这个话题,他问宋佩瑜,“也不知道狸奴整日面对朱雀是否有心烦,他可对你抱怨过?”

宋瑾瑜哂笑,“我没告诉他不要在殿下面前说谎。”

永和帝与肃王同时看向宋瑾瑜,倒不是不相信宋瑾瑜的话,只是多少有点不能理解。

“他在东宫陪伴殿下几年就要入朝,将来也许还会外放,我难道能永远护着他?”宋瑾瑜叹气,“狸奴总要自己去发现周围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想来我在殿下那里也有两分薄面,狸奴最多就是被殿下撵出东宫,却也碍不了什么大事。”

“那倒也是。”肃王附和道,“我原本以为小猫儿最多十天就要被丢出来,毕竟朱雀那个性子,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豆芽毛”、“贪吃鬼”、“云琅”、“催更催更催更”、“嗷嗷嗷嗷”、“倾菀”、“嬿嬿是巴卫的”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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