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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警告。

这是我在操纵电脑时偶尔会跳出来的让人不愉快的警告，对于两世为人的我来说，已经非常熟悉了。

但这个世界竟有这种东西，在得知这是什么的同时，我不禁吓了一跳。

我已经猜测到墨允真正的意图了，他可能要用人造人，这就是人工智能做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他难道想用这些人工智能为他的侵略做铺垫吗？

我下意识地甩了甩头，不愿再去想这件事了。

虽然系统警告对于我来说，非常熟悉，但是对丁芷萱等江南省地下世界的居民，尤其是没有现实记忆的她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词组。

在这个世界里，日常生活中使用的都是“通用语”，也就是中文。英语或者日语则是“佛语”，几乎所有居民都将其当作无法理解，也没有必要理解的东西。

学习法术的人虽然能够咏唱以“呼びかける”开始的诸多英日语单词，但是他们几乎都没有意识到这些单词具体有着什么含义。

我将那些武当天山流绝技，其实就是剑技名的含义告诉给姚正风的时候，他总是对我为何能够理解佛语而感到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这行“system alert”的文字，对于江南省地下世界居民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那么，将这个心理封锁植入丁芷萱和姚正风等人体内的，并不是朱武雄，而是现实世界的人类，也就是一直所说的师兄——墨允。

我在脑中高速思考着，但很快就被近处的丁芷萱发出的微弱哀嚎打断了。

“咕......右眼像是着火了一样......而且......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文字？”

“别去想了！把脑袋放空！”

我慌忙大叫起来，双手夹着丁芷萱的小脸。

“你身上发生的现象，大概是在反抗教会的时候就会发动的心理障碍之类的东西，它会让你的右眼疼痛，诱导你无条件的服从......你再想下去的话，眼球就会炸飞的！”

我迅速做出了说明。

但是现在恐怕越说越会产生反效果。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可能在被人说不要思考之后就真的能马上停止思考。

听到我的话后，丁芷萱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但是投影在眼睛上的红色文字，是不会就此消失的。

剑圣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碰到我的双肩后就猛地抓住。

每当她断断续续地发出微弱的惨叫声时，双手就会以可怕的力量挤压我的骨头与肌肉，但是这和丁芷萱感觉到的痛苦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用力地用手掌按着丁芷萱的脸，希望能尽量帮她将思考平静下来。

“残酷......”

我的双手中突然传来了丁芷萱的微弱声音。

我猛然回过神来，俯视着剑圣的脸。

一直保持着优美线条的眉毛此时已经拧在一起，眼角有着细小的水滴，嘴唇已经咬得快要流血。那白得血色全无的嘴唇颤抖着，再次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实在......太残酷了......不知时间记忆......就连意志......居然......也要被人操纵......”

丁芷萱握着我双肩的手猛烈地颤抖着，不只是处于悲伤，还出于愤怒。

“将这些......这些神圣文字，烙印在我的眼睛里的......是最高祭司......大人吗？”

“不，应该......不是。”

我下意识地摇头。

“是创造这个世界，从世界之外观察着这里的人......是在创世纪中没有登场的某个‘佛’所为。”

“佛......”

透明的水珠从丁芷萱眼中无声地滴落。

“我们这些剑圣，就是为了佛所创造的这个世界，在无尽的岁月中不停的战斗……但佛却依然不相信我们吗……”

“从我身上夺走的家人们的记忆，还要施加这样的封印……来强制让我们服从……”

我无法想象以神之剑圣的身份战斗至今的丁芷萱此时会感到多么严重的冲击、混乱以及绝望。

就在我屏住呼吸，默默地守护她的时候，她忽然睁开了双眼。

横跨她右眼蓝色虹膜的镜像文字，此时依然在发出鲜红的光芒。

但是丁芷萱却完全不以为意，只是直直地凝视着夜空，凝视着在乌云的缝隙中浮现出的沧月。

“我不是人偶！”

丁芷萱以有些沙哑却依然凛然的声音大吼。

“也许我的记忆的确是被人制造出来的。但是，我有我自己的意志！我要守护这个世界……守护生活在这里世界上的人！我要守护家人！这是我必须完成的唯一使命！”

右眼的文字发出铮铮作响的尖锐金属声，变得越发明亮。虹膜外围的条形码再次高速旋转起来。

“丁芷萱！”

我预感到接下来马上就要发生的现象，不由得大喊起来。

丁芷萱并没有看向我，只是压低的声音说道:

“李贤英……用力按住我。”

“……嗯。”

此时我也只能点头了。

我将双手从丁芷萱脸上移开，放到了双肩的铠甲上。

透过金色的铠甲，感受到剑圣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之后，用力的将她按住。

丁芷萱猛然抬头向天，长长的黑发在空中飞舞。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最高祭司朱武雄……以及那位无名之佛！我为我所应做的事情……向你们宣战！”

独立的宣言响彻夜空。

还没等回音消失，丁芷萱右眼中那深红色的光芒已经变成光柱喷射而出。

温暖的血花打湿了我的脸颊。

………

姚正风。

姚正风……

怎么了？

做噩梦了吗？

随着一道轻柔的声响，亮起了一道橙色的光芒。

姚正风站在走廊上，双手抱着枕头，将下半张脸埋在枕头中，藏在微微打开的门后，窥视着房间内部。

并不宽敞的房间深处，有着两张朴素的木床。右边那张是空的，只有刚洗好的被单叠在上面。

而左边那张床上，则有一个苗条的身影，正坐起上身看着峰姚正风。

那个人右手举起举着灯火，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只能看到身上穿着有光泽的纯白睡衣，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健壮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