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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如果我昨天听你的话不去演出，就不会发生那个意外。”蒲野放软了语气，主动退让道，“是我添了麻烦，这确实是我的错。”

对于不知情的道歉，秋怜墨心中的怒气并没有减退，她勾起嘴角哼了声，“麻烦？你以为仅是麻烦吗？”

“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事么？”蒲野轻蹙起眉头，语气担忧。

“15岁的时候唤醒千瑟，昨天又唤醒千瑟。”秋怜墨凌厉的目光凝视着蒲野，在心中悄悄回应着。

“你倒是说啊。”蒲野着急地加快语速，“你不说出来，我怎么改正呢？”

“还改正？都已经这样了，你想怎么改正？”在心底吐槽的秋怜墨眯了眯双眸，微昂起下巴，表情耐人寻味。

海洋隧道的灯光由浅蓝转为暗紫，鱼儿穿梭在飘摇的海藻之间，呼出的气泡升腾到水面后绽放。

蒲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小声提醒道：“理事？您在听我说话吗？”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样的人吗？”沉默的秋怜墨终于幽幽开口，“那种从一开始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并且接二连三犯同样错误的人。”

一只大海龟从两人的头顶上方游过，掀起巨型波浪，蒲野的侧脸被印上灵动的倒影。

不明所以的他眨了眨眼睛，略有不满道：“所以我才问你......”

“还有就是那种不知道错误，想要改正却已经为时已晚的人。”秋怜墨打断了蒲野的话，严肃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蒲野搂紧了怀里的蜡笔小新头套，清隽的脸庞写满无辜。

“意思是，因为你，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秋怜墨浑浊的粉瞳晕染着昏暗的蓝，宛如无穷尽的深渊。

“这几天发生的事，都是因为我？”蒲野不可思议地反问着，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也不全是。”秋怜墨耷拉下眼帘，用最冰冷的声音说着最伤人的话，“但我觉得你，很不吉利。所以不想再和你接触，以免我也变得倒霉。”

说完，她不再给予蒲野回应的机会，向隧道右侧迈开脚步。

“你给我站住！”向来好脾气的蒲野把蜡笔小新头套狠狠地甩到地上，快步跟到秋怜墨面前，“就算是因为我让你遇到了很多倒霉的事，那表演团的其他成员呢？他们做错了什么事？你凭什么撵走他们？”

“我会给他们辞退的慰问金。”秋怜墨不耐烦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语气淡漠，“反正，如果没有你，他们那些人前几天就被我开除了。”

莫名的酸楚涌上鼻尖，蒲野吸了吸鼻子，重叹出一口气，“所以，这几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催眠也算了？”

秋怜墨的眼里闪过一瞬动容，她抿了抿嘴唇，温和道：“你要是还愿意继续配合，我会给予报酬，但不会再和表演团有后续的合作。”

“你的理由我没办法接受。”蒲野微垂着眼睫，耐心劝说，“理事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开心，就能轻易斩断别人的生计。”

“轻易？你要这么认为，我也不否认。”秋怜墨隐忍着无限无奈，不屑地轻哼一声，“有关于你的事情，在我的人生里都太过严重了。严重到，我没有办法再和你有任何接触。”

高跟鞋踩击地板的声音回荡在长长的隧道，原本浪漫的景观陪衬着秋怜墨走远的背影。

愣在原地的蒲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不知哪来的勇气，蒲野追赶上秋怜墨的步伐，从后握住她的手腕，“等等！”

秋怜墨在回身的刹那看到蒲野手腕上的珍珠红绳，她先是一愣，随即用力地甩开蒲野。

蒲野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步，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他的手在划过空中。

而秋怜墨的目光始终跟随着他手上的珍珠红绳，“这手链怎么会戴在你手上？”

说着，她伸手握上蒲野，“还给我，这是我的。”

蒲野也立刻握住秋怜墨的手，不甘示弱道：“这不是你的。”

“什么叫不是我的？”秋怜墨的情绪没有任何起伏，语气更是不容置疑。

蒲野感受着秋怜墨手背的冰凉，在心中坚定了想法，“这是千瑟的，是千瑟给我的。”

一听到别人提及千瑟，秋怜墨静如止水的扑克脸被覆上一层缥薄的阴影，漂亮的五官也难得露出狠戾，“千瑟的一切都是我的，因为这世界上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千瑟。严禁再说‘千瑟’两个字，不管是在我面前，还是其他人面前，严禁。”

话音落下，她强行攥扯下蒲野手上的珍珠红绳，向前方迈出脚步。

“千瑟是存在的。”蒲野的强调再次叫停了秋怜墨，语气坚定，“在你认为很重要的那天，在张教授遇险后，你独自逃跑的那天，千瑟在。每当你躲起来的时候，原本属于你的位置就会有千瑟在。”

话说到此，蒲野不禁扯出一抹浅淡的微笑，为千瑟感到委屈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她的想念。

最鲜为人知的脆弱就这样被撕扯开，挫败感让秋怜墨倍感屈辱，她无法接受、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确懦弱无能、只会逃避。。

就像是全副武装的战士最后依旧遍体鳞伤，秋怜墨只能用极端的愤慨掩饰弱点。

她的双手扣抓上蒲野的臂膀，将他推到玻璃墙旁。

“欸！”蒲野的后脑勺磕碰在墙上，吃痛地短喝了声。

身体被笨重的玩偶服舒服，他也懒得挣扎，只是怒目向着秋怜墨。

水光与凛冽的眸光融合，她凑近蒲野的脸庞，高声斥责道：“你把我的话当成玩笑吗？‘严禁千瑟’你听不明白吗？”

尖锐的女声穿刺着耳膜，蒲野不由地收起下颚，紧闭双眼。

蓦地，秋怜墨感到一股久违的窒息感，她下意识张开嘴巴，原本压制蒲野的双手交叠护在脖颈。

“滴滴滴。”

如警报声的耳鸣急促地响起。

秋怜墨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她赤红着脖颈，侧身跪扶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