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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没救了。

韩启波驱车千里，回到了公司。

他将公司的事处理完毕，觉得十分空虚，然后再次驱车，回到了老家。

他见了父母，父母催促他找女朋友，他勉强应付了，第二天女孩子就给领到了家里，他没办法，只得一个人到街上瞎逛。

虽然离开这里，时间不长，但是却觉得，自己如今老了，那个时候很少年。

只是记起的，不是他跟长雨的种种，而是白悠悠的模样。

他常年失眠，连梦都是湿哒哒的，有了长雨，能够好好睡一会儿。

但是在白悠悠的身旁，他坐着都能睡着。

他第一次坐着就睡着的时候，自己吓得不轻。

他不知道，别的男人是因为什么而喜欢她，但是他对她的喜欢，接近巫蛊之术。

所以，他很难离开当时。

而他离开，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能够娶她的男人。

然而，她却选择了母先明那样的男人。

母先明的妈妈，是这里出了名的悍妇，家里的两个孩子跟丈夫，都不敢反对她的任何意见。

她大儿子曾经喜欢一个女孩子，她不喜欢，直接追到人家家里去骂，被赶了出来，一路走一路骂，闹得人尽皆知，而且搜罗人家家里的丑事，到处宣扬。

最终闹得那个女孩子，远走他乡，再没回来。

多年过去，大儿子依旧单身，所有人都觉得是报应。

甚至有人断言:母家的两个儿子，绝对找不到老婆。

虽然大儿子人很好，二儿子行医济世，众人感激。

但是婚姻，不是靠别人的感激，就能够幸福的。

有这样的婆婆，即便母先明的外号的佛祖，也不可能幸福。

韩启波很想告诉白悠悠这些，但是看她的态度，应该是知道这些的。

他坐在街头的长椅上，想起他在这里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在刘孝远选择放弃她之后——那个时候，他真的就应该告诉她，他喜欢她。

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应该这样说的。

我会去远方，奋斗一番事业，然后我们结婚，可以不可以？他应该说的。

但是他却只是安静地离开了。

他自己为何那么无聊勒？

难道觉得，她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吗？

她跟那个人讨论着她对婚姻的态度，他心里波涛起伏。

当时的难过，如今想着心很酸，但是他不想流泪。

然后他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一个女人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他扭头一看，是剪了短发的长雨。

他很惊讶，却无法开口打招呼。

他甚至觉得，此刻的惊讶打扰了他思念过去和过去里的那个女人。

“看你这表情，好像我出现得不是时候。不过，我刚刚看见白悠悠了，她一个人在河边逛，就是上次我准备跳下去的地方……”长雨的话还没有说完，韩启波已经起身，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哇，看来这回是真的喜欢勒！”长雨嘲讽地笑笑。

韩启波一路冲到那个地方，果然看见白悠悠在那边闲逛。

她看见了他，也自然看见了他脸上的焦急跟喜悦，她对他微笑，他却伸手，拉住了她:“你不要来这里，我害怕。”

“我不是会跳下去的人，至少我不是。”白悠悠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韩启波说道，他其实并不能够明白，白悠悠话里的真正含义:“就算他的妈妈不同意，你也不要做出任何傻事来。

他的妈妈，让他自己解决吧。

他若解决不了，你不必跟他纠缠。”

白悠悠看着他，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在散步，并没有要跳下去，是真的。”

“他的妈妈，我了解过了，这里的人，都怕她，那个人……”韩启波再接着说。

“停。”白悠悠打断他:“韩启波，如今我说什么，你是听不懂还是不屑于听啊？”

“我听得懂，但是你不要在这个地方徘徊，我们先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韩启波焦虑地说道。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然后往他所谓的安全地方走去。

“这是我的银行卡，你拿着。”韩启波见这里安全一些，立刻掏出一张卡，塞到白悠悠手里:“我没有要炫耀的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的状况很不好。

在那个河边，长雨去了很多次。

我的妈妈每次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她发现了，她都会去那边转悠，你也见过一次，所以……在那个地方，我无法冷静地听你说什么，我也无法相信你的任何保证。

白悠悠看着他，自然想起当时长雨要投河哭闹的状况，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但是记不起自己当时的情感，她也愣住。

她见到韩启波跟刘孝远以来，总觉得这两个人的改变很大，她跟他们，不像往日般，跟陌生人的差别并不大。

她以为是时过境迁，发生了很多事的常态，但是，其实是她心里冷漠了。

她自然可以替自己解释，因为她曾经的经历，父亲早逝，母亲离弃，她需要快速遗忘一段关系才能够生存，但是为了生存，可以理解，但是他们……

并不曾涉及这个层面，但是她却将他们忘了。

她这次提起，要跟母先明结婚，她对于婚礼的冷漠，也是同样的道理，她不太希望，跟别人发生关系。

虽然，她这样过一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终究是凉薄了，她无法否认，更无法将这一点归咎到别人身上。

“刚刚，因为看见他的妈妈，为了不引起她的情绪太过激烈的反应，我选择走了那边，不是去投河。”白悠悠开口说道:“不过谢谢你，将我带到这里。也谢谢给我这个……”

白悠悠看了看手里的卡，递给他道:“我在你的眼里，或许并没有很有钱，但是在我自己的眼里，我的钱够我花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需要花很多钱的人。

谢谢，你拿回去吧！”

“你留着吧，既然是回来……不管做什么，终究是需要很多钱的。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韩启波说道；“我知道，你并不需要很多的钱，但是我亲眼看见过，你为了小远的父亲筹款……我自己的家也一直清贫，为何跟小远做朋友，为何赶走他接近他的女孩，因为我们家很清贫，为了钱，为了生计，我一直做那样的事。

我很不喜欢那样的家庭，也很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挣钱之后，我希望多些自由。

我也希望你多些这样的自由。

并不是在炫富，也并不是在通过炫富，表达对你的喜欢。”

“我知道。”白悠悠听他这样说，突然多了些联系，也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初，在工地的时候，两人偶尔推心置腹的模式，因而开口道:“附庸于那样的关系，且知道节制，虽然会厌恶自己，虽然会将亲密的连接转接到别的事情上，但是你跟他，是真实的关系，并不是那种纯粹的钱的关系。”

韩启波因为他这样说，而感动，突然沉默，心里喜悦，因为他同时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到了从前。

他想再次问:你喜欢母先明吗、但是他忍住了，这实在不合时宜。

“我刚刚看见长雨了，是他通知你的吧？”白悠悠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