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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凉爽，夜里无事，白欣媛回家主动带古小溪回住处，白悠悠一个人坐在走廊下的椅子上，看着路灯下飞舞的飞蛾。

母先明在整理化验室，说是到了大消毒的时间。

她说要去帮忙，母先明说她未必懂得那些严格的规程，让她在外面呆着就好。

她听着巷子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听到两个脚步声。

然后，闻到一阵酒气。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像本地人，她却很熟悉。

然后她听到两声惊呼:“悠悠！”

会这样叫她的男人，只有三个。

一个在忙，另外两个是……

白悠悠顺着声音，看到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其实，不见的时间很短，比起她那位妈妈，与这两位告别的时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也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因为，两人的变化太太了——完全没有初见的少年感，很男人，而且看她的眼神，比起之前的样子，多了很多的男人味。

——在他们的眼里，白悠悠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是女人，而且是很特别的女人。

“悠悠，你怎么在这里？”韩启波再次开口，问话很急切，却很温柔。

他一贯喜欢掩饰，在白悠悠眼里，要么充满攻击性，要么很节制，绝对不会用这种情绪跟语调和句式跟她说话。

而刘孝远，从跟魏燕结缘之后，或者他的家庭变故之后，再也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她却并不诧异或者惊喜，她只是为他们俩的变化，感到困惑——基于相伴那么长的时间，在他乡，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之下，她默认，他们建立了友谊，基于这种友谊，她的困惑，其实是一种关怀。

“你们……在这里，比较奇怪吧？这里离我家乡很近，我在这里，很正常吧！”白悠悠站起来，给他们两人拿椅子:“饿了吗？要吃什么？喝什么？”

“刚刚吃过了。”刘孝远回答道，然后走过来自己拿椅子，挨着白悠悠的椅子放好，坐下。

韩启波接过白悠悠递来的椅子，放在白悠悠椅子的另外一边坐下:“我跟小远来这里开个招商会，听说这里的商圈规划很吸引人，我来看看，这里能不能够为我们的产品开拓一些新的市场，小远最近做的事业也不错，也有这个野心，所以我们刚好遇上了。

招商会之后，我们约到外面喝酒，然后看见这条巷子的灯光不错，想逛逛，没想到看到了你。

我们方才，都觉得是眼花了。”

“哦……”白悠悠听懂了，却突然没了话讲。

不知为何，她的情绪里，也没有少年气，若是之前，她大概会问，你们的招商会进行得如何？这啊那的，但是此刻，她只觉得想沉默。

“小远家的产业，算是起死回生了，他还完了贷款，公司也很顺利。”韩启波说道:“只是他跟魏燕……最近在忙着离婚。”

“为何……”她问出来了，却觉得多余——她之前还会给魏燕出主意，但是现在想来却觉得自己可笑——她未曾经历人事，也未曾经历婚姻，却给人家太多的人生建议，实在是好笑:“算了，不问也罢。”

那两人闻言，脸上都出现情绪略激烈的尴尬跟追悔，顿了顿，刘孝远先开口问道:“悠悠，过得怎么样啊？

我听说，出了那样的事故，然后去找你，但是……找不到。

然后又听说你回老家了。

我上次出差，特意去了你老家一趟，但是并没有见到你……”

“你还去她老家找过她啊？”韩启波很意外:“她究竟出什么事了？我完全不知道。只听长雨说，她辞职了，然后没有见到过人。

呀，你结婚了，干嘛去找她啊？难怪魏燕说起你，跟说起仇人似的。”

“她说起我跟仇人似的，那真不怨我。”刘孝远叹息一声说道:“她实在受不了我妈妈的脾气，也受不了我们家里的氛围，说要搬出去住。

但是我妈妈的意思是，要先生孩子，然后帮我们带孩子，然后随便我们住哪里。

魏燕觉得，我妈妈是疯子，我妈觉得，魏燕是魔鬼，两人都对着我骂，我只有往外跑，恨不得住在公司里……

”刘孝远叹息一声说道:“一来二去，一个觉得我不肖，另一个觉得我无情，我很希望我离婚。

离婚的理由，花样百出，都为了多分一点公司的股份……

如今的情形，比当初让我们结婚还积极……”

“你们那种家庭，婚姻难免是这样的结局。”韩启波说道:“在利益链里，想的都是利益，不会是认跟人之间的情感……但是，即便是普通人，要在婚姻里过得顺心，也是很难的……我认识的所有人里，这么些年，只有你举行过婚礼……”

两人说道这里，都看向白悠悠，因为即便是久别重逢，他乡偶遇，这些兴奋剧烈，让两人侃侃而谈，也发现了一件事:白悠悠很安静。

她既没有重逢的喜悦，也没有见到之前情人的尴尬跟好奇，她似乎是隐形的，就坐在他们旁边，但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还好吧？”刘孝远开口问道:“怎么感觉很疲惫的样子？经营书店很累吗？需要资金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们聊婚姻，我实在没有特别的感触，所以……”白悠悠说道，她突然觉得好困。

“这么晚了，她应该也累了。我们先回酒店，明天再来找她吧！”韩启波开口说道。

“好。”刘孝远说罢，便起身，帮忙把椅子搬到书店，然后两人走了出来，正好看见母先明在关诊所的大门。

“母先明，你怎么在……哦，你跟悠悠一起的？”韩启波从诧异变得了然:“是你陪着她的？”

“你们要走了吗？”母先明微笑着问道:“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明天再来吧，悠悠很累的样子。”刘孝远说道:“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来。”

两人一早便来了。

白悠悠开了门，白欣媛领着古小溪从巷子里出来，便看到两个男人，不同风格的帅气，站在她姐姐的店门口，像两尊门神，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看来，甚至忘了手机。

“我以为，你只会看工程图纸。”韩启波看着白悠悠将画笔放好，那熟练的样子，似乎是会画画。

“是这个姑娘画画。”刘孝远说道:“你看这个姑娘的气质，就很艺术家。”

“你们安静点，不要吓到她了。”白悠悠说道:“早餐店在巷口……”

“我们买了很多，放在诊所，等你一起过去吃。”两人说道。

“哦。”白悠悠应着，看了眼旁边呆站着的白欣媛说道:“你不去学校？时间很早吗？”

白欣媛一看时间，忙飞奔出巷口。

“忙什么，我送你去。”巷口的李萧言看见白欣媛飞奔而来的身影，拦住她说道:“走吧！”

“为何这么匆忙？”李萧言发动车子问道。

“姐姐门口来了两个帅哥，一个长相俊朗，一个长相冷峻，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年纪再小一点的话。”

“瞧你花痴的样子。”李萧言很不屑地说道:“你姐姐的书店，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来几个帅哥有什么好稀罕的？”

“不是，那两个帅哥，那个架势，很像我姐姐的前男友。”白欣媛说道。

“前男友？你姐姐有前男友？”李萧言惊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