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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跆拳道黑带。”母先明打断他的话:“而且她没钱。若是这附近有发生什么案子，她是凶手的可能性大于受害者。至于心理创伤，这样严重程度的词语，需要医生来判断。”

“她不会是凶手，她的身上，没有攻击性。”他看着母先明的眼睛，很真实地袒露自己的情绪:“我知道，说心理创伤是欠妥，这是我这类自以为是的人加上直男的思维，刻意弱化女性形象，来确认自己身份的错觉。

但我本来如此，所以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本来，我是想通过你，了解她多一些的。

她也说过，她希望你做她的男朋友，只是你不愿意。

虽然不愿意，但是你看她的眼神……”

“律师，你应该知道，你已经在触及别人的隐私了。”母先明打断他:“抱歉，我在外面跑了一整天，需要休息了，再见。”

这明显的逐客令，让他闭上了嘴巴，默默地退开，隔壁的女人，依旧在睡觉。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刚刚他的本意是让隔壁老板能照顾她一下，或者提醒她关好店门再睡觉，但是没想到后面就跑偏了。

他敲了敲书店的门，敲了三遍，女人才醒来，看见门外的他，从那躺椅上起身，伸伸懒腰，走到门边，睡眼惺忪地对门外的他说道:“谢谢你送的包子和锅，我看了下价格，你还需要什么专业的书，我去替你买。”

他本想客气说不用，但是莫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交朋友？”

白悠悠闻言，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摇摇头说道:“没有特别不喜欢，只是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做生意的料。

而且我存款也很少，这家店很容易倒闭的。

所以在一开始，就把账算清楚的好。

而且，普天之下，谁敢亏欠律师啊？”

“我本来不想提这件事的。”刘律师顿了顿，看着她惺忪的睡眼:“我是你的高中同学，你还记得吗？刘信函。

我的位子，在你的后面，两年。”

白悠悠闻言，眼睛突然睁大，她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这位律师，眼神里都是困惑。

“你太爱睡觉了！”自称刘信函的家伙有些火大地走掉了。

白悠悠确实一点都不记得他，但是又觉得他说的是正确的。

她没有困惑，她记得很多无关紧要的事，又常常不记得很多重要的大事，她的那些人格常常冒出来，替她这个身体，过一段人生，记不住某些人事，她并不困惑。

“呀，你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能不能关好门？这条巷子，这两年内出现过五次抢劫，三次入室抢劫，强奸案四起，凶杀案五起，不明原因的火灾三次。

你虽然没有多少存款，但是作奸犯科之辈，并不会特意去调查你的银行存款，他们通常是看见你是女人，然后能开店，就表示能抢到钱，便可能会下手……

我知道你是跆拳道黑带，但是还是希望你小心一点。”

刘信函说完，再次走掉。

白悠悠追了出去，对着走进巷子里的他喊道:“呀，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喜欢看那种漫画的男同学！”

刘信函闻言，顿住了脚步，扭头尴尬又烦躁地说道:“回去吧，我今天累了，需要休息，再见。”

他说完，回头，十分颓丧地想:呀，你还不如不记得我勒！

白悠悠本想再所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在这样寂静的时间段大声地跟男人说话会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便回头，走进店内，关门，铺床，然后关灯。

她躺下，才想起自己的手机，便立刻起床，找打手机，拨通了电话。

隔壁那个消失一天的家伙立刻接起电话，声音十分困倦:“怎么了？”

“没怎么……呀，你在那里睡，真的没问题吗？”她忍不住说道:“我床铺好了，你要不要来这里睡？放心，我不会再次对你乱来的。”

“我这里放着很多的绿萝，也测试过甲醛浓度，在安全范围之内。”那头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再次睡着了。

刘信函律师消失了，她甚至连续三天没有看见他出门回来。

但是，他的那三位同事却每天中午都来。

她也看到了他给她这家书店写的规划，每样都很专业，她决定采用，毕竟，她的存款，确实所剩无几了。

当然，即便关了店铺，她也可以去找工作，但是，她实在很喜欢能够自由睡觉的状态，也很喜欢不必用规范去跟别人相处的状态，所以她自己做了一个海报，将书店的特价书写在上面。

她的海报引起了路过的行人的注意，甚至小学生都在讨论。

这样程度的宣传，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她再画了一些海报，用架子摆放好，放在门廊上。

然后根据规划里的指示，将书的摆放做了很大的调整跟归类，看了她画的海报走进来的顾客，很迅速地在书架上找到了自己要看的书，然后买单。

刘信函律师消失了一周，她的书，销量稳步上升。

她再按照他写的规划里的指示，将销量做了曲线图，再做了分类。

然后再进货，再画海报。

然后，有个女人走进她的书店，跟她询问海报的价格，让她帮忙画一幅。

那女人说了自己想表达的主题，没问价格，直接放下两百块钱说下午来拿货。

她迅速画好，上了色，下午女人来拿货，对着海报十分惊叹，再放下三百块钱走人。

白悠悠叫住她道:“你好，你给十块钱的材料钱就行，这么多钱，太超过了。”

女人哈哈大笑，也不跟她说什么，径直走人。

然后，跟她买画的人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高。

她想了想，根据画的尺寸，定了一个价，但是每次拿画的人，总是很随意地给很多，远远超出她的定价。

她都不知道，如今画画，竟然这么容易挣到钱。

还是说，如今的人，实在太富有？

当然，最让她高兴的是，书的销量，一直稳步上升。

在店里看书的中学生也越来越多。

“她不适合做生意，但是为何她能这么快算出书的价格？”男士一号坐在书店的角落里，对另外两个小声嘀咕道。

“七折很好算。”男士二号回答道:“不信你试试。”

“对，而且孩子们看的书，好多都一样。”男士三号说道。

“但是她还能纪录下来数量，人群，时间等客户的肖像，你看她自己手画的报表。”男士一号说道。

“这里的人群，每天都重复，会形成一个正态分布，她应该是套用了那个模型……”男士二号说道。

“不过，老板好像很久没来这里了，咱们这样天天来，会不会给他的消失做了不好的注解？”男士三号说道。

“不会。”男士一号说道:“我前天经过老板办公室，他还在看那本书，那眼神，依旧像在看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