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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若现在回去，到工地起码三点钟，人家再从床上起来，接你，然后就不用睡了！”母先明说道:“放过我们，好吧？即便没有长期的情谊，经过今天的事情，我们至少是同伴，不要互相折磨了，ok？”

白悠悠闻言，大翻一个白眼:“呀，我是孩子吗？我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吗？不就是晚归，难不成我能刚好遇到变态杀人狂？”

母先明倏地伸手，弹了一下她耳边飞扬的短发:“呀，成熟跟幼稚，不是用这个来划分的。

跟自己生死攸关的事，不要说得如此轻松。

即便是孩子，也知道保护好自己，不会拒绝别人的襄助。

这般矫情，我会以为你在害羞哦！

白悠悠被他说得情绪复杂，也没了辩驳的话。

且她本来心虚，所以便住了嘴，跟着他走。

母先明见状，眼里闪过一丝丝的光亮，但那像一滴淡水，跌入太平洋里。

“是他……”白悠悠想了想，还是想开口问。

“不是。”母先明打断她的话:“刚刚像个孩子，现在像个女人，你最近很奇怪哦！”

“什么？”白悠悠扯了扯嘴角，不满地问道:“我本身就是女人，好吗？不要用女人的典型来规范我，好吗？”

“是。”母先明挑着眉毛笑道:“我的意思是，现在像别的女人那样，我没有说清楚，抱歉。

哎哟，白悠悠同学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跟你说话，特别特别累？”

白悠悠瞪着他，没有说话。

“不说话吧，就一直不说话。”母先明用很真诚的表情，控诉的语气:“一说话吧，总想拒绝别人。”

“哪有啊……”白悠悠说出这三个字，不觉顿住，然后眨了眨眼睛，语气弱了很多:“至少，你给我那些药啊什么的，我收下了吧？

我甚至还收下了你的香水！

天知道，我平常脸都随便冲一下。”

“但是你总给钱啊！”母先明笑嘻嘻地:“那是拒绝的意思吧:呀，你这个推销员，下次不要给我东西了，好吗？每次都这种表情，不是吗？”

白悠悠想了想，摇摇头，笑着道:“除了香水，其他的，还是可以有下次的。”

母先明鼓起掌来:“呀，变得更宽容了勒！恭喜你。”

“都是您教导有方！”白悠悠嘲讽地说道:“小的受教了！”

“嗯，谦逊是个好东西！”母先明像耶稣一样把双手放在胸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白悠悠忙虔诚地鞠躬，然后更嘲讽地说道:“先生啊，你这综合了佛主耶稣和孔子的样子，是想显得自己知识渊博吗？”

“白悠悠同学啊，你刚刚还说，先生我辛苦。”母先明瞄了一眼自己诊所，走进后面的院子:“自从遇见你，先生我就更辛苦了，你知道不知道啊？”

“知道。”白悠悠很恭谨地:“今日在府上叨扰，希望你明天一整天都不要叫醒我，多谢先生。”

母先明呵呵呵笑着打开房门，给她放好拖鞋，然后再打开房门，检查了一下被子的厚度以及窗户状况，走了出来，再次像耶稣一样把双手放在胸口:“同学，请吧！”

“多谢！”白悠悠拉长着嘴巴，说着越过他，走进那房间。

“明天最迟睡到十二点，然后我会叫你起吃饭，然后你可以再睡。”那啰嗦的家伙说完，替她关上了房门。

她自然一觉睡到十二点，她耳朵先醒来，因为她听见了客厅传来的音乐。

她不知道那音乐的名字，旋律很舒缓流畅，但再怎么悦耳，它也是一首叫她起床的歌。

人在屋檐下，她自然默默地起床了。

下床穿鞋的时候，发现那双鞋子，是她喜欢的花青色。

呆呆看了几秒，听见自己肚子叫得厉害，忙转身，叠好被子，整理好床，然后出了门，发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番茄豆腐，一叠青菜，一叠酱肉，一碗米饭。

碗的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仿佛带着那家伙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呀，吃过饭再睡觉。

她本想将那音乐关掉，但是屁股自动坐了下来，开始吃起那些食物来。

她吃过饭，本想直接回去睡，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将剩下的菜放冰箱里，然后收好碗筷，拿到厨房里清洗干净。

她擦干净手，发现厨房的电饭煲还是亮着的，打开盖子一看，那饭少了的体积，刚好等于她刚刚吃下的。

盖上盖子，她默默走出厨房，站在原地一秒，将那些菜从冰箱里拿了出来，虽然很痛苦，但是她还是换好了鞋子，走到了他院子外面的诊所门口。

那家伙将大厅用格子隔开了，身旁只有一个病人，其他的等在在格子门口。这些等候他问诊的人，甚至坐到了外面的凳子上。

护士都驼着背，大约是太累，又太饿了。

她眨了眨眼睛，发现惺忪的世界清晰了一些，心里十分困惑——他这么忙，桌上的饭菜，是谁做的？

田螺姑娘吗？

她看着对面的铺子，转身走进诊所。

“你们中午不吃饭吗？”白悠悠问一个正在包药的护士。

“吃过了。”护士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母医生，也吃过了？”白悠悠看着那边听诊的家伙，跟昨天给小叶听诊的样子，别无二致。

“嗯，他刚刚才过来。”护士将包好的药放袋子里，叮嘱病人:“不要吃辛辣，不要喝酒，多休息。”

“这么多人，要等多久啊？”白悠悠再问。

“嗯……不知道，看具体是什么病。”护士看了她一眼，皱眉道:“请问你拿号了吗？没有去分诊护士那里回答一些基本问题，然后拿号。

你若是特别急，可以去医院，不用在这里等。”

“好，谢谢。”白悠悠弱弱地道谢，然后发现旁边等着拿药的病人都有些嫌弃地看着她。

她十分尴尬地晓晓，默默地退出了诊所，然后转悠到他屋里，但是又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钥匙。

好吧，她可能是没有睡好，所以脑子也不灵光了，出了门，要再回去，怎么会没带钥匙？

她转身，晃悠到街上，看见有个店铺，正在卖馒头包子，蒸汽飘了半条街，感觉很香的样子。

她站在店铺门口，差不多一分钟之后，老板打招呼道:“要买包子吗？”

她微笑着扭头道:“是的，一笼小笼包，带走。”

她提着小笼包，再飘回诊所，然后发现人并没有变少，旁边巷子里，陆陆续续有人停车，都往这边走来。

她走进诊所，对等在门边瞪着她的人鞠躬道:“抱歉，我不是插队的，我放下包子就走。”

“母医生不收东西！”门边的病人冷冷地说道。

“不是，是你们的母医生，他没有吃中午饭，他若是饿着了，你们也不忍心，对吧？”白悠悠用母先明的口吻跟节奏说着话。

“哦，那你快进去！”大家很一致地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