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说网

“请丹砂姑娘，仔细回忆。”林直道。

丹砂握着笔的手颤抖，原本就苍白的肤色越发惨白起来，难掩恐惧之色道:“你对付不了他，所有想要对付他的人，终将万劫不复。”

说完这些她想起了那些让自己畏惧的回忆，整个人都在颤栗。

天色已暗，书房里点着灯，灯花簌簌攒动，引来扑火的飞虫。林直将灯罩盖上去，认真地看着丹砂，仔细观察她的神色。

“那是个带着伪善假面的非人魔鬼，没有人能动得了他。就算知道路，也没有外人能够活着进入禁地，那是不把人当人看的地狱。没人能活着进入！”

她神色癫狂，说话越来越激动。那支笔已经捏碎，散在桌面上。

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猛然睁开，丹砂直勾勾盯着林直，神经质地一字一顿重复道:“没有人，能活着进入禁地，没有人！”

“丹砂姑娘不必害怕。”林直略有倦意道，“这世上，没人是动不了的。即便是那位万人敬仰的国师大人。”

丹砂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看林直的目光有些惊恐，她颤抖着嘴唇，言语激动道:“没有人，没有人能够打败他，那是个魔鬼！那是个魔鬼！！！”

书桌上的一切，都被丹砂的剧烈动作推开，散落一地，噼里啪啦乱响。

在门外吃点心的三个衙役顿时来了精神，全都支楞起耳朵趴在窗边偷听。然而他们还没听清楚里面说什么，林直就已经推开门。

三人连忙站好行礼。

“林大人。”

“好好看着她，她情绪不太对，晚些时候叫半夏来看看。”

林直用力揉了揉眉心，又道:“她和麦芽儿说了什么？”

“丹砂姑娘似乎没来得及和麦芽儿说什么事。”柳相北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只除了云开和陆放两人的猜测。

“丹砂姑娘似乎对麦芽儿很有好感，面对她时，并无太多防备，愿意吃饭上药。”

林直叹了口气，从丹砂主动开口要见麦芽儿开始，他就已经猜到了。

那小姑娘天生有让人亲近的力量，很难有人会对她生出恶感来。如果让麦芽儿出面，丹砂或许可以更听话些。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被林直掐灭。

“罢了，以后尽量让丹砂少和她接触。”

事情涉及到了那位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林直不想把小姑娘牵扯进去，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是要命的事。

“是。”柳相北点头。

若是丹砂真和国师有关系，那么她便是个祸端。

留了人专门看守丹砂，柳相北回去休息，走到县衙门口时，与迎面走来的萧玉对上，他脚步一顿，疏离且礼貌道:“萧公子。”

“是去吃夜宵吗？”萧玉问。

柳相北一愣，旋即点头道:“是，萧公子要一起吗？”他不饿，但不介意蹭饭。

清河县的夜市能开到很晚，百姓手中有余钱，这里又是边境时刻都可能被北通侵扰，朝不保夕，大家对消费的热情格外高涨。

虽然清河县如今人口不多，但还是一副热闹景象。此时已经入夜，华灯初上。天上银河璀璨，地上街道两旁也都挂着花灯，交相辉映。街上人来人往，喧闹非常。

两人找了个街边小摊坐下，萧玉轻车熟路地点了一大堆吃食，几个月来他已经对这里分外熟悉。

吃到一半时，萧玉道:“最近银钱不太趁手，柳兄可有什么法子？”

“萧公子可知小学堂内任何人都可以开课？”

萧玉不解:“学堂里的夫子学识素养极佳，怎么能是任何人？”

柳相北放下一根肉串，目光真诚地看着萧玉，见他面露困惑便解释道:“萧公子出身北通望族，骑射功夫想来不错，小学堂内缺一位教骑射的夫子，您倒是可以试试，每日上课倒是有些收入。

您身份特殊其他事不好去做，传道授业解惑，倒是可以的。”

萧玉若有所思地盯着柳相北，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柳相北是整个清河县为数不多会对他释放善意的人，他选择相信对方。

“多谢，明日我去问问。在下一直有个问题，不知柳兄可否知道？传闻那位第一谋士就在清河，可为何一直没能见到他？你是衙门的红人应该略知一二吧？”

柳相北重新拿起肉串的手一顿，佯装沉思片刻，这才道:“你是说云开先生？”

萧玉没想到他真的知道，忙道:“正是那位云开先生，传闻他学富五车，是前三百年后三百年难得一见的博学之才，更有传闻说得之可安天下。”

萧玉眼中满是向往，里面燃着热情的火。

“柳兄，你知道他？”

柳相北的心情有些一言难尽，如果面前的少年知道云开的本性，会不会失望呢？

“萧公子，以后这件事请不要再提。您说的那位云开，的确在清河。他是前朝余孽，朝廷对他格外看重，如今正在严加看管。”

萧玉忙不迭点头，大方地将最后一根肉串让给柳相北，喝了一大口冷茶后，便起身告辞。

“柳兄，我先回去休息，还有一些功课要做。”他要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

柳相北站起来恭送，等人走远，这才一屁股坐回去。小摊的老板连忙走过来，端了一盘新烤好的肉放在桌上。

“官爷，我咋就觉得这姓萧的脑子有点不好用呢，这都几个月了他都没发现。”

城中的大小商户卖给萧玉的东西价格高出一倍，几个月来萧玉一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一方面是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商品价格的问题，另一方面便是这城中的百姓，相互熟识又都知道萧玉的身份，联合起来坑骗。

国仇家恨不知道有多少血债，谁家没有几条人命死在北通手里，他们不提刀砍了萧玉，已经算是脾气好了，坑点钱怎么了？清河百姓对坑敌人钱财这件事情格外执着，完全是自发自主，哪怕是七岁小儿都会配合。

摊主端上来的就是多收银钱的那部分肉，柳相北拿过一张荷叶，将东西包起来。

“继续吧，别被他发现。”

“得嘞，我们办事官爷放心。”

感谢【流苏2018】的月票，今日加更一章

求收藏～还没收藏的小伙伴点一下啊啊啊～～～来一波收藏吧～给我个日万的动力吧～